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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心餵了狗

2024-04-30 00:36:58 作者: 知閒閒

  此時褚驕陽的心境,與進雲國公府時完全不同。

  這是雲行給她的家,一個獨屬於他們的家。

  三年前離京後,她從來沒敢奢望,能再和雲行說上一句話,吃上一頓飯。

  如今這些不僅都實現了,連家,這個讓她夢裡都不敢想的地方,也被雲行變成了真實的存在。

  望著滿眼早已落了花的海棠樹,褚驕陽戳了戳雲行的肩頭,「不白種,都結果子了。」

  「明年的樹,換阿驕種。」

  雲行好似並不覺得褚驕陽是第一次回這家一般,將她扔在身後,自己大步往後院走去。

  褚驕陽也不以為意,悠閒的跟在雲行後面,邊走邊四處看著。

  她覺得這樣挺好。

  若是雲行拉著她,一處一處帶著她看,一處一處的講給她聽,她會覺得自己只是個來做客的外人,而並非是回家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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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路,她也沒看出來這宅子有什麼名堂來。

  除了大,花草多,山水多,海棠樹多之外,就是屋子好似有些少。

  感覺還沒有封州府衙的房間多。

  轉而一想,種了這麼多花花草草的,想來也沒什麼地方蓋屋子了。

  正準備去後院找雲行的褚驕陽,被忽然傳來的洪亮犬吠給吸引了。

  聽這吼聲,這狗可不是個小個頭的。

  想不到雲行居然還喜歡養狗。

  帶著好奇心,褚驕陽循著犬吠聲,進了後院。

  一進後院,進入眼眸的,並不是什麼大狗。

  而是比前院大了兩三倍,異常開闊的空地。

  空地的四周,兵器架子,梅花樁,弓箭靶子,石鎖石擔等等,一應俱全。

  看著與軍中校武場相似的後院,褚驕陽忙去尋找雲行的身影。

  至於找他做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此時,她就想看到他。

  不過須臾間,伴著輕微的血腥味,雲行的腳步聲傳進了褚驕陽的耳中。

  先前在馬車上,她並未聞到血腥味,怎麼這麼一會兒,雲行就受傷了?

  循著雲行的腳步,褚驕陽驚慌的回頭去找他。

  結果看到雲行手中端著一個盆,那血腥味正是從這盆中傳出來的。

  「你拿這個做什麼?」

  褚驕陽實在想不出,一個討厭血腥,潔癖到家人都受不了的人,端著血淋淋的豬心做什麼。

  指了指校武場邊上的籠子,雲行說道:「小畜生饞了。」

  褚驕陽定睛看著雲行神態自若的走到籠子前,將盆中的豬心倒在狗食盆中,心中不由得發笑。

  隨即邁步來到雲行身後,將他的退路給堵死。

  「有一年軍中殺年豬,我閒來無事,就去幫忙,結果發現這豬心啊,它非同一般。」

  逼著轉回身準備離開的雲行,往籠子那邊後退了兩步,褚驕陽認真的回憶道:

  「我一刀捅進肥豬的脖子,將它一身的血放乾淨後,一路開膛破肚,把它的五臟六腑都給扯了出來。當時那地上啊……」

  褚驕陽嘶了一聲,全然一副不堪回首的樣子。

  「那灌滿屎尿的腸子,冒著熱騰騰的白氣,裹著白花花的肥油,躺在地上的血坑裡,就像那澆了紅燒肉汁的白米飯一樣。」

  「那豬都死了,這沾了血的五臟六腑,雖然噁心了點,但我好歹是上過戰場的人,哪能被這東西噁心到,是吧。」

  褚驕陽一臉自傲看著雲行,見他抿著唇,似是屏著呼吸一般,便心中暗爽了一下。

  「我去撿那像澆了紅燒肉汁的白米飯一樣的腸子時,那腸子居然,動了。」

  說完,褚驕陽猛地抓了下雲行的心口。

  見他明晃晃的嫌棄,但又不敢躲的樣子,褚驕陽忍住笑,鎮定的繼續說道:

  「我什麼都信,就不信鬼。所以一把,把那沾了血的肥嘟嘟的白腸子抓了起來,你猜怎麼著?」

  嗷……

  雲行沒答話,他身後大狗倒是先扯著脖子嚎了一聲。

  這一聲,把褚驕陽和雲行都嚇得一激靈。

  隨後褚驕陽撲在雲行身上,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直到眼角笑出了淚花,才堪堪止住笑聲,但還是忍不住嘴裡的笑意,磕磕絆絆的說道:

  「這是豬心,又不是真心,餵了狗,又能怎麼樣?有本事,你把我的心挖出來,餵了這小畜生。」

  前腳她在趙國公府說,雲行即使把她的心剜出來餵狗,她也心甘情願。

  後腳雲行就在家裡,親自餵了這小畜生一個豬心。

  不是奔著她這句話來的,誰能信。

  「沒本事。」雲行悶聲說道。

  他要有這個本事,還至於自己守著這家三年嗎?

