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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側妃本使也是跪的

2024-04-30 00:36:32 作者: 知閒閒

  察汗明哲在領著褚驕陽往赤丹房間去的路上,低聲威脅道:

  「赤丹的身體,褚團練使很清楚,若是再生出意外,怕是這和親就做不成了。」

  「和親一事,急得又不只是本使。」褚驕陽完全不在意察汗明哲的威脅。

  既然談和親,誰手裡還沒點籌碼。

  不過就是看誰抓的多了一些。

  「本使想請教大皇子一件事。」

  「褚團練使請講。」察汗明哲放慢了腳步,等著褚驕陽的問話。

  褚驕陽短促一笑,「若本使現在回封州出兵西金,大皇子可知二皇子會如何應對?」

  察汗明哲腳步一頓,隨後停在了原地。

  褚驕陽若當真出兵,這對二皇子來說,都是一件爭軍功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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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二皇子得勝,那太子之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本使不能在京都久留,同樣本使也需要一場戰事,來換更多的軍權。」褚驕陽直言不諱的點出自己出兵西金的理由。

  「和親之際,褚使動兵,怕是不妥吧。」

  察汗明哲沒有被褚驕陽的話帶偏,他西金不好動兵,那大魏自然也不好動兵。

  「也是,不過這和親一事,我大魏是君臣一心,但貴國王庭就難說了,畢竟誰願意鬆開已經嘗過滋味的肥肉。」

  褚驕陽不再等察汗明哲帶路,直接往赤丹的房間走去。

  察汗明哲快步趕上褚驕陽,緩了語氣,「本皇子對大魏男兒了解不多,還望褚使指點一二。」

  「水往低處走,人卻是要往高處走的,自然越高越好,大皇子覺得呢?。」

  瞧著褚驕陽臉上掛上了那個當初讓他記住的笑,察汗明哲沉沉的嘆了口氣。

  若褚驕陽再次將赤丹嚇的舊疾復發,這和親不用大魏的人出手,二皇子安插在送親隊伍中的人,就會出手破壞和親。

  和親被毀,他功未爭得,反倒先獲了罪。

  到時候,離太子之位,就遠之又遠了。

  「褚團練使的話很是在理。」

  察汗明哲幫褚驕陽推開赤丹的房門,請她進去後,轉身下了二樓,去找雲行與趙元愷。

  一直等著下樓去見雲行的赤丹,見到褚驕陽進了自己的房間,驚慌的抓起冪籬戴上,而後喊人慾將褚驕陽轟出去。

  「公主別喊人了,是大皇子送本使來和公主敘舊的。」褚驕陽隨意的拎了把椅子,放在了赤丹近前,隨後大腿翹二腿的坐下了。

  赤丹退到窗下,別過臉不看褚驕陽,顫聲吼道:「我和你沒什麼舊可敘。」

  「那我聊聊公主的婚事。」褚驕陽摘下腰間的佩劍,欲要去挑赤丹的冪籬。

  赤丹再次慌忙得連連後退,躲開了褚驕陽的佩劍,「我的婚事,不用你插嘴。」

  雖然懼怕褚驕陽,但赤丹這些時日也想明白了。

  褚驕陽除了嚇嚇自己外,不敢真的把自己怎麼樣,畢竟自己關係到兩國的邦交。

  因此也算是能稍定住身心,與褚驕陽厲聲相爭。

  「原本我也是不想插嘴公主的事,但公主對我的男人動了心思,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褚驕陽將佩劍橫在翹起的腿上,看著強裝鎮定的赤丹,慢慢的彎下了眉眼。

  赤丹隔著冪籬,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大公子與你已經不是夫妻了,我想嫁他,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插手。」

