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千古兩方，回龍湯！

  「老人家具體是個什麼症狀，你且先跟我說說。」

  男人見陳玄雖然面色生冷，但卻像是文質彬彬的樣子，而且藥鋪那個凶煞的藥童，也好像畏懼與他，兩眼立即燃起希望。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說：「大夫！大夫！貴人，求求你救救我娘的命！」

  「救救我娘的命！我爹兄長全都打鬍子的時候死了，家裡媳婦也跑了，現在就剩下我跟我娘，我實在是沒錢，求求貴人，你救救我娘的命！」

  一聽男人的父兄，皆是戰死沙場，范鈺立即動了惻隱之心，上前就要掏銀子。

  

  陳玄卻說：「叫你說一下你母親的情況，不是聽你的生平，多耽誤一刻，你母親多遭一分罪，你剛說她腹痛，你娘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娘五日前連拉帶吐，第三天水都餵不進去。」

  男人道：「她吐出來的都是綠色的東西，肚子疼得直在炕上打滾，我實在不敢碰她，這才自己一個人來的！」

  「那她腹瀉之前吃了什麼東西？」

  「吃了鼠豆。」

  「鼠豆？」范鈺不解。

  李遂在一旁解釋道：「現在春種剛開始，糧食貴，許多吃不起飯的人家，都挖老鼠洞，挖那裡面耗子囤的糧食吃。」

  「啊……那多髒啊！」

  李遂又嫌棄又吃驚，他還從沒聽說過老鼠洞裡還有吃的。

  「那發燒嗎？」

  陳玄又問。

  男人點頭，「發燒！」

  應該是食物不潔導致腹瀉感染進一步造成瘧疾，陳玄看一眼藥鋪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猛地大腦靈光一閃，對范鈺斟酌開口，「慶元堂是你表哥家的產業吧？」

  范鈺被他突然話鋒一轉這麼問，一懵，「啊？……是啊！」

  「那我給個免費的藥方，你表哥不能說什麼吧？」

  陳玄又道。

  這人家裡親人都死在戰場了，范鈺都想掏錢給他老娘看病了，錦衣玉食的小少爺，哪還在乎陳玄說什麼，范鈺壓低聲音道：「慶元堂是替軍中收藥材的路子，掙倆藥錢都當零花，你有什麼主意，只管做便是，姓趙的問起來，有我呢！」

  好傢夥，一間永州府最大的藥鋪，盈餘只當零花。

  陳玄聽范鈺說的如此痛快，便不再糾結，對著地上男人道：「我這有兩個方子，一為主，二為輔，不光管止瀉，還強身健體，最主要其中一味藥材不花錢，弄來也十分方便。」

  「什、什麼方子？」

  男人仿佛見到救星，又要跪著，被陳玄一把拉起來，「我剛看你手裡有幾個銅板，買來幾個雞蛋應該是不費勁。」

  男人連連點頭。

  古時候，貧苦人家能吃飽就行，通常都沒有那麼講究，跑肚拉稀都是常事，眾人一聽竟然有不要錢就能治拉稀的方子。

  議論之聲霎時間安靜下來。

  連李遂也吃驚地看著陳玄，「玄哥兒，高燒腹瀉可不是小事，弄不好要死人的，你這方子可千萬不能隨便交給人，萬一弄出人命來，惹事犯不上！」

  范鈺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也對陳玄道：「用得著那麼麻煩嗎？我拿錢給這位老哥他娘看病不就行了！」

  藥鋪前等著聽免費資料拉稀方子的眾人，聽了他倆這話，立即竊竊私語。

  「看這小年輕，還是大夫呢，半點仁義不講！很怕那公子說了不要錢治病的方子，耽誤藥鋪的生意！」

  「可不是！」

  「害怕咱們拿了方子訛人，瞧不起誰呢！」

  「對唄，對唄，光說拿錢給人看病，穿的溜光水滑，老半天沒見掏出來半個銅板，假仁假義！」

  「說什麼呢！」

  范鈺炸了，「無知刁民！竟然如此侮辱小爺！」

  陳玄趕緊拉住他，「別跟他們一般計較。」

  一般矛盾下群眾的思想和主意，都關切自己的利益，幾個冒頭的說話完全沒必要聽。

  范鈺被陳玄拉一把，仍舊憤憤不平。

  陳玄道：「放心，我給出的方子絕對沒有問題，而且，不光沒問題……」他壞笑了下，「對你的病也有些許的好處！」

  「啊……」

  范鈺愣了一下，「我的病也能治？」

  陳玄點了點頭。

  這下范鈺不攔著了，陳玄沒準比馬大夫還好，李遂也沒話說。

  霎時間，所有目光齊刷刷集中在陳玄身上。

  他所要說的治療腹瀉的方子，經全中外醫學界的證明，完全藥效，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就是這方子……有點埋汰！

  「尿！」

  陳玄說：「取處子男童之尿液，三壺熬煮半碗，每日清晨服下，便可止住腹瀉，長久服用還有延年益壽，掐過神健體之效。」

  剎那間，空氣倏然安靜。

  所有人的表情齊齊凝固。

  陳玄話語沒停下，繼續對男子道：「聽你描述，你母親的情況已經很嚴重，還有一樣，須得你去買幾個雞蛋，先煮熟，取出蛋黃，用勺子置於火上，將蛋黃烤至發黑成油狀，為你母親服下。」

  「你切記，千萬不要因為你母親頻繁腹瀉，不餵她水喝，淡鹽水一定要讓她多喝。」

  男人咽了咽口水，兩眼呈不可相信般地發直，「貴、貴人，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陳玄反問道：「是我表述的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他表述的有什麼問題。

  而是治病的內容，大有問題。

  晴天白日，誰家正常人能面不改色，說出尿能治病，還延年益這種瘋話，還一天喝尿一次，還……三壺熬成一萬……

  喝了兩天假酒，一粒花生米沒有，都說不出這有毛病的話。

  男人呆愣愣，已經不知是辨別這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在戲耍自己。

  李遂表情裂開，拉了陳玄一把，手還貼在陳玄額頭上，被陳玄一下嫌棄地躲開。

  「玄哥兒，你沒病吧。」

  「你覺得我是生病了嗎？」

  李遂猛點頭，「嗯，我覺得你病的不輕。」

  這時候，人群也議論開來，「這人誰呀，怕不是騙子吧！」

  「可拉倒吧，哪個騙子能說出尿能治病，不當場被人打死！都算輕的，走了走了，擱這裡耽誤工夫，慶元堂看不了病，我上別處去！」

  呼啦一下，人群散了不少。

  但仍舊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站在慶元堂門口，不肯離去，等著看尿能治病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