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踐踏真心
2024-05-25 04:28:28
作者: 陳津州
沈宴卿頓時猛烈掙紮起來,她裹緊外衣連踢帶踹,「陳庭州!你真的瘋了!」
眩暈感襲來,陳庭州緊緊按著腦袋才勉強清醒,他痛苦地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裡的沈宴卿,踉蹌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
他身子微微抖動,側過臉他艱難地開口:「你踐踏我真心,又數次背叛我。從今往後,你我之間乾脆一刀兩斷。阿寧說得沒錯,我就不該對你再生期待。」
「本以為你今日叫我前來是想見我,甚至阿寧那樣挽留我也未曾心軟。結果你卻和自家大哥行事不端,我的真心在你面前簡直就是個笑話。」
又和顧錦寧有關?
上次是中了雙生蠱,他才有所異常。但現在又是什麼,莫非又中蠱了?還是她不在他身邊的這段日子,他信了顧錦寧的挑唆?
沈宴卿迅速穿好衣服,她繞到他近前言辭懇切,「我不知道顧錦寧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但是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庭州,你我一起共患難過那麼多次,就算你現在對我心生芥蒂,那為什麼不肯給我個機會讓我好好解釋。」
「卿卿,我好難受,你先離我遠點好不好。」陳庭州用力捶著頭,「給我點時間,等下次相見時你再解釋。我現在不想再看見你,我走了。」
他近乎是落荒而逃,沈宴卿煩悶地叫來瑟瑟發抖的奕元,沒等她發問奕元就連連擺手地抗拒:「沈姐,我真是什麼都不清楚。我剛見到太子,他就想殺了我,要不是我跑得夠快我早就成一具死屍了。反正到最後我剛跑回來,他的馬車也到了。」
沈宴卿無力地攥緊了拳頭,「算了,由他去吧。」
「我感覺太子跟雙面人一樣,一會兒脾氣急躁想要殺了所有人,一會兒性情溫和像受了情傷那樣脆弱。就這樣割裂下去,他遲早得瘋。」
奕元感嘆地搖搖頭,撿起缺了一的茶壺繼續說:「大哥被我送回去了,我怕他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事來。」
沈宴卿靜靜思索半晌,她理著所有事情的共同點,最後全都匯聚到衡城鬼市。
當時因為雙生蠱顧錦寧也跟著去了鬼市,而一切異常的開始是在秦家,看來顧錦寧和秦元承私下不僅認識肯定還做了什麼。
她輕揉著沉重的腦袋,本想借著沈家的身份安安靜靜往上爬,可哪知這才在起點就已是血雨腥風常來。
奕元站在床前,順手疊著被弄亂的被子,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回過頭,「對了沈姐,那陣我送大哥回去的時候,聽他們說什麼顧家小姐要來探望大哥。」
沈宴卿眉間的褶皺壓根就沒消下去,聞言也只是加重了紋路。她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冷不丁站起身,她轉頭吩咐:「一會兒叫憐芝跟我去前院,記得讓她換件好衣裳。之後你去帳房以我的名義借五百兩銀子,托人送去鄭家。」
她微眯雙眸看向窗前那沒人打理的殘敗枯枝,她倒要探探顧錦寧的底,看看他們究竟還能做到哪種不恥的地步。
「知道了。」奕元輕輕嘆了口氣,「小爺一身好功夫,卻也只能做個跑腿的。」
已經邁出房門的沈宴卿並未聽清奕元說的什麼,她心事重重地走到沈寅止的房前,難得見他屋子裡沒有坐著旁人。
「大哥,我來陪你坐一坐。」
「卿卿?」沈寅止不顧酸軟的身子,強撐著站起來拉起她的手腕,可旋即他渾身一顫,又輕輕鬆開了手。
他眸光黯淡,「沒想到又是我連累了你,有空我和太子解釋清楚。」
沈宴卿嘆了口氣,「不怪你,是他出了問題。我懷疑是顧錦寧對他做了什麼手腳,當初她就對庭州下過雙生蠱,誰知現在又會弄出什麼么蛾子。」
「雙生蠱?」沈寅止若有所思地坐下,「隱約有點印象,記得從前沈姝也說過這玩意兒。只不過那時大家都在當她說胡話,根本沒人在意。」
「你和我說說這一趟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準有我能幫得上的地方。」
沈宴卿也沒保留,忽略跟過往有關的東西,其他的簡單複述了經過。她每說一句,沈寅止臉上的不忍就重一分。
直至說完,他愧疚地抿起了唇。
「卿卿,以後不會再讓你隻身陷入險境了。不過關於秦家我了解實在不多,只知他和顧家暗地裡有生意往來。從前我審理過某個案子,才從中得知他們一直在做著交易,但具體是什麼還沒查過。」
他話鋒一轉,「但是秦家少爺明擺著在覬覦你,日後他要是叫你做什麼事,記得喊我跟你一起。」
沈宴卿點點頭,餘光瞥見門外站著的憐芝,她招手示意她進來,「憐芝,過會兒你就只管觀察顧家小姐,如若這次仍是什麼蠱蟲,那她身上一定會有破綻的。」
不遠處傳來鬧哄哄的說話聲,憐芝委身行禮,「我過來時順道看了一眼大門,有一輛馬車停在跟前,想必貴客已經登門。」
沈宴卿沒再說什麼,端起藥碗安靜地餵著面色愈發蒼白的沈寅止。
「原來卿兒妹妹也在。」
剛站在門前的顧錦寧就看見沈宴卿在那,她恨得牙根直痒痒,但又不得不裝起笑臉,親切地拉著她好一頓寒暄:「卿兒妹妹真是勇猛,沈家有你是他們的福氣。」
「寅止你身體如何,方才聽伯母說你一連昏迷了五日,我來的時候特意帶了些上好的補品,不管怎麼樣身體不能垮啊。」
她就如同自家長姐一樣,事無巨細地關心到每一個人,「卿兒妹妹,你比接風宴上要消瘦不少。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等我回去遣人給你送些東西,也算是不枉你勞頓此行。」
沈宴卿輕笑一聲,「哪裡比得上錦寧姐辛勞,我若是有你一半的聰慧就也不會遭人算計。」
顧錦寧抬手擋在唇邊也跟著笑了起來,「你心性純善,但又想得淺顯,難免常常吃虧。以後跟著我多見見名門貴族,自然就歷練出來了。」
「只怕是見得多想得深,做事起來反倒不倫不類惹人笑話。但這世道畢竟貪心的人太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是常態。錦寧姐你見識廣,這種事情定是沒少見吧。」
沈宴卿的手不經意一歪,那湯藥順著勺子邊緣溢出,悉數落在了顧錦寧的袖子上。
「小姐,藥灑了。」憐芝順勢走到近前,替沈宴卿扶正藥碗。
她遲疑地向顧錦寧開口:「顧小姐,您這衣裳髒了,需要奴婢打來一盆清水現在洗乾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