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誘導

  鳳兒帶著仙兒、迎兒挨家跑的，把吳氏喜得貴子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村子，一時間村里都跟著沸騰了，二奎娘手捧著紅蛋拉著鳳兒細細的問著：「你娘身體咋樣，你小弟弟長的壯實不壯實，奶水足不足，這奶水可是大事，可不能耽誤了，要不讓你爹去貨站看看去，有沒有那補身子，下奶的東西給你娘買點，補補。」

  鳳兒笑道：「劉嬤嬤，我爹早就準備了，買了四個豬蹄回來呢，聽人說啊，最好是吃魚湯才下奶呢，我們姐妹不會網，我三叔早就求了別人去咱們村的河裡網呢，雖然小了些，可也比沒有強，家裡現在還在盆里養著呢。」

  二奎爹姓劉，小一輩的孩子們就都叫她劉嬤嬤。二奎娘聽了笑道：「還是你爹想的周全，這下你爹可要高興壞了吧，家裡來了個帶把的，哼，讓那起子嚼舌根的還有何話說。」一邊說著一邊拿嘴撇著隔壁的院子，就是老羅家的院子。

  鳳兒不好接話，笑著撤回了手，道：「劉嬤嬤，我還得去別人家報喜呢，回頭你得空了，再去我家看看我娘和弟弟去。」

  二奎娘送著鳳兒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揚聲道：「鳳兒啊，回去告訴你娘，這家裡來了個帶把兒的，喜三的事可萬不能馬虎了，咱們村鄰住著，到時候准得早早的去幫襯去。」

  鳳兒笑道：「嬤嬤的話我一定帶給我娘，到時候還請嬤嬤早些去，家裡我們姐妹幾個卻是不懂這些的。」

  鳳兒也精怪，瞧著二奎娘的意思，明顯是說給隔壁人聽的，索性也就配合起來。

  這邊鳳兒出院子，那邊仙兒也從段大娘的院子往出走，笑道：「段嬤嬤，你可別送我了，我就是來給報個喜訊，我娘好不容易得了個弟弟，正想讓村里人跟著高興高興呢。」

  段大娘才接了紅蛋，這會還在屋裡的炕上呢，拉著仙兒笑道：「你娘啊，這總算是盼到頭了，如今家裡有了小弟弟，你們姐幾個也多幫襯著你娘些，別小看這個男丁啊，有多少女人出嫁就栽到了這上面，你娘那麼好的人，頭些年受了那些委屈，你們姐妹除了桅子小些，哪個不知道，如今想來，不就是因為沒生出個帶把兒的嗎，這下你娘也能揚眉吐氣了，你們姐妹幾個也算是有個兄弟可以照應了，這以後就是出嫁了，受了委屈了，娘家也有人給你們撐腰了，知道嗎？」

  仙兒笑著點了點頭，這都是真心實意為她們家好的人，「段嬤嬤，我懂得，你就放心吧，不會讓我娘再受累了，我娘就只管照顧好小弟弟就成，家裡大姐也回來了，我和迎兒都能做些活了，累不著我娘。」

  

  段大娘這才滿意的點頭，道：「其實要嬤嬤說啊，你們這幾個丫頭都是懂事的，比那一般人家的小子都強，就是地里的活計，我瞧著春種的時候你們也跟著去了，你娘有你們幾個閨女這輩子也是不白活。」

  仙兒笑著搖頭，道：「我娘也是真護著我們，以前的時候，為了我們沒少挨餓，如今也算是有點盼頭了。」

  說到這，才想起來說小弟弟洗三的事，笑道：「段嬤嬤，我弟弟洗三的時候你可得來看看啊！我弟弟長的可好看了，虎頭虎腦的，我三姥姥說了，嘴壯著呢，一瞧就是個好養活的。」

  好婆在鳳凰村也挺有名聲的，吳氏經了好婆的手接生，段大娘幾人心理也高興，點著頭道：「你三姥姥可是經驗十足的，經她手出來的孩子，沒有一百也得有八十的，她說是個壯實的，那就準保錯不了，定是個好養活的。」

