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暴風雨前的平靜（中）

  這是一間裝修簡陋的房間，一看就是中低等檔次的賓館。一個倩影正倒映在有些髒舊的窗戶之上，倩影有著姣好的身材，與及腰的長髮。

  曲明淵呆呆地半躺在床上，有些呆滯地看著跪在自己雙腿間的女生——左子蝶只穿了件灰色的單衣。微低的領子若影若現出了她誘人的雙峰，緊身的材質勾勒出了她姣好身材，在這曖昧的黃色燈光中，引得曲明淵手心滿是汗水，眼睛都不知往哪裡放才好。

  曲明淵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面前左子蝶低著眼，咬著唇，雙手緊緊地攪著衣角。

  「明淵……」她嬌滴滴地喊著他的名字，曲明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緊緊地抓著她的雙手，給她安全感。

  「我有一個事情想和你說。」左子蝶輕柔地說著，雙手輕輕掙脫開曲明淵的手，然後向上拉起自己的單衣。

  隨著左子蝶的動作，身上最後一件單衣慢慢地被撩起。她雪白緊緻的皮膚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當中，曲明淵不敢睜開眼，他的呼吸都變得沉重，他雙手緊緊握成拳。衣服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音，接著，又是沉默。

  曲明淵在心裡做了許久的鬥爭，才敢慢慢地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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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幅令任何人看了都會血脈噴張的誘惑景色，曲明淵的眼光，卻驚恐地注視在了左子蝶的小腹之上——那兒，一個精緻的紋身靜靜地躺在她白皙的皮膚之上，是那個半鷹半蛇的紋身。

  「這……」曲明淵一下子無法接受這個信息。

  左子蝶的雙手抓著他的手，輕聲地說著：「這就是我想和你說的事情。」

  「你也是銜尾蛇的玩家？」曲明淵震驚地問。

  左子蝶點點頭，隨即又裝傻地問：「明淵，什麼叫也呀？」

  曲明淵抿了抿唇，扯下自己的衣領，將自己鎖骨下的紋身露了出來。

  這下，輪到左子蝶一臉的不可思議了，她驚呼一聲蒙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幅不知所措的樣子。她擔憂地看著面前的曲明淵，曲明淵一把將她摟住。

  「沒事的，沒事的。」曲明淵小聲地拍著左子蝶的背，「你想永生嗎？想永遠和我在一起嗎？」他輕問著懷裡的可人兒。

  左子蝶只將腦袋埋得更深了，她悶悶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們一起，努力贏得比賽。」曲明淵信誓旦旦地說著，他緊緊握著拳，發誓用這雙手，一定將她心愛的女生保護住。他卻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低著頭的左子蝶，嘴角淡淡地扯開一個得逞的微笑。

  季航之、陸迪、自己、假冒的曲明淵，還有兩名玩家。她不確定剩下的兩名玩家會不會出現在滿月別墅里，但她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的可能。

  她一定要贏了比賽！

  賓館裡相依著的情侶，貌似甜蜜無間，卻各自心懷鬼胎。

  而白山醫院裡的蘇顏菲，正準備出院。陳家的黃嬸正在幫她收拾病房，陳氏的管家已經將車開至樓下，準備接大小姐出院。

  蘇顏菲下午就收到姨媽姨夫的消息，說要求她提前出院，有要事告知。

  什麼要事告知？蘇顏菲的心裡下意識覺得不安，她的口腔里，上顎的紋身也隱隱發作得疼。她直覺這一切與那個什麼祖傳的狩獵者有關係，她感到緊張，走路都有些打飄，幾乎是被黃嬸攙扶著回到了家裡。

  陳氏夫妻，陳海偉與蘇林已然正襟危坐在高椅之上，他們嚴肅地看著回家的蘇顏菲。蘇顏菲則膽怯地喊了一句「爸媽」。

  陳海偉朝著蘇顏菲溫和地點點頭：「菲菲，先去房間收拾一下自己。黃嬸幫小姐煮一點夜宵，陳管家辛苦幫小姐將行李抬到房裡。」

  蘇顏菲打開這間塞滿了書的房間，很奇怪，這分明是她的房間，可她卻覺得各種的不自在與不習慣。她當是自己最近太累了，這種奇怪的感覺總是莫名竄出她腦海。

  蘇顏菲換了一套舒適又不失風格的居家服，走出房間時，居然見到自己的未婚夫——陸生竟然也坐在了餐桌之上，黃嬸正指揮著下人擺著夜宵，仔細一看，都是兩人份的。

  「菲菲坐。」陸生溫柔地叫著蘇顏菲的名字，「黃嬸做了你最喜歡的小米粥，我幫你盛一碗。」他拿起飯勺，將好看的小米粥，慢慢倒入小巧的碗裡。

  陸生還想和蘇顏菲寒暄幾句，蘇顏菲卻受不了他的這種客氣。

  「你叫我提早出院，現在大半夜又來我家，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蘇顏菲只怪自己太遲鈍，她早該想到自己提早出院是陸生安排的。

