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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駒過隙

2024-04-30 01:08:21 作者: 問雨

  吳婆子也同意,道:「我看也成,這事也不用勞煩別人,只讓你娘家嫂子過去探個信,咱們家的名聲也能禁得住打聽,把這事定下來,也少讓那孩子受罪。」

  桅子摟著吳婆子的胳膊笑道:「姥娘,你真好。」

  吳婆子笑點著桅子道:「你這孩子啊,只怕姥娘不開口,你也得開口了吧,怪不得你姥爺說你那個叫胸有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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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吳老頭,吳老頭喜滋滋的笑道:「胸有丘壑。」

  吳氏帶著桅子從吳家回來,就與羅天翔商量起了仙兒的親事,八瓣嘴早就等著媳婦進門了,媒婆也去請了,只等著吳氏把日子定下來了。

  在這之前,羅天翔又提到了羅天和的工錢的事,吳氏索性就把錢袋子給他,笑道:「你真當我能剋扣了你弟弟的工錢不成。」

  仙兒成親的日子定在了隔年的農忙之前,劉家得了准日子就開始忙和起來,全村似乎都能聽到八瓣嘴充滿喜所的聲音一般。

  只是桅子卻是有些不舍的成日與仙兒擠到了一間房裡,就是鳳兒瞧著也有些吃醋道:「這丫頭,我成親那會也沒見這丫頭這麼早就戀戀不捨的。」

  仙兒一聽得意道:「大姐也不想想,桅子這丫頭這幾年可就跟我在一起呆的時間長呢。」

  吳氏聽了卻是笑道:「你大姐成親那會兒,你妹妹還小呢,哪裡知道這些,不過我記得你大姐成親頭天晚上,可是你們幾姐妹擠到一處睡的呢。」

  想到那一個混亂的晚上,桅子也有些想笑道:「那會二姐,三姐,還有我還給大姐添了好些銅板呢。」

  那會兒家境剛剛好些,家裡的姐妹就盡力給鳳兒一個完美的婚禮。

  仙兒也笑道:「是啊,那會兒我還記得迎兒這丫頭最是有心,偷著弄了一副耳墜回來,當時我沒說,可是我瞧著卻也羨慕的緊呢。」

  說到這,仙兒嘟著嘴道:「我到要看看,等到我嫁人的時候,這丫頭給我拿回什麼好東西來。」

  撲哧。

  吳氏笑瞪著仙兒道:「你個丫頭,也不知道害羞,成日的把嫁人放到嘴邊,知道的是你們姐妹平日就這般隨意,不知道的還以為娘成日讓你在家過苦日子,這是著急嫁人呢。」

  提到這個事,桅子連忙上前扯著吳氏的袖子道:「娘,我二舅母到底給沒給井強表哥把那位姐姐定下來啊?」

  桅子回來曾經感慨的提過這個事,當時鳳兒和仙兒聽到了也是一陣噓唏,這會兒聽著桅子說起,也都看著吳氏打聽著。

  吳氏笑點著桅子的頭道:「怪不得你姥娘當時就說,這事要是辦不下來,只怕就你這一關也不好過。」

  桅子吐了吐舌頭,她主要是覺得這樣的姑娘進門,作為長嫂,一定是非常能幹的,到時候也是二舅母省事。

  鳳兒也點頭道:「娘,我也覺得這姑娘是個好的,別的且不說,只說她能自己寧可挨餓也要管著她弟弟,就能看出來這姑娘不是個忘恩負義的,這樣的姑娘要是錯過了太可惜了。」

  「貧時伸把手,當記一輩子,娘,雪中送炭從來都能讓人感激一輩子,二舅母雖然不一定在意她這份感激,可是有了這份感激,我覺得她跟井強表哥的日子也能好過起來。」

  仙兒如今也要嫁人了,再加上自家經過困境,在遇到這樣的情況,就激發了她自己的同情心。

  吳氏笑道:「好了,都別急了,這事十有八九是能成的,你二舅母的性子你們還不知道,雖說急了些,有些風風火火,可也有些一根筋,要是認準的事,十有八九是不會回頭的,再說這事你姥娘也同意了,你大舅母也說好,就是你二舅舅只怕也沒什麼主意,所以呀,你們就只管等著好消息吧。」

