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安墨染來了
2024-04-30 01:09:07
作者: 問雨
馬氏也道:「月瓊,你還是走吧,以後別回來了,桅子的事,真不是你能算計的,別說是五品官,就是三品,一品,大哥和大嫂也不會賣了自己的閨女。」
羅月瓊一聽不禁嘲諷道:「三嫂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一個當親姑姑的,難不成這是來賣侄女來了,再說了,我給桅子尋的人家那可是進門就享福的,雖說是繼室,那也是五品官的夫人,等到將來請了那個誥封什麼的,聽說還能封個夫人什麼的,到時候就是咱們這樣的,見到桅子還得下跪呢。」
「行了,哪來的滾哪去,這裡沒你呆的地方,幾品與咱們家沒相干,桅子的親事定了,你就別在這上頭打主意了。」羅天翔看吳氏有些緩過來了,這才放了心,回身瞪著羅月瓊噁心狠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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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吳氏說的時候,羅月瓊以為是推脫,所以沒信,可這會兒羅天翔也這般說,羅月瓊就真納悶了,這事,她真不知道啊,再說她問了二毛了,二毛也偷著找他爹問了,沒聽說了桅子定親的消息啊。
疑惑道:「大哥,你不會是逗我呢吧,這麼大的事,爹能不知道,二哥能不知道?」
吳氏一聽這話,眯起眼睛,扶著桌子起身看著羅月瓊眼都不眨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爹與你說了什麼。」
吳氏想著自己待羅老頭也算是心了本分,若是羅老頭背後捅她一刀子,那她就再也不管羅老頭了。
桅子這會兒也聽出了羅月瓊的言下之意,她這是之前找人探過了口風的,不過羅老頭這個人,桅子品著到不一定能幹出這事,而且羅老頭對羅月瓊也死了,這些年也不見他提起。
不過羅天冽這人,桅子想了想,扯了一下吳氏的胳膊,道:「娘,我覺得不會是爺爺。」
吳氏也覺得不會是羅老頭,那就只有一個人了,幾乎是肯定的語氣道:「是你二哥,對吧。」
這下羅月瓊沒吱聲,可見這是猜對了。
桅子瞧著忍不住感嘆,這有的人啊,就是看不得別人過的消停,羅天冽這人呢,到是裝了兩年好人,不過現在又有些原形畢露了,大約是從自家買了田地以後吧,兄弟之間的差距拉的太大,讓他心理失去了平衡,似乎所有的好事都讓自家占了,他一個老二,上比不了長兄,下比不了弟弟,就是現在羅天和一家過的也比他有出息,那小李氏,還真是有本事的,羅天和那麼無賴的人,愣是讓小李氏給板了過來,如今也能在家安生種地了,家裡也添了孩子,羅老頭瞧著心下也高興,沒事就幫著看看孩子,到也不用下地幹活了。
對於這樣的人,桅子也願意給予一定的幫助,比如春種秋收的時侯,自家的地收完了,種完了,那些長工若是還有個半天,一天的,就幫著他們乾乾,他們地上,用不上兩個時辰的功夫就幹完了,小李氏也樂得有這些人幫襯,早早的回家做了飯菜送到工地上,這些壓根也不用吳氏這頭操心。
羅天翔聽了也是皺了眉頭,對於自己這個二弟,是實在提不起來了,連大毛都不如,聽說大毛如今在外頭打拼,也認吃苦,平時也難見這孩子一面,不過迎兒到是說過,大毛有兩次去醫館裡抓藥,應該是哪受傷了,迎兒都給處理了,也沒跟他要錢,只是瞧著他辛苦的樣子,多囑咐了兩句,手上要是有餘錢,就給大毛拿些,大毛現在也有志氣,銀錢沒拿,藥錢也要給,卻被迎兒給推了。
生活總是在變化著,有些原本不看好的人,突然間又有了起色,還有些人,就站在原地,任歲月更迭,時光變遷,還是那副得性。
