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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休他一次

2024-04-30 00:37:38 作者: 知閒閒

  和金千千吃過早飯,褚驕陽帶著王子棟、段正信,把飲馬鎮裡外巡視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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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棟提出南疆那邊的密林也多,飲馬鎮可以嘗試南疆的布防法。

  褚驕陽覺得可行,但此時是冬季,土凍三尺,比冰都難破,因此也講了自己在幽州冬季布防之法。

  她熟悉鎮南王,鎮南王對她也熟悉,因此她才會想帶王子棟過來。

  南北差異,行軍打戰自然也有不同。

  她和王子棟配合的好,定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交代完布放的事情後,褚驕陽動身前往燕州。

  「褚爺不休息一會兒?」段正信看著褚驕陽眼下的淡青,有些不忍心的問道。

  現在是非戰時,北金那邊也沒有動兵的跡象,褚驕陽這樣連翻趕路,熬的精神頭都少了些許。

  「褚爺我年輕力壯,體格好 。」

  忽得想起蘇文俊,褚驕陽忙把段正信叫到身邊,「安排兩個人看著點蘇文俊,別讓他出意外。」

  這要是在她的眼皮底下出點事,她這與雲國公府,蘇國公府的關係,又得倒退一大步。

  以前只覺得小阿嫂管的多,如今當了人家的阿嫂,才知道小阿嫂對她的管教、嘮叨,都是拳拳之心。

  不知她再次踏入寧古州時,還能不能再見小阿嫂一面。

  揮手告別後,褚驕陽冒著洋洋灑灑的小雪,一路策馬急奔趕往燕州。

  踏入燕州大營時,正值晚飯。

  守門的小兵攔住褚驕陽,將信將疑的問道:「你是封州的褚使?」

  「正是,麻煩通秉張使,說褚驕陽請見。」

  雖然掌了三州的兵馬,但在燕州團練使張宗的面前,褚驕陽不敢端著上司的架子。

  如果說顧青安與褚勝陽算是過命的交情,那張宗與褚勝陽就算是半個師生的情意。

  沒有張宗,就沒有褚勝陽,也就沒有幽州的鳳將。

  「你這個沒心肝的丫頭,終於肯來見我了。」

  伴著一道渾厚的男聲,身形算不得高大,但一看就是習武之人的張宗快步走了出來。

  「張伯讓人傳個話就好,怎麼自己親自出來了。」褚驕陽躬身行了晚輩禮。

  「三州兵馬元帥親臨,老夫要是不出來相迎,豈不是給自己找坑跳。」

  張宗狠狠的拍了下褚驕陽的肩膀,「你這丫頭有口福,今日營中殺年豬,走,吃肉去。」

  說完,扯著褚驕陽的手腕,邊往自己的營中走,邊高聲吆喝親兵,讓廚房準備一鍋熱乎的白肉鍋。

  看著鬢角花白的張宗,褚驕陽心頭被狠狠的刺痛了。

  也更加覺得,自己在收復幽寧二州的兵力安排上是對的。

  殘忍的事實,她自己一人面對就好了。

  就讓褚勝陽永遠以一個最出色的弟子身份,留在張宗的記憶中吧。

  進了營房,張宗捋著自己的山羊鬍,繞著褚驕陽轉了兩圈,感慨的說道:

