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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因禍得福

2024-05-25 04:27:46 作者: 陳津州

  沈寅止眉頭擰得很深,他眼中的探究太過咄咄逼人,「你身為她的隨身護衛,第一要職竟不是時刻關注主子的情況,被別人指使也不知道第一時間向主子請示。」

  「她整晚未歸,你不去核查實情卻直接安心睡下。說!究竟是何居心。」

  奕元委屈地緊閉嘴巴,他蔫蔫地耷拉著腦袋低聲啜泣,「平日裡大家都很關心沈姐,明明才相處幾日卻比師父待我十幾年表現得還要疼愛,我從未想過這些都是假的。」

  他迷茫地抬起頭望向沈寅止,「究竟什麼是真的,連爹娘的愛都可以偽裝,那我還能相信什麼。」

  「夠了。」沈宴卿嘆了口氣,「錯不在他。」

  她一時疏忽未及時救下沈玉棠是真,沈家不問青紅皂白要害她也是真。不過如今她要與太子拉開距離,原先對她虎視眈眈的人大概會慢慢消失,畢竟本身她與外人並無仇怨也無利益糾纏。

  沈寅止冷哼一聲,「那也要給他提個醒,記得從此寸步不移守著你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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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扔下刀子,盯著滴在衣服上的血痕有些出神,「若是昨晚我能早些回來,沈姝她就不敢那麼囂張。她最怕的就是我,可偏偏昨天太子傷了棠兒,而我又出門接沈奚行回家...」

  話沒說完,他突然僵住。

  沈宴卿猛然抬頭,「恰巧沈姝昨天拜訪沈家,也恰巧我前腳剛走,後腳奕元就被支開。」

  「可是誰能賭准太子一定會傷害沈玉棠,主要這個才是陷阱成立的關鍵啊。」

  難得奕元動腦子,他苦苦思索半天,最後搖了搖頭,「我覺得可能都是巧合,沈姐你就是註定昨天要觸霉頭。」

  沈宴卿幽怨瞪了奕元一眼,「大哥有些話說得也沒錯,以後再有誰叫你做什麼,都要事先跟我商量。」

  「算了,所幸只是皮肉傷。」沈寅止站起身,「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現在想吃什麼,我吩咐人給你做。」

  「不餓,我想出去走走,屋裡好悶。」

  奕元剛想去扶她抬起的胳膊,就被沈寅止的身子直接撞開,他不情不願地噘著嘴小聲嘟囔:「邦硬的大屁股。」

  正是晌午,光打在身上很快就變得溫暖。

  沈宴卿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旋即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問道:「方才奕元說,沈姝再也不會欺負我了是怎麼回事?」

  沈寅止隨意踢開擋在沈宴卿腳前的小石子,平靜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一點屬於她的懲罰罷了。」

  走著走著,面前出現一條沈宴卿從未見過的路,她好奇地指著路盡頭的小院,「是誰住在這裡。」

  「祖母住在裡面,不過她脾氣古怪,你還是離她遠點...」

  「呸!」一根帶著疾風而來的長棍「啪」一下就抽在沈寅止的後背上,「不肖子孫,竟敢這樣編排老身。」

  他面色一變,連忙轉身跪下,「是寅止失儀胡亂說話,還請祖母見諒。」

  「給我跪上幾個時辰,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起來。話說這丫頭是我孫媳嗎,怎麼跟上一個長得不一樣。」

  一身粗布素衣的老太太手握長棍,矮小的身材卻站得溜直。那臉頰滿面紅光仍舊十分飽滿,只是一道足足貫穿整張臉的疤痕顯得異樣駭人。

  「回稟祖母,她叫沈卿卿,是爹最近尋回的女兒。」

  「哦?」老太太用長棍挑起沈宴卿的下巴,嘲諷地勾起唇角,「竟還有謝氏防不住的女人,這麼多年你娘還是頭一個。」

  老太太走到沈宴卿近前,直直地盯著她,「為何不怕我?」

  忽的她單薄的唇一抿,「原是個瞎子,怪不得不怕。」

  沈宴卿笑盈盈地拉起老太太的手,「我只是暫時看不見,但您是祖母,我敬您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去害怕。」

  「油嘴滑舌。」老太太冷著臉一把甩開她的手,「你背後的血是怎麼回事,衣裳都染透了。」

  沈寅止順勢看去,心裡咯噔一下,剛想起身就被老太太一棍子敲在腦袋上,「給我跪著!你,跟我回屋。」

  沈宴卿愣愣跟在老太太身後,縱是眼前看得不真切,但是腳下的步子邁得也算開,就這樣小老太太還給她拉出好長一段距離。

  「衣服脫下來,讓我瞧瞧。」

  見沈宴卿猶豫,才在屋裡站下的老太太上來就解開她的外衣。

  她皺著眉看向那血肉模糊的後背,回身在箱子裡翻出一瓶藥,盡數倒在沈宴卿的後背。

  「嘶...」沈宴卿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這可是百年靈藥製成的上好金瘡藥,你就知足吧,當初我這臉受傷都沒捨得用。」

  離得近,沈宴卿隱隱看見老太太臉上那醜陋粗糙的疤痕,就像奕元臉上那個一樣。她下意識摸了摸那已經干硬的疤,卻被老太太用力拍走她的手。

  「不在外面享福,回沈家遭這個罪做什麼。」老太太又翻出一件狐裘披風,蓋在沈宴卿身上,「又鬥不過謝氏,又不討你爹喜愛。與其在這看臉色活得膽戰心驚,還不如回原來的地方耕田織布,逍遙自在。」

  沈宴卿裹緊了狐裘,「總是要往上爬,借沈家墊墊腳。」

  看得出老太太對沈家意見很大,順著她的話來說總歸不會出錯。

  「呵!怎麼爬?是勾引個權勢滔天的男子嗎?」

  聽出她言語間的奚落,沈宴卿淡淡地笑了笑,「都是墊腳石罷了,權勢掌在自己手中才是實在。不管男子女子,只要有利用價值,那做什麼都不算寒磣。」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沈家竟出了個野苗子。」

  她悠哉地品了一口茶,「雲山荒淫,謝氏陰毒,棠兒愚蠢,奚行是樣樣不行。這沈家到這一輩可真算是沒落了,也就剩寅止勉強還有點人樣。」

  沈宴卿疑惑地看著她,「那祖母怎麼從不去前院,我歸家這麼多天也從未聽說有祖母您的存在。」

  老太太抬腳勾起立在一旁的長棍,冷笑一聲,「我的兒子被女人勾走了魂,連親娘也不認。既然不受待見,老婆子我何苦在人前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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