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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最喜歡看狗咬狗

2024-04-30 01:19:51 作者: 非常的特別

  登聞鼓,數百年前是用於百姓申冤直訴於聖聽而設立的,後來慢慢成為發生重大事件而設立的報警鼓。這登聞鼓至今只響過兩次,一次是東贏人入侵虞國,那一次虞國差點就滅了國。還有一次是百年前的七王逼宮,那一次,虞國差點異了主。

  今天江瑟瑟居然又一次的敲響了登聞鼓,可見會引起怎麼樣的後果!

  江瑟瑟站在登聞鼓的高台之上,衣風獵獵,俯視著眾人各異的神情,唇間勾勒起冷魅的笑意。

  林貴妃想消聲無息的弄死她?那她偏要把事情弄得天下皆知!不但要林貴妃自食其果,還要讓坐在宮裡算計她的那位也吃不了兜著走!

  想算計她?那就準備被她剜下一塊肉來吧!

  林貴妃的臉變得蒼白如雪,喃喃:「本宮就說這小賤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本宮說她怎麼就這麼能聽話的自動往皇宮而來!原來她根本不是為了伏罪而來,是為了鬧事而來!這下怎麼辦?怎麼辦啊!皇上非得撕了本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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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嬤嬤也驚懼道:「這可怎麼辦?敲響了登聞鼓後可不是皇上一個審護國公主的放印子錢的事了,是要接受百官與萬民同時聆聽案情的,要是……」

  不等胡嬤嬤說完,林貴妃就尖叫了起來,也不是為了自己打氣還是為了說服自己:「不會的!護國公主放印子錢的是人證物證俱全,這次便是她巧舌如簧也不能夠脫身而去,咱們千萬不要自亂陣腳讓她鑽了空子!本宮就不信了,她小小的一個十二三歲稚齡的女子還能斗得過皇上!對,皇上一定有辦法治她的。」

  胡嬤嬤聽了林貴妃這番話仿佛安了心,但還是不免擔憂道:「娘娘所言極是,只是奴婢看護國公主竟然敢這麼不管不顧的敲響了登聞鼓,真是怕她有所依仗,畢竟她曾經在周國也敲響過登聞鼓,那一次她可是反敗為……」

  胡嬤嬤說到這時,聲音就低了下去。

  林貴妃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出雨來,良久,才壓低聲音恨恨道:「不會的,這次她沒那麼好的運氣。」

  胡嬤嬤不再多言,只是雙手合什輕喃:「菩薩保佑。」

  林貴妃神情陰晴不定,眼神閃爍,唇緊緊地抿著。

  菩薩?呵呵,菩薩真能保佑她麼?

  菩薩要真有靈的話,她何至於一個堂堂的嫡女過成了奴婢不如的日子?菩薩要有靈的話,她何至於明明是個正妻卻變成了貴妃?菩薩要有靈的話,為什麼虞蕭秋這樣禽獸不如的人能當上帝王?菩薩要是真有靈的話,江瑟瑟就該沒事了!

  菩薩?她從來不相信!

  她從來相信的只有自己!

  她曾隱忍了十幾年,還不是把林清清變成了靖王世子的一個小妾麼?想當初林清清是那麼的驕傲囂張,成了靖王世子的小妾後還不是沒幾年就跟她娘一樣在生產的時候沒了麼?還有父親的表妹——她的繼母,呵呵,當初與父親那是多麼的濃情蜜意,生死相許?可是她不過是扔了個男人在繼母的床上,她的父親不是馬上就認定了繼母偷人把繼母送到了莊子上病故了麼?還有那幾個弟弟,呵呵,一個比一個那麼甜嘴的叫她姐姐,她自然也是當他們親弟弟一樣的愛護著,他們強搶民女,她幫著;他們打死了百姓,她幫著;他們殺人越貨,她還是幫著;可是他們連皇室的公主都敢下手,她就幫不了了。所以那幾個繼母生的弟弟只能去死了!她能做的就是保下了她的父親不受牽連,她是孝順的。父親為此不但沒有怪她沒保下弟弟們,相反還對她感激不已,直說當初就是知道她是高僧預言的鳳命,所以才在小時候那麼的疼愛她!

  疼愛?父親所謂的疼愛就是把她扔在狗窩裡不聞不問過得跟個奴婢都不如麼?

