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太子拿走的婚書
2024-04-30 00:37:03
作者: 知閒閒
聽著雲行小心翼翼的話,褚驕陽心中暗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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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事是她無理取鬧,就真是雲行的錯,她又哪裡捨得打罵。
最多不過就是吼他兩句,不去看他而已。
將窗子推開,看著站在月下,面帶悔意之色的雲行,褚驕陽學著當年雲行的樣子,朝他伸出了手。
「要進來嗎?」
雲行眼中閃過一絲驚色,這話是當年他邀請褚驕陽進屋時說過的。
不想時過境遷,這話換成了褚驕陽對自己說。
「你要是覺得我這樣不算有失風度的話,那我就進了。」
雲行那學著褚驕陽,把矜持換成了風度的話,瞬間把褚驕陽的心情逗好了。
褚驕陽扶著窗子,探出半個身子,抓住雲行的手,笑著往回一拉:「當年我都不要矜持了,今天你還要什麼風度,趕緊跳進來。」
「好,都不要。」
借著褚驕陽的手勁,雲行的另一隻手扶著窗台,利落的翻身跳進了房內。
回手關上窗子,雲行一把將褚驕陽抱進懷裡。
「早知道撬窗竊玉是這種滋味,那晚我就該放下所謂的風度,去蘇家別院找阿驕,而不是獨坐房中盼日出。」
當日他只知道這姑娘頂著一身酒味,微醉的說,不許他嘲笑她不顧矜持,偷偷跑來看他。
卻不知道她為見他,付出的又豈是矜持二字所能概括的。
那是女子一切的美好和可愛的小心思,都給了他。
「那你得先把喝的爛醉的蘇文俊扛走。」
把雙臂從雲行的手臂下抽出來,褚驕陽環住了雲行脖子,「大婚前,給自己夫人送表弟的,大公子也是頭一個。」
額頭抵著褚驕陽額頭,雲行輕聲說道:「我現在後悔了。」
「還不算晚。」褚驕陽昂首看著雲行那染著情意的眸子,低聲解釋道:「我以為我只會看以後,可不想心中還是有芥蒂。」
「原來我也以為,我也只會看以後的。」
攬著褚驕陽腰的手一用力,雲行將褚驕陽抱離了地面,「阿驕不要自己想,先聽我說完。」
走到書桌前,掐著褚驕陽的腰,讓她坐在書桌上後,雲行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
這十二個字,褚驕陽此生都不會忘記。
這是雲行給她的婚書上,最後的兩句話。
「不管起因如何,當年婚書上對阿驕做的承諾,我沒有摻一絲的假意。」
捏著紙,褚驕陽忽而問道:「為什麼不拿婚書給我,而要寫這紙?」
婚書是男女雙方保留的東西,她手中有一份,雲行手中也應當有一份。
這個時候,他將婚書拿出來,不是更好。
「我的阿驕,到底不是尋常女子。」
尋常女子大概會揪著問,明明是各取所得的婚事,怎麼就能沒有一絲假意。
雙手撐在褚驕陽兩側,低頭看著她,雲行輕嘆道,「我的婚書,被太子拿走了。」
褚驕陽擰眉不滿問道:「這個東西,怎麼能給他?」
「說來話長。」
「那就從頭說。」
抱住雲行的腰,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小腿夾著雲行的大腿,褚驕陽故作嬌聲的強調道:
「不許長話短說,不許繁而化簡,不許避重就輕,不許……」頓了一下,褚驕陽想不出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就繼續說道:「總之原原本本的說。」
颳了下褚驕陽靈巧俊俏的鼻尖,雲行笑著應了聲好。
「血戰幽州後,大魏舉國皆知北境出了位女將軍,我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我比他們知道的,要早很多,要多很多。」
看出褚驕陽眼中的不解之色,雲行柔下聲色,繼續說給她聽。
「當年聖人拒絕兄長上書為你賜婚給顧青安,其實是因為我。」
「因為你?」褚驕陽眼中的狐不解之色越發的嚴重。
那分明就是兄長做的一個試探而已,怎麼扯到了當時他們兄妹都不知道的雲行了。
