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生懦弱的雲行
2024-04-30 00:36:12
作者: 知閒閒
一路低著眉眼,悶聲被雲行扯回房間的褚驕陽,靠在桌邊,眼睛一直往窗外瞄。
直到雲行將房門關好,走到內室,她都沒有敢正眼看雲行。
「阿驕,過來。」
雲行將粘了米粒和湯水的衣袍,隨手搭在了屏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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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
褚驕陽扣著桌邊,透過絲繡屏風,看著後面若隱若現的雲行,及他身後不遠的那張床。
之前雲行把她送回來後,先有汲珠在她耳邊絮叨著國公府的事,後有雲若的突然到訪,讓她無暇去對這間屋子生出尷尬。
此時房內,只有她與雲行,這尷尬伴著羞澀感油然而生。
「聖人龍體愈發的不好了,現在國事都是太子在處理。」
隨著雲行的話,他的裡衣也被搭在了屏風上。
看著屏風上沿一閃而過的白淨手指,褚驕陽嗡聲問道:「今日宮宴,和親的事會定下來嗎?」
她雖然是朝中官員,但常年駐守邊關,因此對朝中很多事的流程,都不是很清楚。
但她知道,在這種新舊皇權的更迭時期,很多事都會被賦予不一樣的意義。
通商一事,聖人自然是希望可以在自己在位期間完成,這樣史書上,自己的功績會多上一筆。
而太子,作為新權的掌權人,自然也希望這通商一事,是在自己登基後,順利開展,這樣可以算是一個新朝盛事,讓現人敬佩,後人稱讚。
所以,這和親一事定的快慢,就有了說道。
「哪有相看後,當場就定下親事的。」雲行半笑著繼續說道:「今日參加宮宴的皇子和世家公子那麼多,察罕明哲和赤丹,大概要好好挑選一下的。」
隔著半透的屏風,看到雲行俯下身,褚驕陽猶豫了下,稍稍的低下眉眼,並沒有背過身去。
「我明天想見赤丹,需要徵得太子的同意嗎?」
她護送的職責已經結束,此時再私下與西金皇室見面,總是不符規制的。
赤丹要是真的願意好好挑,她倒是不介意多等他們幾日。
但是想來今日宮宴上,她和雲行的事,赤丹定會有所耳聞。
因此,她需要在赤丹心思再次活泛前,讓她好好的清醒一下。
「倒也不用,明日我讓阿若以雲國公府的名義,把她請過來,順便把趙雅嫻她們也都請過來,免得阿驕受累,一個一個去處理。」
盯著雲行那隱隱的腰線,褚驕陽沉默了半晌,直到見雲行好似將新的裡衣穿上,她才開口問道:
「你不覺得,這事應該是你去處理嗎?」
自己招蜂引蝶後,讓她去做這個壞人?
她處理赤丹,是因為赤丹事關自己出兵幽寧二州之事。
那趙雅嫻,她問,是因為不想讓自己憑空去猜測什麼,徒增自己與雲行的隔閡。
畢竟他們之間的感情,說厚不過分,說薄也是常理。
因此她不想事事猜測,也不想事事壓著,或是委屈雲行,或是委屈自己。
趙雅嫻這事,她能處理,也想處理。
但覺得雲行這樣推著自己去做,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雲行往外走的腳步一頓,須臾後,輕聲說道:「阿驕說的是,我不該懦弱逃避。」
褚驕陽說的沒錯,這事本就是他該去處理的。
什麼後宅之事皆聽夫人的,不過都是男人推卸和看似寵妻的虛偽之言。
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
男人若當真寵妻,就不該讓自己與別的女子有干係,更不該讓自己的妻,幫自己做決定。
這事男人自己就能做,而且比自己的妻做起來更容易。
「你都不怕我知道趙雅嫻,為何要說自己懦弱?」
褚驕陽見雲行站在屏風後不肯出來,便起身往屏風那走去。
「我曾說過,阿驕之事我只有一件不知,阿驕可知道是哪件?」
雲行的指尖,落在屏風上,沿著褚驕陽那朦朧的面頰,緩緩往下輕滑著,最後停在了她的心口處。
「我的心雖然如阿驕所言,比旁人多了幾個窟窿,能看透阿驕所有籌謀,但獨獨看不清阿驕對我的心。」
「或許是當局者迷,所以才會心生懦弱,不停的想要試探,阿驕可有把我放在心上,試探阿驕可有再把我扔下的心。」