「行了,月瓊,你要是不信大哥的話,也沒辦法,桅子的親事定完了,人家的聘禮都快抬來了。」
羅月瓊聽到聘禮還沒抬來,突然像是閃了亮光一眼,連忙開口道:「大哥,你可別糊塗,這樣的好事,可是八桿子打不著的,要不是我家相公跟人家府上的管事多少有些交情,這樣的好事就是擠破了頭也輪不到咱們家的,再說你給桅子定的人家能好到哪去,頂天也就跟大哥一般,有幾畝田就覺得自己不錯了,大哥也不想想,以後桅子最大也就能當個地方婆唄,跟那官夫人比起來,得差多遠。」
「要是襄陽侯世子妃呢,以後的襄陽侯夫人,與你說的那個五品官比起來,可有相差。」
院門外傳來一道清冷孤高的話音,在話音落下去的時候,一個身穿鴉青色袍服的男子走了進來,正是襄陽侯世子,安墨染。
此刻安墨染的身上可沒有羅家人常見的溫潤如玉,而是一股貴氣逼人之感,甚至那被安墨染掃過的身影,都有一種寒風凜冽的感覺,雖然如今並不是數九嚴寒的天氣。
羅月瓊對於突然出現的人並不認識,可是那一般的貴氣,還有那眼裡的咄咄逼人,卻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出口的話竟不自覺的帶了嗑巴。
「你……你是誰?」
安墨染上下打量了一眼羅月瓊,然後就跟沒她這一個人存在一般,與院子裡的羅天翔一家,羅天全一家都打了招呼,然後才看向桅子道:「這是怎麼回事?」
桅子也是好長時間沒看到安墨染了,這會兒瞧著他似乎又長高了不少,都說女孩十八一朵花,可是安墨染的十八歲,卻比以前還要好看。
雖然這個詞用來形容男子有些不恰當,可是安墨染真的是越長越耐看,而且因為他身上的氣質不同,所展現出來的美感又不同。
尤其是安墨染的一雙眼睛,或許是經歷的事情多了,當他用深遂的目光看著你時,只怕你的靈魂都要被吸進去。
「墨染,這是桅子的姑姑。」羅天翔多少知道安墨染的脾氣,這小子就是表面瞧著溫和可親,待人接物有禮有據,只是那都是在不相干的人上面,雖然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是那笑意既不達眼底,也不達心底,只在在桅子的事上,這小子才是真著急。
要說原來對這門親事還有許多不認可,可是在安墨染為桅子做了許多以後,比如襄陽侯府的請功,比如如今掛在自家門口的那塊牌匾,羅天翔與吳氏私下裡說過,這都是安墨染這孩子在給桅子抬身價呢,有了這些,雖然桅子沒有傲人的家世,可是她憑著自己的本事,走進了襄陽侯府,這也是她立足的根本。
對於羅天翔急於解釋的樣子,吳氏暗自瞪了一眼,不過在小輩面前到是給羅天翔留了臉面。
桅子也是好笑的看了一眼羅天翔,那意思似乎是怕安墨染拿羅月瓊怎麼樣似的。
「安哥哥,你怎麼來了?」桅子嘴角微帶著笑,看著安墨染的目光充滿了暖意。
安墨染看著桅子的目光毅然似乎要把人吞進去一般,一段日子沒見,他的丫頭又長高了一些,小臉上也有些肉肉了,而且最讓安墨染高興的就是桅子的身材終於有了女孩女育起來的徵兆,而且瞧著那前面的豐滿,還有側面的緊緻,似乎比一般女孩子發育的要好呢。
這般熾熱的目光讓桅子有些彆扭的擰過了身子,暗自惱著。
什麼時候這傢伙的眼睛這般毒辣了。
羅月瓊卻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一般,睜大著眼睛,指著安墨染對羅天翔道:「大哥,咱們家雖說是小戶,可也得注意些規矩才是,這樣的陌生男子,哪能隨便帶到自家閨女面前,再說桅子都快及笄了,要是傳出去,對桅子的聲名也不好啊!」
安墨染收回自己的目光,上下審視的打量著羅月瓊,似乎對羅月瓊的身份表示懷疑,不過剛才羅天翔也給他介紹好了,再加上剛才他在院外聽到的話,似乎這是來給桅子說親的,而且似乎態度還很硬氣。
安墨染的態度非常不好,導致的就是後跟著安墨染進來的九宮這一會完全充當起了安墨染的翻譯官。朝著羅月瓊吼道:「大膽刁婦,見到襄陽侯世子還不下跪,難不成想挨板子?」
