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八章：指劍

  天空上，還在不斷爆發著火光，許紅裳和孟懷古正在激烈地對決。

  「小常以前說，小時候家裡很窮，總是被人欺負，所以他就想著練一身好本領，將來保護那些被欺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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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雲尚一手按著胸口，眼中悲傷地看著常文鳳，淡淡道。

  楚明夷回頭看了姜雲尚一眼，然後又定定看著常文鳳，眼中溢滿淚水，他頭一次感覺到，玄門五術的無力。

  即便他現在耗盡了全身的清氣，也無法救活常文鳳。

  他為天下之道，早也見慣了生死，可是當常文鳳無法醒來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如此在意這個兄弟。

  胸口的血洞，足有蘋果的大小，那桔色的唐裝，浸泡在一層半厘米厚的鮮血中。

  「我對不起你們，都怪我。」

  白靈秀眼中忽然滾落淚水，伸出蔥白素手，去擦拭眼淚。

  卻在楚明夷萬念俱灰，已經準備放棄治療常文鳳的時候，空中忽然襲來一股強大氣勁。

  一個淡黃袍子的老頭，手中拿著一個青皮葫蘆，從遠處斜斜飛落往這邊。

  楚明夷雙眼立刻睜大，眼裡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大聲道，「萬老前輩，是你來了？」

  這人就是萬柏寒，也就是上一次出現在松風觀，用甘露丹治好許紅裳抑鬱症的老者。

  萬柏寒看了楚明夷一眼，淡淡一笑，也沒有答話，然後快步走到常文鳳的身邊，低頭俯視著他。

  姜雲尚有些急了，走到萬柏寒的面前，「老前輩，這傷，你能治好嗎？」

  萬柏寒還是沒有答話，蹲下身，右手捏出二指，按了一下常文鳳的脖頸，然後立刻拿出青皮葫蘆，然後擰開葫蘆蓋子，從裡面倒出一顆紅色的丹丸。

  他將丹丸放入了常文鳳的口中，然後站起身，掃一眼眾人，朗聲道，「幸虧來得及時，再晚幾秒，我也回天乏術。」

  他這麼說一說，楚明夷他們的臉上全都露出了笑容，畢竟萬柏寒是華國第一丹帝，他的煉丹術，也是親眼目睹過的。

  此時圍觀的眾人們，看著地面上的常文鳳，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老頭的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他能救活這個少年？」

  「真的假的啊？傷成這樣，還能救活？」

  「我還是很難相信，這傷，把心臟都打穿了，難道他是神仙不成？」

  「世上什麼奇蹟都有可能發生，沒準他真的可以。」

  卻看這時，常文鳳的身上忽然散發出紅光，他那胸口的血洞，正在長出血肉，緩緩地開始癒合。

  楚明夷看著常文鳳的身體，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姜雲尚和白靈秀相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了笑意。

  萬柏寒爽朗一笑，說道，「這一顆生肌再造丹，氣絕半個時辰以內，都能起死回生，放心，他已經沒事了。」

  圍觀的人們，聽見這話，全都驚掉了下巴。

  「他是誰啊？居然有這樣的醫術？」

  「簡直就是神仙，實在太神了！」

  「我今天終於是開眼了，原來世上真的此等奇人。」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常文鳳胸口的血洞竟然已經完全癒合，他的面容，也完全恢復了血色，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咳嗽了兩聲，目光看向眾人。

  「楚大哥，我們這是到陰曹地府了嗎？」

  常文鳳看著楚明夷，眼中帶著疑惑，問道。

  「常老弟，你真是福大命大，是萬老前輩救活了你。」

  楚明夷抓著他的手，一臉笑容看著他，認真道。

  常文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然後他緩緩站起身，看向萬柏寒，雙手一個抱拳，語氣極為恭敬道，「萬老前輩，救命之恩，永生難忘。」

  萬柏寒此時正背對著他，雙手負在身後，他忽然迴轉身，一臉爽朗的笑容，說道，「沒事，小事一樁，我煉丹容易得很。」

  他說話的時候，還晃了晃手裡的青皮葫蘆，裡面的仙丹發出咕哩咕嚕的聲音，顯然，那是滿滿一葫蘆的仙丹。

  他的舉止，看起來極為活潑，雖然年過八旬，但表情和動作，看起來就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

