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護食的雲行
2024-04-30 00:36:03
作者: 知閒閒
因聖人的口諭,雲行與褚驕陽同禮部尚書和趙元愷,把察罕明哲與赤丹公主送到皇家驛站後,兩個人先行入宮覲見聖人。
褚驕陽趁雲行與守衛交接她佩劍時,從懷裡取出那塊「舍予」玉佩,掛在了腰側。
雲行回身去牽褚驕陽手時,看到那黑色軍服上醒目的白玉佩,強忍心尖的刺痛,溫聲說道:「阿驕不必如此。」
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太子手中的繩子加籌碼。
「腰上不掛點東西,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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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驕陽訕聲解釋了句,並主動握住了雲行的手。
到了聖人的書房,褚驕陽毫無意外的看到了太子。
「起來吧。」
聽到聖人的聲音比三年前虛弱了很多,雙膝跪地行大禮的褚驕陽,忍不住偷瞄了眼孤獨的坐在龍椅上的老人。
雙鬢已經花白,雙眸也不再清明。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個曾經笑容可掬的問自己看上了哪家兒郎的長者,如今確實老了很多。
聖人先是詢問了雲行接親的事後,轉而問褚驕陽,「去過幽州了?」
褚驕陽不驚訝聖人會知道此事,所以不敢隱瞞,直接跪下回道:
「罪臣去了幽州兩次,均為私自出封州,第一次同抗旨一事,一併受了鞭刑,第二次,待罪臣回封州後,會請劉守郡按律定刑。」
聖人抬手指了指雲行,「這小子為你求了出封州的旨意,第二次就免了吧。」
褚驕陽沒去看雲行,只是再次低頭叩謝聖恩。
雲行出現在封州,並帶來她可以離開封州的旨意,她就知道這一定是他求來,或者準確的說,是交換來的。
只是這不罰之恩,她卻只能謝那龍椅上的聖人。
許是身子真的不好,聖人接了褚驕陽的謝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雲行帶著褚驕陽出了書房,走到不遠處的廊下,「等下太子。」
聖人是沒有什麼話再問他們,但太子可不會沒話要說。
與其出門宮門再被叫回來,不如識趣的再這等上一會兒,免得來回多走冤枉路。
果如雲行所言,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太子就從書房出來了。
見雲行和褚驕陽站在迴廊下,也沒擺架子,直接走過去找他們。
「三年零六個月不見,小女將越發得俊艷了。」
太子的話雖然親切,但那雙比鷹還敏銳的眼,卻直接落在了褚驕陽腰間的玉佩上。
褚驕陽躬身回禮,恭敬的說道:「罪臣謝太子誇讚。」
「走吧,去孤宮中說話,阿慧也等著你呢。」
褚驕陽隨著雲行的步子,跟在太子身後,往東宮走去。
瞥了眼左右,見沒有人注意,褚驕陽扯了扯雲行的袖子,用極低的聲音問他:「阿慧是誰?」
她在京都沒朋友,在宮內更是沒有朋友。
因此,猜不出太子口中的阿慧是何人。
雲行沒有避諱一旁的人,傾身貼著褚驕陽耳邊,輕聲回道:「太子妃閨字中帶慧,如同我慣於喚你阿驕一般,太子慣於如此喚太子妃。」
褚驕陽輕點了下頭,她知道太子妃與太子算是少時夫妻,只是沒想到太子對太子妃倒多了份格外的溫柔。
「小女將不要聽他胡言,孤與他可不同。」
太子忽得轉回身,看著緊貼著褚驕陽的雲行,「都把人拐回來了,還這般怕丟?」
太子的話,非但沒有讓雲行離開褚驕陽,反而讓他直接把褚驕陽的手給牽住了。
褚驕陽輕輕的掙了下,結果被雲行的手直接帶到了他身後,「太子丟一下,就知道了。」
「都說了,孤與你不同。」太子笑著拍了下雲行的肩,繼續往自己宮中走去。
褚驕陽雖然知道雲行與太子關係好,但是沒想到兩個人的關係,會是這樣。
有點似敵非敵,似友非友,君不君,臣不臣的。
因此,心生好奇的褚驕陽,免不了又多看了幾遍太子的背影和雲行的側臉。
直到看見眼熟的宮門,褚驕陽才斂了自己的目光。
隨著太子入了東宮,褚驕陽就看到一位端莊的眉眼中,透著少女般靈動的女子,帶著一群宮娥,迎了過來。
