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鼠疫來襲

  「不要臉！真不要臉！」回到了江瑟瑟的院子裡，明眸還在那裡氣得不能自己：「見過這麼多爬床的，沒見想爬床爬得這麼理直氣壯的！還當側妃呢？我呸！什麼玩意兒！就她那個身份當個通房都不夠格！還想介入王爺與王妃之間，她是想男人想瘋了麼？怪不得死了四個男人，都是被她淫蕩的模樣氣死的吧！」

  明眸越說越氣氛，那模樣恨不得撕了姜吟兒。

  江瑟瑟目光陰沉，冷冷一笑，真是太可笑了，居然欺負上門了。

  「明眸，讓人好好盯著點，我倒要看看她們想出什麼妖蛾子！對了，不允許他們去找母妃。」

  「知道了。」

  「小主子！」這時，冷總管走了進來，對著江瑟瑟耳邊說了幾句。

  江瑟瑟的眼頓時冷得如同冰窖般，迸射出凜烈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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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江瑟瑟才道：「知道了，謝謝冷伯。」

  「那沒事的話，我就下去了。」

  「嗯。」

  江瑟瑟等冷總管下去後，靜靜地坐在了那裡，坐著一動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小姐……」明眸擔憂地看著江瑟瑟，江瑟瑟搖了搖頭，看向了明眸，道：「明眸，咱們認識多久了？」

  明眸心頭一動：「奴婢與皓齒，粉妝玉琢在小姐兩歲時就成為小姐的奴婢，現在已經有十年了。」

  「十年了……」江瑟瑟閉了閉眼，聲音如飄緲的雲煙：「十年的感情也這麼容易被破壞麼？」

  明眸大驚失色：「小姐，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奴婢們做了什麼事讓您不開心了？」

  「如果只是不開心就好了。」江瑟瑟幽幽道：「明眸，你先下去，讓我靜一靜。」

  明眸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江瑟瑟，隨後應了聲，並體貼地給江瑟瑟關上了門。

  良久，江瑟瑟輕道：「我該拿你怎麼辦？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難道我對你還不好麼？玲瓏背叛了我還情有可原，可是你是為什麼要背叛我呢？難道前世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麼？」

  「篤篤篤。」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江瑟瑟抬起頭，淡淡道：「進來。」

  明眸從門外伸出一個小腦袋來，看到江瑟瑟面色如常，長吁了口氣，才緩緩地走了進來：「小姐，三皇子來了。」

  「虞清禮？」江瑟瑟微皺了皺眉：「知道是什麼事麼？」

  「說是去岳麗書院采荔枝去。」

  江瑟瑟想起岳麗書院後山的神秘寶地，不禁眼睛微亮了亮：「請三皇子請一會，我馬上就出去。」

  江瑟瑟並不是什麼講究排場的人，何況她還未及笄，只不過扎了兩個小包包頭，換了件符合身份的衣服就去大廳了。

  大廳中，虞清禮正在欣賞著廳里的畫作，看到江瑟瑟時，眼裡露出了溫柔之色。

  「江妹妹。」

  「三哥。」

  江瑟瑟對著虞清禮行了個禮，虞清禮連忙扶起了江瑟瑟：「都是自已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禮不可廢，否則被人抓了把柄就多了事非。」江瑟瑟笑著說了句。

  聽了這話，虞清禮不禁笑了：「聽說今天王府里來客人了？」

  「三哥總是這麼消息靈通。」

  「呵呵，這話聽著好象是怪我暗中查探王府的消息似的，不過你這可冤枉我了，姜太妃帶著姜吟兒來王府整個皇宮可都知道了。而且大家都知道姜太妃是想把姜吟兒給皇叔當側妃的。」

