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分成

  桅子調好了火鍋的清湯底，心理還有些別的湯底，在現代的時候就算不會做，也吃過百八十回了，不過這些東西不能這般輕易的就賣了出去，雖說一道菜十二兩銀子的價碼已經不低，可是火鍋與別的菜又自是不同，單以這個品種來說，就能開一家獨立的店鋪，就像在現代的時候，各種火鍋店層出不窮，而且生意爆滿，尤其北方現在正是冷的時候，可以說開火鍋在北方最是吃香。

  桅子暗想：自己現在就是沒有這種實力，若是自己有足夠的銀錢，不用來這般繁華的朔州，就是在鎮裡開一家火鍋店，供應一家的花銷應該也足夠了，心理打定了主意，自然要在功夫上下一些，回頭才有談判的資本，當然，這底料還得自己掌握才好。

  正好劉師傅想去出恭，而小夥計也在忙著練自己的刀功，桅子就趁人不番，在廚房裡把白扣、草果、三奈、丁香、砂仁、香果、孜然、桂皮、甘草、枝子、排草、草扣、甘松、陳皮、篳撥、香茅草、八角、香葉、千里香、小茴香、香草，還有一些別的或是能用來做底料，或是能用來做蘸料的，都找齊了，然後自己尋了灶調配起來，不一會，濃香四溢，嗆味撲鼻，若不是因為這裡沒有辣椒，桅子能做出更美味的底料。

  半途的時候劉師傅就回來了，一見桅子自己動手，而且這回做的湯底還有蘸料都是自己民不知道的，劉師傅是聰明人，一見這般便知道小丫頭只怕有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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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劉師傅也挺喜歡桅子這個丫頭的，雖然這孩子年紀小，可是年紀小卻能懂的這般多本就不易，更何況小丫頭還極會說話，從不賣弄，就算是傳授手藝，也不會像以前來賣菜方的人那般趾高氣揚的，就像是他祖宗傳下來的是多麼不可一世一般，要劉師傅說，那樣的人，連祖宗你都賣了，還不可一世給誰看去，而桅子教給他的，都是自己琢磨還有聽人說來的，可見這丫頭是個有天份的，而且這丫頭明顯在這一行沒有想法，不然他的危機只怕也要來了。

  桅子笑看著劉師傅盯著她，而沒多嘴問，道：「劉叔叔，對不起了，這個方子我還不能告訴我，我有別的用。」

  劉師傅笑著點頭道：「這般小的年紀，能有這麼多的心眼已屬不易，咱們掌柜的還有少爺都不是難為人的，你只管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只一樣，咱們醉仙樓給出的價格從來都是最公道的，你可切記。」

  劉師傅也算是好心提點了，有句老話常說：貪多嚼不爛，他也是怕小姑娘一時起了貪念。

  桅子感激的笑了笑，這個劉師傅還真是個好人，點頭道：「劉叔叔放心就是，我不會起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其實做頓火鍋本就不費事，桅子連著調料，再有湯底，再加上不同的底料，用時就多一些，當然，桅子也是想顯一下自己的手藝，到時候也加一些談判的籌碼。

  這頓飯等到吃上的時候，都差不多過了未時，要到申時了，羅天翔幾次想去廚房探個究竟都生生的壓住了，茶水灌了幾大盅，齊東元笑道：「羅叔，要不我讓人送你回客棧歇會，或是去街上轉轉，等桅子妹妹出來只怕還要一會。」

  羅天翔到有心去轉轉，別的不說，出來一趟，總想著給吳氏買點東西，就是家裡的幾個孩子，也該買點東西，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只是把桅子一個人扔在這，他也不放心，搖了搖頭，道：「齊少爺不必管我，桅子也說要買些東西，若是她出來還有時候，我們再一塊去，沒時間就等回鎮上的時候再買也成。」

