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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終會相見

2024-05-25 04:31:33 作者: 陳津州

  冷氣交纏的山野,陳庭州接連駐守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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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每一處縫隙他都親自走過,但是半點人影他都沒有尋見。

  秦宅沈宅他也日日打探,但得到的都是根本沒見過沈宴卿。似乎那日行刺後,奕元同她一起消匿於世間。

  甚至他多慮到向沈正洵問出了幽蘭谷的出入路徑,可是不眠不休翻找也沒能得到一點線索。

  寒月交替,日夜更迭。

  陳庭州的傷勢已經見愈,體內的劇毒皇帝也給了解藥。

  一切都在變好,唯有她不見蹤跡。

  他憂愁坐在窗前,慘澹的月光在玉鐲上泛起幽深的光澤。窗外風起樹動簌簌作響,風順著虛掩的門湧入掀翻他腰間裹纏的絳紅色腰帶。

  「殿下,皇上他又來了。」

  「不見。」

  「他還給您帶了些珍稀的寶物。」

  「丟出去。」

  類似的對話近來總在上演,似是陸晉德失去男人的能力後,變得比從前還要麻煩。不知他是討好還是愧疚,總是隔三岔五前來叨擾。

  「但是皇上說他有沈姑娘的消息,皇上知道殿下心中仍有芥蒂,於是托奴才帶話。」

  「先前皇上在城中大肆張貼沈姑娘的畫像,又接連重金懸賞。今日有人來報,說是她在城東的布莊定了身男人的衣裳,照約定是兩日後取走。」

  陳庭州「噌」地站起身,倉促間眼前發黑他差點暈倒。

  只是心頭忽酸,莫名的慶幸摻雜失落混合著讓他一時說不清酸澀到底來自何處。

  是怨她活著卻躲避他獨自生活,還是思念衝垮了他緊繃多日的心弦,讓他連一刻的等待都不能再忍受。

  硬生生煎熬了兩日,天剛亮他便急匆匆趕往那家布莊。

  站在垂簾後,他緊張到手腳冰涼。

  來來往往過客嘈雜,從日出到日落,他站到雙腿酸痛也沒能等來他的公主殿下。

  「殿下,不能再這麼不吃不喝苦等下去了。您去休息片刻,卑職代您盯著。」

  聞言陳庭州落寞地嘆了口氣,他揉了揉僵硬的後頸,正欲開口拒絕,無意抬頭卻看見一抹白色映入眼帘。

  昏黃的餘暉在腳下鋪出一段長路,她像是不知疲倦地追尋著尖端的光點,試圖占為己有。

  白紗掩面卻又時不時撩起,她將略微融化的糖葫蘆放入口中。似是粘牙,她苦惱地停在原地。

  「殿下!是沈...」

  「噓。」

  陳庭州的心臟跳得飛快,僅有幾米的距離卻仿佛遙隔萬里。他顫聲深呼吸著,攀附在垂簾的手遲遲不敢有下一步動作。

  她像怯懦的蝶,稍有風吹她便展翅高飛。

  櫃檯前,摺疊長袍的店家隨意向沈宴卿嘮著閒話。

  「你夫君今日怎麼沒和你一同來?」

  沈宴卿只是笑笑,並不接話也不反駁。

  垂簾後,是面色頓時陰沉下來的陳庭州。

  夫君?

  誰是她夫君?

  失蹤一個多月平白無故多了個夫君?

  既然她願嫁人,那這個夫君為什麼不能是他?

  她幾次選擇都沒有考慮過他,他到底差在哪裡。從前他以為她沒走出陰影,所以他願意等待也甘心守在她身邊。可是她眼中似乎從沒有他的存在,偶有的關懷更像是主人對聽話狗狗的垂憐。

  店內的沈宴卿沒過多留戀,拿到長袍她作勢要走。

  「卿卿。」

  他猛地撩開帘子。

  「好巧,竟然在這裡遇到了你。」

  他佯裝生疏,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可沈宴卿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

  他急切地「餵」了一聲,也顧不得偽裝,追到她身邊攔住她的去路。

  「為什麼不理我?是找到新寵對我厭煩了嗎。」

  視線落在她懷中青色長袍,難掩的嫉妒下他控制不住語氣發酸:「新寵是誰,不打算帶我見見?好歹我也算是他前輩,我給你把把關不過分吧?」

  沈宴卿微微皺起眉,攥著袍子的手不自覺用上了力氣。

  日落西沉,夜色逐漸籠罩。

  僵持良久到底還是陳庭州率先敗下陣來,他側身讓出寬闊的路,淚凝聚在微垂的睫毛上似是要落。

  「算了,你活著便好。」

  「是我貪心總想索求更多,你別討厭我。」

  沈宴卿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是無奈地低了下頭。猶豫片刻她牽住了他的手,默默帶他往夜色濃郁的小路走去。

  繞過曲折蜿蜒的路,一座茅草小院出現在視野內。

  沈宴卿推開半身高的木門,屋內明亮的燭火下在窗前倒映出一個翻著書卷的男人身影。似是疲倦,那人還捏了捏眉心懶懶杵著下巴小憩。

  「這就是你的新寵嗎,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陳庭州嫌棄地撇撇嘴,越看窗前的倒影他心裡越不爽。

  沈宴卿懶得理他,徑直向前邁過門檻。她抖落開懷中的袍子,隨手懸掛在床邊木桿上。

  「沈姐你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咦?他怎麼來了。」

  緊緊跟在身後的陳庭州警惕地打量著屋內的每一處,但除了坐在椅子上睡得滿臉印子的奕元,竟沒有再看到一個人。

  他抽搐著嘴角欲言又止,似是在強迫自己接受什麼可怕的事實。

  「卿卿,你如今的口味真是...」

  沈宴卿迅速回頭瞪著他,讓他才到唇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下。

  「在窗邊睡了一下午也還是好睏,沈姐你扶我回床躺會兒,衣裳明日再試吧。」

  回過神來的陳庭州立馬閃身到奕元跟前,「我來。」

  他看著奕元毫無知覺的雙腿,忍不住問道:「你的腿怎麼了?」

  奕元撓了撓頭,「沈姐沒和你說嗎...不對,她現在說不了話。」

  見陳庭州困惑,他有些驚訝地倒吸一口涼氣。

  「等等,你找過來是想幹什麼,該不會是想為你爹報仇吧?我警告你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我綁的人我動的刀,你有什麼沖我來。」

  「要是敢動沈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一家。」

  正在桌前掰著熏雞的沈宴卿無可奈何搖了搖頭,扯下雞腿塞在奕元嘴裡,她眼神示意陳庭州抬奕元回床。

  奕元不高興地悶哼著,大口咬著雞腿他含糊不清威脅:「別看小爺現在斷了腿,但爺一手殺兩個不在話下。別以為你是太子就能為所欲為,沈姐不是你們取樂的玩物。」

  陳庭州無辜抬手連連點頭,「好好好。」

  「那現在能請奕元小少爺和我講講都發生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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