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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爹娘遺骸

2024-05-25 04:30:48 作者: 陳津州

  倘若,當初她那個被退位的三叔沒死呢。

  她不敢深想,但她清楚讓她走小路並非想要她的命。能取她性命的時刻太多,沒人會迂迴著多此一舉。

  但她唯一不確定的是引她來走這條路到底有什麼用意,是好心告知她不為人知的真相,還是精心布置連環的陷阱只等她步步深入。

  她抬頭望著仍不見光亮的前路,咬咬牙摸索著刺手的樹枝往前挪動。

  已經走出了幾十米的距離,回頭徹底看不見入口時她有些心慌地想倚在樹幹上短暫休息。

  伸手摸去卻抓了個空,腳下踢到一塊硬邦邦的骨頭,她疑惑地俯身想努力看清枯草掩蓋下那若隱若現的衣料。

  可當她徹底看清時,她卻霎時僵在原地。

  ……

  白軒憂慮地來回踱步,他攥成拳頭的掌心出了潮濕的冷汗,呼吸間冷氣繚繞他竟有些分辨不清哪裡才是方向。

  「白哥,衙門那好像來了個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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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

  白軒緊張地看著驟停的馬車,在看到下來的人是秦元承後他稍稍鬆了口氣。

  「她人呢?」

  「沈大人說去探探路,但她進去已經快有兩刻鐘了。」

  秦元承瞬間擰起了眉,他沒猶豫撩開入口的雜物就要閃身進去。可身子才探進去一半,他就看見沈宴卿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

  凸起的岩石覆了層冰面,她步子匆亂地崴了腳踝。眼見她晃晃悠悠要摔下去,他連忙緊緊將她攬入懷中。

  「發生什麼事了?」

  沈宴卿一言不發地埋在他懷中,她身子涼得驚人,光是隔著衣服他都能感受到一股寒氣壓在了肌膚上。

  剛把她抱起走出入口,迎面卻見又一輛馬車停在了旁邊。

  「卿卿!」

  沈宴卿猛地抬頭,她掙脫著他的懷抱顫聲喚著:「庭州,我有話要跟你說。」

  「慢點,她崴了...」

  不等他的話說完,陳庭州便心疼地接過沈宴卿轉身就走。

  他愣愣地看著瞬間失去所有重量的雙臂,愈發黯淡的眸光更顯得他落寞。

  他躊躇地跟在兩人身後,可看著她主動摟緊了陳庭州的模樣,他終是沉默地微闔眼眸。

  白軒路過他身邊時,目不斜視地丟了句話:「與其神傷,不如親自看看她不願說的到底是什麼。」

  「宗主危險...」

  「不必跟過來。」

  馬車內。

  陳庭州輕輕揉著她紅腫的腳踝,忍不住責備道:「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告訴過你別衝動,這次只是僥倖崴了腳,那以後呢?你能每次都這麼好運嗎?」

  「山上沒有任何危險,是我沒看清路,我...」

  「還在嘴硬,你出事了我怎麼辦?你覺得我還能承受住再次失去你的打擊嗎?我不怕死,但我怕不能跟你死在一起,你懂不懂啊。」

  沈宴卿悶聲地嘆了口氣,她抬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好吵。」

  「你...」

  陳庭州氣惱地張嘴咬住了她掌心嫩肉,「旁人的懷裡不吵。」

  沈宴卿為難地抿著唇,她的視線緊張地瞟向窗外,先前想說的話全被此刻正在鬧脾氣的他堵了回去。

  陳庭州用力抱緊了她的身子,「你總是這副無辜的模樣,知不知道外面那些野男人的心思有多壞,萬一你再被欺騙怎麼辦。」

  她忽然輕笑一聲,「你不是說我選擇誰想過什麼樣的日子都是我的自由嗎,說你只要看到我平安就已足夠。」

  「那種混蛋謊話都是騙你的,我就是想把你鎖在身邊,就是想看你被我下流捉弄。」

  他委屈地輕蹭著她的肩膀,「卿卿,我好想你。」

  「乖。」

  她溫柔地撫摸著他的下頜,可眸間卻深邃著幾分恨意。她的手漸漸滑落至他的衣襟,忽地攥住他的領子迫使他踉蹌抬頭。

  「我在山上,看見了父王和母后的屍體。」

  「什麼?」

  「他們穿著從前最尊貴的衣裳,掩蓋白骨上那幾十道縱橫的刀痕。整整二十三具白骨,全都穿著他們臨死那天被血浸濕的衣裳。」

  「怎麼會...」

  「是誰有能力完好保存這些,又是誰在步步引誘想讓我絕望崩潰。太子殿下,你猜猜會是誰呢。」

  「……」

  陳庭州低垂著眼帘看向頸前那纖細的手,順勢落吻到虎口邊緣,唇齒呢喃間他神情幽冷地抬眸直勾勾看向她。

  「我們一起殺了他,怎麼樣。」

  沈宴卿不動聲色地試探,「那我們兩個都會沒命。」

  「很好啊,反倒是你要小心些,做了鬼我會毫無下限的。」

  「……可他是你爹,是當今人人稱讚的明君。」

  「卿卿,侮辱人也不能用這麼骯髒的罵法吧,做他的兒子簡直是我這輩子的恥辱。」

  沈宴卿冷不丁抽回手,拿起帕子面無表情擦拭著他留下的水痕,「你想怎麼做。」

  「我養了將近十年的暗衛,是時候該讓他們發揮用處了。」

  陳庭州有些不滿足地緊貼了上去,他皺著眉看向礙事的披風,剛要解開繩子卻被沈宴卿攔下。

  她出神地摩挲著領口似有鬆動的繩結,她忽然開了口:「沈正洵會不會就是奕元的師父。」

  當時她在山路上,看見滿地都是曾經伴她長大的至親白骨時,她險些失控到滑落山崖。但是念及到那一張張可憎的臉,她反倒迅速冷靜下來。

  有能力做到這一切的,也只剩下皇帝。她回想從京城到衡城再到臨京,那些理不出頭緒的關鍵點全部通暢。

  其實自從她身份暴露卻反倒無事,她就已經察覺出異樣。皇后分明恨她入骨,怎麼可能因為陳庭州就輕飄飄放過。

  而皇帝想收回太子之位,她活著便是制衡陳庭州的唯一工具。不管是威逼脅迫還是視如玩物,她這條命暫時還能得以苟活,但那些上位者不見她如低賤螻蟻般搖尾乞憐又怎會輕易放過。

  當初衡城時她便納悶究竟是誰在那時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還故意尋來她曾經認識的人來告訴她皇兄的下落。

  從皇兄再到王室遺物,一步步引導著給她希望。

  那希望之後呢,會是讓她永墜深淵的毀滅嗎,到底還有什麼能讓一無所有的她再陷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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