  或許真是應了吳氏這話,趕著過年的時候,沒等桅子問,夏氏就這話說了出來,不過那姑娘的繼母也真夠無恥的,一下子就要了十兩銀子,不過也有一點好處,就是以後兩家沒什麼牽扯,話里的意思也很好理解,就是以後只當沒這麼個岳家就成了。

  不過這話只是這姑娘的繼母私下裡的意思,到是沒敢鬧到明面上去,夏氏左右也不想跟這樣的親家打交道,再說就是梅家的姐弟兩個也不會想著再與這個繼母有什麼交集。

  至於親爹,這事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誰也不能斷了人家的骨肉親情去。

  不過事情能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桅子笑著連聲對夏氏道著恭喜。

  過了年趕著種地前,羅天翔一家就風風火火的嫁了仙兒,排場之大,在鳳凰村簡直是絕無僅有了,那些來觀禮的鄰居,還有親戚,都在暗自對羅家的陪嫁感到咂舌。

  在這些人的眼裡,仙兒到底只是個閨女,羅家竟然陪嫁了十畝地,這不是肉包子打滾一去不回嗎,有那些地,留著自己收租子也成啊。

  不過各人想法如何,羅家的人壓根就不去在意,因為羅家的每一個人奔的都是日後的好日子。

  不過辦喜事的時候,八瓣嘴可是沒少讓村裡的婆娘笑話,這哪是娶媳婦啊,這分明是娶會金山回來啊,人家自帶了田地,以帶了生意,聽說羅家連雞舍都給了閨女做陪嫁。

  無論是羨慕聲,還是讚嘆聲,還是嫉妒聲,在八瓣嘴的眼裡都化作了滿滿的笑意,她就得意了,得意的滿村都是她的笑聲,這樣的爽朗。

  聽著這樣的笑聲,桅子站在自己的院牆外,靠著吳氏的胳膊,輕聲道:「娘,二姐一定會過的好的。」

  迎兒哼道:「你給你二姐準備了這些好東西,要是日子再過不好,她也夠給咱們姐妹丟臉的了。」

  桅子聽了笑著回身看著迎兒道:「三姐放心,等到三姐嫁人的時候,我一定讓娘也給三姐準備的厚一些,保管不丟三姐的顏面。」

  迎兒到是沒有多少表情,只是那眼裡的落寞卻是深深的落入了桅子的眼底。

  白駒過隙,四年的時間悄然而過,又到了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的時候,陽光普照著大地,悠悠的小草一片,鮮艷艷的紅花綻放,樹上的枝頭已發芽。

  春天了,到處可以聞到花的香味。黃黃的油菜花,金燦燦的迎春花;紅通通的杜鵑花,還有淡淡的桃花?。那些嫩嫩的黃、新穎的綠、淡淡的粉、優雅的白…那些泛綠的樹枝,和煦的陽光、濕潤的泥土……滿眼是春的氣息,讓人愜意無比。

  四年的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改變了許多事,比如家裡就只有桅子一個姑娘在家了,仙兒在三年前的時候就嫁進了劉家,好在都是一個村子裡,就算是嫁了人,也能常來家裡坐坐。

  那個雞舍,吳氏給了仙兒做陪嫁,裡面的雞也罷,蛋也罷,都讓劉旺跟仙兒兩個一塊經管過去,不過因為那個雞舍的位置不好挪,索性羅天翔就讓兩人以雞舍的後頭開了個門,來回到溪邊取水就更方便了,這樣兩人不必從院子裡進來也能過來看管。

  當然了,除了這個雞舍,桅子主動提議,家裡新進的百來畝地,給仙兒十畝作了賠嫁,不過桅子也讓吳氏鳳兒被了八畝,原本家裡一百畝多一點的地,這回就剩下八十多畝了。

  不過桅子到是不覺得差什麼,左右都是自家姐妹,就是以後迎兒嫁了人,桅子一樣會讓吳氏把地給三姐一點,別的不說,只看劉家人現在對二姐的態度,雖然不一定是因為錢財的原因,可至少這點上也非常關鍵。

