第13章 恐怖如斯

  東漢末年，雖然紙張早就出現，但人們仍然普遍使用竹簡和絹帛來記錄文字，用紙張也一般是摺疊和捲軸裝。

  在沒有印刷術的時代，文字沒法大規模流傳，高門大戶掌握了書，就掌握了知識的解讀權，

  

  那些中原知名的大族都有幾本傳了幾代不斷完善的經書，小門小戶出身的若是看過某些經典也一定要掛在嘴邊讓人知道，給自己增加幾分文化氣息。

  至於普通百姓？

  這年代活下去就挺不容易了，看書？

  有這力氣多揮動幾下鋤頭，還能減少點餓死的可能。

  劉禪從小沒少看書，他對這三本書本身的興趣遠遠大於裡面承載的內容，

  見劉邦強一副不捨得的表情，倒也知道這三本書挺貴重，連忙謝過。

  玩了個通宵，劉禪倒是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

  他往返自己的寢室和網吧數趟，搬回了十幾箱泡麵、可樂還有一些自己說不出名字的據說叫零食的東西，

  直到那面牆無法穿過，劉禪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緩緩地活動著自己的肩膀。

  哎，復興大漢不容易啊，自己這一夜可不比軍師清閒幾分。

  他又伸了個懶腰，頓感飢腸轆轆。

  在網吧玩了個通宵，回到自己的時代，時間卻仿佛沒有絲毫的流動，這讓劉禪有充足的時間美美地睡上一覺。

  睡覺之前，他決定用一碗泡麵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再嘗嘗之前自己都沒捨得喝就被分光的可樂和那些奇怪的零食。

  值夜的僕役很快就送來了熱水和燭台，劉禪叫僕役回去休息，自己熟練地把熱水倒進泡麵盒，又順手拿書本壓住盒蓋。

  「不行不行，這本書好像挺貴重。」

  他換忙把已經沾上幾分泡麵香味的書本取下來，

  思忖片刻，他按照劉邦強的指示，先沐浴更衣，又點起薰香，才撿起上冊開始細細品味。

  「唔，烏坦城，這是個地名嗎？」

  劉禪皺著眉頭，感覺這書中的文字也並沒什麼過人之處，更沒什麼華麗的修辭和駢儷，似乎是市井之人在口述一個普通的故事。

  大概就是某個叫烏坦城的地方，有個少年曾經一度擁有一個叫鬥氣的東西，結果後來沒了，因此被人稱為廢物。

  書里的語句跟現世大不相同，劉禪看的頗為費勁，只覺得書里這些看熱鬧的人好煩人啊，好想打他們一頓。

  聞著淡淡的油墨香，劉禪打了個哈欠，

  他心道長夜漫漫，自己有的是時間閱讀，索性又開了一罐可樂，一邊吃泡麵，一邊喝可樂，一邊皺著眉頭緩緩閱讀。

  唔，可樂真好喝，怪不得都把這玩意當成玉露瓊漿。

  「這故事也就稀鬆平常，不早了，再看一章就睡吧。」

  咕咕咕……

  雞鳴叫醒的成都的早晨，侍女躡手躡腳走到劉禪寢室門口，透著窗紙朝里看去，卻見劉禪屋內依然燭火未熄，而窗上分明映出了劉禪略有些疲憊的背影。

  「公子竟一夜未眠……」

  侍女果斷推門進去，心疼地道：

  「公子為何如此辛勞，當心身子啊。」

  劉禪茫然地抬起頭，見晨光從外面照進來，不禁茫然地道：

  「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公子，已經是卯時了。」

  「嘶，光陰流逝，竟恐怖如斯！」

  侍女：……

  劉禪鄭重收起書本，起身用力伸了個懶腰，

  加上網吧里的時間，他已經算是連續熬了兩個通宵，

  這一站起來，頓時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撲通一下摔在地上。

  「公子？！」

  侍女趕緊上去扶起劉禪，劉禪一臉蒼白，緩緩爬到榻上，又嘗試著站起來，

  可那張軟塌似乎有一股強大的魔力，碰觸的瞬間便掀起一陣排山倒海般的睡意，讓劉禪再也無法抵抗，只見抱起枕頭呼呼大睡起來。

  侍女站在劉禪身邊一臉懵逼，許久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給劉禪蓋上被子。

  校場上，諸葛喬和句扶兩人已經等得頗為心焦。

  公子這些日子勤於操練，從不晏起，今日竟然遲了，讓幾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不多時，劉禪的貼身侍女匆匆趕來，告訴諸葛喬劉禪昨夜苦讀，似乎身體有恙，現在正呼呼大睡。

