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她憶過往
2024-05-25 04:29:19
作者: 陳津州
顧錦寧的表情霎時凝固了,僵住的笑容里隱隱多了些不可置信。
「殿下...殿下你說什麼?」
陳庭州卻玩味地盯上了沈宴卿,「方才我真的起了情慾。」
他頓了頓,「從牽起她的手就有了。」
「從前你在我身邊又是媚舞又是衣著單薄地伴我處理政務,可我卻連看的心思都沒有,我一直以為是我不舉。想不到我本該憎恨的人,在接近時竟然真的動了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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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看向她,眸光忽冷,「不妨你再多跟我說說,從前她是如何負的我。」
顧錦寧緩緩鬆開了纏繞著他的手臂,壓抑了近一個月才有的喜悅,在此刻全部被滅了個乾淨。她強忍下滔天的恨意,語氣生硬地咬著後槽牙,「殿下,你難道要娶的不該是我嗎。」
陳庭州漫不經心地理著衣服上被她弄出來的褶皺,淡淡道:「我何時說過要娶你,我和你達成此次合作不是因為我想要顧尚書貪下來的銀子嗎。非要跟我鬧到撕破臉的地步,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而且皇帝已經派人徹查此事,與其成天想著如何取悅我不如細心防備下沈少卿。」
「剛剛顧府失竊,你明面上是阻攔追查,但實際上我可看見他在逐屋搜查。」
顧錦寧臉色一變,不等她作何反應就被他打斷:「幸虧我手快,在他發覺前撿起了箱櫃邊緣的一錠銀子。我說你們也真是膽大,連賑災銀都敢眛下。」
他回想著那銀子底部刻著的圖騰,一時間心頭對顧家的厭惡更甚,「賑災銀給我還回去,把其他貪下來的分我九成,此事才算完。不然等我向皇帝檢舉,我損失的不過一點銀子,而你們顧家九族能否保住還是未知。孰輕孰重,你自己看著辦。」
良久,顧錦寧終究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她微闔眼眸,回想著顧尚書昨晚狠抽了她幾個巴掌,只因她不僅遲遲拿不下太子,還讓皇后起了疑心,現在連拼死貪下的銀子也要分出去九成,顧尚書此時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沒什麼分別。
她睜開眼怔怔地望著遠處陰沉的天,心中堆積許久的煎熬再也控制不住。本以為把日日在他耳邊編造關於沈宴卿的惡事,只要能把沈宴卿推下谷底,他就會忘記她親手編織的仇恨忘記關於沈宴卿的過去。
她平生第一次感到迷茫,不明白為何自己不管怎麼做陳庭州都會反反覆覆對沈宴卿例外。在東宮裡她卑賤如娼妓,成天穿著薄紗單裙在他寢宮亂晃,可是他不僅連個眼神都不願施捨,還要數次罰她殿外長跪。
天寒地凍的讓她燒了好幾日,就在她以為再無希望時他卻又會忽然關心,就像是時不時渡給將死之人幾口活氣,讓她卑微抓住卻又惶恐承受。
就連那日馬車出現意外,他都是直接拿她擋在身前。他只是輕微擦傷,而她卻傷到連動都不能動。事後又以大局為重施壓,不准她藉此追究沈宴卿。
視線看向了沈宴卿,她恨到近乎失控。眼底閃過一絲陰毒,就算她死也勢必要拉上沈宴卿陪葬。可念及到此她忽然譏諷地笑了笑,如果沈宴卿死了,那她身邊那些人一個個不知道會痛苦到何種程度。
可她的笑容卻愈發悲涼,如果有來生,她絕不做顧家女。
「小姐,老爺讓你宴席過後去書房找他。」
勉強回神的顧錦寧疲憊地看著跪在她腳邊的丫鬟,「今日是我慶生宴,就算走個場面他也不肯在外人面前給我留一絲顏面嗎。」
丫鬟支支吾吾的將身子壓得更低,「老爺說他...說他在外已經吃過了。」
「又是這樣。」
顧錦寧嘲弄地輕笑,她忽而轉頭問了陳庭州一句:「庭州,你有心疼過我嗎。」
陳庭州垂眸從懷中掏出一根玉簪,「其實,如果你能穿成平常樣子,把算計她的本事放在輔佐我政務上,我或許會對你多些心軟。」
他將簪子放到她手中,提起嘴角笑了笑,「歲歲平安。」
顧錦寧愣了半晌,原本心底已經乾枯的老樹漸漸復甦發芽。許是他只是隨口安慰,但她卻是實實在在活絡起了心思。
從前她以為男人都是好色,只要她日日引誘不愁他不上鉤。在美人計失敗後她又在想可能是他心中還有沈宴卿所以才遲遲不肯接受她,所以她屢次針對。
但她現在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從她與他相識時就聽說他一心醉於政事,現在想來沈宴卿才是他枯燥日子裡唯一的消遣。她壓根不必想著如何代替沈宴卿,只要她足夠強大,那她完全可以踩著沈宴卿上位。
其實,她只要以偽裝在眾人面前的溫婉聰慧放到他面前,那沈宴卿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她懊悔自己為何沒有早些發現。一股強烈的新生希望充盈著她乏力的身體,她堅信只要自己變個策略就足以讓他愛到死去活來。
她努力藏下對沈宴卿的傲慢,擠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柔聲說道:「多謝殿下提點,阿寧已經明白。那今日是我行錯一步害她名聲受損,我這就想個法子圓個謊替她洗去冤屈。」
「不必。」陳庭州攔住她,「你還是多跟我說說她從前是怎麼辜負的我。」
他指腹輕輕摩挲著掌心,想著當時她身體的柔軟觸感,費解地喃喃自語:「分明我應該恨她,分明我也能做到不在意她死活。但為何只要一見到她,就會不受控制想要和她更加親近。」
……
啪——!
「滾開!」
奕元怒氣沖沖瞪著試圖輕薄沈宴卿的男人,他擋在她面前怒罵:「沈姐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見到女子就恨不得用屁股思考!」
沈宴卿呆滯地望著碎了一地的杯子,她抬起手擦了擦碎片劃傷的臉,旋即盯著手指上的血出了神。
「呵!看來是嘗過太子滋味,對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公子哥根本不放在眼裡了。太子都睡下了,你一個人動的累不累?下次你喊我,我托著你幫你省力,哈哈哈!」
奕元氣的身子都在抖,他想抽刀卻又因為她以前說過的話而有些遲疑。
可下一刻,坐在椅子上的沈宴卿把手落在他腰間,利落抽出刀狠狠扎進那男人的大腿根。
她舉著滴血的刀歪頭笑了笑,「公子,方才我沒聽清,要不...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