羅月瓊幾乎要笑出聲來,打哪來的毛頭小了,敢冒充襄陽侯世子,除非那襄陽侯府的牆倒了,屋塌了,不然人家那和個貴人能跑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不得不說,羅月瓊的膽子真是大啊,這般想的就這般說了出來,末了還道:「小屁孩,瞧你的歲數隻怕也沒開過葷呢吧,要是著急,鎮裡花點銀子有的是讓你快活的地方,別到這來裝大爺,到了那地方,別說是喊你一聲世子,就是喊你一聲侯爺,只人你銀子給到了,那些人也能讓你高興。」
羅天翔與羅天全都沒想到羅月瓊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臉上的表情詫異無比。
九宮卻不管那個,什麼樣的人沒見識過,在整個朔州管轄的地面上,敢對他們世子這般無理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當下二話不說,上前一腳就把羅月瓊踹的跪到了地上,然後才抱臂道:「今兒要不是看在羅四姑娘的份上,只怕你邊這個院子都出不去。」
羅月瓊哪裡肯吃虧,尤其是在自己的娘家,剛要大叫,九宮就哼道:「我還是勸你老實點,我們世子的脾氣可不大好,你這會兒要是磕頭認錯了,我們世子沒準就不與你計較了,不然,我們世子一但發起伙了,別說是你,就是你那什麼老爺,都得過的提心弔膽的。」
或許為了解開羅月瓊心理的疑惑,九宮之前與安墨染在院子外偷聽的時候,就轉身與村裡的段里正去核實羅月瓊的身份了,只不過進了院來也沒機會與安墨染說,再加上段里正也說了,這羅月瓊嫁了人當妾,跟羅家的人幾乎不大來往了,九宮心下也就有了數,這下手就狠了一此。
正好這會兒,段里正也跑了過來,知道安墨染過來了,以前身份沒挑明,大家就只當不知道,如今里正也知道桅子的親事定的襄陽侯府,哪裡還能裝不知道,急三火四的進了院子,也沒看地上跪的是誰,一把老腿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道:「鳳凰村里正,段某,不知道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世子見諒。」
段里正還是頭一次鬧這般大的架勢,羅家人都看的愣了一下,安墨染這才輕輕巧巧的說道:「里正年歲大了,起來說話吧。」
羅月瓊看著段里正起身的時候,才傻了眼,那段里正一家在村里可是橫著走的,啥時候見他給人磕過頭,下過跪的,這麼說,眼前這個少年,就真的是襄陽侯世子了。
九宮適時的提醒羅月瓊道:「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是再不磕,只怕想磕也就晚了。」
羅月瓊臉一下子就白了,別說是世子,就是當官的,她也沒見過,至於那個撥斬五品官,還是她聽她們老爺說的呢,長的是什麼模樣,她都不知道,這會兒眼前冒出個真世子來,當下的顧不得別的,只連著磕頭認錯。
只是安墨染卻清冷道:「你該認錯的不是我。」
這話一出,羅月瓊愣了,羅天翔和羅天全也愣了。
卻見安墨染上前拉著桅子站到了羅月瓊的面前,在羅月瓊詫異的目光,溫和的說道:「想來剛才我的話你沒聽清,現在我就再跟你說一遍,站在你面前的,即將成為襄陽侯府的世子妃,未來的襄陽侯夫人,所以,剛才你說的那些話,得罪的不是我,而是未來的襄陽侯夫人,我現在給你一個認錯的機會,若是錯過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這還是安墨染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把桅子攬在了身邊,而且這般鄭重的介紹桅子的身份,還讓桅子的親姑姑向她磕頭認錯。
桅子有些迷茫,亦有些感慨,是不是從現在開始,她就要開始學會這種等級的差別,開始學著適應自己的身份?