  安墨染一聽，問道：「你們很趕時間回去？」左右客棧都是現成的，再住一晚就是。

  齊東元笑道：「家裡都還有事，再說這又快過年了，誰家沒個事，不能總在外面逗留。」

  安墨染到也不強留，也知道小丫頭太小，若是單獨留下只怕也不妥，再說自家也沒個安置的地方，他家的那幾個姨娘到時候不定說出什麼不妥的話來呢，沒的給小丫頭添了堵。

  終於等到了時間，劉師傅叫來了夥計，先把鍋底送了上來，先上的是清湯的鍋底，這邊把鍋點燃，那邊還沒等水開，一排的生菜都陸續的端了上來，別說是安墨染和齊東元好奇，就是這一路走來一樓的客人，還有二樓下去結帳的客人也跟著好奇起來，小夥計下樓的時候都忍不住跟著打聽，這又是什麼新鮮的吃法。

  桅子是最後跟劉師傅一塊回來的，瞧著整張桌子都擺滿了，止不住笑了起來，道：「這就叫火鍋，現在鍋底的湯是清湯，你們只挑著自己喜歡的或肉，或菜下到裡面，待變了顏色，若是不喜歡全熟的，肉就到七、八分熟也成，蘸料都給你們拌好了，桌上的小碗就是，一人一小碗，且先嘗嘗，好不好吃。」

  齊東元瞧著桌上擺的樣子，到是難得的新鮮，再瞧著咕咕冒泡的湯，笑道：「這湯只怕也不光是清水吧。」

  有了清水白菜的影響，齊東元也學聰明了。

  「呵呵。吃一塹長一智，齊少爺到是學著聰明了。」桅子笑著說道。

  見幾人還不動手，顯然是不得其門而入，少不得自己親自示範一翻，春巧也跟著學著做了一遍，然後才要幫安墨染布菜，卻不想安墨染自己拿著筷子夾了塊肉片放到沸水裡涮了一涮，然後就著蘸料吃了起來。

  「爽、滑、鮮，味道不錯。」安墨染中肯的評價道。

  齊東元也吃了兩片青菜，點了點頭，道：「若是這火一直不滅，這菜到是從頭到尾都是熱乎的，這樣的天氣到真真是難得了。」

  安墨染也認同這一點，瞧著後跟進來的馬掌柜笑道：「掌柜也嘗嘗。」

  馬掌柜的哪裡是來嘗菜的，是因為樓下剛才有不少人瞧見了，都像他打聽呢，雖然讓他尋了理由給引開了，不過能有這般的效果，想來回頭往出推菜的時候也能好賣些。

  桅子瞧著安墨染道：「安少爺，這只是其中的一味湯底，論起湯底來，實在有很多種，如海鮮火鍋，涮的是海鮮之類，配料十分講究，最講究味道鮮美和吃的情趣，食而不膩，味美無窮；菊花火鍋，火鍋湯汁為雞湯或肉湯，並輔以肉、魚、雞等薄生片與菊花一起涮著吃，清香爽神，風味獨特；滇味火鍋，特點是火鍋中一定要放雲腿，食時配以香菇、魚肉等生料，鮮嫩香辣，饒有風味；還有毛肚火鍋，具有原料多樣、鹵湯濃鮮、麻辣醇香之特點。我最忠愛的，也是比較好普及的就是羊肉火鍋，風味別致，吊人胃口，還有像是八生火鍋、"三鮮火鍋"、「紅燜羊肉火鍋」、"野味火鍋"、"白肉火鍋"、"牛肉火鍋"、"什錦火鍋"、鴛鴦火鍋等，也風味別具，堪稱為寒冬里的「席上春風」。

  而且就是這蘸料也分醬油、醋、麻油、蒜泥、芝麻醬、腐乳、韭菜花、紅油、豆豉、泡椒、香菜、香蔥、沙茶醬、海鮮醬、芝麻、辣椒油，這些都可以自主搭配，可以說火鍋也能吃出一門藝術來。」

  馬掌柜聽的眼前一亮道：「羅姑娘提了這麼多的吃法，不知道羅姑娘可能都一一做出？」馬掌柜的直接接觸的就是客人，可以說比安墨染更能看到裡面的商機，若是這些東西都能做出來，只怕醉仙樓又可以單辟一層專門用來做火鍋了，到時候又能打出另一番明堂。

