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巨山城的勇者 第六章 盯——

  「夜晚的巨山城果真別有一番景色啊。」

  墨永轍獨自一人在街頭溜達，邊走邊咬著最後一個燒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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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燒餅攤離開已經有一會兒了，一路上走走停停，觀看著巨山城的夜景。

  一到晚上，巨山城就成了光的海洋，到處都是暖暖的光芒，有清冷的藍光，有溫暖的紅光，還有黃色青色的光芒。

  很多酒館飯店都敞開著大門，裡面可以看到坐得滿滿的各色各樣的人，舉著酒杯歡度這美好的時光。

  或許真如光頭大漢所說，魔核燈起了很大的作用，現在差不多已經是晚上的二十一時，如果在以前的這個時候，怕是只有一部分人家有些燭光，而更多的院落則是一片漆黑陷入夢鄉。

  「唔，真香。」墨永轍咽下最後一塊，還舔了舔手指，「真希望以後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啊……」

  平常的這個時候他都縮在角落裡，像今天這樣在街頭漫步他還是第一次。

  「今天到哪裡睡覺啊？」

  墨永轍琢磨著，他四處張望，尋找今天休息的角落。

  他隨便找了個巷子鑽了進去，發現這角落裡竟然還有幾個人，不過他們都已經睡著了。

  墨永轍之前的幾天都是保持著早睡晚起的好習慣，所以並沒有注意身邊還有沒有其他的人，這些人倒是頭一次見，大概也是無家可歸只能露宿街頭了吧。

  墨永轍沒有在意這些，他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起來，腦海中幻想著掙錢大計。

  「明天我就去尋找能與我賭鬥的人，不求多，只要能找到一個我就有錢成為冒險者了。」他美美地想著。

  他現在可不指望靠這個能發家致富，之前趴在地上掙錢的經歷讓他明白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成為冒險者然後再努力成為受世人敬仰的勇者才是正途，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過上好日子。

  至於賭鬥失敗他倒也考慮過，所以他決定儘量找些比較弱小的人，然後全力出手以防萬一，畢竟他可沒有可以用來輸的錢。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他就醒來了，原本跟他在一個巷子的幾人比他起的還早，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墨永轍揉了揉眼睛，或許是昨天吃的燒餅的作用，他現在不但想要吃東西的欲望消散了很多，就連懶惰也消失了，這讓他有了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這麼精神的早上。

  「燒餅攤老闆說只要盯著別人看就會有人賭鬥，我就嘗試一下好了。」墨永轍走出巷子找了個台階，蹲在那裡，然後瞪大眼睛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盯——」

  「這個人怎麼回事？」一個大媽奇怪地看了墨永轍一眼，發現墨永轍也在不停地盯著自己看，趕緊離開了。

  「盯——」

  「咯咯咯……」

  一個看起來只有幾歲的小孩子看著墨永轍，墨永轍也看著他，那個小孩竟然開心地笑了起來，他的母親神色怪異，禮貌地沖墨永轍一笑，趕緊把孩子抱走了。

  「盯——」

  「有病！」

  一個瘦小的年輕人看見墨永轍一直盯著自己看，悄悄罵了一句快步離開。

  「燒餅攤老闆說的話根本就不對！」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中午，然而墨永轍見一個人就盯著也沒誰跑過來與他賭鬥。

  「難道我在的這個地方不好？」墨永轍思索，他選擇的地方就是他晚上休息的那個巷口，他本身也是懶得走太遠，而且他覺得在哪盯著人看不是看，應該都一樣，可是事實上顯然並非如此。

  「我換一個熱鬧些的地方去。」墨永轍想了想，他覺得熱鬧的地方人多，說不定就有哪個人跑過來跟自己賭鬥了。

  「嗯……就去巨山坊好了。」他做出決定。

  巨山坊作為巨山城最大的集市，確實有很多人，而且裡面魚龍混雜，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說不定就有燒餅攤老闆所說的那種人。

  說做就做，墨永轍所在的地方本身距離巨山坊也不算太遠，他走了不到半個時的時間就看到了那個帝國大將的雕像，還有巨山坊的大門。

  然後他選擇了雕像前面的石階，在那裡蹲了起來，張望來來往往的人們。

  「帝都魔核燈廠倒閉了！帝都魔核燈廠倒閉了！廠長欠下五百萬金幣帶著他的妻子跑了！沒有辦法，我們只能拿魔核燈抵工錢，原價一個金幣兩個金幣的魔核燈現在通通兩銀幣，通通兩銀幣！」

  墨永轍正琢磨著找誰盯著看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吆喝聲傳來，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側頭望去，發現一個穿著男孩衣服的看起來很是活潑梳著馬尾辮的女孩子，正舉著手臂喊著，在她的身前還停著一個小推車，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魔核燈。

  「她這是喊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墨永轍摸不著頭腦，不過他覺得那個女孩喊的話效果確實很是不錯，她的攤位處聚集了不少的人頗有興趣地詢問購買。

