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可惜了
2024-04-30 00:37:34
作者: 知閒閒
封州府衙內,劉昌宏圍著褚驕陽轉了一圈,才確定走了兩個月的人,囫圇的回來了。
和劉昌宏說完自己統帥三州兵馬之事後,褚驕陽把顧青安的話一字不差的學了一遍。
「他給我拜什麼年,我又不是他的上司,要拜也是拜你。」
劉昌宏邊招呼王子棟入席,邊隨口打笑褚驕陽升職一事,全然沒將顧青安拜年一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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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和太子給了我兵權,但沒給我升職漲俸。」褚驕陽見李齊志和趙德英也都到了州府前廳,就招手讓他們趕緊入席。
李齊志進屋見過劉昌宏後,直接問褚驕陽,「褚使,顧爺的東西給送了嗎?」
「送了,被人打出來了。」褚驕陽有些無奈的笑道。
她進了封州府衙,第一件事就是找劉瑤。
劉瑤一看食盒裡是青州特產的吃食,臉陰的都能下場暴雨了。
直接把她連食盒,推出了房間。
並放話,這幾天她要是敢再來,就擀麵杖招呼。
後來她偷偷問劉瑤的侍女才知道,那食盒裡的東西,是劉瑤最愛吃的。
以往只有在生辰時,顧青川才會買一碟,托人送過來。
劉瑤這是明顯是因愛生恨,然後她這個顧青安的八百里加急,背了黑鍋。
劉昌宏眯著小眼睛,來回打量著褚驕陽和李齊志,「你倆往我府中送了什麼?」
「沒什麼。」褚驕陽起身給劉昌宏滿了一杯酒,「就是劉老爹的女婿有些傻。」
「那也比你強,雲行還記得給我帶糕點。」劉昌宏冷哼道。
李齊志、王子棟和褚驕陽不約而同的抿唇低笑,趙德英左看右看後,把自己的酒杯遞到了褚驕陽面前。
「我就不問你們笑什麼了,褚爺賞臉喝點酒就行。」
以前他們當真以為褚驕陽滴酒不沾,後來聽說她把蘇文俊喝的找不到北,才知道原來這人能喝得很。
但事情一樁接一樁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把她按到酒桌上,痛痛快快的喝一場。
今日得了機會,總是要切磋一番的。
褚驕陽給趙德英滿上酒,「趙哥少喝點,別回家折騰阿凝嫂子。」
「一別兩個月,雲御史這個妹婿也不努力啊。」
趙德英的話,讓褚驕陽耳尖一紅,想起了自己讓趙德英多努力,一胞雙生的話了。
雲行行不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認輸,故而邊給王子棟滿酒,邊嘴硬的回懟道:「說得好像是趙哥行似的。」
趙德英臉上帶著笑,給按下要起身的王子棟,「這裡她最小,喝了她的酒,日後要做好兄長的本分。」
他們雖然稱褚驕陽為褚爺,可除了軍務外,平時他們都是將她當成自己的妹子。
尤其趙德英,有妻有女,更是知道身為女子的不易。
「褚使是雲若小姐的阿嫂,我不敢托大。」王子棟忙連解釋著。
「等王哥回了京都,再提阿若的事,在我的地界,要聽我的。」
如果說在京都的時候,褚驕陽沒看出來王子棟的心思, 那這一路下來,也大致看個七七八八了。
「趙哥確實行。」李齊志也沒見外,把自己酒杯遞到了褚驕陽面前。
「李哥話說一半,可是沒有酒的。」
褚驕陽酒壺一收,輕咬著舌尖,笑呵呵的看著趙德英。
「剛才回北大營,恰好聽了件喜事。」李齊志也是一臉的壞笑,看著趙德英。
趙德英自知說不過這兩個人,只好主動交代,阿凝有了身孕。