  農村的孩子夭折的多，所以一般孩子生下來，就像是祈百家福一樣，一邊送紅蛋，一邊說著自家的孩子壯實，這樣就能寓意著孩子越長越壯，不會夭折，也算是一種美好願望的祈盼吧。

  迎兒送的喬郎中那裡，當初仙兒的腿虧了有喬郎中，就是欠下的銀子也是用了兩年的功夫才還清，好在喬郎中人好，也不計較，只一個人，多有多花，少有少花，想收個徒弟，也沒找到合適的，一個人在村里到也活的自在。

  迎兒笑著把紅蛋放到了喬郎中的藥箱旁，才道：「喬爺爺，我娘生了個小弟弟，這是給鄉鄰的紅蛋，喬爺爺一會也嘗一個，沾沾喜氣。」

  喬郎中一聽，呵呵笑道：「呀，迎兒丫頭來了，你娘啥時候生的，你小弟弟壯實不？」

  迎兒笑著點了點頭，道：「壯實著呢，就是丑了吧唧的，比桅子剛出生的時候還丑呢。」迎兒說的有些鬱悶。

  喬郎中卻是笑道：「傻丫頭，這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大多都是皺巴巴的，等過了幾天，臉上那層皮去了就好了，到時候啊，就水靈的跟小蘿蔔似的。」

  迎兒聽過自己爹娘也是這麼說的，這會聽喬郎中也這般說，勉強點了點頭道：「就算是長的不好也沒關係，我大姐說了，男孩子也不用長的太好看了，只要身子壯實，能幹動活，打得動架就成，到時候我們姐妹要是挨了欺負，他也能給我們出氣去。」

  喬郎中一聽，更是樂道：「你這丫頭，就不曾想過你是姐姐，以後要幫著弟弟做點什麼？」

  迎兒一臉不解的道：「我在家裡做家務，還跟著爹下地，娘現在也開始教我繡花了，等弟弟大些我也能帶弟弟玩，喬爺爺，你說這些我做的還不多嗎?」

  喬郎中一聽，搖了搖頭，道：「村子裡每個女孩子都在做著這些事啊，等到了年歲，家裡再給相一門親事也就嫁出去了，好些的女孩子還想著娘家兄弟，時不時的回來看看，要是那婆家管的緊的，活再重的，只怕三年、兩年的方能回來一次呢，等過些年有了子女，更是有了絆腳的，更是回不來了。」

  「啊，幾年也回不來一次啊，難怪大姐說不嫁人，要招個上門女婿呢，這樣不就不用離開家了嗎，要不我也學大姐一樣，等到時候招個上門女婿吧。」迎兒是一臉的困惑，這些將來的事情她還沒考慮過，只不過並不想像喬郎中說的那樣幾年都回不了一次家。

  喬郎中笑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你想想，你要是自己會點什麼，到時候能幹點什麼，就算是你不回來，你爹娘也好去你那裡看你啊。」

  「會點什麼，我也不會什麼啊，剛才那些喬爺爺不是說村裡的女孩都在做嗎？」迎兒又被問的迷惑了。

  喬郎中循循善誘道：「如果你要是會了一技之長呢，到時候自己就能憑著本事做些自己的事情，就是婆家只怕還要靠你的接濟，到時候你娘自然能看到你了。」

  「喬爺爺，這一技之長是什麼啊，我怎麼才能會呢？」迎兒一臉的不解，心理暗道：大姐都在鎮上呆了兩、三年了，也沒見學會什麼啊，自己成天在家還能學到什麼？

  喬郎中笑道：「小丫頭，你有沒有興趣跟爺爺學習草藥知識，等以後給別人看病啊？」

  「看病？」迎兒問的有些不確信。

  喬郎中認真的點了點頭。

  迎兒一見，忙擺著手，一副嚇到的樣子，道：「喬爺爺，你別嚇我了，我哪裡還能給別人看病啊，到時候還不得害了別人，再說光是那些草藥我也不認識啊，我連字都認不全，如何去認識那些東西去。」