  「不枉勝陽對你的期盼,你不止是第一位女將,也是第一位以武奪三軍統帥的武將。」

  「驕陽不敢有負兄長早年的教導與呵護。」褚驕陽微微頷首,掩下眼中的痛楚。

  「行了,大好的日子,不提那些事了。」

  張宗找出件嶄新的軍服,扔給了褚驕陽,「剛發下來的,便宜你了,換一下,吃飯。」

  褚驕陽也沒客氣,拿了衣服拐進衣櫃的陰角處,把已經熟透的軍服換了下來,然後架在了火盆上 。

  「你來的不趕巧,房勇才這兩日隨尹副使,去邊境巡防了。」

  飯間,張宗把房勇才在燕州大營的情況和褚驕陽說了下。

  想到褚驕陽給自己的那封十分見外,又帶著三分敲打的信,氣的用筷尾敲了下她正去加菜的手背。

  「枉我這三年幫你照看幽州軍家眷,還和我玩敲打。」

  褚驕陽歉意的笑了下,然後給張宗夾了塊肉。

  當年她休了雲行,離開京都後,直奔燕州,懇求張宗幫她尋找幽州將士在燕州的家眷。

  這幾年,她的俸祿,也都是送到了張宗這裡,並以張宗的名義,分給那些家眷。

  「我可能還得往燕州送一批幽州的百姓,到時候還得辛苦張伯幫忙和宋郡守疏通一下。」

  正咬著肥肉的張宗一愣,「你要把幽州城內外的人,都送到燕州?」

  褚驕陽點了點頭,戰事一起,苦的是百姓。

  幽州城外那些老人和孩童,已經歷了一次戰亂,並在戰亂中失去了自己的兒子、爹爹。

  她不能看著他們,再經歷一次戰亂。

  所以她把出兵幽州之事,定在了年關之後,為得是讓他們過個安生年。

  「幽州城外少說有近萬口人,我有地方收,但我一日都養不起啊。」

  張宗理解褚驕陽的想法,但現實卻困於一個錢字。

  這麼多人,得吃飯吧。

  北境的年關過了,還是冰雪封地,不能耕種。

  州府雖有餘糧,但也不敢都拿出來給這些人。

  畢竟戰事一起,燕州作為距離戰場最近的州郡,總是需要留些後手,以備不時之需。

  再者燕州的宋守郡不似封州劉昌宏那般好說話。

  不給他這個武將使絆子,他就已經萬幸了。

  「我養他們。」

  當年的聘禮,她雖然沒親眼見,但聘禮單子她是看過的。

  光那定額的黃金白銀,和幾十匹的蜀錦,折合完,值個三四十萬兩白銀是沒什麼問題的。

  「你可得了吧,咱們這點俸祿,養那幾百人都勉強,你把自己賣了,大概能養那一萬人。」

  張宗嘆了口氣,他們這武將做的,除了為上陣殺敵發愁,還要為銀錢發愁。

  褚驕陽低笑著沒有接話。

  張宗也不想褚驕陽好不容易來他這一趟,再因為銀錢的事犯愁,就安慰她別急,大不了三州一起均攤。

  等戰事結束後,這些人返回幽州也就好了。

  隨後又細問了褚驕陽在京都打擂台之事,聽到褚驕陽說把王子棟帶到了封州,張宗一臉的驚訝。

  聖人和太子,竟然會放王子棟離京都。

  「張伯和王老將軍相熟?」

  張宗點了下頭,「我當年入京都述職時,和同樣回京都的王成喝過兩次酒。」

  想起王成,張宗就和褚驕陽多嘮叨了幾句舊事。

  嘮叨到高興處,張宗忽然問道:「丫頭,你覺得王成家那小子怎麼樣?」

  「還不錯,行事穩重,知進退,心中有方圓,算是個良將。」

  聽完褚驕陽的點評,張宗攆著山羊鬍子須臾後,再次說道:

  「你這家中也沒了長輩,你要是相中了王家那小子,我給王成寫信,讓他家來提親。」

  正在喝湯的褚驕陽被張宗的話嗆的連聲咳嗽,順了好半天胸口後,啞著嗓子說道:

  「我嫁人了,還是個有錢有勢的文官。」

  張宗顯然不信褚驕陽的話,尤其最後兩個字。

  不過轉頭想起前幾個月從封州那邊傳過來的流言,將信將疑的問道:「你和那個雲行是真的?」

  褚驕陽笑著點了點頭,把雲行送她的那顆珠子,小心翼翼取下來,遞到了張宗的手中,「我把自己賣給他的價兒,正好夠養那一萬人的。」

  「這手可夠笨的,刻成這樣,你還當個寶似的。」

  嫌棄的把珠子放回褚驕陽的手中,張宗面上的憂色更濃了三分。

  雲家是貴族高門,褚驕陽的性子他很清楚。

  怕是進這高門,吃了不少苦頭。

  「他待我很好,公婆小姑小叔也都好相處。」褚驕陽明白張宗的擔憂,輕聲為雲行和雲家解釋了一句。

  「對你好就行,不好咱就再休他一次。」

  「好,到時候張伯陪我去休他。」褚驕陽將涼溫的湯遞給了張宗。

  隨後兩個人又再次對了一遍接收幽州百姓的事。

  張宗見褚驕陽面色不太好,鼻尖還有些泛紅,逼著她灌下一大碗發汗湯後,不由分說的押著她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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