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考慮
2024-04-30 01:08:44
作者: 問雨
不得不說,安墨染很讓桅子動心,只是也只是動心而已,因為桅子的靈魂還是理智的。
嘆息的搖了搖頭,道:「安哥哥,桅子謝謝安哥哥對桅子的這份情誼。」
安墨染的手一頓,看著桅子的目光有些微的清冷,道:「你該知道我要的從來不是一句謝謝。「
桅子瞭然,無奈道:「安哥哥,桅子並不認為自己會出色到安哥哥為了桅子放棄做為安哥哥身份能唾手可得的事情。」
「為什麼不能?」唾手可得,安墨染在心理想著,這丫頭,到是理智的很了,只是太過理智,就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這樣的成熟,讓安墨染很是費解。
桅子無奈的笑了,道:「安哥哥,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微頓了一下,見安墨染想要辯解,桅子再道:「安哥哥,生活從來不是有規劃的前行,路途上總會有一些不經意出現的人,或許是刻意,或許是無意,亦或許充滿了無奈,可歸根結底,這些突然出現的事物都可能會影響到咱們之間的感情,桅子沒有傲人到可以與安哥哥比肩的家勢,在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的時候,會有人站出來為桅子說話,或許安哥哥會說,你可以保護桅子,可是那只是在安哥哥的勢力範圍以內,若是真有一天,侯府的前程需要安哥哥再娶進一位比與安哥哥可以比肩的女子,或者是這個女子家族的勢力可以與侯府比肩,並且成為侯府的助力,亦或是再簡單一些,就像是安哥哥的表妹,夏侯姑娘,想必京里的貴女比比皆是,欣賞安哥哥品貌的亦不在話下,到了那個時候,若是請個聖上賜婚什麼的,安哥哥難不成會為了桅子冒天下之大不違。」
桅子的眼神越發的清明,似乎這些,已經在以後的生活中可想而知的會再度出現一般。
暗自嘆了口氣,見安墨染也陷入了深思的狀態,再道:「安哥哥,桅子說的這些,並不是危言聳聽,桅子沒有想過會做下堂婦,同樣,也沒有想過會委曲求全自請為妾,那樣的身份,桅子亦不屑,所以,與其以後會出現讓安哥哥兩難的局面,還不如壓根就沒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不是更好,村裡有句俗話,什麼鍋配什麼蓋,該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最後換來的,也不過是傷痕累累。」
桅子輕呼了口氣,拿起茶杯慢慢的喝了兩口,說了這麼一大段話,真是好累,可是說過之後,心理除了有些微的不舍,剩下的就是輕鬆,人,只有看清自己,不被利慾沖昏了頭腦,才不會讓自己在以後被人拋棄時失去了自我。
「桅子,你真是讓人側目。」能說你冷血嗎?這幾年的守護,沒有換來這丫頭一點喜歡,或許是說這丫頭還是太小,可是這丫頭說出來的話,長遠的打算,又有哪一點是在表明她太小呢。
安墨染搖了搖頭,不得不說,桅子的話讓他也陷入了深思,感情可以chongdong,喜好可以chongdong。只是桅子有一句話說的對了,三綱五常,生活總會出現不可控的狀況,到了那個時候,他要如何抉擇,或者說,他只有成為生活中的強者,不把自己的命運放到別人可以輕易擺布的地方,是不是就會讓桅子放下心來呢。
或許,他應該為這門親事加上一重重彩,請旨賜婚,有了這層保障,桅子這丫頭想來也能放心吧。
只是請旨賜婚,哪裡是說說這般簡單。