此刻,不只桅子迷茫了,就是羅家眾人也跟著迷茫了,即便心理知道等級有別,見到君主或是當官的要下跪,可是那都是平民對當官的一種敬畏,那些人就像是天生的生在高位一般,而如今自家出現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羅天翔與吳氏,還有馬氏與羅天全都不禁在想,是不是她們以後見了桅子也要行這般大禮呢。
安墨染就那般穩穩的扶住桅子,不讓她有半分的動搖,因為這一刻,是她走的第一步,只有邁出這一步,以後才會一點點走的順暢,這是他能為她爭取最多的東西,即便是侯夫人再過寬厚,可是該習的禮儀還是要有的,侯夫人連婚前禮儀教導的嬤嬤都請好了,卻被安墨染打發了,為的就是不想讓他的小丫頭受到束縛。
安墨染知道那些嬤嬤,頂著宮裡的光環,在各個大戶人家遊走,美其名曰教各位大家閨秀禮儀規矩,其實在安墨染看來,無非是把自己在宮裡曾受過的苦楚,拿到外面對付那些所謂的名門閨秀,還一面打著要學好就要吃苦的恍子,然後想著各種法子為難。
在京城裡呆了三年多,安墨染可是沒少聽見自己那幾個好友跟自己抱怨,自家的姐妹是如何受這些變態的嬤嬤們欺負的。
所以安墨染捨不得他的小東西受欺負,這樣的人推了,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事逃避不了,規矩禮儀可是慢慢學,他相信以桅子的聰明,這些難不倒她,只是這為人處事,身份的尊插有別,這些都要從現在學起,而今天這個女人,無疑就是最好的練習人選。
當然,想用這樣的法子逃避之前的責任那是不可能的,安墨染的眼睛微眯起來,對於這個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喜歡的女子身上的人,非常沒好感,尤其是她提到的那個老爺,還有那個什麼五品官的,看來,他應該做些什麼了。
九宮跟著安墨染的時間長,這會兒見安墨染的神色變幻就知道自家主子的主意,下面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羅月瓊離開羅天全家的時候,整個人還在渾渾噩噩中,因為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家侄女真的許了襄陽侯府,這得是多大的富貴啊,關鍵是自己壓根不知道,還一下子撞到了口上,把人得罪到了明處,不只是得罪了自家人,連襄陽侯世子都得罪了。
這會兒羅月瓊連給桅子磕頭的恥辱感都沒了,只想著怎麼補救呢,因為她心理清楚的明折,自家老爺是什麼人,這次的事,自己顯然沒辦好,可是有桅子嫁進襄陽侯府這個事,自己交差是不成問題的,關鍵是接下來,這麼大的好處,自家老爺不可能不利用起來,那麼老爺要是再讓自己來跟自家聯絡感情。
羅月瓊禁不住又打了個寒顫,剛剛給桅子磕頭賠罪的情形又歷歷在目,要是讓她每一次見桅子都下跪的話,羅月瓊有些為自己的膝蓋叫屈了。好歹她也是襄陽侯世子妃的親姑姑,就是再講究尊卑,也得有個長幼吧。
羅月瓊的無知想必就是從這來的,若是她真能多下兩次跪,就能換來襄陽侯府的提攜的話,可想而知,她在夫家的地位會有多高,這是在變向的與她夫家表達一種態度,只是羅月瓊這樣的人,註定沒有資格擁有這樣的機會,同樣,桅子也不會把這樣的機會給羅月瓊這橛的人,因為在她心理,壓根就不齒於羅月瓊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