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想要娶她
2024-05-25 04:29:21
作者: 陳津州
那男人慘叫一聲,他捂著大腿惱怒地瞪著笑容里沾染了幾分病態的沈宴卿,沒等他作何反應,大受鼓舞的奕元奪過刀作勢就要再捅下去。男人慌忙逃竄,一瘸一拐走出幾步後他惡狠狠威脅:「瘋女人你給我等著!我蕭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男人狼狽走回席位上,他一拳捶在椅背的尖端,臉色蒼白地喘著粗氣,「娘,打探清楚了,沈家庶女就是當初王府的那個丫鬟。」
一旁輕撫著步搖的婦人動作一頓,她遲緩地轉過頭,混濁的眼裡漸漸有了光亮。手上不自覺用上了力氣,步搖險些掰出一點弧度,「就是她害死了雲芝?」
男人看了一眼指縫間溢出的鮮血,咬牙切齒道:「長姐嫁過去半年就慘死塘中,王爺一句長姐偷人就打發了咱們,甚至連屍體都不肯還給我們。說是心裡沒鬼,誰信!」
「一定是那個女人勾引王爺,又轉頭污衊長姐令長姐與王爺生出嫌隙。今日她又故技重施想勾引太子,這個賤女人真是把趨炎附勢玩了個通透。」
男人冷冷盯著婦人手中的步搖,語氣森然:「長姐,王爺和她誰都逃不了。你在王府受的苦,靳兒一定都為你討回來!」
而席位另一端奕元仍死死看著剛才那個男人,他緊緊擋在沈宴卿跟前,像是潛入黑夜時發覺危機的猛獸在亮著自己兇猛獠牙一樣。
「沈姐,別怕。」
沈宴卿唇邊的笑容沒有消減半分,她視線偏移望向聽見響動而朝她走來的陳庭州,彎起指骨抵在抵在唇角細細摩挲。
奕元一雙圓眼在緊鎖眉頭的下壓都快成了一條細縫,他攥緊了還未擦乾淨鮮血的刀,在陳庭州徹底停在他們面前時,差點沒忍住持刀捅出去。
沈宴卿輕輕按住他蠢蠢欲動的胳膊,迎著他不甘的目光她順手拿走短刀。她垂眸在掌中轉著刀柄,仿佛在醞釀著什麼。
「恨我?」
陳庭州緩緩傾下身子,他伸手按住她撥弄刀柄的手腕,拖著她的胳膊往前延伸了一尺。刀尖扎在他的衣料上,只要她再稍稍用些力氣,就能刺穿他的衣服插進血肉中。
沈宴卿笑著搖了搖頭,她乖乖鬆開刀子,清澈的眼裡滿是懵懂,「您是太子殿下,我不過任人欺辱的沈家庶女,愛慕您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恨呢。」
「呵。」
他輕笑一聲,忽然戲謔地微挑眉毛,蠱惑地壓低了嗓音:「敢不敢賭一把,再跟我出去一趟。」
「不行!」奕元想也沒想就高聲抗議,惹得本就全都挺著脖子看向這邊的賓客,更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他們的交談。除了高台上樂師奏出的悠悠琴曲,在場的人竟沒有一個發出半點響聲。
沈宴卿故作苦惱地努力思考著,「可是殿下你先前為哄自家美妻,不惜讓我在眾人面前出醜。如今還想再引我出去給你們當樂子,就算我和爹爹一樣願為殿下赴湯蹈火,但幾次三番毀我清白,我日後還怎麼嫁人...」
他打斷她還未說完的話,「我娶你。」
沈宴卿微微一愣,片刻後她無辜地上揚一抹天真卻涼薄的哂笑,「殿下憑什麼認為我會嫁給你呢。」
「你不願嫁,那我強娶便是。」他盯著她半晌,忽而湊到她耳邊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輕聲道:「如何,這個面子我足了,見我這麼有誠意的份上難道你還不肯跟我走嗎。是我有正事問你,你大可放心。」
沈宴卿沒再多說什麼,遞給奕元一個安心的眼神,她撿起刀子任由陳庭州牽著她的手穿過注視的熱潮。
許是這幾句話的信息太過震撼,引得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出了大堂,陳庭州拉著她重新拐進那間廂房。
見不再有人圍觀,沈宴卿迅速收起了先前的神情。她平靜地坐在一旁,低著頭把玩著刀子默不作聲。
「知不知道沈少卿查到哪步了。」陳庭州坐在她對面,他看了一眼床榻上凌亂的被褥,仿佛想起先前的激烈,莫名一股燥熱竄上心頭。
沈少卿?
她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是在問大理寺少卿沈寅止,剛準備開口回答她忽就閉緊了嘴巴。
沈寅止查貪污一事為何陳庭州要來詢問進展,以他的立場自然不會和皇帝一條心,何況他現在滿門心思撲在顧家上,想來說不好會因護著顧家安危而對沈寅止下手。
她謹慎地改了口:「不清楚,但我見他這兩日愁苦難安大概是一無所獲吧。」
陳庭州抿唇笑了笑,「傻卿兒,我什麼時候問過你他究竟在查什麼了。這麼護著他,看來是對他動心了?」
沈宴卿卻再次沉默,她把頭扭到一邊像是因為被戲耍而不免有些懊惱。
他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頭,卻被她迅速避開。
他靜靜望著她的側臉,沉寂的心慢慢鼓動得愈顯生機,「其實按照他們的說法我本該是恨你的,但不知為何只要一見到你,我總是忍不住想要再多靠近你一點。你告訴我,從前我們到底是怎麼才走到現在這步的。」
沈宴卿毫無波瀾地回頭與他相視,冷淡地開口:「你我一同長大,而且你與我有恩,僅此而已。你會變成現在這樣全都是因為對你動了手腳,當今聖子他們都敢出手,你不想著如何殺掉他們反倒還與我這個不相干的人糾纏。」
似乎是很不滿意這個答案,又許是他說得跟他腦中殘存的片段記憶毫無關聯,他不悅地皺起了眉,「我不信你說的。」
沈宴卿無所謂地聳聳肩,「愛信不信,你死活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她仍在慪氣,她也知一切或許非他自願,但她並不想接受在她記憶中一直行事磊落的他,有朝一日竟也如同尋常男子那樣以床笫之事來毀人清白。
仿佛朝夕間,他便從高山跌落,深陷骯髒泥潭。
「無妨,不日我就要把你娶入東宮。」陳庭州玩味地笑了笑,「你越抗拒,就會越痛苦。」
「在你眼裡,我究竟是什麼。」
他眸光幽冷,譏誚地輕啟薄唇:「解我需求的床伴罷了。」
沈宴卿的心,忽地劇痛起來。她自嘲地笑笑,本以為不會再因他的言行而牽扯到她的心緒,卻不成想僅是隨意一句就能讓她潰不成軍。
她神色黯淡,等到讓他恢復往常,那她也就算恩情還完自此兩不相欠了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聽顧府內傳來一聲尖細的動靜。
「皇后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