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一次親吻
2024-05-25 04:18:53
作者: 霸氣側漏漏你一臉
聽二狗說完了原委,陳玄和王善都沒吭聲。
怪不得混成這樣。
原來是媳婦卷著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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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民女本來就是官府收攏來,頂掉軍餉銀子的,其中不乏女騙子也很正常。
可他這兄弟也著實太慘了點,竟叫個娘們給擺了一道。
陳玄緘默了下,從兜里掏出二十幾個銅板踹到二狗懷裡,「我身上帶的不多,這錢你拿著買雙合腳的鞋。」
二狗現在有夥計,陳玄沒說讓他買吃的,只說讓他買雙合腳的鞋。
沒說讓他買吃的。
二狗子驀地紅了眼眶,低下頭,「哎,謝謝玄哥兒。」
又沉默了一會,陳玄瞧著貨站門前南來北往,幾乎塞滿一條街的貨物馬車問道:「二狗,永通貨行這是有大生意嗎?」
「哪來啥大生意!」
二狗子吐了吐沫,「剛打完仗,南北貨路都不咋通,到處都是土匪,是官府好像要在城外弄什麼粥棚,糧食都從貨站拉,所以人才多。」
「粥棚?」
胡人來犯,一個州府三個縣城的百姓都淪為難民,夾在豫州和永州城中間一年之久,十幾萬人餓瘋了的人,官府早不來安頓災民。
現在孩子死了來奶了,要在城外設粥棚?
腦子瓦塔了吧。
「我聽貨行的管事說,好像是京城新來個什麼大官,也不啥通判……」二狗說:「唔……說是永州府好像也不同意,說是沒糧,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只能捏鼻子開粥棚。」
古代各朝代通判官階不同。
通判一職從宋朝開始,都是任命中央下放地方政府,監管地方官員。
若是二狗所言真實,知府迫於京官壓力,在城外開設粥棚倒也不是沒可能,只是在陳玄看來,此時開設粥棚,若無軍隊維持有些太冒險了。
陳玄又問了問,永通貨行老闆什麼的,狗兒哥就只剩下,他只認識發工錢的管事,只知道永通南北貨行是西北低階最大的貨物批發行。
對管事以上的人一概不知。
見不到老闆,剛才那個管事又狗眼看人低,當著媳婦和兄弟的面,陳玄可不打算在被人攆出來一回。
又說了一會話。
貨行那邊的人喊二狗回去。
陳玄拉著媳婦打算下次想想辦法再來。
「你幹完了今個,明兒就不用來了!」
管事的喝著茶水,靠在椅子上眯縫眼睛,連正眼都沒給二狗一個。
「不、不用來了?」張二狗一懵,只覺得腳底板硌出的傷口,又涼又疼,「為、為啥?」
「為啥?」管事的指了指旁邊抗包的勞力說:「那幾個願自降工錢,每日只拿十五個銅板,你要是不甘心,現在就可以拿錢走人!」
便宜五個銅板。
張二狗每日天不亮就來這裡抗包,累死累活,肩膀磨出血,一天也不過掙二十個銅板,現在要是連這份差事都沒了,他就真得喝西北風了。
「再便宜五個銅板,我、我也能!」
跟管事的墨嘴好一會,又把剛才陳玄給的錢,偷摸塞過去,管事才好大不樂意,把張二狗留下。
晚上戌時過半(八點半)
結算了十五個銅板的張二狗,抽泣著鼻子,靠在貨站的牆根底下,盯著凍到發腫的腳丫子,默默想著,到開春之前,他一定得給自己掙一雙鞋。
另一邊。
「你踏娘的能不能輕點!」
「沒瞧我大哥疼了麼?」
村長的兒子赤腳大夫李遂,正給楊勝換藥,「疼也忍著,城裡的大夫手輕,要不你們上城裡去醫病。」
「小勇。」
一頓打把楊勝好懸沒揍沒半條命,城裡大夫他們哪裡請得起。
村長的兒子,雖然看病二把刀,但起碼不用多花銀子,又在自個家門口。
「哥!」
楊勇憨粗著嗓子,烏眼青還沒消,「咱就這麼放過姓陳的?他們把我打的可疼,我咽不下這口氣!」
傻子弟弟咽不下這口氣。
楊勝更咽不下。
瞄了一眼,沉默換藥的李遂,楊勝道:「明個你去趟城裡,去跟紅瀟樓的徐鴇子說,兩年前要娶何小金的陳玄回來了。」
楊勇雖然少根筋。
但讓他學話,一般都不會差。
一聽要進城去,還去紅瀟樓,楊勇肥胖得身子一抖,嘿嘿一笑,「那哥,去了紅瀟樓鴇子能給吃肉不,我能睡姑娘不?」
「睡睡,睡你大爺!」
藥正換到斷腿的傷處,楊勝疼的滿腦門子汗罵道:「家裡五六個娘們,還不夠你拱的!紅瀟樓!那地方,我都只能當個看門的!」