  父親對她的疼愛,她自然不能不報,所以,她給父親下了絕子的藥。呵呵,繼母在時雖然給父親納了好幾個顏色好的妾室,但也給那些妾室服了絕子藥,父親膝下就繼母所生的兒子。繼母以為她所出的那幾個兒子能繼承林家的家產,哪知道她那幾個蠢兒子自己把自己給蠢死了?

  林家除了她再沒有晚輩了,這算不算給她父親的報應?

  這一切可不是菩薩保佑才能做到的,全是靠了她的努力才得到的!

  現在她在後宮成為最高貴的女人,享受著所有女人不能擁有的尊榮,以後,她將有機會嫁給心愛的男人,真正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所以,她絕不會放棄!不會放棄她所來之不易的尊榮!

  她好不容易才到了今天的地位,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江瑟瑟,今天一定要伏法!

  想到這時,林貴妃古怪的笑了,沒有人能逃得過她的算計!對,就是這樣!

  胡嬤嬤看著仿佛進入了夢魘般的林貴妃心驚肉跳了一番, 不過到底是疼著長大的,倒並沒有什麼害怕的神情。

  終於,車馬都停了下來。

  饒是林貴妃早有準備,看到萬民都圍到了皇宮門口,烏鴉鴉的人頭攢動還是不禁的嚇了一跳。

  心裡暗惱這幫子百姓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就喜歡瞎湊熱鬧!

  不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也許這些百姓能成為她的助力!

  她對著胡嬤嬤耳邊說了幾句。

  胡嬤嬤搖了搖頭道「不行,娘娘,不能這麼做,之前那幾個人就是聽了老奴的吩咐在那裡壞臨家的名聲,被百姓打了一頓,要是再找人的話,被護國公主發現了,倒是成了娘娘的一個把柄了,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千萬不能有絲毫的錯漏。」

  林貴妃想了想,才不甘道:「倒是便宜了那個小賤人!沒想到臨家這麼得人心,怪不得周皇當初要忌諱臨家!」

  胡嬤嬤勸道:「娘娘還是養足精神把印子錢的事處理好,只要確定了護國公主放印子錢,臨家就算是再得人心,也會被百姓的唾沫給淹死。娘娘可別忘了,百姓最恨的就是放印子錢了,每年有多少人家被印子錢給逼得家破人亡?」

  林貴妃沉默了會,點頭道:「確是如此,本宮倒是著相了!」

  這時遠遠的大臣們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一個個都露出了驚異之色。看到林貴妃後對著林貴妃行了禮:「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貴妃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道:「登聞鼓被敲響,百姓告護國公主放印子錢,各位大人一起審吧。」

  林貴妃說半句留半句,誤導著大臣們是江瑟瑟放印子錢引起了公憤,所以百姓才敲了登聞鼓。眾大臣大驚失色,他們來得匆忙,只聽到百姓在那裡三言兩言說什麼護國公主放印子錢的事,雖然沒有激起什麼民憤,但確實有很不好的影響。

  現在登聞鼓又被敲響,看來情勢已經擴大的一定的地步了。攝政王一幫的人憂心忡忡地想洗清江瑟瑟的罪名,免得成為保皇黨攻奸王爺的藉口,而保皇黨們則暗中欣喜,下定了決心便是這事不是江瑟瑟做的,他們也準備把放印子錢的事坐實了。中立的大臣也皺起了眉頭,對江瑟瑟不禁多了幾分的厭惡。

  群臣們各有各的思量,不同立場的人有著各自的打算。

  林貴妃打量著眾大臣的表情,不禁得意的勾了勾唇。先是放印子錢,後是敲響登聞鼓,便是攝政王一黨估計對江瑟瑟也會心生出不滿,何況保皇黨?現在人證物證俱全,她就不信江瑟瑟這個小賤人還能有翻天的本事,能夠把死的說成活的,黑的說成了白的!敲響了登聞鼓又能怎麼樣?不過是苟顏殘喘!她剛才初聞登聞鼓敲響真是一時失態了。

  等一眾人進入大殿後,虞蕭秋已經坐在了龍椅上,看到林貴妃後,虞蕭秋目光沉沉地掃了一眼,帶著森森的殺意,明顯是嫌棄林貴妃給他找了麻煩了。

  林貴妃只覺渾身一冷,低下頭避開了虞蕭秋恍若實質的殺人眼神,心裡更是恨上江瑟瑟數分,要是江瑟瑟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虞蕭秋怎麼會怪罪她?都是江瑟瑟的錯!