  江瑟瑟臉沉了下來：「她做夢！」

  「既然是做夢，你又何必生氣呢？夢總有醒的時候，且讓她做一會又如何呢？」

  聽了虞清禮另類的安慰，江瑟瑟不禁笑了。

  「三哥今兒怎麼這麼有興趣來邀我去岳麗書院？」

  「上次不是被長公主那麼一鬧，最後也沒評出第一名麼？不過你那個花燈上的題詩被評成了第一，所以書院的人都公認你成了論詩會的榜首了。別人不知道榜首是誰，我卻是知道的，總不能白白浪費一次去書院後山的機會吧？不管怎麼說，也不管有沒有寶貝，後山的荔枝還是不錯的，不摘了就可惜了，所以趁著今天的天氣不錯，我就想著邀你一起去。」

  江瑟瑟笑道：「還是三哥想著我。不過北堂驚羽是北冥國的太子，現在還任咱們岳麗書院的院長是不是不怎麼妥當了？這也沒有一個說法麼？」

  「岳麗書院身為虞國最大的書院，院長這一職位的選拔是經過層層選拔才能得到的。說好了院長一任就是三年，北堂到現在只不過才一年，他說岳麗書院雖然是屬於虞國的書院，但也從來沒有說不允許他國的皇子任院長一說，所以他決定還得呆上兩年，等到任期滿了再離開。」

  「看來北堂太子倒是賴上了岳麗書院了，要說岳麗書院沒有他想要的東西，鬼都不相信。」

  虞清禮抿著唇笑，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而笑。

  兩人並肩走向了王府的大門，還差點數步就要出門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女聲「江瑟瑟，等等我……」

  江瑟瑟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抬眼看到了虞清禮似笑非笑的挪揶之色。

  明眸則轉過身就迎向了來人，行了個禮道：「姜小姐，護國公主有要事出門，如果姜小姐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的話，等公主回來再說吧，或者說你向冷總管回報也可以。」

  「滾開！」姜吟兒一把推開了明眸，斥道：「你一個小小的丫環也敢管主子的事麼？滾開！」

  江瑟瑟聽了這話不走了，慢慢地轉過了身，她就不明白了，姜吟兒哪來的自信，剛才還被她斥責了一頓，現在又能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姜小姐，你有什麼事麼？」江瑟瑟面無表情的看著姜吟兒，想了想又道：「還有，姜小姐，雖然說你是姜太妃的侄女，但到底是沒有誥命的民女，你在府里直呼本宮的名字，本宮雖然不會跟你計較，但是要是讓他人聽到了告你一個不敬護國公主一狀的話，就算本宮也救不了你。所以以後你還是得稱本宮一聲護國公主為好。」

  姜吟兒一聽不樂意了，她潛意識裡其實是看不起江瑟瑟的，一個無媒苟合的外室之女，不過是得了攝政王的寵愛才封了個護國公主的封號，論身份哪有她高貴 ？她可是姜太妃的親侄女！堂堂仕族姜族的嫡女！現在居然要向一個野種低頭，讓她情何以堪？

  虞清禮一看姜吟兒的表情就知道姜吟兒在想什麼，於是也冷著臉道：「不過是一個民女，江妹妹倒是好脾氣，等她犯了錯進了天牢自然就會改了，何必你不停的糾正呢？說不定你一片好意別人還不領你這個情呢。」

  一聽天牢，姜吟兒嚇了一跳，想到之前被江瑟瑟逼得被姜太妃打了一個耳光，更是對江瑟瑟氣恨了數分。

  不過她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跟江瑟瑟生氣的，而是為了親近虞清禮而來的。

  於是姜吟兒面對著虞清禮盈盈地行了個禮，嬌滴滴道：「三皇子所言極是，吟兒受教了。」

  江瑟瑟微挑了挑眉，明明她對姜吟兒的態度比虞清禮對姜吟兒的態度好多了，怎麼姜吟兒對她卻是橫眉冷對，而對虞清禮倒是那溫柔體貼了？

  唉，真是男色害人啊！

  江瑟瑟看著虞清禮戲謔地一笑。

  溫潤儒雅的虞清禮這次不再溫潤了，而是狠狠的瞪了眼江瑟瑟。

  江瑟瑟抿著唇笑了起來。

  姜吟兒之前對江瑟瑟毫無禮儀，如今對虞清禮倒是行了個十足的禮，虞清禮不讓她起身，她還是維持著最地道的禮儀屈著膝呢，不但維持著行禮的姿勢，還刻意地將自己最美的側面露向了虞清禮。