安墨染的食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慢慢的在心理計劃起來,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若是今年秋天的收成真的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就可以上報朝廷,這般利國利民的事,想來皇上一定會推廣,到時候再把功勞放到桅子身上的話,再讓父親請旨賜婚,這事,或許還有幾分把握。
當然了,安墨染心下一直明白,皇上不會給襄陽侯府賜一個貴女的世子妃,即便是貴女,只怕也是那種末落世家的姑娘,那樣的人,從小養的嬌氣,一無所常,家勢也不過是個擺設,要來何用。
打定了主意,安墨染盯著桅子道:「桅子,請你答應安哥哥,兩年之後,安哥哥一定趕在你及笄之前去提親,可好?」
或許一年之後就能成形,只是安墨染打的是有準備的仗。
桅子一愣,沒想到說了這麼多,安墨染還是這般堅持。
那麼要不要給他個機會呢。
那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讓她也體會到了那裡面的保證,或許,兩年的時間,會發生一些改變,亦或許,兩年之後,安墨染已經把心思放到了別的地方。
不過,那時,自己還沒及笄,又不著急嫁人,點了點頭,道:「好。」
簡簡單單,清清爽爽。
安墨染從來不知道桅子說話的聲音會這般的好聽,一個好字,讓他的心,豁然開朗,能在他的情緒里占有這般大的波動起伏,除了侯夫人,就唯有桅子。
雨過天量,安墨染嘴角的笑意在無限的擴大,原本有些清冷的眸子裡,卻多了絲絲暖意,暖暖的包圍在桅子的左右。
桅子微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說出了心理的想法:「安哥哥,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以後醉仙樓那邊,我若是拿不出新菜單,就不必送銀子過去了。」
桅子也是到了這邊才知道,醉仙樓的火鍋生意都停了下來,至少什麼原因桅子並不知道,不過既然醉仙樓不做,那她就沒必要再拿安墨染的銀子。
安墨染到也沒強求,點頭道:「那個火鍋,最近的生意不大好,所以便停了下來,不過除了在朔州,別的地方也有咱們的酒樓,到是賣的不錯,你的利潤還是如往常一般,而且沒有提前與你商量,我在京城這三年多,也弄了一個只賣火鍋的酒樓,京里的人到是對這個比較喜歡,一年的利潤也頗豐,你的銀子沒有白拿,只管放心拿著就是。」
桅子靜靜的看著安墨染,想看看這句話的真偽度,她不想在說了各自天涯的時候,還欠著對方的人情,當然,若是這個人情是憑她的本事賺來的,到也不為過。
安墨染到是大大方方的經桅子打量,因為他說的真是實情,當初他去京里的時候,就想有個念想,只是他不好與桅子要一件私人的東西帶在身邊,那就只能想著經常吃到桅子想出來的菜,這個火鍋,自然最為便宜。
所以他走的時候,就把醉仙樓當初去桅子家學配火鍋底料的小夥計要走了,帶去了京里,如今已經成了京城醉仙樓的大掌柜的,而且京里醉仙樓只火鍋的生意就火爆到讓人側目的地步,從中午的飯點一直能排到晚上,絡繹不絕。
其實桅子要是不提這些,安墨染有打算再給桅子加點銀子的,不過桅子既然提了,那就維持原樣就好了。
隔日一早,桅子辭別最侯夫人,然後上了安墨染給安排好的馬車,趕車的人是重樓,安墨染沒有跟著去。
待到了家,桅子才一下馬車,就瞧見了滿院子的聘禮,當時就嚇了一跳,重樓早就得了安墨染的吩咐,只是沒想到這事趕的這般湊巧,小聲道:「要是小的沒犯錯,這應該是齊家給三姑娘送來的聘禮。」