  「發生了什麼事?哪位愛卿能給朕一個解釋?」

  耳邊響起了虞蕭秋深沉渾厚又帶著一絲慵懶的聲音,光聽聲音,莫說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都會憑空生出難以抑制的好感來,要是再看外貌,虞蕭秋俊美的外貌更是能讓天下女子尖叫,配著虞蕭秋高不可攀的地位,簡直就是天下女子最理想的夫君!

  可是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集權力俊美於一身的虞蕭秋竟然是喜歡自己親弟弟的變態!更想不到溫文而雅的虞蕭秋是一個會在床上虐待女人的人渣!

  江瑟瑟搶先一步,聲音清脆道:「回皇上,是本宮敲的登聞鼓,本宮可是受了天大的冤枉呢。」

  虞蕭秋看向了江瑟瑟,眸光一沉後,隨即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原來是護國公主敲的登聞鼓啊?你這孩子,養優處優的從小就受不得一點的委屈,便是一點點的小事都能被你放大到無窮大,說來也是朕與皇弟慣著你了,倒讓你吃了些虧就叫喊了起來!也不想想,這天下有朕與皇弟護著你,哪個敢給你虧吃?得了,一會你好好跟朕說道說道,朕自然是會為你作主的!不過這登聞鼓可不是一般的鼓,不是你使著小性子能隨意的玩耍的,你看看驚擾了多少的大臣與百姓?等事後你切莫忘了向大臣們與百姓們道個歉,也別讓臣工與百姓們以為咱們皇家的人玩劣不堪。」

  江瑟瑟聽了不禁暗暗冷笑,果然是殺人不見血,毀人不髒手啊!要不是她並非真正的十幾歲小姑娘,非得被虞蕭秋陷害死不可!

  這一番話,她是應下也不好,不應下也不行!

  應了,就證實了虞蕭秋口中她頑劣不堪,一點小事就意氣用事敲響了登聞鼓,那麼她在百姓中的威信自然是一落千丈,到時虞蕭秋扔出她放印子錢的罪名,不但不會引起百姓的懷疑,反而會讓百姓對她恨之入骨,一個不分輕重還吸著民脂民膏的公主還不應該如老鼠過街人人喊打麼?

  但是如果她不應的話,百姓與大臣還是會對她產生不滿,皇上都放下身段來討好她了,她如果還不依不饒那就是無理取鬧了。說好聽點她是任性妄為,不好聽點就是目中無君了,無論哪一樣,都是不招人待見的舉動。

  虞蕭秋只一番話就把她陷入了兩難的境界!

  只是她江瑟瑟並非真的只是一個十三歲不到的少女,她可是曾經征戰於沙場,渴飲敵軍血,餓啖敵軍肉的將領,又怎麼會被虞蕭秋這幾句話給拿捏住呢?

  她要是被虞蕭秋套了進去,那她就不是江瑟瑟了!

  江瑟瑟定定地看著虞蕭秋,突然哇得一下哭了起來:「原來在皇上的眼中,本宮就是一個不知好歹,不分輕重,連國之根本都不顧的混帳東西麼?原來在皇上眼中,放印子錢都是對國家無關痛癢的事麼?原來在皇上的眼中,一國之貴妃隨意的誣衊皇家血脈也是可以不放在眼裡的麼!原來皇上的眼中,有人挑拔皇上與攝政王之間的關係,從而達到分裂虞國目的的行為也是可以原諒的麼?如果皇上覺得這都無所謂,那麼本宮向天下的百姓認錯,向大臣們認錯,確實不該敲響這個登聞鼓!」

  虞蕭秋聽了臉一下變得鐵青,陰鷙的眸子殺氣凜冽的盯著江瑟瑟。

  宗室們更是大驚失色,一個宗室老王爺直接就問道:「護國公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瑟瑟抽抽噎噎道:「老王爺,雖然阿瑟平時頑劣不堪,但也不敢拿國之根本開玩笑啊,這登聞鼓素來只是發生了動搖國之根本時才能敲響,阿瑟身為護國公主又怎麼會不知道?又怎麼可能不知輕重的敲響了它呢?」