  江瑟瑟看看虞清禮，又看看姜吟兒，看得出來虞清禮是不會理這個姜吟兒的，更別說讓姜吟兒起來了。

  她倒不介意讓姜吟兒聽些苦頭，問題是她還等著與虞清禮出門，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姜吟兒的身上，於是對姜吟兒道：「姜小姐快起身吧，你有事的話就跟冷總管說吧。」

  要是一般人聽了這話，定然是不會再糾纏江瑟瑟與虞清禮了，可是偏偏姜吟兒是個聽不懂話，看不懂人臉色習慣了自以為是的人！

  她竟然就著江瑟瑟的話站起了身後，直撲向了虞清禮，嘴裡道：「多謝三皇子。」

  江瑟瑟不禁額頭一陣的黑線，明明是她讓姜吟兒起來的好不好？怎麼這姜吟兒卻謝上了虞清禮？這臉皮也太厚了吧!

  虞清禮是什麼人？身為皇子最多的就是各色女人的投懷送抱，所以，他怎麼要可能讓姜吟兒撲上？

  看著江瑟瑟一副笑吟吟看好戲的樣子，虞清禮眸光一動，未等姜吟兒靠近，腳下一錯就站到了江瑟瑟的身後。

  姜吟兒這一伸手沒有拽住虞清禮的衣袖，卻拽住了江瑟瑟的衣袖。

  江瑟瑟鬱悶不已。她向來不喜歡與陌生人靠得太近，現在還被噁心的姜吟兒拽著了衣袖，更是噁心壞了。

  江瑟瑟冷眼掃向了她拽著衣袖的手，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般刺得姜吟兒一陣的心虛，忙不迭的縮回了手，瑟縮道：「護國公主，我能和你們一起出去麼？我與姑母來得匆忙，好些東西都沒有備齊，想出門看看有什麼可以補充的。」

  「我們有要事在身，你有什麼需要的東西，立個單子給冷總管，銀子從王府里出就行了。」

  江瑟瑟直接把姜吟兒想跟著他們出門的原因歸於姜吟兒捨不得花錢，把姜吟兒羞得面紅耳赤。

  看了眼周圍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她的下人，姜吟兒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她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向了虞清禮，露出了楚楚可憐之姿：「三皇子……」

  江瑟瑟不禁打了個寒顫，如果說之前姜吟兒對著虞清禮不斷的表現出女子的柔弱來吸引虞清禮，她還能欺騙自己姜吟兒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皇家子弟當靠山的話，那麼現在姜吟兒的舉動，讓江瑟瑟想自欺欺人都不能夠了！

  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是讓江瑟瑟太熟悉了！

  這不是活生生的二姨娘的翻版麼？

  每回二姨娘暗算了他人後，就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對著江夢然，於是惹得江夢然一陣的心疼，不但不會清算二姨娘暗算他人的帳，還會幫著二姨娘一起懲罰二姨娘想暗算的人。

  江瑟瑟的心裡如同吃了蒼蠅般的噁心，這姜吟兒之前還說要給她父王當側妃，這轉眼間，話猶在耳，她還站在這時呢，就當著她的面勾引起了虞清禮了，這讓她如何不噁心？

  何況虞清禮雖然已是成年了，但他的年紀其實還沒有姜吟兒大呢！好吧，差點幾歲也不是問題，問題是差著輩分啊！虞清禮可是比姜吟兒小了一輩呢！

  姜吟兒這得是多缺男人啊！

  虞清禮直接毫不留情道：「這位大嬸，我們有事，請你不要跟著我們！」

  不等姜吟兒反應過來，虞清禮拉著江瑟瑟的小手，就衝出了王府的大門。

  到了馬車上後，江瑟瑟偷眼看向了虞清禮，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淡泊名利如苦行僧般的男子，竟然臉黑得跟個炭似的。