「除了睡就知道吃,你早晚死在這上!」
藥換完了,李遂道:「五百文,你倆誰給?」
「五百文?」
二臂楊勇立刻瞪大了眼珠子,「啥藥啊,那麼貴,城邊賣個姑娘才幾個錢。」
身上的疼,叫楊勝不勝其煩,「二勇,你先出去!」
「李遂,陳玄家的地我跟二勇一直種著。」楊勝雖然潑皮,但對村長的兒子,還不敢太不要臉,「這藥錢,等賣了糧再給行不?」
「賣糧?」
五百文,還要拖到秋天賣糧才給,虧他能說出口。
李遂便收拾藥箱,邊嘲諷地看了楊勝一眼,「你怕是還不知道吧,我爹在陳玄回來的第一天,就把地契給給了他。」
「地契,給他了?」
楊勝擰著眉,一股怒火強壓著,「我都跟你爹說好的,種出來的收成,咱兩家一家一半,咋地就給他了!」
五畝水田,三畝旱田。
八畝地,放到那個村里都是富戶。
李遂卻淡漠地道:「就算不給,你難道還敢種不成?」
楊勝雖然被陳玄差點活活打死,但有城裡的靠山在,他還是沒把陳玄放在眼裡。
他不情不願地從炕席底下摸出二百個銅板,剩下的非賴著等病好了再給。
李遂出楊家院子,院裡西屋傳來女人的哭叫聲,吐了口吐沫,罵道:「我呸,什麼東西,陳玄怎麼沒直接打死他們。」
出師未捷。
白糖沒順利找到銷路,陳玄晚上算計著,怎麼才能把白糖順利送到永通南北貨行老闆哪。
好貨不愁賣,雖然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那些小來小去的商販也不是不能做生意,但白糖一旦從他們那裡賣出,定然直接降低了門檻。
西北最大貨行的誘惑擺在那兒。
他們出一批貨的實力,恐小商販幾年都達不到。
「相、相公。」
躺在炕上正思緒亂飛,同一個被窩裡的唐瑾沂突然小聲開口道:「珠子你賣了嗎?」
「沒賣,怎麼突然問這個?」
陳玄道:「就在我衣兜里,你要拿回去嗎?」
「不要。」雖是一個被窩,但肩膀和肩膀的距離還是有些遠,唐瑾沂慢吞吞轉過身來,露出裡衣下白皙的鎖骨,「我想著,相公要是沒錢了,可以把它買了,珠子是我娘的陪嫁值些錢的。」
「你娘的陪嫁?」
他確實是沒錢了,給了二狗子一把銅板,身上的錢不足五文。
陳玄把人抱過來,手臂穿過褥子下纖薄的腰摟著,「你娘的陪嫁,不就是你的嫁妝,就這麼賣了你捨得?」
月光照進來,唐瑾沂一隻手抵著男人的胸膛,神情有些緊張,纖長的睫毛抖了抖,「沒什麼捨不得的,我娘沒的早,嫂嫂從前也跟我說過,出嫁從夫。」
「我、我既然是你……」
是你的人,這種羞人的話,小姑娘沒能說出口。
陳玄低沉地笑了下,下頜摩挲著少女的發頂,「你嫂子?」
「嗯!」被抱的太緊,唐瑾沂覺得呼吸都是熱的,「我家中有兩個哥哥,大哥娶妻了,二哥還沒有。」
「那你爹呢?」
剛問出口,陳玄就後悔了。
他媳婦這麼個狀況,一手簪花小楷,加上舉止言談,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精心嬌養出來的姑娘,要是父兄都在,哪能輪的到他來撿便宜。
「爹和大哥……」
「好了,難過的事不想提就不提。」
往常總是板著一張臉的男人,此刻說話連尾音都帶著些許溫柔,就這麼又抱了一會,陳玄將擁抱微微分開,目光灼熱地盯著懷中女孩道:「你既是嫂嫂帶大的,那你嫂子給沒給你說過避火圖?」
「你看過嗎?」
熱騰騰的火炕與大被,將人悶出一身薄汗,知道男人正在看著自己,唐瑾沂咬了咬嘴唇,小聲說:「聽說過,沒看過。」
避火圖,乃是大戶人家女子出閣的陪嫁。
以圖畫的形式,教授新嫁娘如何伺候好自己的丈夫。
唐瑾沂連定親都沒有過,那三個字光聽就覺得耳熱,更無從看過。
「那相公,教教你避火圖上的內容如何?」
這會陳玄跟高中剛有了第一個女朋友的莽小子一樣,一門心思教女孩學壞。
「學?學那個?」
「你不是說,房子沒修好之前……」
唐瑾沂羞得簡直都不能說話了。
一個屋檐下住著,就隔了一堵牆,夜深人靜甭管幹點什麼,兩邊都聽得一清二楚,陳玄跟唐瑾沂說起過,在房子沒蓋好之前,他不會唐突委屈了她。
但那不代表,他什麼都不做,要一直乾癟著。
「瑾沂……把嘴巴張開。」
額頭抵著額頭,陳玄低聲誘哄。
女孩睫毛簌簌顫動,紅唇聽話地分開,呼吸就那麼突然靠近了,一口呼吸還沒過度,唐瑾沂猛然發覺,自己的舌尖被陳玄突然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