說著話的功夫,屋裡就走出了齊家的大管家,還有一個媒婆打扮的人。
大管家來之前也得這主子的吩咐,看看羅家最小的閨女在沒在家,進屋的時候,他一瞧人還沒回來,心下便知道如何與主子回覆,這會兒出了門來,正好看到了門口立著的兩個人,很好辯論,羅家的姐妹長的到是有些相像,再加上旁邊那人小廝打扮,手裡捧著不少的好東西,而且面熟啊,安少爺經常帶在身邊的人。
大管家臉上的笑意立即堆積起來,與身邊送自己出來的羅天翔也越發的客氣起來。
等到了門口,大管家又笑著與重樓打過了招呼,然後才對著羅天翔道:「羅爺真是養了幾個好孩子,要是老奴沒猜錯,這位應該是家裡的小姑娘吧。」
吳氏也是在屋裡瞧見了桅子回來,這會兒也走了出來,媒婆正拉著吳氏天南地北的說著,什麼天作之合,什麼錦繡良緣的,又說齊家到底用了多少心,這抬來的東西裡面有多少是讓人望其項背的,吳氏波瀾不驚的笑應著,媒婆一時間到是更沒底了,要說羅家,她來往幾回,到真沒看出什麼富貴來,齊家的這些聘禮,整整四十八抬,若是抬到別的人家,只怕早就讓人驚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可是羅家,單單就沒變過表情,只那般隨意的擺著,你說這家人要是不識貨吧,可瞧著也不像沒有見識的,可是識貨的,齊家的聘禮裡面,還真有些好東西,可是這家人就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媒婆暗自嘀咕的時候,也算是想透了,能讓齊家大夫人當面來提親的姻緣,想必也差不到哪去,這戶人家若只是普通的農戶,就憑齊家大夫人的性格,只怕也不會貴腳踏賤地了。
所以媒婆想著這樣的人家只能交好,聽到齊家的大管事說那門口立著的小姑娘是羅家最小的姑娘時,當時眼睛就亮了,扯著吳氏笑道:「想不到夫人還藏了這麼個清清秀秀的姑娘,婆子瞧著姑娘也該有十二、三歲了吧。」
吳氏輕抿著嘴淡笑了下,道:「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媒婆卻是笑眯了眼,道:「夫人莫要太過謙虛,十里八村婆子也是常走動的,以往就聽說夫人的家教極好,孩子們都是有規矩的,雖說婆子來了幾回只見過夫人家的大姑奶奶,可是瞧著行事,說話,也能看出來,女孝母的風範,如今瞧著夫人的小姑娘,也是這般的娉娉婷婷的,婆子一見就喜歡的不行,要是夫人不嫌棄,小姑娘的親事就包在了婆子身上,十里八村,外加鎮裡的好姻緣,婆子一定給夫人挑個滿意的。」
「咳,咳。」吳氏還沒等說話呢,那邊大管事就假咳了起來。
然後才回身道:「咱們該回去了,夫人還等著小的去覆命呢。」
媒婆自然能瞧出眉眼高低來,剛才齊家的大管事眼裡划過的不悅,還有那個小姑娘身邊站著的小廝直往自己身上甩冷刀子的眼神,都讓婆子微震了一下,明白自己這是說錯話了,像她這樣的人,從來都是眉眼高低看的分明,當即就笑著拍手說了兩句客套話,然後隨著齊家的大管事一塊回去了。
等到這夥人走了,重樓也跟著告辭了,吳氏本打算留他住一晚的,知道他到鎮裡也得打尖,不然也趕不回去。
只重樓說少爺有吩咐,讓抓緊往回趕,所以他連夜趕路。
看著重樓的馬上上了村口的小橋,吳氏這才回身把桅子摟在了懷裡,這丫頭,從生下來到現在,頭一回離家這麼長,就是以前去過朔州的時候,也有羅天翔陪著,一個人出家門,從小到大,這還是頭一遭呢,又去了這麼長的時間,難怪吳氏跟著擔心了。