  老王爺一聽連連點頭:「既然你是知道登聞鼓的意義,那麼敲響它定然是有十萬火急的道理。如此你快說來聽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才讓你不管不顧的敲響了它?難道真有如你所說的那般嚴重?」

  「是!」江瑟瑟應了聲,對林貴妃道:「林貴妃,快把你從王府里搜到了放印子錢的冊子給皇上送去吧。」

  林貴妃的手緊緊地一縮,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那冊子是那麼的燙手。明明是江瑟瑟放印子錢的證據,怎麼現在成了分裂虞國的證據了呢。這冊子是該交給虞蕭秋,可是不是應該在她義正辭嚴地指責江瑟瑟以後作為呈堂證供的話?怎麼現在卻倒過來江瑟瑟主動要交出去了呢?

  這一顛倒過來的次序,起的效果可是截然相反的!

  老王爺一聽放印子錢的證據,臉色也不禁一變,對著林貴妃喝道:「林貴妃,護國公主說的話,難道你沒有聽到麼?」

  林貴妃長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強笑道:「老王爺,護國公主所言本宮自然是聽到了,只是這放印子錢的證據不是別人的,而是護國公主的。」

  「什麼?護國公主放了印子錢?」老王爺一下看向了江瑟瑟:「什麼時候你們攝政王府窮得要放印子錢了?是不是被陷害了?」

  林貴妃聽了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老王爺不是該火冒三丈責問江瑟瑟為什麼放印子錢麼?怎麼居然用這樣懷疑的口吻詢問呢?

  江瑟瑟委屈道:「自然是沒有的事!父王一向能幹產業遍布天下,王府里的錢就算是阿瑟幾輩子揮霍也用不完,阿瑟怎麼可能去放印子錢啊?再說了阿瑟連什麼是放印子都不懂呢。」

  「你說得倒有些道理。」老王爺拈鬚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林貴妃:「林貴妃,你說從王府里搜出了證據,那證據是在哪裡搜出來的?可曾審問過?有沒有奴大欺主利用主子年幼禍害主子的可能?又查沒查是不是有人暗害王府?」

  林貴妃一聽更是氣得快瘋了,明明是說江瑟瑟放印子錢的事,怎麼成了審問她了呢?江瑟瑟這小賤人果然口才了得,只聊聊數句就把老王爺改了風向。

  林貴妃按奈住了怒意,道:「老王爺,先不忙說印子錢的事,還是先說說護國公主之前所言什麼動搖之國之根本的事吧!」

  林貴妃想著既然江瑟瑟想把印子錢的事捅出來,那她就偏不如江瑟瑟的意,偏要先涼著,江瑟瑟不是說她敲響登聞鼓是因為有人要分裂虞國麼?宗室王爺們不也是因此而大驚失色麼?那麼就讓江瑟瑟自己鑽進她自己設的套里去!

  果然,老王爺一聽,頓時不再注意放印子錢的事,印子錢雖然重要,但國家更生要!對江瑟瑟道:「護國公主,你之前說有人要分裂虞國,到底是何意思?」

  「這……這……」江瑟瑟怯生生地看了眼林貴妃又看了眼虞蕭秋。

  虞蕭秋一陣的惱恨,臉上卻面無表情,仿佛未看到江瑟瑟的眼神般。

  林貴妃恨恨不已,心裡想著到這種時候,江瑟瑟這小賤人還想著算計她,果然跟臨翩翩那賤人一樣的賤!

  老王爺見江瑟瑟不說話,只是看著林貴妃又看向了虞蕭秋,不禁惱道:「讓你說就說,你看皇上與林貴妃做什麼?難道還能是皇上讓林貴妃分裂虞國不成?」

  此言一出,虞蕭秋神情大變,眸光更加的陰冷了。

  江瑟瑟心中暗暗給老王爺點了個贊,這話真是一針見膿啊。

  老王爺這麼一說,虞蕭秋再不說話倒顯得他心虛了,於是虞蕭秋開口了,聲音那是輕柔啊:「護國公主,你莫怕,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

