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萬山莊

  蘇州，百萬山莊。

  大雪依然在下，氣勢宏偉的百萬山莊，被積雪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衣」。門前豎立著兩尊大獅子，威武雄壯。

  兩扇朱紅大門上面打了金黃色的門釘，縱九橫七排列，門上各有七九六十三個門釘。

  然而，誰也不會想到，坐落在繁華的蘇州城的百萬山莊，卻圈養了上百名奴隸。

  他們每天吃不飽飯，過著非人的生活。每天，天還沒亮就要起來幹著重活，一直到深夜。

  稍有差池，便會挨上幾鞭子。

  要是惹的主人不高興，被打死那都是家常便飯。要麼變賣給別人，換取白銀。

  

  地牢裡面，陰冷潮濕，長年不見天日，唯獨柱子上插的幾根火把，給予了一點光線。

  牢房裡面關的都是奴隸，老的少的，婦女、小孩，都有。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蓬頭散發。

  這麼寒冷的冬天，依然穿著單薄的破衣服。一個個凍的捲縮在牆角，互相依偎取暖。

  冰冷的地板上，躺著一個少年，看上去十七八歲，手腕、腳上戴著粗大的鐐銬，鼻青臉腫，嘴角掛著血跡。

  他叫冷，白天做苦力，怠慢了，被打個半死。

  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少女，年芳十六。她眼中翻著淚花，同樣戴著鐐銬。

  花季年齡的她，原本應該坐在閨房刺繡，等待著出閣。可她卻被淪為了奴隸，過著非人的生活。

  她挽起還算乾淨的衣角，輕輕的為冷擦著嘴角的血，晶瑩的淚珠滴在冷的臉上。

  滾燙的熱淚，暖暖的。冷臉頰抽動了幾下，醒了過來。看見少女為自己擦血，心裡很溫暖。

  「別擔心，我沒事！」冷坐了起來，笑了笑。鐐銬咔咔響。這一笑，牽動了臉上的傷，情不自禁的發出「嗤」的一聲。

  少女忽閃了幾下眼睛，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主人要把你賣了。」

  「什麼？」冷鋥的一下站了起來，鐵鏈咔咔作響。

  從記事那天起，他已經是百萬山莊的奴隸，根本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家在哪裡？

  父母又是誰？

  至於名字，那就更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自己叫冷。

  冷？

  是什麼意思？

  是名字，還是姓呢？

  冷根本就不知道。

  認識的第一個人，便是眼前的少女，惜。

  惜，也是一個苦命的人。

  她同樣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家又在哪裡？

  「惜」這個字是名字，還是姓，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從記事那天起，自己就是奴隸，這裡的人都叫她惜。

  這些年，兩個人相互扶持，比親人還要親。

  如今，要被主人賣了，不知道何去何從，以後再也見不到惜，冷很不甘心。大喊了起來：「我不甘心做奴隸，我不甘心！」

  惜一臉的驚慌，起身挽著冷的胳膊：「別喊了，他們聽見了又會打你的。」

  角落裡，一個老頭長嘆了一口氣：「哎！這是我們的命，你就認命吧！」

  「不！」冷轉身瞪著老頭，雙手拉扯著鐵鏈，這樣可以減輕鐵鏈與皮肉摩擦的疼痛。

  他顯得很憤怒：「我不認命，我發誓，我一定要擺脫奴隸，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另一個人緩緩說道：「我們為魚肉，豬狗都不如，你憑什麼擺脫奴隸？」

  「就是！」

  「你連這道門都出不去，憑什麼說大話？」

  「就算你能走出這道門，外面守衛的護衛也會把你打死，你憑什麼？」

  牢房裡的人，一個個嗤之以鼻，消遣著冷。

  冷掃視了一眼眾人，很不服氣：「你們自甘墮落，活該當奴隸。」

  「我告訴你們，總有一天，我會證明給你們看，我不是奴隸，我要把那些折磨我的人，一個個踩在腳下，讓他們生不如死！」

  惜凝視著冷，兩個人相處了這麼多年。從沒見他說過這麼豪氣的話語。

  臉上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恍惚已經看見冷做到了，他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將百萬山莊那些欺負他的人，全都踩在了腳下。

  「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的！」

  冷心裡一愣，看著惜明亮的眼睛。

  她，永遠都是那個支持自己的人，永遠都會站在自己這邊。

  這一刻，意志更加堅定，為了不再做奴隸，為了惜，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忽然，冷緊緊的抱住了惜，伏在他的耳旁，低語了一句。

  惜滿臉詫異，內心又驚又喜。

  大家都不再說話了，直到所有的人都睡著了。

  冷低聲對惜說道：「惜，我們一定要逃出去，不能再過這種非人的生活，當奴隸了！」

  惜忽閃著眼睛，凝視著冷：「外面有很多守衛，我們怎麼逃？」

  冷湊上前，伏在惜的耳邊，低語：「我們明天幹活的時候，趁他們不注意，從狗洞鑽出去。」

  惜愣了一下：「狗洞太小了，我們出不去。」

  冷指著兩個人瘦弱的身子，比劃了幾下：「一定行的！我們只要鑽過了狗洞，就自由了。」

  惜竊喜，兩個人就跟瘦竹竿似的。那狗洞有打水桶口一般大，一定能出去。

  ......

  天還沒亮，大夥在家丁的吆喝下，走出了地牢。雪依然在下，寒風刺骨，一個個凍的直打哆嗦。

  破爛的衣服，腳上是草鞋，根本無法抵抗寒冷。昨晚說話的那個老頭，實在是凍的受不了了，癱倒在積雪裡。

  「啪」的一聲脆響，家丁手裡的皮鞭，狠狠的打在老頭的身上。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緊接著又踹了一腳，罵道：「你個老不死的，給我起來！」

  老頭痛苦的呻.吟著，又冷又餓，他已經沒有能力爬起來了。

  家丁打的更加肆虐，根本不把他當人。

  冷很想衝上去推開可惡的家丁，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

  他要活著，活著，活著逃出去。帶著惜，一起逃出去，離開這個地獄。

  在心裡狠狠的說道：「你們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冷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奴隸們，一個個膽戰心驚。誰也不敢上前，大家心裡都清楚的知道，誰多事，鐵定會被打個半死。

  不多會，老頭再也不能動彈了，兩腿一瞪，沒了。

  眼見他不再動了，家丁蹲下伸手探了下氣息，隨即踹了一腳：「老東西，這麼快就死了，便宜你了！」

  大家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指不定，下一個被打死的就是自己。

  家丁指了下兩個奴隸：「你，你，把他抬出去，扔了！」

  兩個奴隸只能照做，他們要是不照做，同樣會被打死。

  在家丁的看護下，兩個奴隸抬著老頭的屍體，扔進了後山的亂葬崗。

  這裡白骨如山，儘管被大雪覆蓋，依然觸目驚心。

  打死老頭的家丁，沖大家喊道：「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把院子裡的雪打掃乾淨。」

  「要是沒有完成，老子手裡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誰也不想被活活打死，紛紛拿起掃把、簸箕、鐵鏟，清掃著院子裡的積雪。

  冷拿了把鐵鏟，惜拿著簸箕，兩個人一邊打掃，一邊往牆角的狗洞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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