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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無妄之災

2024-05-25 04:27:44 作者: 陳津州

  沈姝指著門外的方向,厲聲道:「那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人是誰?你也知沈家不嫌出身,全都在彌補善待你,你卻這般恩將仇報!」

  「你以為你害了棠兒,成為沈府唯一女郎,你就能獲得全部寵愛嗎?做夢!有我沈姝在,你別想囂張!我定要為沈家除此禍害!」

  沈宴卿果斷地搖了搖頭,「堂姐若不信,等棠兒醒了你可以親口問她,是不是我讓太子那樣做的。」

  沈姝冷笑一聲,「你是沒有當面指使,但誰知背後你有沒有向太子抱怨過。再者說就算這件事與你無關,那你明知棠兒受傷為何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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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宴卿百口莫辯,不管說什麼都顯得格外蒼白。

  「棠兒天真,幾句胡話就能被耍得團團轉。今日你敢如此欺辱棠兒,明日是不是就敢弒父弒母獨占沈家?」

  沈姝狠狠剜了她一眼,旋即手捧長鞭虔誠跪地,「沈家祖宗在上,晚輩沈姝今日要行家法處置身犯妒罪的庶女沈卿卿。懇請祖宗見證,清除孽障還沈家一個清淨。」

  「一燃靈香!願掃沈家死氣以正家風!」

  「二開木棺!願葬沈家罪孽以正家法!」

  沈宴卿嗅著那所謂的靈香,眼前仿佛閃過一絲幻象,頓感昏沉的她連忙屏住呼吸。

  她被人拖出祠堂,沈姝居高臨下睥睨著她,長鞭猛甩在地,「沈卿卿,你心思歹毒,勾結外人殘害沈家嫡女。沈家祠堂家規第二條,施以鞭刑。」

  「姝兒住手,不可莽撞!」

  不遠處,是匆匆趕來的沈雲山和謝氏。

  沈宴卿稍稍鬆了口氣,幸虧沈雲山夠市儈,有太子在上他就算心有不滿想來也會保下她。

  「棠兒無事,郎中說過只要靜養一陣子就能行走自如,如今昏迷不醒也只是疼暈的,你萬不可對卿兒痛下殺手!」

  沈雲山擋在沈宴卿面前,一把奪過沈姝手中長鞭。

  「叔父!若今日不給個教訓,日後她豈不是要無法無天?」沈姝惱怒地瞪著沈宴卿,「棠兒只有一條命,你這個當爹的怕太子責罰不敢出頭,我這個做堂姐的願為棠兒撐腰!」

  沈雲山皺著眉呵斥,「胡鬧什麼!你已出嫁,更不該插手叔父的家事。偌大侯府還不夠你禍害嗎,竟還來我沈家耍威風。」

  啪——!

  謝氏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她撲通一聲跪下,面容憔悴地擦著眼淚,「都是我這個做姨娘的失職,沒有及時管教好卿兒。也怨我一時疏忽,竟讓棠兒受此苦楚。」

  「往日裡棠兒乖巧懂事,不諳男女之事,但今日竟怎麼和太子牽扯到一起。而且太子雖手段陰毒但為人沉穩,又怎會無緣無故傷害我們棠兒。」

  「老爺,你可一定要查清真相,還棠兒一個公道!還卿兒一個清白!」

  沈雲山輕咳一聲,為難地看了一眼沈宴卿,「並非我無情,不顧棠兒安危。只是我在朝為官,總要有些顧忌。」

  沈姝變了臉色,她想了想引著沈雲山走遠低聲道:「叔父糊塗,太子再怎樣也擰不過皇后。何況這件事我們占理,人是太子傷的,罪是沈卿卿犯的,我們不過稍加懲罰罷了。」

  「那皇后又不在朝執政,後宮哪裡比得上前朝。」沈雲山嘆了口氣,「你以為叔父沒有怨氣嗎,我一手疼愛養大的孩子,現在被欺負成這樣,我又怎能不心痛。但叔父別無他法,誰叫咱們位低權微,總是要看人臉色。」

  「今日是棠兒萬幸,那以後棠兒能次次都僥倖無恙嗎?這件事就算鬧大到皇上那裡,他也不好意思偏袒太子。孰是孰非,自在人心。但若不立威,只會被人欺負到頭上。」

  沈雲山回頭盯著沈宴卿良久,默默將長鞭遞迴沈姝手中,「別太過火,教訓即可。」

  說完,帶著謝氏轉身走了。

  沈姝拖著長鞭,陰狠地看著一臉絕望的沈宴卿,「念在叔父求情,免去木棺處罰,減輕鞭刑。沈家恩慈,只需三鞭外加祠堂罰跪一夜。」

  好端端要挨一頓鞭子不說還要跪別人祖宗,光是想想她都渾身難受。

  沈宴卿繃直了身子,「就不能等棠兒醒了,你們問清原委再做處罰嗎?」

  沈姝譏諷地勾起唇角,「但你不顧受傷的妹妹,不知廉恥未出閣便把太子請回房中,於家規你也該罰。」

  她緩緩蹲下身子與沈宴卿平視,「不止我要罰你,皇后也要罰你。今日有叔父阻攔算你走運,日後別讓我抓住把柄,不然顧家和皇后都不會放過你。」

  她目光漸漸凌厲,「來人,給我按住她!」

  鞭鞭染血,說是三鞭,實則是沈姝打累了才肯停手。

  她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只能硬生生挨下。她昏死著被人丟進祠堂,大門直接落了鎖。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好像有一雙手覆在了她的臉上。

  「卿兒!」

  ……

  身上是鑽心的疼,渾渾噩噩的沈宴卿艱難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她惶恐地伸手在面前比劃,卻發現一切都看得不真切。

  「別亂動。」

  忽地,一雙手鎖住她的胳膊,輕輕放在床上。

  是沈寅止。

  「丫鬟剛給你上過藥,先前你在祠堂躺了一夜,身上的傷有些感染。再養幾日即可,我會一直在這陪著你。」

  那聲音很平靜,宛如一潭死水。

  可若沈宴卿湊近些,就能看見那通紅的眼尾,蒼白的面色以及他隨手丟在地上帶血的刀。

  「氣死小爺了,那個壞女人,死了才好!昨晚我真是多餘給她搬東西,晦氣!」

  門外,奕元罵罵咧咧走進來。

  「沈姐!你醒了?!」

  奕元驚喜地幾步衝上前,卻在看見沈宴卿摸索著尋找他的位置時,鼻子頓時一酸,「都過去了,她再也不會欺負你了。」

  奕元握住沈宴卿的手,哽咽道:「他們分明就是有預謀,昨晚你和太子出去,我就被壞女人叫去庫房搬東西。累死累活幹了一個時辰,結果連個饅頭都不給我。回來後我也找不到你,還以為你跟太子走了。」

  「沈姐,要不我們還是離開沈家吧,這裡的人簡直比太子還要壞。」

  一直未開口的沈寅止突然冷冷盯著奕元的手,「放開她。」

  奕元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跟你有什麼關係——」

  猛地,沈寅止撿起還滴著血的刀子,就抵在了奕元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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