  「四姨,你回來了!」

  甜甜懦懦的聲音響起在小院裡,是鳳兒家已經會走路,不過話還沒說全的薛宇琪笑呵呵的張開小手就往桅子的身上奔去。

  桅子瞧著小傢伙一個人在院子裡玩,也沒人搭理的樣子,有些可憐的上前去抱了他起來,道:「怎麼就你自己呢,你娘還有你姥娘呢?」

  薛宇琪指了指屋裡,道:「四姨,來了個好漂亮的叔叔噢。」

  薛宇琪覺得自己沒有記錯,那個剛才給了他甜甜的糖吃了的哥哥讓他叫叔叔來著。

  桅子納悶的看了院子一眼,沒瞧見有特殊的物件啊,抱著薛宇琪進屋的時候,就聽到一個還算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聲音,一個背影背對著自己坐在了屋了,就那般隨意的與吳氏和羅天翔說著話,只是那周身的氣度在這樣的小屋裡顯然有幾分的不協調。

  「宇棋,怎麼又讓你四姨抱啊,你四姨力氣小,抱不動你。」鳳兒無奈的在桅子懷裡接過自己的兒子,桅子這兩年抽長了個子,到是沒怎麼長肉,村裡的大娘,嬸子見了還只當自家人虐待她似的。

  隨著鳳兒的聲音,那個背對著桅子的身影,驀然就迴轉了過來,瞧著桅子,眼裡露出了陽光一般的笑容,道:「桅子,我回來了。」

  桅子迷迷糊糊的被安墨染從羅家帶了出來,迷迷糊糊的跟著安墨染上了那輛停在村口的馬車,直到上了馬車裡,看到馬車裡的裝飾,桅子才反應過來,這馬車的外面包裝已經是極低調了。

  主要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好像是個大姑娘了,她娘怎麼就傻乎乎的把她賣了,讓她跟著這麼一個不算是熟悉的人出來了呢?

  桅子表示費解。

  「怎麼?見到我不高興?」安墨染很是享受桅子半迷糊的狀態,只是這個狀態太過長了,也不大好。

  「呃?」桅子恍惚過來以後,才納悶道:「你要帶我去哪?」

  桅子想說話的是孤男寡女的話,只是在她看來,兩人還是未成年的孩子呢,這樣說有些太矯情了。

  安墨染輕抿著嘴角,道:「我跟羅叔和羅嬸說過了,家裡對你稻田養魚的事很感興趣,想請你過去講解一下,等分說明白了,我就把你送回來。」

  桅子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好像她進屋的時候就只聽見安墨染與羅天翔說:「羅叔,既然桅子回來了,我就先帶她過去了,我娘還在家裡等著呢,現在急著種地,實在是時間不等人啊。」

  桅子就是這樣跟著安墨染一塊出來的,只是她記得安墨染的家不是經商的嗎?怎麼又改成種地了。

  奇怪道:「安哥哥,你家的生意賠了?」

  安墨染忽然就被桅子這個問題哽住了,話說,他好像沒說他家是經商的吧。

  桅子以為自己猜對了,瞧著安墨染不在自然的表情,以為是這三年在外頭跑,把生意跑賠了,不過這些也沒什麼奇怪的,做生意就是這樣,想要賺利就要承擔風險,有風險自然就是有賠有賺。

  不過這樣一來,桅子想著醉仙樓的生意,問道:「那個,安哥哥,你們家醉仙樓的生意還做嗎?」

  這可是桅子一個大的生活來源啊,一年五、六百兩的銀子,幾年下來自己就發家致富了,雖然今

  不過今年的銀子還沒下來,這才開春,前兩年的銀子又都算到了地里,到是去年底的時候,醉仙樓的掌柜的打發人給她送了銀子,而且這幾年每到年節也都有人給他們家送節禮里,相對的,桅子也會趕在每個節日之前推出一些與節日相對稱的菜餚,或是特色小吃用來做吸引客人的噱頭。