  諸葛喬自動過濾掉前面的內容，聽說劉禪有恙，趕緊解散隊伍，跑回軍師府把消息告訴同樣忙了個通宵的諸葛亮。

  「公子有恙？

  快，帶我去看看！」

  諸葛亮地位崇高，能隨便進入劉禪的寢室，

  他帶著諸葛喬、句扶以及一大早就來軍師府湊熱鬧的周群直奔左將軍府，

  眾人急匆匆地竄到劉禪寢室，只見劉禪正抱著枕頭呼呼大睡，這才鬆了口氣。

  「公子無恙。」

  諸葛亮讓眾人等在門口，自己緩步上去，先探了探劉禪的鼻息，見劉禪呼吸沉穩，並無異狀，還哼哼著翻了個身，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虛驚一場，還好還好。

  周群則微露輕蔑之色，心道劉禪如此懶惰，真不知為何昊天上帝會選中其興復漢室。

  「公子有何異狀？」諸葛亮問。

  侍女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作業劉禪點燈苦讀，直到天命自己進屋才終於支撐不住睡過去的故事，

  聽說劉禪勤於苦讀，諸葛亮臉色稍和，

  他朝劉禪的案頭看去，只見案上擺滿了可樂、泡麵，還有一隻通體赤色的紙盒，裡面隱隱透出幾根赤色的長條，似乎是什麼食物。

  周群遠遠看見案牘上的可樂罐，心中砰砰直跳。

  他也不管上下僭越，大膽地緩步走近，試探著道：

  「軍師，這些東西，當真是昊天所賜？」

  諸葛亮冷言道：

  「汝要是能做出此物，便不是。」

  「不不不，」周群慌忙擺手道，「我，我只是，我只是隨口一問。」

  諸葛亮見案頭還擺著一本模樣古怪的紙書，上面寫滿了文字，心念一動，知道這便是劉禪昨夜攻讀的書卷。

  劉禪得蒙上天寵幸，賜泡麵、可樂，多賜一本書也是正常不過，就是不知道這本書是何經典。

  想到這，諸葛亮隨手撿起那本書，虔誠地從第一頁開始緩緩閱讀。

  然後他的身體似乎陷入了凝固。

  周群見諸葛亮都不守禮節隨便翻劉禪的天書，自己也厚著臉皮偷偷靠過去，眼神始終緊緊盯著那赤色的事物。

  他是益州著名神棍，跟五斗米的人接觸頗多，早就聽說過仙丹神藥的傳說。

  這東西香氣怪異，還是上天所賜，說不定是不老不朽的神丹妙藥。

  他不顧諸葛亮就在身邊，小心翼翼地彎腰把手指緩緩伸向了案頭赤色紙盒中那些紅色的長條。

  「周校尉，休要……」

  句扶還想出言阻止，諸葛喬扯了扯他的袖口示意不要多事。

  劉禪展露的天賜之物越多，周群對漢室的敬畏也就越深，

  想來公子也不會介意。

  「不是，這，如果在下沒有看錯，那袋上……可是繪著一個骷髏？」

  「有嗎？」諸葛喬伸長脖子看過去，還真發現上面有個骷髏的圖案，一看就不是什麼善物。

  周群從袋中取出那根赤紅的長條，似乎已經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

  他大膽地張開嘴，緩緩把長條塞進口中，美美的閉上眼睛。

  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

  周群悽厲的慘叫驚天動地，他發癲一般向後躺倒在地，捂住腮幫在地上來回打滾，疼得眼淚滾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