褚驕陽抬眉,輕撓了下額角,目光掃過李齊志,又落在王子棟身上。
「趁我這嘴開的光還在,你倆抓點緊,要兒要女,我給你們指點下。」
一桌人被褚驕陽這話逗的前仰後合,紛紛舉杯恭喜趙德英。
劉昌宏陪著他們喝了兩輪之後,藉口自己還有事,便離開了。
走到門外,看著已經換上了酒罈的幾人,劉昌宏一臉的慈愛。
希望戰事過後,這桌子上的孩子們,都能一個不缺的,再坐在這裡喝酒。
還有那金千千、段正信、房勇才、蘇文俊幾人。
先前還有點拘束的王子棟,被李齊志灌了幾大碗酒後,也就沒有那麼拘束了,直接抱著罈子和他拼起酒量來了。
「你家雲行酒量怎麼樣?」喝到起興,趙德英好奇的問褚驕陽。
褚驕陽低笑的搖了搖頭後,抬頭悶了一大口北境的燒酒。
腦中閃過的全是自己把雲行壓在校武台上,一口一口灌他酒時,他臉上交替出現的羞怯、期盼、欣喜之色。
他說酒量不好,可那日她灌他的三口酒,酒量一般的人,早就上頭了。
他不僅能冷靜的拒絕了她的周公之禮,還能夜會太子。
若非自己對雲行的信任,怕是很容易覺得他是為了別的女子,才拒絕自己,然後又偷偷跑去夜會佳人的。
「等他來封州,哥兒幾個和他喝酒,你可別護犢子。」
趙德英又和王子棟、李齊志碰了壇。
「趙哥,大公子此生只飲一人的酒。」
王子棟看了眼褚驕陽神色,見她也好似再等自己往下講,就繼續說道:
「我聽說當年南疆大將軍王帶南疆聖女入京和談,宴席上,聖女親自給大公子斟酒,並說只要大公子肯飲此酒,南疆可多應大魏一條和談之約。」
「那聖女很美?」李齊志問道。
王子棟直言道:「很美。」
褚驕陽忽得將酒罈子往桌子上一放,「和我家阿若比呢?」
王子棟一愣,隨即回道:「南疆聖女更美一些。」
褚驕陽眉頭皺了下,雲若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女子,比雲若還美,那得是什麼樣的女子?
「然後呢?」趙德英顯然不關注女人美不美的事,因為他覺得,他家阿凝是最美的女子。
「大公子說,他此生只與一人飲酒,也只飲一人給的酒,那就是他的妻。」
褚驕陽的指尖划過酒罈的壇口,微低著頭,悄悄的抿著嘴。
怕醉酒做錯事,所以只敢在自己妻子面前飲酒,這男人的心思,真的是太多彎彎繞繞了。
可這彎彎繞繞,卻將將好的把她圈住,讓她為之心動。
「後來呢?」趙德英瞥見褚驕陽耳尖微微泛紅,就繼續追問著。
「後來啊。」王子棟與褚驕陽碰了下酒罈,「大公子沒有躲開褚使的銀槍,被褚使挑走了玉佩,之後飲了褚使的交杯酒,做了夫妻。」
見識過褚驕陽槍法的趙德英和李齊志笑著搖了搖頭。
「天下能躲過褚使回馬槍的人,不多。」
王子棟再次喝了一口酒,輕聲惋惜道:「可惜了」。
「確實可惜了。」褚驕陽也喝了一口酒,「那麼好的機會,居然不敲一下南疆的竹槓。」
「怎麼沒敲!沒有大公子敲的竹槓,軍中這三年哪能如此寬裕。」
想到雲行被休的第二日,與南疆談判時的冷靜自持,王子棟不由的再次看向褚驕陽。
當年那場休夫,於他倆而言,到底是誰被傷的更重一些?
褚驕陽沒有再應聲,只是提起酒罈,與在坐的人一一碰了下,而後大口大口的將半罈子酒一飲而盡。
她記得,婚前雲行和她商量過,回門的日子可否晚幾日,因為婚後他需要參加與南疆和談的事。
她想不出,雲行在被自己休棄後,是怎麼做到冷靜的在談判桌上,為大魏武將爭軍餉的。
三年前,他為武將,忍著被休的恥辱,坐在了談判桌前。
三年後,他為她,忍著生離的心酸,將離京都的機會給了王子棟。
當年自己要是給他多一分的信任,他是不是就不會過的這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