  桅子卻是一臉天真的看著馬掌柜的說道：「掌柜的，我說的這些，要是按一種口味一道的話，那得是多少道菜啊？」

  馬掌柜的一噎，瞧見安墨染眼裡的笑意，才失笑道：「你這丫頭可真夠鬼的了，左算右算，也不過都是火鍋嗎！」

  桅子一聽，嘟著嘴矯情道：「掌柜的欺負人，看人家人少，以為人家不實數呢，我剛才叨咕這些，不說話十道也有八道，莫不是掌柜的想坑人不成？」

  「桅子，怎麼跟掌柜說話呢，掌柜的是逗你玩呢。」羅天翔微嗔道，心理自然明白醉仙樓這樣的地方不會坑他們這幾兩銀子，再說掌柜的也不是那種老奸巨滑的人，瞧著也就二十左右的樣子，可是說話辦事卻透著爽利，眼裡也算溫和。

  馬掌柜的也不多話，只笑看著桅子，逗道：「羅姑娘，那你要如何？」

  齊東元幫忙道：「桅子，掌柜的就只管收菜，掏錢這事，不會他管。」

  桅子哼了一聲，這才轉臉看向安墨染道：「那安少爺說的算嘍？」

  安墨染哼道：「本來就是我讓你來的，你偏去問他。」

  桅子一噎，她不過是活躍活躍氣氛嗎，這會一見安墨染的樣子，小眼珠子就跟著轉了起來，還沒等桅子開口，安墨染就道：「行了，你打的什麼主意，快點說出來吧，再憋下去就要憋壞了。」

  桅子又被噎住了，想好了諸多的理由竟是講不出來了，哼了一聲，招呼著劉師傅道：「劉叔叔，你讓小夥計把我剛才準備的湯底拿上來唄。」

  劉師傅笑著應了，叫了小夥計上來把鍋撤下去，沒辦法，後廚就找來這麼一個合適的，看來得馬上讓掌柜的去定了。

  等乾淨的鍋再送上來的時候，裡面已是放好了桅子早先調好的湯底色澤紅亮，未吃到嘴，就讓人聞著食慾大有增。

  桅子記得現代的串串香就是緣於火鍋，一人消費在十至十五元之間，也就相當於現在的十五文左右，即便是自己吃的點菜火鍋，也不過在二三十元之間，就自是一般的文人書生也能吃得起。

  因此火鍋一經推出，應該是不論各個階層都應該受到歡迎。

  不過在安墨染和齊東元品嘗之前，桅子還是提醒道：「安少爺，齊少爺，這個底有些辣，你們可以先適當的少用一些。」

  安墨染點了點頭，因為之前桅子已經給他們吃過辣的菜了，心理有了譜，這會也算是能接受，不過嗆口的味道還是讓二人辣的嘴裡一麻，桅子連忙道：「快倒些溫水來，不能用涼茶。」

  春巧趕緊又給二人倒了溫茶，辣味才算是緩解一些，不過兩人卻都不懼，第一口過後，又想著再試一試。

  桅子這才笑道：「這是辣底的鍋，雖然味道嗆一些，可這種味道越發的能激發人們的食慾，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微頓一下，桅子又道：「因為天氣的原因，火鍋的優勢越發的突顯出來，而且這種自己動手的行為，應該很快就能讓那些貴族的男女享受到這種獨自盡餐的樂趣，一個人也可以吃的熱火朝天，而且火鍋本也不是專門針對貴族的一種消費，它的經濟實惠也非常適合普通老百姓來消費。

  而且高水平火鍋必然突出色澤紅亮、麻辣到位、鮮味宜人、香味悠長、厚味老道、回味無窮。這一切在傳統的菜品里很難同時辦到，也就是說火鍋的味覺刺激遠遠超過普通的菜品，而人們的口感也是越吃越大，特別是中青年人刺激和時新是他們最喜好的，恰恰這類群體又是餐飲業消費的主力軍。」

  馬掌柜的雖然也認同桅子的話，不過還是想給這小姑娘出出難題，道：「咱們醉仙樓可不是那種幾十文錢吃飽就成的地方，羅姑娘的想法是好的，只是這樣的人，只怕連咱們醉仙樓的大門都進不來。」

