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有樣學樣

  他有苦說不出，還得恭恭敬敬地把魏公公給請出了江府。

  「老爺稍等一會，小姐這就出來，對了，老爺吃點點心，這可是小姐特意給老爺準備的。」明眸笑眯眯地端著點心遞向了江夢然。

  江夢然憤憤地看了眼點心，怒不可遏，他又不是沒吃過點心，眼巴巴地來吃點了！隨手就要把點心揮到地上，卻聽到明眸悠悠道：「臨家老太太可真疼小姐，總共聖上就賜下了十塊點心，臨家老太太就拿了五塊給小姐，小姐也是孝順的，全都孝敬老爺了。」

  江夢然一下嚇得手僵在那裡，保持著欲摔點心的姿勢，他猛得瞪了眼明眸，對上了明眸似譏似嘲的眸子，只覺氣血一下涌了上來，恨不得一腳踹飛這該死的奴婢。真是一個個反了天了，孽女敢對他動手段，連個小奴婢也看不起他。

  他恨恨地瞪了眼點心，卻不敢發泄心中的憤怒，誰知道這點心到底是不是御賜的？他可不敢冒這個險。

  他悻悻地收回了手，輕咳了咳掩飾心中的惱怒，寒聲道：「去問問你們小姐到底什麼時候出來。」

  「好的，老爺稍等，奴婢這就去問。」

  明眸恭敬的行了個禮就帶著玉琢退了出去，就在她走到門口時，江夢然突然心頭一動，不對，她們要走了，還不是得把他晾在這裡？要是以前的江瑟瑟，他倒能確定她不敢，但現的江瑟瑟真是讓他沒有一點的把握！

  難道他等得不耐煩去闖女兒的閨房？這要傳了出去，不得把他傳成什麼樣的人了？

  

  「等等，你回來。」江夢然一口叫住了明眸。

  明眸又轉過身，笑眯眯地走到了江夢然的面前：「不知老爺有何吩咐？」

  「不用去了。」江夢然煩燥的擺了擺手，道：「你領路，我直接找你們小姐。」有丫環帶著就是兩回事了。

  「老爺！」明眸臉色一變，真是不要臉的東西，果然被小姐預料到了！

  雙目如刀般割向了江夢然：「男女七歲不同席，小姐都九歲了，老爺再進閨房恐怕不妥吧。」

  「你什麼意思？你這個賤婢！你怎麼敢如此跟我說話？」江夢然臉色巨變，惡狠狠地瞪著明眸。

  明眸毫不畏懼道：「奴婢說錯了什麼麼？」

  「你……」江夢然氣怒不已，偏偏說不出明眸什麼不對來，半晌吼道：「這整個江家都是我的，我想去哪裡還用你這個奴婢多嘴麼？就是你也是江家的奴婢，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玉琢見了眼珠一轉，對著明眸就罵道：「明眸姐姐，還不跟老爺磕頭道歉？看你把老爺氣得，要是讓小姐知道了，非得狠狠責罰你不可，誰不知道咱們小姐是天下至孝，定不能看著老爺受一點氣的。這江家要不是老爺哪有現在的繁榮，別說小姐的香閨了，就算是二房，三房也是老爺一手創下的產業，都是可以隨意進出的。」

  江夢然聽了玉琢開頭的話，覺得還挺入耳，待聽到最後一句，越砸巴越不是滋味。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二房三房可以隨意進出？二房三房這麼多的女眷，侄女倒也算了，還有弟妹及一乾的小妾，他要是隨意進出，豈不是說他在與兩個弟弟的後院不乾不淨？

  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不知道外面該怎麼說他江夢然枉顧人倫，任意姦淫弟媳小妾了，這丟臉還是小事，連命都可能丟了！

  這孽女果然是個討債的貨，自已是個不消停的主也就算了，連下邊的丫環也一個個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到這裡，怒向膽邊生，抬起腳狠狠的踹向了玉琢，只想踢死這小賤人，竟然給他埋禍根！

  眼見大腳就要踹到玉琢的身上，就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音：「父親這真是辛苦了，祖母剛醒來就來女兒院中幫著女兒發落起小丫環來了。」

  這真是明晃晃的威脅啊，分明是警告他老夫人都被她江瑟瑟算計暈了，難道他江夢然也想受嚇一嚇？

  江夢然腳下一頓，慢慢地收了回去，眯著眼看向了江瑟瑟。

  遠遠的，江瑟瑟裊裊而來，一如既往的稚嫩單薄，可是越來越近，江夢然越容易感覺到從江瑟瑟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威儀，超脫她年齡的氣息，似乎深藏記憶中的人影躍然腦中。

  「臨小姐……」江夢然唇微翕了翕，眼底一片的痴迷。

  江瑟瑟身形微頓，眼眯了眯，她的父親叫她娘親居然叫臨小姐？夫妻有這麼稱呼的麼？一股怪異的感覺浮上了心頭。

  「父親……」

  「呃……」江夢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定神看向了眼前的人兒，還是九歲的江瑟瑟。

  他心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喜悅還是懊惱還是慶幸，反正各種各樣的滋味都湧上了心頭。

  「你……」江夢然張了張嘴，當他看到自己狼狽的表情毫無保留地倒映在江瑟瑟清澈的眸中時，登時惱羞成怒，譏道：「你還有臉叫我父親麼？」

  「父親這是怎麼了？」江瑟瑟也不行禮走到了一隅，對明眸道：「是不是你們慢怠了父親？還不給父親倒茶陪禮？」

  還喝茶？他都喝了三壺了！再喝他肚子都該炸了！

  不對，已經快炸了，氣炸的！

  「不必了！」他怒氣沖沖的制止，然後坐在了江瑟瑟的對面：「你說說，你到底是怎麼當孫女的？竟然為了一點小小的錢財，把你祖母氣得都暈倒了。難道我江夢然就養了你這麼個只知金帛而不知孝順的女兒麼？告訴你，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一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麻溜的送到你祖母那裡去！否則我……」

  「否則父親要怎麼樣？」江瑟瑟似笑非笑地打斷了江夢然的叫囂。

  「否則我……」江夢然戛然而止，他能怎麼樣？難道他能告御狀不成？難道他去聖上那哭訴，江瑟瑟不把御賜的東西給老夫人管轄？他要敢這麼說估計聖上一腳給他踹飛了！

  他眯了眯眼，陰惻惻地盯著這個女兒，這個女兒從法華寺回來就變化頗大，不但當眾鞭打了她最喜歡的二姨娘，還敢跟老夫人搶東西，生生的把老夫人嚇得暈了過去。這還是以前能任他拿捏的大女兒麼？

  「否則父親就要宣揚我不孝名聲是麼？」江瑟瑟淡淡地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