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顧青安的八百里加急
2024-04-30 00:37:32
作者: 知閒閒
翌日天未亮時,褚驕陽便早早的起了身,收拾妥當後,拿出了蘇昭送她護身護,問雲行,自己要不要戴上。
「戴著吧,這個是當年覺知師父送我的出生禮。」
幫褚驕陽把護身符戴在脖頸上,雲行將她抱進懷裡,「它護著我平安長大,也能護著阿驕平安回來。」
「我要是回不來,娘親估計會罵死我。」褚驕陽低聲打笑道。
那麼怕自己兒子後半生過不好的人,怎麼會放過她這個始作俑者的。
「娘親罵人可厲害了。」
鬆開褚驕陽,雲行牽著她的手,出了房間,去餐廳用早飯。
吃飯間,長川和汲珠不住眼的瞟著兩個人。
若不是他倆知道,褚驕陽馬上要回封州,是怎麼都看不出這是頓分別的早飯。
在去往北城門的路上,兩個人實在忍不住,相互低聲的嘀咕著。
自家的主子是心太大,還是分別習慣了,竟然如此的坦然。
「再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看著早早等在城門處的王子棟,褚驕陽的下顎微抬,一臉的傲嬌。
「阿驕可要記得,還欠我一件事。」
褚驕陽轉臉看著雲行,疑聲問道:「哪件事?」
欠的債有些多,她一時間想不起雲行說得是哪件事了。
雲行目視前方,一臉坦然的說道:「下不得床的事。」
「閉嘴!」褚驕陽霎時間紅了臉,抬腳狠狠的踢了下雲行的小腿後,驅馬快步離開了。
看著褚驕陽略顯落荒而逃的背影,雲行眼中閃過濃郁的苦澀。
若是有可能,自己又怎麼會讓她獨自回封州,獨自去應對那些無眼的刀劍。
可是自己若不留在京都,世家的錢袋子,便無人能解開。
難道還讓她再如當年褚勝陽那般,既要打仗,又要算計那點可憐的軍餉。
讓那有孕在身的小阿嫂,都捨不得吃穿。
守城的將士,早早就知道褚驕陽回封州之事,因此未等他們出示令牌,便招呼手下,把城門打開了。
「到了封州,用八百里加急給我傳個書信。」
臨行前,雲行再是忍下心,還是控制不住得叮囑了一句。
「那你也記得給我回信。」
扯過逐日的韁繩,把雲行拉到近前,狠狠的抱了下他後,褚驕陽調轉馬頭,手臂一揮,高聲呵到:
「封州北大營將士聽令,即刻啟程,極速返回封州!」
王子棟坐在馬上,朝雲行抱拳行禮,「多謝大公子成全,待子棟從封州歸來,定親自登門致謝。」
隨後策馬揚鞭,隨著褚驕陽的步伐,啟程趕往封州。
目送自己連夜命人趕製的鳳引九雛的「鳳」字牙旗,漸漸消失在一陣塵煙中,雲行斂下眼中的不舍。
他的小姑娘,時隔三年,終於不可以不用再以「封」字旗來遮掩自己的身份。
終於可以再次披掛上陣,再次可以被手下兵將稱為「鳳將」了。
深深的望向那已經模糊的堅毅且消瘦的背影,雲行猛得調轉馬頭回城。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他這個鳳將的賢內助,是時候開始給她準備糧草了。
一路急行的褚驕陽和王子棟,在京都郊外的岔路口,放緩了腳步。
看著青州和燕州兩條路,褚驕陽未加思索,直奔青州官道而去。
一路日夜兼程快到青州地界時,顧青安早已親自率兵,帶著褚驕陽先前傳話請他幫忙準備的冬服等候在那裡。
簡單寒暄過後,顧青安問了雲若的情況。
「這鎮南王到底是什麼底細。」
顧青安當年在馳援幽寧二州時,也是與北金的多個將領有過交手的。
而三年前橫空出世的鎮南王,並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位北金將領。
褚驕陽聞言嘴角露出一絲苦澀,「北金內知曉他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她縱使知道,卻也不能說。
說了,讓顧青安如何面對當年的過命之交?