母女兩個剛要轉身進屋,鳳兒就從自家抱著孩子出來了,一抬眼見到了桅子,愣了一下,隨即就加快了腳步,開了院門就上前拉住桅子的袖子道:「你這丫頭,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沒見爹娘在家擔心你嗎?」
安墨染時常就給羅家送信,所以桅子即便沒在家,羅家人也知道桅子在外面幹什麼呢,當然了,那些都是官方的說辭。
這會兒,桅子就扯著嘴角笑道:「大姐,我不是給家裡送信了嗎,再說幫人幫到底,我總不能半途而廢啊,安哥哥以前幫了我不少的忙,就是現在我還在安哥哥那邊得紅利呢,安哥哥難得開口求我件事,我總得儘自己所能吧。」
鳳兒也知道這麼個事,吳氏也大略與她提了,只是這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嗎。
紅著眼睛道:「好了,知道你丫頭心思多,吃不了虧,一口一個理的,大姐說不過你,只是以後出門還是帶著家人的好,也省的爹娘惦記。」
桅子暖暖的笑了,道:「大姐,哪裡總用得著出門,這次幫完了,下次應該就不用再叫我了,那些人也有種地的好手。」
「小姨,琪兒想你了。」
鳳兒的兒子,薛宇琪好長時間沒瞧見自己的小姨了,這會兒兩手扎扎著就想往桅子的懷裡撲。
桅子到是應了這小子的心,蹲xiashen抱起這小子,在他臉蛋上狠狠的親了兩口,又哈了這小子的癢,逗得他咯咯直笑,然後才罷休。
一家人進了屋,桅子就把那些安墨染讓帶回來的東西給家裡人分了,當然了,自然不會少了仙兒的。
吳氏拉著桅子閒話一會,就看向了鳳兒的肚子,嗔了她一眼,道:「你這胎還沒坐穩呢,琪兒也夠沉了,以後可不能再抱著了,若是你帶著累,就把棋兒扔到娘這院子,左右桅子也回來了,平時家裡也沒事,讓桅子幫你看著就是。」
桅子正逗著薛宇琪玩呢,冷不丁的聽了吳氏的話,驚訝的抬頭看向鳳兒,笑道:「大姐又有孩子了?」
鳳兒笑著點了點頭,也沒啥靦腆的了,自己的親妹妹,笑道:「你大姐夫說想要個丫頭。」
薛宇琪今年都四歲了,鳳兒可不該要個孩子了。
桅子也贊同道:「女兒是娘的貼身小棉襖,大姐一看娘就知道了,棉襖多了,暖身。」
羅天翔本來坐在一邊看著妻女說笑,就挺高興的,可這會兒一聽桅子的話,假裝板起了臉色,一副不滿意的樣子,道:「你娘有棉襖了,那爹有什麼?」
吳氏也好笑的看著桅子,這丫頭總能說出些歪理來。
桅子眼珠子一轉,笑道:「爹去跟娘要一件披上就是了。」
撲哧。
鳳兒忍不住笑了,連著吳氏都有些臉紅,這丫頭,真是沒個忌諱。
薛宇琪瞧著大人們都樂了,自己還迷糊呢,扯著桅子的袖子道:「小姨,那琪兒也冷,怎麼辦啊?」
桅子一聽,眉眼含笑道:「那好辦啊,等琪兒長大了,就可以找一個給琪兒做棉襖的人了,到時候琪兒就不冷了。」
薛宇琪一聽要長大了才有棉襖穿,當即臉都抽搐起來了,扯著桅子求道:「小姨,那還是你給我做吧,我爹說了,我娘現在受不得累,家裡什麼活都不讓我娘干呢,小姨,你總不能看著琪兒挨凍吧。」
鳳兒眉眼帶笑的逗著桅子道:「這回知道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桅子抱著薛宇琪樂道:「那怕什麼,我自己的小外甥,做就做。」
薛宇琪畢竟是小孩子,哪裡在人的懷裡能坐的住,這會兒就要蹦跳著下地找東西玩,而且小孩子還知道找個大人陪,當人,最好的人選就是羅天翔了,因為屋裡除了羅天翔以外,別人都是女的。
薛宇琪上前扯著羅天翔的袖子道:「姥爺,姥爺,你陪我玩唄,我小舅舅上次給我捎回來的東西,我還沒玩夠呢,姥爺,女人說話囉嗦著呢,咱們換個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