  喬郎中卻是鼓勵的看著迎兒道：「小丫頭，你想想，你那次在山裡砍柴的時候，喬爺爺與你說的話，教你看的幾樣草藥，你可都記住了？」

  迎兒記得那還是自家剛搬新家那年的秋天，糧食還沒收下來，大姐也去了鎮裡做工，就她與二姐在家，村裡的人到這時候都要存柴火的，也就得到山裡打柴火，以前她跟二姐沒分家的時候就幹過這事，也不陌生，索性就約了草兒還有三嬸，自己娘，讓二姐在家看著桅子，幾人一塊去了山里，吳氏跟馬氏進的地方遠一些，讓她跟草兒在邊緣砍，正好碰到了從山裡採藥回來的喬郎中，那時候，迎兒正無意間砍到了一株藥草，只是那鐮刀還沒到草根，喬郎中就給她喊住了，嚇了她一跳，差點收勢不住把自己砍到。

  喬郎中也是有些後怕，這女孩要是真在身上留下了疤痕，不好去除不說，就是以後嫁人也是麻煩。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喬郎中又有些慶幸的撿下了迎兒沒來得有砍下的那株藥草，也是心情一松，就把那株藥草的來歷與迎兒講了一番，迎兒當時也是好奇，便瞧著喬郎中背簍上的藥草都問了個遍，等回頭喬郎中再與她說的時候，她偏偏又都能叫得上來，而且分毫不差。

  喬郎中當時就對這丫頭驚訝了，因為有幾株藥草是極不好分辨的，就是喬郎中自己，有的時候還靠辯認幾片葉子來他清它們，可是迎兒只瞧了一眼，就都準確的說了出來，當時喬郎中以為這丫頭記住了藥草擺放的位置，就從背簍里拿了出來，然後背過身去把位置打亂，又轉了過來，讓她再辯認，這丫頭一樣分毫不差的全認了出來，當時就讓喬郎中驚嘆不已，若不是因為迎兒是個姑娘，只怕早就上羅家的門收為徒了。

  打那以後，喬郎中一直也在尋找有慧根的孩子想收為徒，只是他把自己拘在了這村子方圓幾里，並不往遠走，所以一直沒發現自己相中的孩子，這會兒正好迎兒來給他送紅蛋，他又想起來了這事，索性就拉著這丫頭把話說了。

  迎兒點了點頭道：「當然記得。」

  喬郎中笑著摸了摸迎兒的頭道：「好孩子，喬爺爺覺得你在這方面應該有一定的天賦，你若是不把它發揮出來，就白瞎了，而且咱們鎮上，就是遠一點的地方，也極少有女郎中，尤其還是一名出色的女郎中，朝廷現在放寬了政策，不只是男人可以做郎中，就是女人，一樣可以做郎中，而且朝廷對女郎中還有保護措施呢，因為一些達官貴人的內眷看病，有些病比較隱晦，若是男郎中看的話，極不方便，為此，朝廷對於能通過考核的女郎中，每個月都有紋銀二兩的補助呢。你要是能把這個考下來，每個月除了醫館坐館的銀子以外，這每個月二兩都可以到官府去令，一年下來就有二十多兩銀子呢。」

  「啊，這麼多啊？」其實迎兒真不知道二十多兩銀子是多少，只是迎兒還記得自家蓋房子和買地統共花了也不過二十來兩的銀子，可自家到現在還欠著姥爺家的外債呢，可喬郎中剛才說的，一年就能賺到二十多兩的銀子，有了這筆錢，自己的外債豈不是都還上了。

  一時間迎兒如在夢裡，覺得那二十多兩銀子正微笑的朝著自己招手，上前一把拉住喬郎中的衣袖求道：「喬爺爺，你收我為徒吧，我跟你學醫，到時候一定能考過你說的那個什麼考核的，一年就能領回二十多兩銀子了，到時候我爹娘就能過上好日子了，還有我大姐，我二姐，再不用為家裡的生計發愁了。」

  喬郎中搖頭笑道：「小丫頭，你要知道，學醫是個極其苦悶與無聊的事，有好多人都因為這個過程太過枯燥乏味而堅持不下來，最後都放棄了，這樣半途而廢的人不在少數，小丫頭，你要想好了，那銀子也不是那麼好轉的，就算是你考下來了，也要到醫館去坐診去，甚至偶爾還要去出診，那些達官貴人的家裡可是規矩很多，如有不慎，就會惹禍上身，這些你都要考慮好啊！」