「見過太子妃。」
見雲行只是微微頷首,褚驕陽遲疑了一下,抱拳行禮道:「罪臣見過太子妃。」
「小女將隨雲行即可。」太子挽起太子妃的手,朝前廳走去。
褚驕陽看了眼雲行,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便應了聲是。
進了前廳,褚驕陽剛挨著雲行坐下,太子就問道:「西金公主的身子,怎麼突然就不大好了?」
褚驕陽那日將赤丹嚇病後,就給太子送了書信,說她發覺赤丹的身子不大好,但具體原因不詳,請太子這邊派御醫前去查看。
只是沒想到書信送了出來,卻一直遲遲沒有回信兒。
「公主見到罪臣……」褚驕陽的話還未說完,只見太子抬手指了下雲行。
想起太子先前的話,褚驕陽抿了下唇,改口說道:「公主見到臣有些……」
太子點著雲行的手指,又打斷了褚驕陽的話。
褚驕陽百思不得其解,無奈之下,只得去求救一旁正緩緩的撥著茶水的雲行。
「既然太子不想聽,我家阿驕就不說了。」雲行將手中撥涼的茶,遞給了褚驕陽。
褚驕陽看了眼臉色沒有一點變化的太子,訕訕得接過雲行手中的茶,但是有些為難的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褚使一路辛苦,先喝點茶。」
太子妃起身從侍女手中接過一盤蜜餞,放在了褚驕陽面前,看了眼雲行,笑道:
「這蜜餞是用大公子府中的西府海棠果子做的,褚使嘗嘗看。」太子妃挑了個紅中透著金黃的蜜餞,親切的遞給了褚驕陽。
西府海棠,褚驕陽有一點印象。
好像雲行在修葺她官舍時,提過一嘴。
起身謝過太子妃,褚驕陽接過蜜餞,低頭放入了口中。
果肉厚實,酸中帶甜,比生果子好吃不少。
「大公子這般看我做什麼。」太子妃將蜜餞往雲行那邊推了推,「給你留了一棵樹的果子。」
褚驕陽的目光,順著太子妃的話,落到了雲行的身上。
先前還一派和氣的人,這會兒竟隱隱的露出了些許不滿。
想來也是,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摘了,哪裡能歡喜的起來。
「我府中二十二棵西府海棠,今年結果的有十九棵,太子妃就做了這點蜜餞?」
雲行伸手把她拉回到座位上,將蜜餞推到她身前,「別吃太多,免得胃不舒服。」
「孤送你這麼大的禮,阿慧摘你點果子,你還不樂意了?」太子揚起下巴,點了下悶著頭的褚驕陽,隨後把太子妃招了回去。
「孤就說,你不該和他說,那點破樹,他當個寶貝似的。」
聽太子如此說雲行,褚驕陽再次側目去看著雲行。
只見那眉眼中的不滿,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減。
雲行把褚驕陽手中的竹籤拿過來,挑了個肉厚的蜜餞遞到她手中,「太子那點海石榴何時開?」
「你……」太子伸出食指,無可奈何的點了下雲行。
太子妃見狀,笑盈盈的和褚驕陽說著話,同時把太子的手按了回去。
「褚使和我說一下赤丹公主的情況吧,明日我好安排御醫給公主診個平安脈,公主遠道而來,咱們總不能怠慢了。」
褚驕陽放下竹籤,看了眼雲行。
見雲行給她比了個「我」的口型後,褚驕陽起身回道:「赤丹公主好像有些怕我,每次見到我,都有些緊張。」
「褚使長的這般好看,公主怎麼會怕褚使?」太子妃那靈動的眼中,閃爍著好奇。
「可能是當年我傷了西金五皇子,所以公主才覺得我有些可怕。」
當年在幽州血戰上,她殺西金大將,傷西金皇子和北金公主的事,太子和雲行都是知道的。
只是具體怎麼傷的,他們不知道,褚驕陽也不想多說。
因為實在有些難以開口,更何況雲行還在旁邊。
「這赤丹公主若是和小女將同居一檐,那豈不是得日日受驚了。」
太子有些為難的看著雲行,「這可怎麼辦?好歹是和親公主,如此怕小女將也不是回事。」
「雲家養不了海石榴,太子自己看著養吧。」
雲行站起身沉聲道 :「太子若是無事,我先帶阿驕回去了。」
「晚上記得帶小女將來參加晚宴。」
「不來。」雲行扔下這兩個字,拉著褚驕陽的手就往外走。
太子完全不在意雲行的話,笑問道:「晚點,孤派人去哪裡接小女將?」
「不用。」
褚驕陽被雲行拉出前廳後,還是聽到了廳內的太子,笑著和太子妃說的話:
「瞧那護食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