  桅子卻是不在意的道：「千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火鍋花色紛呈，千鍋百味，辣的、酸的、香的、清淡的、點火的、不點火的、有湯的、無湯的加上滷菜及小吃等等，這些足夠成就另一個醉仙樓，正所謂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掌柜叔叔自然是見識廣的，怎麼會局限於這一方天地。」

  撲哧。

  馬掌柜自身就練就了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如今見這麼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竟也是口齒伶俐不說，而且條條道道都擺的極明白，連這種生意的打算都想的這般周全，真是不禁讓人刮目相看，就光是這一份頭腦，就不是多做幾道菜，少做幾道菜就能做出來的，不禁佩服的看著羅天翔贊道：「家裡養這麼一個閨女，可真是幸事啊！」

  羅天翔自然也與有榮蔫，笑道：「掌柜的客氣了，小女不懂事，掌柜的別與她一般計較。」

  安墨染瞧了眼馬掌柜，見馬掌柜點了頭，這才道：「說吧，這麼多點子，背後想撈什麼好處？」

  桅子對於安墨染的識時務，很是讚賞，笑道：「安少爺雖然年齡小，可也是直爽。」

  還沒等桅子往下說，安墨染就嗤道：「你比我還小呢。」

  安墨染很不滿桅子一副拿他當小孩子的樣子，馬上就還擊了回去。

  桅子嘻嘻的笑了半晌，心道：姐前世今生加起來，哪裡是你個小鬼頭能比的，不過桅子也不敢小瞧古代人的智慧，史書上也沒少介紹古代出神童，首屈一指的就是七歲為聖人師的神童項橐，《三字經》記述：「昔仲尼，師項橐，古聖賢，尚勤學。」後世尊孔子為聖人，這小項橐也便因之被尊為「聖公」。

  還有十二歲拜相的神童甘羅，十二歲就被秦王封為上卿；王氣逼人的神童曹沖，自小生性聰慧，五、六歲的時候，智力就和成人相仿。七歲能詩的駱賓王，與王勃、楊炯、盧照鄰四人齊名；英才早逝的神童王勃，自幼聰慧好學，為時人所公認。十四歲，尚是一少年，對策高第，被授予朝散郎之職。可惜只活了二十七年。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神童方仲永，幼年天資過人，成人後泯為眾人。「五歲知五經，七歲能詩文」的神童夏完淳，還有眾所周知的風趣幽默的神童紀曉嵐，一部《康熙微服私訪記》，不只讓大眾認識了何紳，也認識了風趣幽默的紀曉嵐，他自幼聰穎過人，所著的《四庫全書總要》總匯三千年間典籍，持論簡而明，修辭淡而雅，人爭服之。後又在發配中著有《閱微草堂筆記》。

  正所謂前科累累，有了這些人的例子，桅子更不敢小看一個古人的智慧，索性也不與安墨染賣關子了，正色道：「我可以把所有的火鍋底料一次性的交給你們店裡的某一個人，還有火鍋的形式我都可以畫出來。」

  安墨染眼裡帶了讚賞，桅子指定的某一個人，這個人自然就是店裡要信任的，因為這麼多的底料，像她剛才所說，自成一派，完成可以形成令一種吃飯的體系，那麼這個人就很關鍵，至少他的忠誠度要保證。

  不過桅子這樣劉來，安墨染也知道，這道菜只怕這小丫頭有了別的打算，不打算一次性的賣給他了，心理對這個小丫頭越來越感興趣了，安墨染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笑道：「繼續。」

  桅子伸出兩根手指頭，目光明確的看著安墨染說道：「兩成，我要這道菜每賣出一份，兩成的收益。」

  馬掌柜的眼睛差點沒瞪大了，這丫頭可真是敢開口啊，兩成，不用再另開，只要是主子回頭把這道菜帶回侯府，若是真在老夫人的壽宴上準備出來，到時候非得風靡了整個朔州不可，醉仙樓再適時的推出，這道菜的火爆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