  喬郎中雖然稀罕這丫頭，可是卻沒有在當時一衝動就拉了這丫頭入這一行，也不得不說考慮的原因很多，只是這兩年來的搜尋，一直沒尋到合適的繼承臉，喬郎中又不想讓自己這一身醫術就這麼扔了，才不得不對這丫頭循循善誘，只是誘過之後，又少不得把其中的厲害說與這丫頭知道。

  應該說喬郎中是矛盾的，亦是堅持的。

  迎兒卻是不知道這些的，只想著家裡有了銀子這日子自然就好過了，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道：「喬爺爺，我不怕，我跟你學，只是這要學多少時間才能去考那個試啊？」

  喬郎中笑道：「好了，你也別糾結了，手裡的紅蛋還沒送完吧，你先去吧，等洗三的時候，我跟你爹再好好說說，要是你爹娘同意了，我就讓你跟著學，要是你爹娘不同意，也別勉強，知道嗎？」

  迎兒想著這麼好的事，爹娘一定不會反對的，笑道：「好，喬爺爺，我一定會好好學的。」說完捧著紅蛋的盆子就出了喬郎中的院子。

  三姐妹回到家裡的時候，紅蛋已經送的一乾二淨了，桅子正靠在大門口張望著，瞧見三姐妹的身影，忙笑著招手道：「大姐，二姐，三姐，你們回來了，都送完了嗎？」

  仙兒腿快，把手裡的盆子往鳳兒手裡一撂，笑著上前抱起桅子道：「你個小丫頭，怎麼跑到大門口了，鍋里給娘熬的湯也不看著點。」

  桅子忙道：「湯早好了，爹都給娘盛過了，這不是過了飯點嗎，我就在門口望望。」

  鳳兒一聽，笑道：「娘醒了，吃的好不好，湯喝的咋樣，你在上面灑沒灑蔥花啊，噢對了，那湯可是不能放鹽的，我走的時候忘了跟你說了，你別是給加鹽了吧？」

  桅子真不知道她大姐還有這般絮叨的本事，連連搖頭道：「沒放，沒放，再說那鍋比我還高呢，我就是想放也放不上去啊，爹也知道娘喝的東西不能放鹽。」

  鳳兒這才想起桅子才三歲多，可不是夠不著鍋嗎，再說了，就算是夠著了，那鍋蓋也拿不動啊。

  一時失笑道：「瞧瞧，大姐和二姐都高興的糊塗了，走，咱們快點進院，還得跟爹說安排洗三的事呢，我今兒送紅蛋去，村里聽著信的人家可都說了，洗三的時候要來湊熱鬧呢。」

  仙兒也跟著笑道：「可不是嗎，我去的那幾家也都說要早早的來給咱娘賀賀呢。」

  迎兒也笑眯了眼道：「嗯，咱們爹娘平時在村里沒少幫襯大夥，咱們家除了蓋房子，這是最大的喜事了，這回來的人准少不了，只怕又夠咱們姐妹幾個忙活的了。」

  桅子攤著手道：「我只能給姐姐們燒火，別的忙就是想幫也幫不上啊。」

  鳳兒笑點著桅子的腦袋道：「行了，我都打聽好了，洗三也不用準備啥好伙食，劉嬤嬤跟我說了，多準備點麵條就成了，到時候來的親友先吃了面，再趕著添盆。」

  桅子有些不明白的問道：「大姐，為什麼要吃麵條啊？」

  鳳兒其實也不大明白，不過沒分家的時候，看著李氏給大毛和二毛辦過，又聽了二奎娘說了一嘴，大概也能知道個譜，自家的幾個妹妹似乎出了她出生的時候辦過一回以外，迎兒和仙兒就是儉省，姥娘家的人也相應的送了兩塊布料，只有桅子因為生在了吳氏的娘家，這洗三和滿月是一點沒辦，好在這滿月的時候就回了新房，就著新房的喜氣，也算是給這丫頭沖了一衝。

