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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哥中毒

2024-05-25 04:27:49 作者: 陳津州

  背後莫名一寒,沈宴卿下意識後退一步,那泛著黑光的箭矢直直扎在她垂在地上的衣擺。

  「究竟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入沈府行刺!」沈寅止死死盯住房頂上露出半個身子的黑衣人,隨手撿起幾塊石頭狠狠砸去。

  接連幾箭向他射來,沒有趁手武器的沈寅止抵擋起來難免有些吃力。他掩護沈宴卿撤離,卻在看見沈宴卿步步踉蹌後眉頭緊鎖,他高聲呼救:「奕元,卿兒有危險!速來相助!」

  可黑衣人下一箭,瞄準的卻是沈宴卿的頭。

  他眼底儘是猙獰的快感,面罩掩蓋下那白骨森森的臉露出一絲冷笑,「沈大人,讓你也嘗嘗痛失所愛的滋味。」

  一股涼意襲來,慌不擇路的沈宴卿一腳踩在了泥土裡一隻死老鼠身上,那柔軟的觸感嚇得沈宴卿雙腿發軟直接摔坐在地上。而身後來不及收步子的沈寅止被她絆倒,嚴嚴實實將她壓在身下。

  噗呲——

  是利器扎進肉的聲音。

  沈宴卿慌亂地看著冷汗直流的沈寅止,「大哥,你好像中箭了。」

  

  他搖搖頭微微一笑,旋即眼前一黑身子重重癱了下去。

  等到奕元腫著臉衝出門的時候,黑衣人早已抽身離開。

  那一箭,正中沈寅止的後腰。

  等待郎中救治過程中,沈宴卿冷眼打量滿面愁容的沈家人,穩居高位的老太太更是怒拍桌子吼道:「謝氏,你是怎麼看家的?短短兩天,除了奚行全部負傷,是不是你在暗中搗鬼?!」

  謝氏驚恐地跪下,「請娘明察,妾身再怎樣也不會坑害老爺的骨肉啊!」

  沈雲山瞪了一眼謝氏,將手中茶杯猛摔在地上,「毒婦!看看你幹的好事!要不是你挑唆棠兒是勾引殿下,卿兒豈會受傷?若非卿兒受傷,寅止又怎會對付不過一個刺客!」

  「早上姝兒也被行刺,若真是損了血脈難以有孕,那就是天要亡我沈家啊!」

  沈雲山一臉悲痛地坐在椅子上,一聲高過一聲地嘆氣。

  謝氏的隨身丫鬟突然跪下,顫抖著手指向沈宴卿,「自從老爺帶沈小姐回家後,沈府就沒有過一天安生日子。恕奴婢斗膽,是不是沈小姐命中就與家人犯沖,不然哪有娘親會捨得將唯一的骨肉賣去做奴。」

  「胡說!沈府家事哪裡輪得到你一個賤婢多嘴!」謝氏一臉慍氣地打了丫鬟一掌,隨後哀怨地望向沈雲山,「這麼些年,姐姐生的孩子我全都視如己出撫養。即便是卿兒,我也從未嫌過她出身照樣疼愛。」

  「可如今沈家孩子個個不順,妾身不想再追究到底是誰的過錯,只願吃齋念佛,在寺中為沈家日日祈福,懇請老爺成全。」

  沈雲山不悅地盯著她,「你走了誰來管家?」

  謝氏為難地低下頭,沉吟良久她緩緩開口:「那妾身有個折中的法子,不如請個大師在家中開壇做法,為沈家除邪避災。」

  「嗯,是句人話。」老太太豪邁地揮了揮手,「那就按謝氏說的辦。」

  「謝娘成全。」謝氏叩首拜謝,眸中冷不丁划過一絲陰毒。

  房門打開,郎中一臉凝重地站在旁邊,「令郎所中之毒非常人所見,才毒發不足半個時辰,就已屍斑覆身。書中記載,此毒名為散魂丹,毒性古怪,會讓中毒者先是生出屍斑,再是爛其筋骨內臟長蟲。」

  他沉重地邁出房門,「但中毒者意識清醒只能活活忍受,不出半月,骨爛肉腐,絕無全屍。」

  沈雲山腦子頓時「嗡」的一聲,呼吸都跟著不通暢,他死死攥住郎中的手,「有沒有法子救下我兒!你那本破書有沒有記載哪裡能找到解藥?」

  「這...」郎中沉思片刻,「衡城鬼市,所傳有起死回生能解萬毒的還靈血蓮,只是老夫也不過道聽途說,不敢擔保,還請沈大人另尋名醫。」

  沈宴卿警覺地眉心一動,她不動聲色地閃身退到角落,跟一旁的奕元使了個眼色。

  又是衡城鬼市,原先她從未聽說這地方,如今個個都要去那裡尋一線生機,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她低聲向奕元耳語幾句:「你去找太子,問他何時有空能與我見上一面,就說我有要事同他商量。」

  奕元點點頭,謹慎地看了眼四周並無人注意到自己,轉身快步出府。

  整個下午,郎中都快踏平了沈家門檻,給出的答覆不是沒見過就是和最開始那個郎中所說一致。

  沈雲山漸漸從滿眼期待到麻木絕望,他呆呆地看向床榻上沈寅止那張慘白的臉,喃喃自語:「是不是我作孽太多,得了報應。」

  臨近傍晚,奕元才一身倦意地回來。

  「沈姐,太子說今晚戌時一刻沈府門前相見。」

  見奕元疲憊地直接坐在地上,沈宴卿擔憂地蹲下身子,「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一開始我想從大門進去,但被人攔下。那侍衛以前明明見過我,卻不肯放我進去。沒辦法我只能翻牆而入,結果被當做賊子沒辦法我和他們打了一架,但人多勢眾我只能逃出東宮。」

  奕元不自在地躲開沈宴卿的視線,小聲說:「原本我在東宮附近等待,結果看見太子帶著一個女人一起進了東宮。等到快天黑,兩個人才出來。我跟在太子馬車後面,看他送了那位姑娘回家,我才敢出現跟他說了這件事。」

  沈宴卿抿著唇,沒吭聲。

  奕元尷尬地輕咳一聲,「我還看見,那個姑娘抱住太子不知說了什麼,惹得太子笑得格外開心。我覺得...比和你待在一起時笑得還要開心。」

  沈宴卿垂下眸子,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

  「沈姐...」

  「無事,我與他本就是朋友。」

  沈宴卿眼中愈發黯淡,低下頭不肯再多說一句。

  戌時。

  天寒地凍,已經等待許久的沈宴卿瑟縮地裹緊大衣。幾次想回房中,卻又怕他不便進入沈家而浪費見面的機會。直至三刻,陳庭州的馬車才出現在她視線中。

  「你來得好遲。」

  被叫上馬車的沈宴卿不滿地抱怨了一句,卻在聞見他身上那極其陌生的香味後面色一暗。

  「有事在忙。」

  她抬頭看著他微微凌亂的衣裳和紅潤的唇,心裡莫名有酸澀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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