「早在兄長向聖人表明你是女子前,太子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在兄長升任二州總團練使時,太子才會調你入京。當時兄長若是未拒絕,你入京都後,身份就會被揭開。」
褚驕陽抿了下雙唇,有些後怕的問道:「然後呢?」
這是欺君之罪,一旦證實的話,她和褚勝陽都是罪不可赦,這也是為什麼褚勝陽甘願冒險,也要主動上書的原因。
「然後,」雲行故意語遲,傾身輕輕的貼住褚驕陽的唇,「阿驕提前三年,做我的妻。」
褚驕陽微微別過臉,冷聲嗤笑,低聲咒罵了句王八羔子。
合著自己上不上趕著,和雲行的婚事早晚都是沒得跑。
想到太子那個王八羔子,那麼早就打了把自己賜婚給雲行的主意,褚驕陽氣悶的咬著後槽牙,雙眼死盯著雲行:
「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幽州血戰前,除了褚勝陽,軍中無人知曉她是女子。
至於族中的人,在她和褚勝陽從軍前,褚勝陽就以她害病而死為由,在族中報了死亡,並將家中田地都歸還族中,從族中把他二人的名字除了。
從那以後,他們兄妹就變成了真正的無族無家,相依為命的的人了。
沒有宗族可以依靠,但同樣也不用受制於宗族。
再後來,褚勝陽軍功累累,官越做越大,族中人雖有猜疑,但因為懼怕褚勝陽的報復,誰也不敢聲張此事。
所以她的身份,一直被褚勝陽藏的很好很周全。
那天高皇帝遠的太子和雲行,又是怎麼知道她是女人呢。
雲行沒想到褚驕陽關注的點,沒放在他倆差點提前成了夫妻的事上。
而是放在了那個哪裡都能橫插一腳的太子身上,不免有些失落的回道:
「可能是阿驕十六歲時長的太快,身形變化太過明顯,才被太子的人發覺了倪端,而後仔細查證,也就猜出來你是女子了。」
褚驕陽鳳目微眯,低眉看了眼自己的胸。
那年,那裹胸布確實纏起來要比以前吃力,褚勝陽也時常盯著她,無聲的嘆氣發愁,偶爾還忍不住得勸她,少吃點飯。
當時她還以為,是自己不好好練箭練槍,才惹得褚勝陽對自己不滿。
原來竟是這個事。
「京都武將家中也有與你相配的女子,為什麼太子盯著我不放?」
她知道太子讓雲行與武將聯姻的原因,可京都那麼多武將,怎麼太子就惦記上了籍籍無名的她。
這一惦記,就是三年,可夠長情的了。
「阿驕還記得我說過,我們應該感謝那個沒骨氣的雲行嗎?」
褚驕陽點了點頭,她自然記得這話,那時她還戲笑雲行。
說三歲的雲行,並不是為她沒得骨氣。
「因為沒了骨氣,才有了日夜苦讀的雲行,也才有了有資格和太子談條件的雲行。」
想與虎謀皮,自得有與虎相等的實力。
輕頓了一下,雲行繼續說道:
「我答應太子,陪他一起整治大魏舊疾,削弱世家權勢。他答應我,不對世家趕盡殺絕,也不讓武將獨大,而我的婚事,不論何時,都需問過我才可定。」
太子不是沒動過讓他與京都武將聯姻的打算,但都被他給拒絕了。
「當年賜婚遲遲未下,是在等你的答覆?」
褚驕陽很清楚的記得,自己提了軍功換賜婚後,太子雖然應下,但那賜婚的聖旨,卻遲遲沒有發下來。
雲行眉眼中含著笑,輕搖了下頭:
「阿驕提出用軍功換賜婚那日,我就應下了,於國於世家於我都極好的婚事,我沒有理由不應下。」
褚驕陽以往只知道太子,是用世家和武將的聯姻來做局,以求改變大魏的文強武弱,但卻不知道雲行所謀的是什麼。
所以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強嫁,才把雲行拉到了這權勢的漩渦中。
這次入京都後,她才知道。
什麼不願意入仕,不願意沾染世俗,什麼為自己涉入朝堂,那都不過是雲行和太子的障眼法而已。
雲行與她成親,太子可以藉助雲家之手扶持她身後的北境武將。
如此,武將勢起,世家勢弱,從而達到太子的目的。
雲家的世家權勢雖被縮減,但因為有雲行對太子的助力,有武將的姻親關係,可保雲家在這場朝堂的權勢變革中,不受波及。
雲家身後的世家,只要肯繼續依附雲家這個大樹,也都會平順的度過這次變革。
那些想要獨大的,就看手腕硬不硬得過太子和雲行兩人的聯手了。
只是,她不明白,這婚事於雲行自己而言,怎麼算得上是個好選擇。
她從不相信,那日在校武場上,雲行會對她一見便生了男女之心。
「那太子手中的婚書、遲遲不下的賜婚詔書,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