  聽到此，陸生也不再遮掩了。他放下手中的小碗，朝著一旁的黃嬸使了個眼色，黃嬸帶著下人們離開。陸生則拿起手機，打開一段存了很久的視頻。

  「菲菲。」陸生將手機舉到蘇顏菲面前，繼續說道，「銜尾蛇的遊戲，你應該知道吧？」

  視頻里，陸迪擼起自己的袖口，向鏡頭展示著自己的銜尾蛇紋身。蘇顏菲下意識地頂了頂自己的上顎處。

  「我不知道。」她下意識地撒謊。

  陸生奇怪地皺了皺眉：「不可能的，你明明破壞了——」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抿了抿嘴：「陳伯父和伯母可能沒有和你細說過我們兩家的傳統與任務，你可能不是很了解，我現在就和你解釋，什麼叫做狩獵者。」

  陸生將手機里的視頻暫停，然後將屏幕放大，銜尾蛇的紋身一下子充斥滿了整個屏幕。

  「這個宇宙從來都不是如表面上看得那麼簡單，也從來都不是如我們想得這麼幹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人類，還有所謂的神。但神其實並不是神，與其叫他們神，不如叫他們——遊戲創造者。」

  「遊戲創造者？」蘇顏菲不解地看著陸生。

  「是的，遊戲創造者，」陸生微笑了一下看著蘇顏菲，繼續說，「就像你玩網路遊戲，總是把自己想像成遊戲裡的人一樣，這樣玩遊戲就會更加有代入感。神只不過是更高級一點，他通過高科技的手段，製作出一款能讓所有人都以實體進入的虛擬遊戲，在遊戲裡，玩家們都忘記了原來的自己，而神也可以操控所有人的命運，在這個遊戲世界裡翻雲覆雨。他們還會設計一些無聊的把戲，然後再尋找一些被蒙蔽了雙眼或貪得無厭的人為玩家，加入這些遊戲。神任意篡改他創造的世界與規則，甚至讓玩家在遊戲裡死亡或者自相殘殺，讓這些人再也沒有辦法回到現實的世界，在現實世界也逐漸死亡。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將這些所謂的假神抓起來，保護這些受害的玩家，將他們帶回現實的世界。」

  「所以，這就是『狩獵者』的含義？」蘇顏菲第一次完整地聽到這個詞的解釋。她又有些糾結起來，「所以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其實是個虛擬的遊戲世界？這簡直就像天方夜譚一樣。」

  陸生點點頭：「是的，聽起來是有點不可思議，但這卻是事實。其實所有參與遊戲的玩家都是無辜的，這些所謂的神才是罪惡的源頭，他們以為自己聰明，便試圖掌控他人的命運，破壞世間的平衡。而我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為了狩獵遊戲創造者而存活。我們通過特殊方式生存在神的遊戲裡，並不讓神發現我們，意圖破壞神的規則和世界觀，最後，我們再找到離開的方法，將無辜的人們帶回現實世界。」

  「那守護者呢？」

  「原本狩獵者就是守護者，『狩獵偽神、守護平衡』的意思。但後來，因為我們兩個家族世世代代都是配合完成此任務，便會為了方便區分，將那個尋找並捕獵偽神的人，稱作狩獵者；幫助與保護玩家和狩獵者的人，稱作守護者。」

  蘇顏菲聽了個大概：「所以，我們這一代，我們就是狩獵者與守護者？」

  陸生點點頭：「準確說，我是狩獵者，你是守護者。」

  「為什麼這麼分配？」蘇顏菲下意識反問。

  陸生聳聳肩：「顯而易見。」

  蘇顏菲也不與他爭論了，她拿起一旁的手機，再次看了一遍剛剛被陸生暫停了的視頻。她明白陸生今天來找她的意思，他是想抓住銜尾蛇遊戲的神，而陸迪的滿月別墅之約就在後天，陸生明顯希望這個能成為找到神的突破口。

  只是蘇顏菲不理解了，陸生憑什麼確定陸迪信口開河的這場約定，真的能吸引到創造銜尾蛇遊戲的神與參與的玩家們。

  似乎是看出了蘇顏菲的不理解，陸生站起身，走到了餐桌的另一頭。

  他用手撐著桌子：「我已經基本知道了遊戲裡面的玩家有哪幾位。」他說著，「左子蝶、陸迪、你。」他頓了頓，對面的蘇顏菲依舊滿臉的淡然，即使她的心裡已經開始打鼓，她很好奇陸生為何會知道自己是玩家，但轉念一想，聰明如陸生，自己的什麼他不知道呢？

  陸生收起手，好一會兒，又說出了一個人名：「還有季航之。」

  果然，一絲詫異從蘇顏菲的臉上閃過，雖然很快，但依舊被陸生捕捉到了。

  「我相信，這場約定，玩家們都會出現的，因為他們都有在乎的人或東西會出現。」陸生若有所指，並沒有直接點穿蘇顏菲，「而遊戲玩家匯集一堂，神必然不會錯過這個熱鬧。」

  蘇顏菲沉默了，表情明顯是動搖的。

  陸生滿意地一笑：「菲菲，你要以銜尾蛇的遊戲參與者身份和我一起來滿月別墅，找到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