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一抹笑容 (第三部 殘陽如血)
2024-05-25 01:59:37
作者: 花子墨
天地英雄氣,風煙望五津。
武林三足鼎,不負逍遙遊。
江湖兒女情,醉臥踏歌行。
刀劍了無痕,一曲定乾坤。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一輪紅日漸漸從東方升起。入夏的季節,清晨是涼爽的,露水滋潤著大地,展現出勃勃生機。
懸崖邊上,惜靜靜的依偎在冷的懷裡,欣賞著日出。那紅彤彤的太陽升起地平線,整個東邊的天都是紅的。
朝霞照映在臉上,也是紅彤彤的。山上的花花草草,也因為朝霞的輝映,呈現出一片金燦燦的顏色,美麗極了。
這裡原本是一處荒涼的山頂,可山頂上卻是平坦的,到處都是鮮艷的花朵,中間還有一棟茅草屋,裡面似乎住著人。
不管那茅屋是否有人居住,冷和惜都不想去打擾人家,他們趕路經過此地,只想在這好好欣賞一下日出,等會就會走的,還得繼續趕路。
「真美。」
惜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很甜,就像孩子一般天真、浪漫、可愛、純潔。
「嗯,很美。」冷緊緊的抱著惜,和惜在一起,他覺得是人生最快樂的事。這一路走過來,他們經歷了太多太多,現在能夠主宰命運,這是最快樂的事。
惜說:「要是我們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該有多好。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不再過問,陪伴我們的孩子,幸福快樂的生活。」
「以後會有的。」
冷深吸了一口氣,他非常清楚,相夫教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每一個女人都嚮往的生活。
可是,一但踏進江湖,這種生活就成為了一種奢侈,那是遙不可及的。踏進江湖容易,想退出江湖可就難了。
一入江湖深似海,回頭已是埋屍骸。天下英雄莫等閒,一山還有一山高。
「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打打殺殺,江湖,難道非要你殺我我殺你嗎?」 惜微微抬頭看著冷,有時候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要爭來爭去,到底在爭什麼?
是名,還是利?
爭來爭去,連命都沒有了,又有什麼意義?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江湖,原本就是個是是非非的地方。恩怨情仇,刀光劍影,永不停息。」冷看著天邊的日出,實際上他也不明白,江湖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非要你爭我奪呢?
他的江湖就是活下去,報仇,查出自己的身世,完成師父的遺願。
可是,一件件事都完成了,只剩下師父的遺願未完成。即使現在有心去找「無情一劍」冷無情比試一翻,也是不允許的。
如今神宗聲勢浩大,武林岌岌可危。身為邪月教邪王,又怎能不顧邪月教的安危,輕易去比武呢?
更何況,爹留下的遺書上也說了,希望把邪月教發揚光大。
實際上,冷更喜歡那種四海為家閒雲野鶴的殺手生活,無憂無慮。邪月教邪王,他並不想當。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把位置交給楊青,讓他們去管理邪月教。
而且,冷心裡也十分清楚,楊青、百里無塵、四大護法以及六大長老,雖然他們表面上對他都是非常尊敬的,可他心裡明白著,那不過是因為他是東方玉的兒子。
對於邪月教,冷沒有任何的功勞,更沒有貢獻,僅憑一個少主的身份,繼承了邪王的位置。即使他們不說,冷也看的出來,他們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服氣的。
現在,他就是想做點事出來,證明一下自己,讓楊青那些人心甘情願的服從他,而不是介於一個少主的身份去服從。
所以,冷想滅掉神宗,樹立自己在邪月教的地位,二來樹立江湖地位以及邪月教東山再起的武林地位。
但他非常清楚,緊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滅不了神宗的。必須聯合武林各大門派。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張三丰卻拒絕了他。現在只剩下少林、逍遙宮了,還得等四大護法回來才能知道消息。
當他和惜回到蘇州客棧的時候,四大護法已經回來了。他們在客棧裡面已經等候了一天。
很遺憾,逍遙宮、少林,都沒有同意與邪月教一同對付神宗。冷得知這個消息,心裡是冰涼的。
第一個找的是水月宮,水月宮也拒絕了。其他的幾大門派也都拒絕了,這對於冷來說是出師不利。
太史果卻說:「邪王,倘若你真想滅了神宗樹立咱們邪月教在武林中的地位,咱們乾脆自己來,何必找他們?」