  墨永轍想著反正這會兒也找不到什麼能賭鬥的人，不如過去看看，說不定能尋找到什麼新的商機。這樣想著，他也靠了過去，剛靠進就聽到一個中年男人在詢問魔核燈的事。

  「老闆，你這魔核燈真是從帝都過來的？」那個中年人拿起一個藍色的看了看。

  「真的，比珍珠還真！」那個女孩點著腦袋，馬尾辮也隨著她腦袋的晃動搖晃著。

  「珍珠……是什麼玩意兒……」那個中年人撓了撓頭。

  「啊哈哈……是一種很真很真的寶物啦，別的地方的特產，這裡是看不到的啦。」女孩打了個哈哈，又岔開話題說道，「您看您手中這個，這可是用高階水系魔核精心製作的，一個能用上半年！要不是我現在急著用錢，一個金幣我都不賣，現在兩個銀幣就能買到已經是血賺了！」

  「兩個銀幣就能買到可用半年的魔核燈？會這麼便宜？」那個中年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又猶豫了一下，直接買走了三個。

  「歡迎下次再來！」那個女孩擺擺手。

  「小姑娘，你這個魔核燈多少錢？」一個後來才過來的老頭舉了舉手中的紅色魔核燈。

  「兩個銀幣，今天特價，都是兩個銀幣。」女孩伸出兩個手指。

  「老闆，我要一個，銀幣我給你放這了。」一個青年人說道。

  「好的好的。」女孩招呼。

  墨永轍眼饞地看了半天，這麼一會兒功夫，這個女孩竟然賣出了幾十個魔核燈，推車一側的匣子中，一摞摞的銀幣閃閃發著光。

  「沒想到賣東西竟然賺錢如此之快，我是不是也可以去賣些東西啊？」墨永轍想著。

  那個女孩也注意到了墨永轍，招呼道：「這位小哥，買一個魔核燈回家吧？肯定會讓你女朋……啊不，會讓你的家人滿意的。」

  墨永轍擺了擺手，他可沒什麼錢去買這魔核燈，而且他也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對自己滿意的家人。

  那個女孩見墨永轍無意購買，又扭頭招呼起其他人來。

  「怎麼又是你！」這時一隊巡邏的士兵路過，走了過來，「這裡不能隨便擺攤你知道嗎？要想賣東西到巨山坊裡面去！你在這裡都影響到行人正常行走了！」

  這巡邏的士兵墨永轍也不陌生，前些日子他趴在大街上可是沒少被他們驅趕，沒想到現在這個女孩也被驅趕了。

  「巨山坊不是還要交租金嘛……」墨永轍聽到那個女孩嘀咕了一聲，然後她抬起頭陪笑道，「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墨永轍見到那女孩很是麻利地收拾了一下東西，推著小推車離開，嘆了一口氣，也灰溜溜地回到了剛剛找到的那個石階處。

  墨永轍覺得那個女孩十分厲害，至少在昨天燒餅攤那裡他可沒有見到這麼多人圍著購買。

  不過不管這女孩多有手段，都不是此時的他該想的，與其被這種事分心，不如繼續尋找能跟他賭鬥的人。

  於是他開始了下午的尋找。

  「盯——」

  「呀！變態！」

  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尖叫著從墨永轍眼前跑開。

  「盯——」

  「我說你小子，再盯著我妻子看一下試試！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來！」一個壯漢摟著一個女人，沖墨永轍揮舞著拳頭。

  「那我們賭鬥吧？」

  墨永轍很是驚喜，盯了那麼久總算有「找茬」的了。

  「賭什麼斗？」那個壯漢惡狠狠地瞪了墨永轍一眼，竟然灰溜溜地溜走了。

  「誒？別走啊？」墨永轍喊著，卻只聽到那個壯漢的聲音遠遠傳來：

  「有病！」

  「盯——」

  「嘿嘿，小伙子是看上老身了嗎？」一個老奶奶嘿嘿笑著。

  墨永轍嚇了一跳，趕緊將目光投向別處。

  直到日頭西斜，這一天快要結束了，墨永轍也沒有找到願意跟他賭鬥的人。

  「唉，燒餅攤老闆是騙我的嗎？想來也是，哪裡會有人吃飽了撐的就因為別人看看他然後就賭鬥嘛。」墨永轍很是苦惱。

  「滾開！別擋路！」

  墨永轍正準備離開，卻聽到巨山坊門前傳來一陣叫喊聲。

  「發生什麼事了？」墨永轍奇怪，他其實也蠻好湊熱鬧，看見有事情發生立刻湊了過去。

  「什麼嘛，不就是一個三級冒險團，得意個什麼！」

  墨永轍才靠近，就聽到躲在人群後面的幾個人小聲嘀咕。

  「唉，三級冒險團可是有著上百人的大團，豈是我們這種小角色可比的。」另一個人嘆息道。

  墨永轍現在還不是冒險者，也沒有加入什麼冒險團，自然對這些不太了解，不過聽那兩個人所說，似乎還蠻厲害的。

  他探頭向前面張望，總共有四個人，胸前都帶著一個徽章，上面似乎刻畫的是一個人的形狀。最前面的一個是背著長劍的中年人，看起來是一個領導者，而後面跟著的幾個則是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一個腰間別著劍，一個背後負著一把大刀，還有一個最為可怖，帶著的是兩把短錘，上面似乎還沾著猩紅的鮮血。

  他們雖然年齡不大，但是都透著一股兇悍的氣息。

  中年人衣衫平整，但那幾個青年身上則或多或少有些傷痕，衣服也有些破損，看起來似乎是剛剛從魔物山脈歸來。

  墨永轍看了一眼覺得沒什麼意思，正想著離開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再想辦法，卻在這時，終於聽到了一天以來他最想聽到的聲音：

  「你看什麼看！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