  楚明夷對於這個老先生，也是極有好感，不為名不為利，卻心如菩薩，救下別人的性命，對他說來，就好像是隨手之舉一般。

  楚明夷上前去，雙手抱拳，眼神恭敬看向他，「萬老前輩，您老人家超然物外，令人欽佩，不知晚輩可否將你看做朋友？」

  萬柏寒圓胖的肚子忽然一挺，伸手拍拍楚明夷的肩膀，仰頭大笑道，「哈哈哈，你這後生，我早注意到你了，你願跟我做朋友，我當然樂意啊。」

  兩人四目相對，雖然年紀相差甚大，但在一瞬間，竟有種知己相見的感覺。

  此時，周圍的人們，全都盯著萬柏寒手中的青皮葫蘆。

  「我想起來了，萬柏寒，傳說他一手煉丹術，能治世間任何病。」

  「他的葫蘆里，都是仙丹嗎，我好想問他要一顆，又怕他不理我。」

  「人家什麼修為境界，可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夠接近的。」

  「萬柏寒，他到底是誰？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眾人不斷地議論著，對於萬柏寒這個傳奇人物，也充滿了好奇。

  此時，在那高空之上，忽然傳出一聲慘呼，「啊！」

  許紅裳從空中墜落而下，一身紅衣飄舞，她的身下一大團桃花瓣迅速凝聚在一起，一直托著她下墜的身體。

  看來，許紅裳和孟懷古一番激戰，也是不敵，敗下陣來。

  孟懷古手中提著一桿長刀，身子俯衝而下，面容陰冷至極，他高聲道，「許紅裳，我還當你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今天就殺了你，把你的血肉煉化了！」

  楚明夷掃看向姜雲尚，兩人瞬間凝聚身上的氣蘊，正要飛身而起，去營救許紅裳。

  萬柏寒看向他倆，擺擺手，朗聲道，「原來是孟懷古，你倆在這等著，我上去會會他。」

  話音剛落，萬柏寒的身體直接浮空而起，這一幕，讓楚明夷他們眼中，都露出了極為震驚的表情。

  一般來說，若是施展飛行術，都必須是將氣蘊運至腳底，然後才能飛起。

  然而萬柏寒的動作，竟像個仙人一般，他根本沒有發力，似乎也無視重力的影響，那身體難道在片刻間，就被抽空了所有的重量嗎？

  眼看空中的許紅裳仰面墜落，一頭白髮在風中亂舞，萬柏寒輕輕一個抬手，瞬間在她的身下，出現一面金色結界，猶如鏡面一般，許紅裳落在那上面，竟然有漣漪徐徐散開，就好像，浮在水中一樣。

  高空之上，孟懷古一桿長刀襲來驚濤駭浪之勢，周圍的空間也在這一瞬間扭曲了。

  萬柏寒一路上浮，昂著頭，雙手負在身後，面上帶著淺笑。

  直待那長刀風勢鋪面而來，吹起他一頭花白的頭髮，萬柏寒這才抬起右手，將食指朝前點去，口中念道，「食指碎金劍！」

  瞬間，食指上閃出一點金光，耀眼至極，然後一道金芒就從指端打向那長刀。

  孟懷古眼中極為震驚，他的一雙濃眉瞬間皺起。

  「錚！」

  一聲脆響，刀刃上發出顫音，一圈圈金色波紋散開，巨大的能量播散在空中。

  孟懷古在那巨大的力量之下，被震得朝後倒飛了幾十米，然後他拿起手中的三尖兩刃刀，看見刀刃上，已經被穿出一個洞。

  他滿眼震驚，看著萬柏寒，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萬柏寒挺著圓圓的肚子，臉上的帶著淡淡的笑意，他輕描淡寫道，「黑雲山，何有為。」

  他還是改不了這個喜歡亂改名字的習慣，但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喜歡這樣，一直如此，反正別人又不認識他，而且他也不想別人認識他，他想怎麼改就改。

  「何有為？我為什麼沒有聽過你的名字？」

  孟懷古眼珠轉動了幾下，然後極為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