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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能答應嗎?

2024-04-30 01:08:25 作者: 問雨

  桅子的目光一變,看著安墨染的眼睛裡沒了溫度,只余冰冷,那一瞬間,安墨染以為他們的關係只怕也跟著凍結了一般。

  「安哥哥,謝謝你曾經的幫助……」

  還沒等桅子說完,安墨染卻是笑了,淡淡的笑了,應該怎麼說呢,看到這個丫頭沒有輕易的因為一個條件而妥協,安墨染是高興的,因為他怕再有一個男人站到她面前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她會輕易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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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會兒笑過之後,安墨染又有些為難了,因為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能把這丫頭拐到手。

  突然間,眉峰一動,為難道:「桅子,安哥哥沒有逼你的意思,安哥哥是因為遇到了一點為難,想請你幫個忙,而這個忙對你也沒有壞處,不過可能會占用你的一點時間。」

  桅子在安墨染說出那個條件的時候是真的有些動怒了,不過她刻意壓制著自己的怒氣,是因為她心理還是相信安墨染不會是這般輕浮的人。

  「安哥哥到底想說什麼?」

  若是有機會,桅子還是願意為迎兒爭取一下。

  安墨染嘆道:「桅子,安哥哥這趟出門被一個刁蠻不講理的姑娘給纏上了,她一直追著我回了朔州,我這次出來除了為了稻田養魚的事,另外的原因也是為了躲她,不過咱們眼看著就要回去了,我只怕眼看著要躲不過去了,所以想求你救救場。」

  桅子瞭然,輕笑道:「安哥哥的桃花開了。』

  安墨染一愣,隨即恍悟,嘆道:「就算是吧。」

  他等待的那一朵還沒開呢。

  桅子點了點頭,以安墨染的人品,相貌,才情,還有多金,想來吸引小姑娘的目光沒什麼稀奇的,只是安墨染想讓她怎麼幫忙呢?

  桅子有些迷糊了,問道:「安哥哥,你想讓我怎麼做?」

  安墨染想了想,道:「桅子,我想讓你嫁給我。」

  桅子只以為安墨染是拿她當擋箭牌開玩笑的,就是在現代不也有假婚一說,用來騙家長的嗎,只是這是古代,不是現代,現代就連一夜情都可能發生,然後天亮說聲再見,從此以後相見亦是路人,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可是這是古代,對女子名潔重於天的古代,她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到時候不只抹黑她一個人,就是她一家子也跟闃沾上了污名。

  搖頭道:「安哥哥,很抱歉,我不能幫你。」

  安墨染輕笑道:「桅子,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把你當作我要娶的對象,這個消息也不會讓別人知道,不過我會刻意給齊家製造一些假象,然後讓喬郎中趁機探一下齊家的意思,若是齊家真的有娶你三姐的打算,咱們就多演一段日子,若是沒有,那就算了。」

  桅子微眯著眼睛,她怎麼覺得安墨染的笑里多了許多東西,就是平時清流的眼底也像是有微光在流轉呢。

  不過這筆買賣,很划算,而且自己好像不吃虧啊。

  「真的不會有別人知道?」

  桅子覺得還是保險起見,多問兩句。

  安墨染不急不緩的準備誘小狐狸進籠,點頭道:「放心,那姑娘是外地人,回頭生氣一掉頭就走了,不會影響什麼的,再說我娘也不會隨意宣揚的。」

  這到是,只怕安家壓根就看不上她這種土裡鑽出來的人。

  這樣一想,桅子的心到是放鬆一些,點頭道:「那我就配合安哥哥一次,只是安哥哥一定要注意保密噢。」

  安墨染的眼角微彎,點了點頭。

  安墨染帶著桅子一路到了朔州,當桅子隨著安墨染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臉一下子就黑了。

  「襄陽侯府?」桅子的聲音雖輕,可是卻字字珠嘰。

  安墨染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未與桅子說過,自己的身份,當然這裡面有他的刻意隱瞞,只是那會兒他怕一說出自己的身份就把小丫頭嚇跑了。

