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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夫人身邊的白嬤嬤

2024-04-30 00:36:17 作者: 知閒閒

  京都的天,比封州亮的要早。

  褚驕陽在慣常起床的時辰醒來後,想起自己不是在軍中,就沒有馬上起身。

  騎著被子,她的腦中閃過一堆要解決的事。

  

  讓她頭疼又忐忑的事,就昨天未見到的雲國公夫婦。

  今天早上,大概是要見的。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身份去見。

  見了後,又該說什麼,做什麼。

  輾轉了良久,褚驕陽挑開床幔,想要問一下雲行。

  結果對面的矮榻上,早已經沒有了雲行的身影。

  那被他放在地上的小几,也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原處,好似從未被人移開過一般。

  聽到屋外傳來了汲珠輕快的腳步聲,褚驕陽起身下了床。

  洗漱完,褚驕陽靠在窗邊,往外張望著。

  從她醒到此時,也有一段時間了,雲行卻還未回來。

  「褚使,大公子平日在府中,此時都是在小公子院子,檢查小公子的晨課。」

  汲珠取了幾件衣衫,讓褚驕陽選一件。

  看著滿眼各色的騎服,褚驕陽不知道穿哪件合適,就讓汲珠先放到一邊,等一會兒再說。

  汲珠放下衣衫,開始給褚驕陽編辮子。

  透過開著的窗子,汲珠看到迴廊處,拐進來慈眉善目的老嬤嬤,不由得手上失了力道,扯了一把褚驕陽的頭髮。

  想著見雲國公夫婦一事的褚驕陽,頭皮一疼,便抬起眉眼,轉頭去看汲珠。

  只見汲珠眼中帶著一絲的膽怯。

  揉著絲絲做疼的頭皮,褚驕陽輕聲問道:「怎麼了?」

  汲珠雖然跟在她身邊的時間不多,性子也比較活絡,但褚驕陽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毛手毛腳的。

  「褚使,夫人身邊的白嬤嬤來了。」

  汲珠飛快的瞄了眼馬上要走到窗下的白嬤嬤,低聲和褚驕陽說道:

  「白嬤嬤這人軟硬都不吃,只怕大公子。一會兒不管她說什麼,褚使只管嗯哈的應著,奴婢去找大公子回來。」

  「別去找雲行。」褚驕陽忙低聲叮囑道。

  隨後當作不知道白嬤嬤來了一般,讓汲珠繼續幫她梳發。

  既然白嬤嬤這個時候來,定是國公夫人掐好了時辰的。

  她有官職在身的大活人一個,國公夫人怎麼也不會要了她的小命。

  讓白嬤嬤過來,最多不過就是為難她,奚落她,羞辱她一番。

  這些本來就是她應該受得,不論她能不能受得住,她都要受。

  即便是打她一頓,她也得受著。

  可把雲行叫回來給自己撐腰,那就是在打雲國公夫婦的臉。

  讓她本就與雲國公夫人寸步難行的關係,更加惡化了。

  「老奴白氏,見過褚團練使。」白嬤嬤站在門口,規規矩矩的福身給褚驕陽行禮,而後聲音敦厚的繼續說道:

  「夫人聽大公子說褚團練使身邊只有汲珠一人,恐怠慢褚團練使,因此打發老奴來為褚團練使梳妝更衣。」

  褚驕陽剛要站起身,卻被汲珠偷偷的扯下了衣袖。

  明白了汲珠的意思後,褚驕陽復而坐直身子,清聲道謝,「有勞白嬤嬤。」

  「老奴不敢擔褚團練使的謝。」

  白嬤嬤進了房內,但沒有去接汲珠手中的梳子,而是看了眼被汲珠掛在衣架上的騎裝,和善的同褚驕陽說道:

  「大公子這些年為褚團練使準備了不少衣衫,許多樣式已經不興了。老奴先幫褚團練使選幾件時下正興的衣衫,而後再為褚團練使梳相襯的髮髻。」

  雲行給自己準備衣衫的事,褚驕陽以前在汲珠口中聽過,昨日也親眼看過那整整一柜子各色的衣裙。

  雖然她是想著等雲行回來,再挑衣衫,但礙於不想與白嬤嬤發生不愉快,便按照汲珠教的,再次好聲道謝。

  白嬤嬤一臉和氣的朝褚驕陽福了下身子,轉身往屏風後的內室走去。

  「白嬤嬤,我雖不常在府中住,但我主屋不許人隨便入的規矩卻沒變過。」

  雲行冷著臉,站在窗外,目光從坐在妝檯前的褚驕陽,掃到已經走到屏風前的白嬤嬤。

  白嬤嬤聽到雲行的聲音,當下一驚。

  明明距離他檢查完雲桁早課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怎麼提前回來了。

  急忙回身,恭恭敬敬的回道:「老奴見褚團練使同意,便以為大公子也是同意的。」

  雲國公夫婦對雲行,都不敢硬著來,她一個奴婢,更是沒這個膽量了,因此只能把話題往褚驕陽身上引。

  褚驕陽面色平和的看著慈眉善目的白嬤嬤,心說到底老幾歲,精不少。

  這句為自己開脫的話,讓她這個背鍋的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確實是自己同意她入內室的。

  「白嬤嬤既然稱我的阿驕為褚團練使,心中便是未把她當成這院子的女主子。如此白嬤嬤聽外人言,擅入我內室,該當如何?」

  褚驕陽側過臉,看著窗外的雲行,一個官職的稱呼,都能挑出毛病來?