「不管他什麼底細,作為個男人,用這樣下作的手段,毀了女子的後半生,就不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
褚驕陽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鎮南王的一生,實難用一個字概括。
「雲若小姐的後半生,會過的平安順遂。」一直默不作聲的王子棟,回望了眼遙不可及的京都。
「有大公子和褚使這樣的兄嫂護著,雲家小姐日後定不會委屈了自己。」
顧青安拍了下王子棟的肩,而後與褚驕陽相視一笑,同進了青州大營。
上次褚驕陽來青州大營,還是以客的身份,請顧青安幫忙追捕邵漳。
如今時隔不到半年,再次進青州大營,就從客變成了主。
了解青州軍的情況後,褚驕陽簡單的和顧青安、王子棟說了自己的想法。
眼下離年關只剩不到一個月,此時動兵,封、青、燕州的百姓過不得安穩年,幽州艱難求活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因此,眼下先把飲馬鎮那邊穩住為上。
在回來的路上,褚驕陽和王子棟講過北境的形勢。
因此褚驕陽提及想往飲馬鎮增兵,王子棟就直接請命,要帶兵前往馳援金千千和段正信。
聽到段正信的名字,顧青安轉頭問李齊志,「和段老哥過招,勝負幾何?」
瞄了眼褚驕陽,李齊志回道:「褚使把他煉的皮太厚了,勝負各半。」
顧青安笑著倒了杯熱茶給褚驕陽,「你怎麼把一肚子壞水的老段,收拾那麼順溜的。」
「也沒什麼,就是當著他的面活剝了幾隻黃鼠狼,剁成肉餡包餃子吃了。」
放下燙口的茶水,褚驕陽心中忽得一空。
要是雲行在這兒,定會把茶水涼到溫口,才會遞給她。
自己真是被雲行給養嬌氣了。
正在喝茶的顧青安三人,被褚驕陽的話驚得都燙了口舌。
這還叫沒什麼,難道吃人肉,喝人血,才叫有什麼?
「你啊,果真是褚兄一手帶大的。」
顧青安忍下口中的疼痛,頗為無奈的說道。
看著不安常理行事的褚驕陽,他心中難免不想有過命之交的戰友。
「我不像兄長,就枉費了他當年為我的籌謀。」
為了讓她不仰仗別人的鼻息而過,背著欺君之罪,帶她入軍營,教她一身功夫,帶她掙軍功,告訴她為將者的本分。
入封州後,雖隻字不提褚勝陽,可她清楚,自己所做所行,皆有褚勝陽當年在幽寧二州處事帶兵的影子。
起身來到書桌前,褚驕陽給雲行寫報平安的信。
看著封皮上那骨力遒勁的楷書小字,顧青安笑道:「你這字,可不像褚兄。
「兄長已不在,總得再有個羈絆我的人,我才能在封州混下去不是。」
褚驕陽的話,引得顧青安與王子棟神色一暗。
他們三個人,一個以夫君為質,一個以父母弟妹為質,一個以自己為質。
顧青安輕嘆道:「都會好起來的。」
雖各有各的難處,但終究路越走越寬了。
「那是自然,當年西金與北金聯軍都悍不動我鳳將的大旗,今日一個鎮南王,我又有何可懼!"
即便是懼,她也先要為那四萬被坑殺的將士,為雲若討回說法後,再心生懼意。
在顧青安的青州大營停留了一晚,褚驕陽和王子棟動身返回封州。
臨行前,顧清安把褚驕陽叫到一旁,讓她幫忙給劉守郡捎話,說正月初一,他會同父母上門拜年。
看著手中的食盒,褚驕陽笑道:「我用你八百里加急的馬,你倒是不客氣的,直接把我當成八百里加急用了。」
「不樂意?」
褚驕陽挑了下眉,「叫聲阿姐,保管日落前送到。」
「趕緊走吧。」
顧青安狠狠的拍了下朔風的屁股,把褚驕陽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