  「知道的……啊……」江瑟瑟一下撲到了老王爺的懷裡,大哭道:「老王爺,您救命啊,救救阿瑟啊。」

  老王爺一驚,懷裡居然有一個又軟又嬌的小女孩哭求著叫救命,頓時一顆老心都軟成了泥,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連孫子都二十多歲了,曾孫的話更不會往他的懷裡鑽了,現在這麼一個軟糯玉雪可愛的女娃子鑽入了他的懷裡,他不由自主升起了強烈的保護欲望,連忙哄道:「好孩子,快別哭了,別怕,有什麼事告訴本王,本王一定為你作主!」

  「嗚嗚……老王爺……父王前腳才離了王府,後腳就有人從王府里搜出了所謂的放印子錢的證據,頃刻之間林貴妃就帶著御林軍圍住了王府,一時間阿瑟最信任的下人成了指證阿瑟放印子錢的證人,借居在王府里的太妃也成了阿瑟放印子錢的證人,阿瑟正在疑惑之時,林貴妃不聽不問就要把阿瑟抓到天牢里去,阿瑟實在無法只能敲響了登聞鼓,才得以脫身。老王爺,您可要救阿瑟啊!阿瑟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印子錢啊!嗚嗚……父王……父王……阿瑟要死了,您就絕了後了……嗚嗚……您可千萬不要怪皇上啊,皇上也是被人蒙蔽了啊……」

  老王爺一聽又驚又怒,哪還摟得住火,這哪是護國公主放印子錢的事,分明是有預謀地針對王府與皇上實施的陰謀啊!這放印子錢是假,想藉機殺了護國公主是實,而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間攝政王與皇上的關係!這天下誰不知道攝政王愛女如命,這江瑟瑟要是沒了命,別說是皇上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攝政王都能活颳了他!到時不管是攝政王贏了還是皇上贏了,虞國必將引起一場的內亂,生靈荼汰!

  想到這裡,老王爺不禁打了個激愣,果然有陰謀啊,赤裸裸的陰謀!

  「皇上,本王請求皇上徹查此事,給護國公主一個交待!」

  虞蕭秋緊抿著唇,眼死死地盯著江瑟瑟,他沒想到他好不容易把斐冷風弄出了京城,算計好了這麼久,居然被江瑟瑟三言兩語就破解了。

  本來放印子錢那是引起民怨的極大惡行,任何一個朝代都不會姑息此事,查到後別說是一個公主了,便是太后都得伏法。

  可是江瑟瑟卻巧妙地將印子錢的事引申到了他與斐冷風權力之爭上去,那麼比起國之動亂,放印子錢根本就不足為道了!不但不足為道,還把江瑟瑟變成了受害者,這真是好算計啊!

  如果江瑟瑟不是臨翩翩所生,他還真想放過了江瑟瑟!

  可是偏偏江瑟瑟是臨翩翩所生,偏偏江瑟瑟還得到了斐冷風所有的疼愛,任何一個敢搶了斐冷風疼愛的人都得死!

  見虞蕭秋遲遲不開口,攝政王一黨互看一眼,齊刷刷地跪了下來:「請皇上徹查此事!」

  「請皇上徹查此事」外面萬民也跪了下來,聲浪直衝雲霄。

  中立黨也從各自戰友眼中看到了驚疑之色,然後想了想也跪了下來。

  大殿上只剩下了數十個保皇黨,在萬人匍匐的情狀下,他們尤其顯得突兀。終於,他們也跪了下來。

  見所有的人都逼著自己徹查,虞蕭秋又驚又怒,他果然是個沒有權力的帝王!所有的臣子來逼他,萬民也來逼他!他不是帝王麼?不過是想殺一個小小的女子,怎麼就這麼難呢?不能光明正大的殺,他都用計來殺了,怎麼還是不能達到呢?

  如果現在這龍椅上換了斐冷風,他相信,根本不用任何的藉口就能殺了一個小小的護國公主!

  虞蕭秋緊緊地握著龍椅的扶手,幾乎把指甲都嵌入了龍椅的木頭裡去了。

  良久,他才道:「查!」

  「皇上聖明!」

  「皇上聖明!」

  四個字聲響於天,敲擊在虞蕭秋的心頭,卻是多麼的諷刺!

  呵呵,他要是不查,那他就是昏潰了。

  查吧,他倒要看看在人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下,江瑟瑟怎麼樣才能翻身!