  「桅子,忘了告訴你,這是我家,我是襄陽侯府的世子。」安墨染的口氣就像在說,桅子,今天天所挺好的,挺風和日麗的。

  好吧,桅子覺得她有些難過,可是為什麼難過,她還沒有理清,也不想理清。

  嘴角抿過一絲淡淡的自嘲,不過很快就滑了下去,看著安墨染淡淡的道:「安哥哥說的事是安哥哥的意思,還是襄陽侯的意思?」

  安墨染以為她說的是之前讓她假扮的事,卻沒想到桅子說的是稻田養魚的事。

  瞧了眼兩人現在的位置,還有已經洞開的大開,安墨染輕聲道:「咱們進去說,好不好。」

  沒有生硬的決定,而是委婉的提議,桅子深吸了一口氣,好想還把這個人當作自己的安哥哥,以前那個大哥哥,在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會說桅子我來幫你的大哥哥,可是在看到那個門口聽牌匾時,桅子知道,一切都過去了。

  好吧,那為了她們曾經的友誼,讓她為他做最後一次事吧。

  當然,聽說這個襄陽侯還算是對封地內的百姓極為照顧,而且口碑還不錯的份上。

  桅子點了點頭,道:「安哥哥帶路吧。」

  安墨染走在前邊,桅子隨在後面,安墨染的步子很慢,似乎是為了將就桅子的腳步一般。

  一路上,無論是丫頭,小廝,管事,還是婆子,見到安墨染都規矩的立於一側,蹲身道:「世子。」

  然後再用一臉研判的目光打量著跟在安墨染身後的小姑娘,十二三歲的年紀,一身極普通的細布碎花衣裳,容顏清麗,到也說不上有多漂亮,只是那雙眼睛很招人喜歡,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入不了那雙清沏的眼睛一般。

  侯府的繁華似乎在那雙眼裡只如塵埃一般平靜無奇,激不起半分漣漪。

  一時間府里迅速的八卦擴展起來,什麼世子帶了新歡進府,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從大門進來的,各個院子裡的丫頭都跟著動了起來,不管是有用的,沒用的,消息像張了翅膀一般飛向了各處院子。

  桅子並不知道,她的進府在襄陽侯府激起了多大的風浪,她只是平靜的跟在安墨染的身後,目不斜視,即便身邊過去了許多丫頭,婆子,即便身後有許多打量好奇的目光,即便周遭的物事的確可以算得的華麗精美,可是桅子的眼裡看的也只有方寸之地。

  因為她知道這些東西於自己不過是擦肩而過,而對於這樣的擦肩,沒必要用太多的精力去考察。

  及至到了內院的門口,安墨染才停住腳步,前邊迎過來一位穿著綠色杭綢比肩的媽媽,頭上插了兩隻銀釵,臉上的表情一絲不苟,一看就不是個好說話的,可在主子面前也極有臉面的人。

  桅子微微錯後安墨染半步站定,表情從容,淡然。

  來者連正眼都沒看桅子,只用餘光輕掃而過,可是那餘光也讓桅子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冷風颳過。

  暗自冷笑,不過是一個體面的奴才,有何可作威作福的。

  「世子,夫人請你過去。」

  老嬤嬤蹲了個福禮,聲音恭敬呆板中帶了些微的慈愛,想來中主子身邊得臉的嬤嬤,而且還是經年伺候的。

  安墨染顯然對這個嬤嬤也是敬重的,點了點頭,回身對著桅子道:「我先帶你去見我母妃。」

  桅子想搖頭,可是現在似乎沒有她說不的權利,而且她分明感覺到有一種敵意在那個老嬤嬤的周身縈繞。

  安墨染說完就打頭往前走去,步子依然是不緊不慢,而且還回身朝著桅子笑道:「走吧,母妃想必是等急了。」

  老嬤嬤的眉頭一皺,因為她注意到安墨染說的是母妃,而前面沒有一個修飾詞,沒有加一個主詞。

  桅子到是沒在意,想著既是來了這裡,自然要跟這裡的女主人打起招呼,以示尊敬,不過那些宮廷禮儀她卻是學不來的,而且她也不想給人下跪,不過冒似現在這個情況由不得她了。

  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懊惱,來到古代這幾年,這還是頭一次她糾結下跪不下跪的問題呢。

