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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分崩離析

2024-05-25 04:31:29 作者: 陳津州

  沈宴卿艱難地掰著憐芝的手指,稀薄的空氣順著縫隙溜入讓她暫時得以喘息。

  「你不願意活著那你就去死,少在我面前胡鬧。好心救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要反咬一口嫌我多管閒事。」

  燒斷的房梁還在不斷墜落,憐芝沉默地抿著唇,忽地握住她的大腿將她往窗外送著。

  窗外是幽暗的深淵,失重感侵襲讓她顧不得炙熱的溫度,反手扒在早已燒得滾燙的窗框邊緣。

  「沈小姐。」

  徹底將她的雙腿送出窗外,憐芝緊緊扶住她的手臂,生怕她稍有不慎就會掉落山崖。

  「我真的特別噁心你這種人,總是輕而易舉就會把我顯得自私又卑劣。」

  衣角的火逐漸蔓延到了雙腿,她呼吸顫抖地想要抬腿跨過暗窗。但火光外的人似乎發現了牆角處涌動的人影,密密麻麻的箭射了過來。

  「憐芝——!」

  墜落山崖前,沈宴卿最後看到的是被箭刺穿的憐芝拼命擋在窗前,與烈火交融著開出絢爛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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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皇宮。

  沉沉的死氣壓抑著每個試圖喘息的人,陰雲籠罩到處都是霧蒙蒙的冷澀濕氣。

  空曠的殿前,擺著一具燒焦的屍體。

  甩在半空的長鞭狠狠抽打屍體的表面,時不時濺落些焦糊的肉渣和烏黑的斷骨。

  高座上,面色蒼白的陸晉德正憤怒地握著拳頭。

  「該死!」

  他憎恨地低聲咒罵,下身的劇痛刺激著他快要潰散的理智。

  而另一邊,幾個宮女鉗制著神色驚恐的沈玉棠,一碗苦到作嘔的落胎藥強勢灌進她的喉間。

  「不要!我的肚子!好痛!」

  陳尚蘭冷冷看著她痛苦掙扎,旋即她站起身徑直朝養心殿走去。

  行至一半,她卻忽然停下步子,遲疑著折返了景壽宮的寢殿。

  還未等她進去,就聽見長風那急切的顫聲。

  「殿下!」

  繚繞的霧氣畏懼在暖意正盛的殿門外,而狼狽垂落在床邊的陳庭州卻只感到刺骨的寒。

  唇邊溢出的血已經乾涸,他眸光黯淡地抽出劍,不斷在身前遊動似是在尋著什麼合適的角度。

  「這樣能一劍殺了他麼。」

  「……如果殿下非要這麼做,那便讓長風來擔下這份責。」

  陳尚蘭的眉瞬間深深皺起,邁入寢殿她冷眼瞧著那虛弱到連站都站不穩的陳庭州。

  「她拼死才換來的你後半生尊貴,難道你就要這樣辜負她臨終的意願麼。」

  陳庭州微微抬眸冷漠地望向面前眼眶烏青的陳尚蘭,嘲弄地輕聲笑笑他戲謔反問:「明知她在那裡,為何還要亂箭射殺。」

  「辜負她的從來不是我,而是你啊——皇后娘娘。」

  「……」

  陳尚蘭重重嘆息一聲,「難道你忍心看她活著,但卻要遭到皇上的折磨嗎。不如本宮安心送她西行一程,保全她最後的體面。」

  她猶豫片刻終是壓低了聲音解釋:「其實原本是想連著皇上一同殺死在箭雨中,因為你就在宮中隨時都能登位。但本宮沒想到她竟然那麼狡猾,居然故意偽裝欺騙。」

  「不過倒是仍有疑點,當時本宮依稀看見似是屋內有兩個人,但是翻遍廢墟也只找到一具焦屍。而且如今冬月,那大火之下竟滿地死蟲。」

  陳庭州心頭忽動,那毫無生氣的眼中竟開始漸漸回爐些許光亮。

  見狀陳尚蘭心疼地搖搖頭,她溫柔地拭去他因急火攻心而吐出的血,無奈妥協著:「本宮已派人搜山,若她僥倖能活,那本宮絕不會再插手。」

  「州兒乖,一切有娘在。」

  ·

  養心殿。

  陳尚蘭平靜地跪在大殿內,微闔眼眸靜靜回想著她不堪的前半生。面前是破口大罵的陸晉德,她像是沒聽見般思及甜處還會浮出淺淡的笑意。

  「你們都跟朕作對!朕無非就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何錯之有!」

  陸晉德絕望地抓著腦袋,髮絲散亂下他宛若患了失心瘋的癲子。

  奴僕早就被驅逐出殿,如今殿內只剩下崩潰的皇帝,甘心赴死的皇后與蹲在屍體前仔細翻看的太子。

  各懷心事。

  思緒卻又都慢慢匯聚到同一個焦點。

  「州兒他就是你的孩子。」

  「朕絕不認這個晦氣的孽種!」

  「那你處死我們娘倆,把江山留給外人。」

  陸晉德氣憤地蠕動著唇,卻最終沒再說出一句。

  他謀劃了幾年,吃盡苦頭歷經兇險才得到的東西,怎麼可能拱手相讓於旁人。

  在位七年他沒有一夜安穩入睡,在朝中他力求做到盡善只為讓權臣信服,讓百姓愛戴。他想讓人知道,他大逆奪權不單單是為了權勢,而是願解蒼生於水火。

  他想要的,向來都是好名聲和堂堂正正的誇讚。

  正如從前陸宅時他想得到所有人認可般,不用被誰壓制也不用被誰踩在腳下。

  「沈正洵...」他咬牙切齒呢喃著。

  「來人!把他給朕抓回來,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有他那個徒弟,也一併給朕抓回來!」

  當初就是沈正洵胡亂提議要去拜什麼佛,若不是聽信此等讒言他豈會無端受災,又怎會被動走入毫無退路的絕境。

  搖晃起身的陳庭州面露喜色,果然這具屍體不是她。那腿部的斷裂處痕跡實在明顯,而且身型也略有偏差,不如她纖細。

  他拍了拍指腹沾上的灰渣,正想轉身離開卻見侍衛押著昏迷的沈正洵上了殿。

  「回皇上,昨天仙師突然進宮,在得知您不在後又匆匆離去。但是不知為何,昨夜他昏倒在宮門口隨後就一直暈到現在。」

  「而那個名叫奕元的犯人我們也一直在追查,但是自從昨夜他們行刺後,他就再也沒出現過任何蹤跡。不過我們已派人埋伏在沈家和楚家府外,只要他露面我們立刻捉拿。」

  一見到沈正洵,陸晉德的火瞬時竄得老高。

  他氣急敗壞地指著沈正洵,「趕緊把他給朕弄醒。」

  幾盆冰水潑下,沈正洵瑟縮著睜開了雙眼。

  「你是不是和沈宴卿聯手一起算計了朕?」

  陸晉德氣到腦子發脹,剛想站起身斥責卻頓感下身疼痛到意識模糊,險些讓他昏厥。

  他勉強扶著龍椅瘋瘋癲癲質問:「朕自詡待你不薄,這幾年你的吃穿用度哪樣比宮裡差?甚至朕明知州兒他屢次想對你不軌,朕都暗中阻攔以護你平安。」

  「朕與你何怨何仇?難道你不清楚朕最大的心愿就是有個吉時福命的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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