  「謝皇上!謝謝老王爺!」江瑟瑟露出驚喜之色,扯著老王爺的衣袖低低道:「老王爺說阿瑟放印子錢的林貴妃來王府來得好及時呢,而且連御林軍都聽她的。」

  老王爺一聽打了個咯噔,他也是生長在皇室里的,怎麼能夠不明白這話里的意思?這分明是說林貴妃這麼做是得到了皇上的支持的。不然以一個宮妃怎麼可能指使御林軍統領 ?

  怪不得皇上會那麼為難,不願意徹查!怪不得護國公主會說有人要利用她來分裂虞國,其實不是要分裂虞國,而是要爭權了。只是這麼一爭權,虞國就危矣。

  不行,他身為宗室,絕不能夠任這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老王爺冷眼看向了林貴妃,心裡已經作出了決定,皇上是絕不可能有任何瑕疵的,那麼所有的錯只能是林貴妃了。

  只要把罪名都推在林貴妃身上,那就能掩飾皇上的行為,也能安撫好護國公主了。至於印子錢,老王爺現在是半點不信了,這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老王爺能想明白,這裡所有的大臣豈能想不明白?大臣能明白,能在宮裡生活的如魚得水的林貴妃能不明白?

  林貴妃驚疑不定,腦中高速地盤算著。

  這時,老王爺跨上一步,對著虞蕭秋道:「皇上,林貴妃竟然敢蒙蔽聖聽,陷害皇家子嗣,更欲離間您與攝政王之間的關係,實在是罪大惡極,該千刀萬剮!」

  林貴妃嚇得一下癱在了地上,連連道:「老王爺,冤枉啊,冤枉啊!本宮一個小小的宮妃哪敢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冤枉?」老王爺冷笑道:「你都敢帶著御林軍衝到了王府里卻捉拿護國公主了,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居然敢買通了護國公主身邊的丫環作偽證,還弄了個老不要臉的老騷貨在那裡上竄下跳,說護國公主放印子錢?是個人都不會相信!誰不知道護國公主是攝政王唯一血脈,要是護國公主真的被你們的計謀得逞了,等攝政王回來發現自己的閨女沒了,他會怎麼樣對待皇上,難道你不知道麼?你明明知道後果還一意孤行,甚至想趁機謀害了護國公主造成了既成事實,你說,你居心何在!」

  林貴妃悲憤欲絕,是的,,老王爺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沒錯!可是這個計謀並不是她想出來的,她只是奉了虞蕭秋的命令行事!憑什麼事到臨頭她要被推出來當替罪羊?

  她不服啊!

  「皇上……」林貴妃可憐巴巴地看向了虞蕭秋,希望虞蕭秋能夠幫她。

  哪知道虞蕭秋根本不理她,而是淡淡道:「林貴妃,誣陷護國公主可是重罪,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只這一句話,讓林貴妃渾身冰冷,她知道她是被虞蕭秋徹底給放棄了!

  是什麼時候虞蕭秋開始放棄她的?是在她沒有把江瑟瑟打入天牢卻讓江瑟瑟敲響了登聞鼓 的時候?還是在剛才被老王爺責問的時候?

  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林貴妃笑了,笑得自嘲不已,原來,早就在她接了虞蕭秋的命令走進了王府的那一刻,她就註定了是個棄子了。

  她不禁看向了江瑟瑟,看向了這個小小年紀卻足智多謀的少女,就是這少女一番話,把局勢完全的扭轉過來,更是赤裸裸地揭露了她與虞蕭秋的陰謀。

  只是在這個陰謀中她與虞蕭秋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到最終卻被江瑟瑟給算計了!

  虞蕭秋知道斐冷風在江瑟瑟死後一定會找一個人發泄心中的怒火,而她就是虞蕭秋扔出來讓斐冷風泄火的棋子!一個貴妃這樣重量級的人物總該能讓斐冷風泄憤了吧?

  而她也正好想利用虞蕭秋的手殺了臨翩翩,殺了江瑟瑟,就等著江瑟瑟一死,斐冷風發瘋找上虞蕭秋,那時,虞蕭秋一定會死於斐冷風之手!