  安墨染走在前頭,忽然間就覺得後面的氣息消沉了,似乎受了什麼打擊似的。

  安墨染奇怪的回頭看著悶著頭走在自己身後的小丫頭,似乎遇到了什麼懊惱的事,一下子就沒了生氣。

  頓住腳步,回身,小丫頭還是沒抬頭,好吧,安墨染承認他是故意的,嘴角的笑意在加深,但願這丫頭還來得及剎得住車。

  砰!

  「小心。」

  桅子很不幸,有些懊惱的看著眼裡藏著笑意,似乎碰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的安墨染,微嘟著嘴,跺著腳道:「安哥哥是故意的。」

  桅子覺得不能在這樣的大院裡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不然回頭傳到這院子裡的女主人耳里,對自己的第一印象絕對是遭透了。

  不過,自己為什麼要在意一個陌生人對自己的印象呢,話說自己從小活到大,似乎頭一次有這樣糟糕的情緒。

  「好啪,沒事了。」安墨染有些寵溺的摸了摸桅子的頭。

  桅子的臉不自覺的就紅了,以前安墨染似乎也做過這樣的舉動,只是好像那個時候,她壓根就沒有別的想法,只覺得這是大哥哥對小妹妹的舉動,可是今兒,怎麼這般不同……

  「世子,夫人還在等著呢。」

  對於世子公然與一個小姑娘這般打情罵俏,老嬤嬤非常的不滿意,一點規矩都不懂,一瞧就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而且瞧著那穿衣打扮,只怕家裡也不是個好的,這樣的人,怎麼配跟世子站到了一處。

  這樣想著,老嬤嬤的嘴角都抿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了。

  「余嬤嬤,你去跟母妃通傳一聲,就說我帶個人來讓她見見。」三人個已經站到了侯夫人的院子外,安墨染先讓余嬤嬤進去打個招呼,當然話里的意思自然是讓侯夫人別為難了他的朋友。

  老嬤嬤姓余,因為從小就奶過侯夫人,算是侯夫人的奶嬤嬤,後來侯夫人嫁人的時候,又跟著侯夫人一塊進了襄陽侯府,看著侯夫人生了世子,所以在襄陽侯府一直很有地位。

  不過這會兒,安墨染對余嬤嬤的態度很是不滿意,話語裡就帶了警告的意思。

  余嬤嬤微低下了頭,道:「老奴這就進去通傳。」

  世子進侯夫人的院子又哪裡用得上通傳,還不是這回帶了個丫頭進來,這才有了這麼麻煩的程序。

  安墨染帶著桅子直接進了院子,站到了正屋的迴廊下,隱約能聽到屋裡有說笑的聲音。

  隨著時間的流逝,安墨染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起來,桅子到是心平靜了下來,只當一次覲見好了,左右這樣的人家她也不會總接觸,看在這幾年安墨染對她有所幫助的份上,妹妹她就委屈一下自己好了。

  「世子,夫人請您跟這位姑娘進去。」正在安墨染的臉色越來越黑,等得頗為不耐煩的時候,總算是聽到了侯夫人身邊的丫頭出來請二人進去的回話。

  安墨染眼神微眯,若是剛才他沒聽錯,這會兒母妃的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他不想見的人。

  回身瞧了桅子一眼,給了桅子一個明了的眼神,然後才當先打頭往屋裡走去。

  小丫頭掀了外屋的帘子,裡面又有穿的比外頭丫頭整齊的兩個丫頭的了二重帘子,過了二重帘子,桅子微低著頭跟安墨染一同進了裡屋,頭一直微低著,並不能看清屋裡的情形,不過門裡側兩邊擺著的大落地粉彩花瓶,還有兩排穩穩噹噹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椅子都在彰顯著這間屋子主人的格調與奢華,這些,都是桅子以前不曾見過,亦是不曾接觸過的東西。