  這會見桅子問，鳳兒摸了摸桅子的頭，道：「具體的大姐也不知道，只是聽村裡的老人還有劉嬤嬤跟我說了個大概，說是洗三的時候家裡的親戚會來添盆，還有村里比較相好的人家也會來湊個熱鬧，到時候本家僅用一頓炒菜面來進行招待，富戶亦不過在酒菜上豐富些，主食必定是麵條，俗稱「洗三面」。」

  原來是這麼個原因啊，桅子又長了些見識。不過聽著三個姐姐說洗三的時候應該會來不少人，桅子覺得自己應該能看一回古代的洗三禮儀了。

  「爹，我們回來了。」一邊往院子裡面走，仙兒一邊朝著屋裡叫道。

  羅天翔從正屋裡走了出來，吳氏這會被挪回了正屋，連新生的小寶寶也跟著換了屋子，羅天翔瞧著一溜的四個閨女，想著炕上呼呼大睡的兒子，心理是從來沒有過的甜蜜，笑看著鳳兒問道：「紅蛋都送出去了？」

  鳳兒點頭道：「都送出去了，村裡的好些人家沒拿到紅蛋的，也說洗三的時候要來湊一份熱鬧呢。」

  「啊，那麼些紅蛋還沒夠分？」羅天翔有些驚訝的問道。

  仙兒笑道：「爹，這還有好些人家知道咱們家得了弟弟，留的時候就只留了兩三個呢，要是留的多了，咱們更是不夠分了。」

  迎兒也點頭道：「可不是嗎，路上還碰到幾個嬸子，直接就從盆子裡拿了一份，說是洗三的時候來看看呢。」

  羅天翔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效果，一時有些無措道：「哎呀，照你們這麼說，這飯食只怕還得安排安排，咱們家就一口鍋，只怕到時候也做不過來吧？」

  吳氏在屋裡聽到了動靜，朝著外頭叫道：「鳳兒，你們姐幾個進來一下。」

  鳳兒拉著仙兒帶著迎兒抱著桅子連同羅天翔一塊都進了屋子，見吳氏頭上圍著個白帕子，正平躺著，上前問道：「娘，你覺得咋樣？這會餓不餓？」

  迎兒也小心的上前問道：「娘，我去給喬爺爺送紅蛋，喬爺爺還說生了孩子的人這會身子虛，得多吃東西呢，你要是餓了，我去給你做去。」

  仙兒也忙上前道：「娘，我去給你盛碗粥，再拿幾個雞蛋吃吧，我可是聽村裡的大娘說了，這雞蛋最補人呢。」

  該說的話都讓幾個姐姐說了，桅子也不甘示弱的湊了上前，悶了半天道：「娘，讓爹再給你盛雞湯去。」

  哈哈哈，哈哈哈。姐三個一聽都樂翻了。

  羅天翔也是哭笑不得的看著桅子道：「你這丫頭，就是關心你娘，也不能支使你爹啊。」

  桅子也覺得自己鬧了笑話，不過還是辯道：「我人小，夠不著鍋，不然就自己去了。」

  吳氏雙眼含笑的看著幾個玩鬧的閨女圍在自己的床畔關心著自己，欣慰的笑道：「娘沒事，娘不餓。」

  說到這，才想起來叫幾個丫頭進來的目的，看著鳳兒問道：「娘剛才聽你們在院裡說洗三的時候怕是要來不少人吧？」

  鳳兒點了點頭，道：「到底來多少，咱們還不知道，只是村里收到紅蛋的人家都說了要來，就是那沒收到的，聽到信了，也說來湊個熱鬧呢。」

  吳氏點了點頭，她如今坐月子，這些事自是不能操持，想了想，對著鳳兒道：「就是人多也沒啥，回頭你去村裡的貨站再買些白面回來，咱們提早把收生餑餑蒸出來，然後再擀些麵條出來，等到了午晌的時候煮上它一大鍋就好，別的菜也不用預備，咱們村里沒那些規矩，別人家洗三也就是一鍋麵條，再預備些鹹菜就成了。咱們家這些都有，若是不夠吃了，就先可著外人先吃，你姥娘家來的人都先別給盛，家裡再預備些菜，等回頭人都走了，咱們自家人再做兩個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