  「噗！」江瑟瑟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她以為只有她受了姜吟兒的荼毒，沒想到虞清禮也跟著被毒害，這種有難一起當的感覺還真是他媽的爽！

  虞清禮斜睨了眼江瑟瑟，哼道：「很好笑是麼？」

  「呵呵，是有點好笑！」

  虞清禮瞪了眼江瑟瑟：「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虧我眼巴巴地有好事就想著你，你倒好，弄了這麼個東西來禍害我，讓我噁心的都快吐出來了。」

  江瑟瑟一本正經道：「我看三哥總是白衣飄飄，雲淡風清不問世俗的樣子，仿佛隨時被羽化成仙，這不給你個機會沾染些凡塵的氣息麼？」

  虞清禮不悅道：「這種腌臢之氣我倒是情願不沾為好。對了，她什麼時候會離開王府，我可不想每次都碰上這種髒東西！」

  虞清禮一氣喜怒不形於色，便是最厭惡的人也不會出口傷人的，現在竟然用髒東西來形容姜吟兒，可見被姜吟兒噁心壞了。

  江瑟瑟無奈道：「我倒是也想把她趕走，可是估計比較困難，她可是跟著姜太妃一起來的，難道我還能把姜太妃一起趕走不成？我要是敢的話，估計我家老頭子回來非得揍死我不可！」

  「皇叔是虞國第一美男子，是所有虞國千金心目中的佳婿，哪是老頭子了？要是讓皇叔聽到了，非得跟你急不可！」虞清禮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江瑟瑟吐了吐舌頭道「又不在他面前叫，他怎麼會知道？再說了，他都有我娘了，還在外面招花惹草的，弄了這麼顆爛桃花回來讓我生氣，我都沒跟他算帳呢！」

  「這跟皇叔有什麼關係？以著皇叔的身份地位與長相，有的就是女人貼上來，只是別人沒有機會，而這個叫什麼淫的有機會而已。」

  「是淫不是吟！」江瑟瑟糾正道。

  「都一樣！人如其名！」

  「……」

  「小姐！」明眸這時在馬車外道「前面的路堵了。」

  「知道是什麼事麼？」

  「好象是有人得了重病，在醫館看病時，沒被看好，現在生命垂危，正在與醫館的人鬧呢，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全是看熱鬧的百姓。」

  「既然這樣，我們換條道行駛吧。」

  「是！」明眸正要讓車夫轉道而行，這時只聽人群中有人叫道：「天啊，這是鼠疫！這病人是得了鼠疫！看他全身都發黑了。」

  「快跑啊！有鼠疫啊！」

  這話一出，所有看熱鬧的人都跑得一乾二淨了。

  江瑟瑟道：「停車。」

  「小姐，您不能下車，那人得的是鼠疫，那可是會傳染的！」明眸到底是侍候江瑟瑟時間久了，江瑟瑟只一個命令，就知道江瑟瑟想做什麼。

  虞清禮也勸道：「是啊，江妹妹，明眸說得沒錯，要是那人真是鼠疫，你下去後，有可能會被傳染，要是不是鼠疫的話，你下去也沒有意義。不如繞道而行吧。」

  「不，我得去看看。老頭子已經去臨郡縣了，那裡據說是鼠疫泛濫了，現在京城裡出現了鼠疫，我怎麼能放得下心？三哥，麻煩你去通知府尹，讓他著人進行殺毒工作，不管是不是鼠疫，先防患於未然吧。」

  「好，那我陪你一起吧。」虞清禮見江瑟瑟不聽勸，遂沉吟了下陪著江瑟瑟走下了馬車。下了馬車後，虞清禮手一揮，一道黑影飄然而去。

  兩人走到了那個患者的身邊，患者已經死亡，渾身都是黑色青紫的痕跡，還有滿臉的爛瘡，明顯的鼠疫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