  若是一般的農家小姑娘,見到這樣的情形,想來早就嚇的打哆嗦了。

  可是桅子卻是平平淡淡的,雖然沒有正規大家閨秀行走坐臥之間的嚴格禮儀要求,可是桅子就這份淡淡然然的樣子,就讓人眼前一亮。

  「染兒,過來,你表妹都等你幾天了,怎麼去了這麼久。」女子的聲音如泉水一般,涓涓細流,舒緩美麗,讓人聽了,在炎炎夏日裡有一股甘冽的感覺。

  桅子暗自想著這個聲音的主人想來就是安墨染的親娘,也就是這個侯府的女主人了。

  安墨染淡笑著上前道:「母妃,兒子出去辦事了。」

  「表哥最能唬人,滿朔州都是姑父的地方,表哥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親自去辦的,只管支使下面的人去辦就是了。要是事事都讓表哥這般親力親為,就算表哥有三頭六臂,只怕也忙不過來。」

  女子的聲音快而急,而且剛柔並濟如空谷幽蘭,只是若是這聲音里少了幾分嬌氣,更讓人覺得好聽。

  桅子一邊低著頭,一邊品評著屋裡人的情緒。

  「好了,茗琪,你表哥才回來,還沒緩口氣呢,你好好坐下與你表哥說話。」侯夫人的口氣帶著寵漲與無奈。

  安墨染也是沒什麼好臉色給夏侯茗琪,只看著侯夫人道:「母妃,這就是桅子。」

  說完回身笑看著桅子道:「桅子,過來,給母妃見禮。」

  桅子見安墨染叫她了,便穩穩的數著步子,差不多離眼前的裙角有五、六步距離的時候才停下,剛要下跪,卻被安墨染一隻手臂攔住了。

  桅子這才有些不解的看了安墨染一眼,眼裡充滿了疑惑。

  安墨染笑著對桅子點了點頭,然後才對侯夫人道:「娘,桅子來的時候腿磕到了,現在還沒有好,所以就讓她給你福個半禮吧。」

  以桅子的身份,見侯夫人自然要行跪禮,可是安墨染剛才在外面就瞧見了這丫頭的糾結,開始還辯不明白,這會兒卻是有些想明白了,因為剛才就在桅子要跪的時候,他分明看到這丫頭的眉頭皺了一下,就這一下,安墨染忽然就反應過來,之前桅子的反應是為哪般。

  安墨染的態度平平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一絲說謊的跡象,桅子的頭低的更深,可是嘴角卻有笑意划過,不過極淡,而且消失的很快,在別人沒有察覺的時候,就消失了。

  侯夫人微嗔的瞪了安墨染一眼,自己的兒子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哪裡不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只是侯夫人到不是一個非要講究死規矩的人,再加上難得見到兒子對哪個女子這般用心,索性侯夫人也就成全了他。

  點頭笑道:「既是這樣,還不讓人家姑娘坐下,你這孩子也是的,一路過來,也不知道照顧著些。」

  說到這,極為和藹的抬手招著桅子道:「好孩子,過來,讓我看看,聽說你弄的那個什麼養魚的,不僅豐富了家裡的餐桌,就連那稻子也比往年打的多了不少,難為你小小年紀,怎麼會想到這樣,可真是不易。」

  桅子的事,侯夫人聽侯爺說了,聽說這事最早是在三、四年前才開始做的,這會兒瞧著這丫頭的歲數,也就十二、三的樣子,若是三、四年前,這丫頭還不一定足十歲呢,到底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不足十歲的孩子,有多少大戶人家還不知道愁滋味不說,就是世事人情也不懂呢。

  想到這,侯夫人就不禁有些側目,看向身邊的夏侯茗琪,自己娘家的親侄女,大哥家最小的女兒,從小嬌寵著長大的孩子,從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哪裡識得人間飢苦,而且年紀還比這個小姑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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