  這虞國的天下不需要攝政王,虞蕭秋早該讓位於斐冷風了!等臨家完了,臨翩翩死了,江瑟瑟死了,虞蕭秋也完蛋了,那麼她這個唯一讓斐冷風有好感的女人也許就能成為斐冷風心中唯一的那個存在了。

  於是她與虞蕭秋一拍即合。

  只是她自以為聰明,卻忘了在一切還未實施的情況下,一旦有什麼變化的話,她就是那個替罪的羊!

  林貴妃垂下了眸,她知道如今這種情況,虞蕭秋一定不會救她,非但不會救她,還會為了討好斐冷風而對她嚴懲不怠。

  不,她絕不甘心就這麼束手就擒!

  「還有,你是怎麼指使朕的御林軍為你所用的!林貴妃,你老老實實的交待清楚,如果敢胡亂的攀誣,朕一定會讓生不如死!」

  林貴妃一聽這話,虞蕭秋分明是想把他的責任都推得乾乾淨淨啊!這御林軍豈是她一個小小的貴妃能指使得了了?可是虞蕭秋這話分明是想威脅她承認私自挪用御林軍的罪名!她本欲不承認 ,可是想到虞蕭秋的手段,渾身冰涼。

  既然虞蕭秋救不了她了,那她一定要想辦法自救!唯一的辦法就是使盡渾身的解數讓江瑟瑟罪名成立。

  「皇上!」林貴妃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道:「不是臣妾有意要為難護國公主,實在是臣妾受了他人的蒙蔽才會腦子一糊塗的帶著御林軍闖入了王府的,皇上饒命啊!」

  虞蕭秋眼一閃道:「你是受何人的蒙蔽?你倒是說來聽聽!」

  「是護國公主的心腹大丫環粉妝!」林貴妃連忙道「臣妾本來也不相信護國公主會放印子錢,可是粉妝是護國公主的心腹大丫環,從小就侍候著護國公主,由不得臣妾不相信啊。皇上,臣妾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輕信人言啊!臣妾真的沒有傷了護國公主之心啊!而且還真的搜出了證據,那證據臣妾看了,是真……的……」

  林貴妃說到這時,有意露出了害怕之色,連聲音也幾不可聞。

  虞蕭秋聽了這話似乎神情緩和,看向了老王爺:「老王爺,您看……」

  老王爺皺了皺眉 ,心裡暗惱虞蕭秋還不死心,非得咬著江瑟瑟不放,他都為了虞蕭秋做到這麼一步了,要是虞蕭秋聰明的話, 就該把罪名都推在林貴妃身上,為什麼還在那裡不依不饒?難道虞蕭秋非得跟攝政王撕破臉不可麼?還是說虞蕭秋實在喜歡林貴妃,捨不得林貴妃殞命?

  老王爺看了眼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林貴妃,眼中閃過一道厭惡之色。

  這時林右相站了出來,他知道一旦林貴妃真的被定了罪,他這個右相也就當到了頭了,算計謀害護國公主的罪名,那可是得連座的!

  所以,江瑟瑟必須有罪!只有江瑟瑟有罪了,那麼林貴妃最多是個處置不當的罪名,關上幾個月的宮禁就沒事了。

  所以右相神情嚴肅道:「既然有證據,本相以為也得審上一審,畢竟不能以護國公主一面之辭而定論!護國公主說她的丫環是背主了就是背主了麼?要是這樣,以後所有的大臣犯了事,只要推給身邊的奴才不就行了麼?」

  保皇黨立刻都站了出來,齊聲為右相申援。

  中立黨則站在那裡,不作任何解釋。

  攝政王一黨怒道:「這年頭哪家沒出幾個背主的奴才?哪家不是打殺了奴才就了事了,誰有那閒功夫查?再說了這林貴妃去王府那麼及時,不是早有預謀是什麼?還有她是怎麼指使到齊統領的,這也得好好查查!與其查一個小小的丫環,不如好好查查林貴妃。」

  林貴妃急道:「本宮也是接到了粉妝的密告,事情從急,怕護國公主轉移了證據,又怕皇上念著攝政王的恩情下不了手,所以偷了皇上的禁衛令,命令齊統領抓捕護國公主的。」

  「如果本宮記得沒錯的話,齊統領可是跟著張公公的聖旨一起來的吧!」江瑟瑟突然道。她就不信虞蕭秋能把自己摘乾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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