  就是因為沒有放下她,離開她的本事,他才如此執拗的種著海棠樹,將後院弄得比前宅還大,養著與他聽聞過的白狼一般大的狗。

  這一切,為得不過就是讓自己覺得,她還能回來。

  她回來後,看到這一切,會覺得這個家,並沒有給她太多的束縛。

  結果這姑娘回到家的第一件事,竟是這般的噁心他。

  那紅燒肉以後可以不吃,但這白米飯,讓他怎麼戒?

  難不成日日吃麵條?

  腦中閃過麵條的樣子後,雲行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容易著褚驕陽的道了。

  那裹滿肥油的腸子,不是和麵條更像嗎?

  「謀殺親夫,也不過如此了。」

  雲行強壓下心中的不適,抱起褚驕陽,大步的離開了後院。

  再在這兒待下去,他怕自己這輩子都吃不下去飯了。

  「自作自受,你怨誰。」

  在雲行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褚驕陽準備好好享受一下有人代步的時刻。

  「怨我自己。」

  明明是想逗一下這姑娘,讓她當自己的面,再說一遍那句話,不想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自己娶的夫人,自己忍著吧,不然還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讓別的男人替他忍著吧。

  雲行將手往上抬了抬,方便褚驕陽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回到主屋,將褚驕陽放在矮榻上後,雲行轉身進了內室。

  褚驕陽左看看,右看看,晃來晃去,最後也把自己晃進了內室。

  抱著臂,靠在柜子邊上,看著衣衫脫到一半的雲行,褚驕陽挑了挑眉:「不用我幫忙?」

  「不敢讓夫人受累。」手一揚,雲行把剛脫下來的裡衣,罩在了褚驕陽的頭上,「不許偷看。」

  「你是別的女人的男人啊?」

  夫妻怎麼就不能正大光明的看了,再說了,以前又不是沒看過。

  褚驕陽伸手去扯自己頭上的衣服,不想被雲行的手給按住了,「聽話。」

  「你受傷了?」褚驕陽努力的抽了抽鼻子,雲行的裡衣上並沒有藥味,也沒有血腥味。

  「沒有。」雲行拍下褚驕陽的手,「聽話,我換完衣衫,咱們回國公府吃飯。」

  「那為什麼不讓我看?」

  鬆開抓著雲行裡衣的手,褚驕陽隔著衣服,憤懣的問道。

  用櫃門擋著身子,雲行邊換衣服,邊說道:「只是怕我忍不住。」

  白色裡衣下的褚驕陽,忽得紅了臉,緊抿著雙唇,那握劍的手,此時也無措的捏在了自己的衣領上。

  半晌後,她嗡聲說道:「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雲行想做的,想要的,本就是夫妻間名正言順的事,哪裡需要怕,哪裡需要忍。

  大概他怕的、忍的,是自己這衣領下,那不願讓他知道的秘密。

  「所以不用爭這朝夕,我們的餘生很長。」

  換好衣衫,雲行從櫃門後走到褚驕陽近前,手輕輕的覆在她的小腹上,「我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慾,讓阿驕兩難。」

  當年對那個素不相識的小孩子,她都能放下一身的堅硬,柔軟溫聲的抱著,低聲的哄著。

  若是自己的孩子呢?

  那定是視若珍寶,是他們的心頭之肉,眼中之珠。

  這孩子是比他雲行,更能牽制褚驕陽的人。

  到時候太子以孩子為質,交換幽寧二州或者其他州的兵權,褚驕陽該如何選?

  隔著微薄的裡衣,褚驕陽看不清雲行的神情,但是能感受到他的不忍和心酸。

  故而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似是隨意的說道:「不是有藥嗎?」

  「想都不要想。」雲行猛地扯下裡衣,貼近褚驕陽還泛紅得面頰,「你我之間,只能你給我苦吃,我若給你苦吃,還算什麼夫君。」

  褚驕陽不敢看雲行的眼睛,低著眉眼,嗡聲道:「可是……」

  「沒有可是。」

  雲行站直身子,伸手把褚驕陽微亂的髮絲捋順,「咱們好好合作,你回封州收拾北金的賊匪,收復幽寧二州,我在京都掙錢,籌軍餉,收拾同意與北金通商議和的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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