  果然文官咬文嚼字都是天生帶來的,是她這個武將望塵莫及的。

  白嬤嬤雙手緊握,低著頭不敢看雲行,也不敢再輕易答他的問話。

  雲行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

  他的性子,她也是清楚的。

  他的院子,只有他身邊的侍從婢女可以出入。

  而主屋和書房,除了雲若和雲桁外,只有長川一人可以出入。

  如今多了個汲珠,整個國公府的人雖不說,但都明鏡似的,這完全是雲行為了方便照顧褚驕陽。

  「白嬤嬤回去轉告娘親,作為娘親和婆母,不該插手兒子兒媳的房中私事。」

  聽到雲行放自己走,白嬤嬤忙躬身行禮告退,快步離開了房中。

  隨著白嬤嬤那好似奸計被識破,而故作鎮定落荒逃離的背影,褚驕陽帶著疑惑的眉眼,落在了雲行的臉上。

  不就是以幫她選衣衫為由,想要難為她一下嗎,怎麼還扯到私事上了。

  「阿驕真當以為,白嬤嬤是想用衣衫來為難你?」雲行進了屋,半靠在妝檯上,有些無奈的伸手點了下褚驕陽的額頭。

  這姑娘的心細,真是一點都沒留給這後宅。

  幸虧自己早上走時,把長川留了下來。

  不然這傻姑娘,一會兒怕是得讓白嬤嬤羞得臉紅如火燒雲一般。

  「那總不至於打我一頓吧。」褚驕陽把梳子遞給汲珠,讓她繼續幫自己梳發。

  不過話說回來,褚驕陽覺得要是打她一頓,能解了雲國公夫婦的恨,她倒是很樂意接受的。

  汲珠接過梳子,咬了咬下唇,低頭小聲說道:「其實大公子也不用把白嬤嬤攆走,東西奴婢之前收起來了。」

  褚驕陽猛得回頭,看著汲珠,「白嬤嬤是來找東西的?」

  她渾身上下和雲行有關的,只有那個玉佩和望舒劍。

  這兩樣,雲國公夫人要去有什麼用?

  原本一臉寵溺的看著褚驕陽的雲行,也被汲珠的話一驚,而後正眼看著汲珠。

  「你什麼時候收起來的?」

  雲行看褚驕陽還是一臉發懵的樣子,知道指望不上她了,就只好自己開了口。

  汲珠被兩個人盯的,不免有些心頭髮虛,顫聲回道:「奴婢在封州驛站時,收起來的。」

  褚驕陽順著汲珠的話,將自己先前的想法否定了。

  可是在封州驛站,她也沒丟什麼啊。

  雲行繼續問道:「放哪兒了?」

  汲珠放下梳子,轉身進了內室,從柜子最下層拿出一個盒子。

  雲行輕敲了下褚驕陽面前的妝檯,「放這,你先出去吧。」

  他提白嬤嬤的來意,只是看褚驕陽那迷糊樣,才順口逗了她一句。

  不想竟在汲珠這生了岔子。

  此時他若遮遮掩掩,再讓褚驕陽生了疑心,便得不償失了。

  還不如讓她知道白嬤嬤的來意,也好有個準備。

  萬一他不在身旁時,雲國公夫人問及這事,她也能理直氣壯應對過去,而不是悶聲的為難她自己。

  再者這種事,總歸是他倆的私事,他寧願自己放下面子,惹褚驕陽生氣,也不想她從別人口中聽到那些真真假假的荒唐事後,自己心裡犯嘀咕,鑽牛角尖。

  汲珠走後,褚驕陽用指尖剛將盒子挑開個縫,就被雲行的大手給按了回去,「阿驕不先猜猜?」

  「能看,為什麼還要費心思猜。」

  褚驕陽攥住雲行的手腕,用了力氣,把他的手移開,另一隻手一彈,就把蓋子打開了。

  結果雲行的另一隻手快過了她的眼睛,將裡面的東西再次遮住了。

  「阿驕若羞紅了臉,我可不會哄。」

  雲行眉眼間的笑,惹得褚驕陽心痒痒,伸手扯住他的衣領,把人拉到自己的近前。

  昂著頭親了下雲行的眼角,嬌聲問道:「這樣會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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