  一天的時間,足夠赤丹打聽清楚雲行和褚驕陽的關係了。

  當得知他們之間的陳年舊事後,赤丹忽然覺得只要自己忍住對褚驕陽的懼意,把人靠回封州,那麼嫁給雲行一事,並無不可能。

  「無夫妻之名又如何?我褚驕陽放在心尖上的男人,就由不得別的女人惦記。」

  褚驕陽站起身,走到赤丹近前,用佩劍壓了壓赤丹的手臂,將她的眼睛露了出一點,半譏笑半憐惜的問道:「公主當真以為自己有權挑選夫婿?」

  「本宮不嫁,和親就不成,你們大魏需要這次和親,我皇兄也需要這次和親。」

  因為跟著察汗明哲去飲馬鎮商談通商之事,赤丹自然知曉和親對兩國的重要,所以她覺得自己掌握了主動權。

  「公主的聰明只有一半。」

  褚驕陽又往下壓了壓手中的佩劍,將冪籬後赤丹的眼睛全都露了出來,「你的心意和大皇子的太子之位,你的心意和大魏的通商,哪個重要?敵人的敵人,便是盟友。」

  赤丹被褚驕陽的話和她臉上的笑驚得跌坐在地上。

  抖著手,死死地揪著自己心口處的衣衫,強逼迫自己撐住。

  「不會,皇兄不會的。」

  皇兄對她一直寵愛有加,昨日還和她說,既然雲行無妻,他定會努力為她促成婚事。

  還命人去打聽雲國公夫婦和嫡女、次子的喜好,想要幫她準備些合適的見面禮。

  看到赤丹那止不住的淚水,褚驕陽終是心生不忍,蹲下身,將手探入冪籬內,輕輕的幫她擦了淚水。

  「公主長於深宮,比我更清楚權勢下的無奈。與其等著大皇子和大魏施壓,公主為何不主動選擇他們想讓你選的人。」

  躲開褚驕陽的手,赤丹泣聲問道:「那你與大公子,也是被權勢所迫,才選擇彼此?」

  「是。」褚驕陽不假思索的回道,「公主,很多事是始於被迫,但這終卻掌握在自己手裡。」

  赤丹惶恐的看著褚驕陽,仍不死心的說道:「那我與大公子的終,也握在我的手中。」

  收回手,舌尖掛過上齒,褚驕陽冷笑連連。

  給了另外的路,還冥頑不靈的想要在舊路上走到黑,她也沒必要再與赤丹好言相商了。

  「公主與雲行都沒有始,何來的終。」

  褚驕陽坐回椅子上,手肘撐在膝頭上,褚驕陽俯下身子,將自己布滿繭子的手攤在赤丹面前,自顧的翻看著。

  「公主與本使雖同為女子,但此時此刻,公主比不得本使。本使無根無基,卻能強求雲行為夫,靠得是這雙抗北金,鎮西金的手,仗得是守我大魏北境,護我大魏子民的功。」

  冷冷的俯瞰著身子抖得不能自已的赤丹,褚驕陽輕聲淺笑的繼續說道:

  「雲行是我褚驕陽唯一的根,公主猜猜,大皇子若為你斷了我的根,我會如何?而我國聖人與太子,會不會為你斷了我根?」

  看著褚驕陽的手,赤丹眼前閃過的是那笑得讓她渾身生惡的瘋癲五皇子。

  這雙手,曾經在名不經傳時,就斷過她西金皇子的根。

  如今這雙手名滿天下,又得大魏世家大公子相護,這手上的實力,更是不容小覷。

  皇兄若為她斷其根,必遭其全力反撲。

  到時候不管傷的是皇兄還是她,於他們兄妹而言,都是一場禍事。

  皇兄爭不到太子之位,她與額吉,都得不到善終。

  而大魏,更不會為她一個和親公主,斷了自己戍邊將軍的根。

  「公主踏上這和親之路,就無法回頭了。只有助大皇子奪得太子之位,公主才能在大魏順遂,公主的額吉才能榮享終老。」

  站起身,褚驕陽將佩劍掛回腰間。

  「本使言盡於此,公主若非嫁雲行,本使會在雲國公府,以雲行正妻的身份接公主跪奉的妾室茶,而後帶著公主揮兵北上,以我幽寧二州鐵騎,踏平西金王庭,送公主榮歸故國。」

  一手死死的揪著心口,一手狠狠的摳著地面 ,赤丹失聲痛哭。

  她曾經引以為傲的公主之身,竟成了自己的負累。

  如今她後悔為一個男人踏上這和親之路,卻已經沒了退路可言。

  褚驕陽一身的牽掛,皆繫於雲行一人。

  褚驕陽可以全心為這一人而拼,但她不行。

  她的牽掛,分予了額吉,分予了皇兄,也分予了公主的這個身份。

  此時她方知何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知這條和親之路,是多麼的孤苦。

  現在回頭看當初滿心歡喜踏入大魏的自己,當真是個蠢人。

  既然回不了頭,與其折了身份跪褚驕陽,那不如讓褚驕陽此生都跪於她的腳下。

  「我若嫁貴國太子,你可會跪於我的腳下?」

  赤丹撐著膝頭,站起身,摘下冪籬,直直的盯著褚驕陽。

  「會。」褚驕陽負手而立,回看著赤丹,「我褚驕陽的膝頭再硬,但硬不過太子的手,所以不敢不跪。」

  「好,那讓你們太子娶我。」

  褚驕陽眉眼彎彎,和氣的回道:「娶不了,太子有正妻,只能納公主為側妃。」

  她既然接下太子給的好,自然得護住大魏國第一位出身於武將之家的皇后。

  赤丹再次因為褚驕陽的笑,而驚慌後退,並別過臉,用冪籬顫顫的指著褚驕陽,「你……」

  「太子側妃,我也是跪的。」

  褚驕陽打開門,回身看著眼中驚恐還未散去的赤丹,再次淺聲笑道:「我在樓下等公主的答覆。」

  「滾!」

  赤丹那剛剛鎮定起來的心,又被褚驕陽接連的笑,嚇的方寸大亂。

  將手中的冪籬扔了出去後,再次跌坐在地上。

  她終究還是不能控制自己對褚驕陽的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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