冷搖頭拒絕:「不行。單憑我們的實力,是沒法對付神宗那麼多高手的。最後的結果,無非是兩敗俱傷。」
荀良策急了:「那怎麼辦?各大門派根本就不願意和我們共同對敵,難道我們就這麼幹等?依我看,咱們還不如回去,先把咱們邪月教壯大起來。」
韋平當即符合:「沒錯。與其四處找別人,還不如壯大自己的實力。要知道,當年咱們邪月教可是從來不依靠任何人的。昔日邪王根本就不把十大門派放在眼裡。」
冷抬眼看了一眼韋平,沒有接話。即使韋平是無心的,但冷多多少少都聽得出來,他是有些不滿的。堂堂邪月教護法,當年把十大門派打的落花流水,現在卻去找人家合作一起對付神宗,這換成誰,誰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花和尚瞪了一眼韋平,憨笑道:「邪王,你別往心裡去,韋平他也是心直口快,沒別的意思。」
冷淡淡一笑:「沒事。我知道你們以前追隨我父親的時候,都是威震天下。如今跟著我,卻四處奔跑,還不被人待見。這換成是我,我心裡也不痛快的。」
荀良策嘆了一口氣:「邪王,有些話我不吐不快。我和太史果在那逍遙宮遭盡了冷眼,那些臭道士還對咱們冷嘲熱諷的,根本不把本教放在眼裡。」
韋平接話說:「我和花和尚在少林寺也一樣,如今根本就不待見咱們。不屑與我們一起合作。」
惜沉思了起來,看了看四大護法:「奇怪,為什麼都如此巧合呢?按理說,咱們去找他們一起對付神宗,他們即使不願意,也不至於嘲諷咱們。更何況,咱們的實力並不比少林、逍遙宮差。」
太史果問道:「對了,邪王,你和邪王妃去武當,怎麼樣?」
冷一臉的遺憾:「張三丰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對付神宗,說時機未到。」
「時機未到?」四大護法異口同聲,一個個面面相覷。韋平又說:「什麼時機未到?這張三丰牛鼻子老道在賣什麼關子?」
惜心裡一驚:「等等。」
「怎麼了?邪王妃,屬下是不是說錯話了?」韋平一臉的疑惑,瞪著眼睛看著惜,不明所以。
惜揚了下手:「讓我想想。」
「怎麼了?」冷一臉的疑惑。
惜沒有回答,腦中在快速的思考著張三丰說的話。她總覺得他是話裡有話,似乎隱藏著什麼玄機。
四大護法相互對看了一眼,一個個有些傻眼,都不知道邪王妃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見她一臉認真的思考著,誰也不敢打擾。
許久,惜開口道:「冷大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武當的時候,張三丰反覆跟我們強調了時機未到。而且,還提到了峨眉新任掌門接任大典。」
「對呀,怎麼了?」冷一臉的疑惑,不明白惜到底要表達什麼。
惜分析道:「神宗不斷偷襲各門各派,而靈犀道人卻選擇在這個時候傳位給新掌門。到時各派掌門勢必會帶著一部分弟子去峨眉,那時各門各派便空虛了。難道,靈犀道人就沒想過這個時候傳位,會讓神宗有機可乘嗎?」
冷皺了皺眉,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惜一臉的嚴肅:「張三丰反覆強調時機未到,這個時機是什麼?」
荀良策一雙眼睛快速的轉動了一下,驚呼:「莫非,就是峨眉新任掌門接任大典?」
惜鄭重其事:「沒錯。張三丰說的時機,就是峨眉掌門接任大典。實際上,靈犀道人讓門下弟子給他們送去的信,實際上是告訴他們六月初八攻打神宗。靈犀道人非常聰明,借傳位大典來麻痹神宗,再給神宗一個痛擊。」
太史果滿臉詫異:「倘若真的如此,到時各門各派突然圍攻神宗,神宗肯定沒法防備,瞬間就會被各派攻破。」
惜重點了下頭:「是的。這是非常厲害的一招,神宗絕對不會想到各大門派會在六月初八攻打他們。」
冷皺了皺眉:「可萬一你分析的是錯的呢?」
惜咧嘴一笑:「冷大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峨眉的時候。當時靈犀道人當面邀請我們一起去參加,而且,她說話的語氣跟平時說話完全不一樣。」
冷當即在腦中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靈犀道人當時邀請的時候臉上掛著笑容,似乎沒什麼特別的。
他說:「沒什麼不一樣呀。當時靈犀道人只是笑了一下,更何況,當時那個情景,她高興的笑也是正常的。」
惜說:「就因為她笑了,所以不正常。」
花和尚不禁問道:「有什麼不正常的?」
惜說:「雖然我不了解靈犀道人,可那幾天在峨眉與她頻繁接觸。靈犀道人給我的感覺是個非常嚴肅的人,更何況她那麼大年紀,又怎麼可能不懂禮數?試問,你們在邀請別人去參加盛大的典禮,你們會笑嗎?」
聽惜這麼一分析,眾人如夢初醒,現在想起靈犀道人那一抹笑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荀良策說:「沒錯。邪王妃分析的有道理,當時靈犀道人的神色確實有些不對勁。即使高興邀請我們去參加大典,最多嘴角有一絲淡淡的笑容,而不是咧嘴笑。這樣顯得毫無誠意。再一個,靈犀道人是一派之祖,她不可能不注意這些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