這回,步子被定住的人,換成了褚驕陽。
雲行對她的質疑,一點都不假。
從三年前初見雲行,到現在,她的所做所行,除了大婚前一晚,撬了雲行窗子,輕薄了他外,其餘之事,沒有一件是獨獨為雲行而做的。
她為雲行入飲馬鎮,卻藉此做了自己的部署,並利用雲行,為金千千入飲馬鎮作掩護。
她催促蘇文俊煉銅,為的不只是進京見雲行,更是為了向太子討要兵權。
這次入京,她也是將雲行和雲國公府的事,排在了自己收復幽寧二州的事之後。
就連處理一心想要嫁給雲行的赤丹,她都沒敢真的把赤丹如何,因為她需要赤丹完好無損的完成這次和親。
是以,她這一樁樁一件件借著雲行的名頭,為自己謀的事,讓雲行心生疑慮也是在所難免。
褚驕陽未多做糾結,快步來到屏風前,將自己的胸口靠在雲行隔著薄紗的指尖上,「能給我點時間,讓我想一下該怎麼說嗎?」
「要多久?」雲行輕聲問道。
「很快。」褚驕陽怕雲行不肯多等,急忙應聲道。
雲行把指尖從屏風上移開,「好。」
褚驕陽原本慌亂的心,當即轟的一下空了。
「雲行。」
褚驕陽低聲喚了句,但沒有得到雲行的回應。
顧不得猜雲行為何會不應自己,褚驕陽轉身就往屏風後走去。
還未拐進屏風,雲行就先她一步拐出了屏風。
沒給她開口的機會,雲行捏著她的腰,就把她帶到了身前,而後手掌貼著後腰滑到腰的另一側。
橫在腰上的手臂一收,她就撞進了雲行的懷裡。
隔著輕薄的裡衣,褚驕陽能清晰的感覺到雲行身上的溫熱。
雲行腳下步子一轉,就把褚驕陽帶到了屏風後。
「阿驕想的久點也沒關係。」
尚未來得及想明白雲行話中的意思,褚驕陽就看到雲行的那雙薄唇,緩緩的靠近了自己。
或許有些時候,做比說會更好一些。
環住雲行的脖頸,褚驕上踮起腳尖,迎著雲行不再冷清的雙眸,夠到了他那緊繃著的雙唇。
褚驕陽一點比一點多的,回應著雲行對自己的索取。
「在我心裡,你與幽寧二州一樣重要。我雖為罪臣,但在與你的私事上,我有著自己的驕傲。」
離開雲行濕熱的唇,雙手捧著雲行的面頰,褚驕陽微微昂首,嘴角驕傲的上翹,淺聲道:
「不管何時,你心中若有了別的女子,我不會自降身份與那人相爭。若你心中沒有別的女子,那麼不管誰窺視你,對我而言,都不足以讓我費心。」
拇指輕滑著褚驕陽的後腰,鼻尖抵著鼻尖,雲行溫啞的說道:
「我的阿驕,是那天邊耀眼的驕陽,不需要,也不該為任何人失了這份驕傲。」
磨著雲行燙人的薄唇,褚驕陽認真的說道:「我這輪驕陽脾氣不大好,若那些窺探你的小姑娘鬧到我近前,我不介意以大欺小,到時你不許嫌我墮了你的名聲。」
她連太子的毛都敢薅一把,這些小姑娘,她自是從未曾懼過的。
雲行的目光從褚驕陽的眉眼一路向下,滑過她翹立的鼻尖,豐潤的唇珠,最後停在了她的胸口,「確實比三年前大了些許。」
褚驕陽聞言,先是一羞,而後忽覺不對,那撫在雲行雙頰的手,狠狠的把他的頭抬了起來,逼著他看著自己的眼睛,「看過別人的?」
「穿著衣衫的,倒是見過一些。」
雲行坦蕩蕩的話,氣的褚驕陽語塞。
就是那剃了頭髮當和尚的,也是能見到女人的。
更何況他這個天天出入國公府和朝中的正常男人。
哪能看不到穿著衣衫的女子。
這明顯就是又在逗笑她。
雙手用力夾了下雲行的臉,褚驕陽把人從自己身上推開,「我睡哪?」
雖然在封州與雲行規規矩矩的同床共枕過,但此時是在雲國公府。
她總是需要注意一些的。
「床和榻,阿驕選。」雲行指著床對角擺著的一張寬大的矮榻。
先前褚驕陽就覺得這屋子,和她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這會兒才發現差異處。
當年這屋內的矮榻,是放在窗下的。
「你確定我住在這裡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搬過雲行的身子,把人往矮榻那邊一推,「既然換了大榻,大公子親自試試這榻,是苦還是甜。」
想起在飲馬鎮,雲行說回京後,讓長川換個大點的榻,褚驕陽不由得嬉笑了他一句。
「苦的話,能上阿驕的床嗎?」
褚驕陽用指尖把放下的床幔挑開一道縫隙,看著抱著被子坐在矮榻上的雲行,「我給的苦,你得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