  安墨染瞧著桅子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自家的生意不做就一副斷了財路的肉痛樣,失笑道:「放心吧,家裡的生意好著呢。」

  桅子鬆了口氣道:「那就好。」

  不過又奇怪道:「那你們家怎麼改成種地的了?」

  說著話的功夫馬車已經動起來了,不過這輛馬車明顯因為裝了特殊的材質,即便是走在鄉間的路上,也沒有太大的顛簸,至少坐在馬車裡的人這一刻還是安穩的跟走平地差不多。

  安墨染想著整個朔州府以下的地方都是自家的封地,父王也是聽下面的人報上來這個項目,正好趕上自己回來,知道是自己常來的地方,才把他叫了過去。

  他聽到這事的時候,也驚訝了一番,原本以為是這丫頭胡鬧的一個事,到沒想到,他才離開三年多的時間,這丫頭竟是做成了這樣的規模。

  安墨染瞧著桅子的目光隱隱帶著深思,只是桅子並沒有注意這些。

  馬車一路過了鎮子,桅子想起鎮上的迎兒,想了想,道:「安哥哥,你跟齊少爺見面了嗎?」

  安墨染聽到桅子提起齊東元,心下有些微的不舒服,想了想,道:「見了,上午的時候先到的他那。」

  桅子覺得安墨染沒準能知道些事情,道:「聽說齊哥哥家裡要給他議親了。」

  桅子知道以齊東元的年紀早就該議親了,只是齊東元一直堅持著,這事就耽擱了下來,如今齊東元都十八了,再耽擱不起了,齊家也著急起來。

  安墨染的目光一沉,不動聲色的回道:「恩,齊家老夫人和齊家的夫人都有這個打算,再說齊少爺現在也有十八了,又是家裡的長子。」

  桅子聽了想要再爭取一下,最近家裡為三姐迎兒的親事發愁,無論是說什麼樣的,迎兒都說不同意,再加上醫館的事情也確實忙,迎兒大桅子三歲,如今也十五了,女孩子這會兒說親都有些晚了,可迎兒的情況到底特殊一些。

  考的朝廷的行醫資格在二年前就考下來了,迎兒現在算是一個合格的女郎中了,這樣的年紀,能拿到這樣的成績,就是喬郎中也說迎兒是刻苦與努力的成果。

  只是桅子覺得迎兒只怕心理還真就對齊東元有了感情,不過到底有多深,桅子也不知道。

  「安哥哥,你說齊家想給齊少爺找個什麼樣家勢的?」

  蟈蟈八歲的時候就過了童生,今年秋天準備去考秀才了,與蟈蟈同去的還有裘樹,小虎子,兩人也是跟著蟈蟈一塊過的童生,不過吳家的三個孩子到是沒過,今年打算再去試一試,若是不過就打算回家去種樹了。

  吳家的人也不強求,只讓他們多識字,多掌握些本領才是真的。

  安墨染目光越發的沉了一些,道:「你很在意?」

  桅子連忙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

  不知道為什麼,桅子就從安墨染的聲音里聽出了不滿,不過在自己搖頭以後,安墨染似乎又輕快起來。

  不在意的說道:「齊家也算是富戶,這些年的名望也不錯,想必是想找個門當戶對的,就是想尋個高門也不是不可能的。」

  「安哥哥,你說齊家以為的高門是什麼樣的?」桅子有些弱弱的問道。

  這個問題自己問的也有些心虛,想必就算是再如何齊家也不會相中羅家這樣的,桅子心下一嘆,若是再等個幾年,蟈蟈要是真能考出個名堂來,或許齊家還能有些機會,現在,只怕迎兒的想法就只能是個空談了。

  當然了,桅子更在意的是齊東元的態度,齊東元到底自己有沒有喜歡的人,若是他能喜歡迎兒,桅子到是願意再爭取一些,大不了到時候自己再多努努力,就是蟈蟈也催著些,雖然自己家的底蘊沒有齊家的厚重,可總是有幾分機會的。

  「你對齊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很在意?」安墨染在桅子接二連三的追問中,聲音里多了絲危險的意味,似乎桅子要是答應在意,那他的怒火怕是要掩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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