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趙國公府嫡女趙雅
2024-04-30 00:36:01
作者: 知閒閒
因著赤丹不再鬧騰,汲珠和長川兩個腦袋,兩雙眼睛,就天天得盯著褚驕陽和雲行兩個人。
盯得常磊都看出來有問題了,終於在京郊驛站時,忍不住問道:
「你倆天天跟做賊似的,看啥呢?」
「看你做的好事。」長川一臉的上恨鐵不成鋼。
「我做什麼好事了?」
常磊聽出長川說的是反話,但又想不出來,自己做了什麼事,能讓他和汲珠這樣恨自己。
「錢多是好事唄,定兩個房間。」長川翻了下眼皮。
從封州到京都,一路上十幾天了,他家大公子和褚使看著一切都正常。
白日一起吃飯,一起騎馬,有說有笑的,只是怎麼好端端的就分了房睡呢。
問汲珠,汲珠也是一肚子疑問。
最後,也只能幹瞪著眼,無計可施的把氣放到了訂房間的常磊身上。
常磊完全沒猜到長川的怨念是出自哪裡,隨意的一揮手,大氣的說道:「長川哥忘了啊,咱們這趟是公事,住官家驛站,不要錢的。」
長川被常磊氣的,學著褚驕陽的樣子,想要伸手戳他的頭,但聽到驛站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忙把手收了回去,快步出去查看。
見來人是朝中官員,長川行禮問好後,回了驛站代為通報。
因為西金這次和親的人是嫡親公主,送親的是大皇子察罕明哲,所以大魏這邊也是給足了面子。
禮部尚書和戶部侍郎趙元愷,不僅在城門開啟的第一時間,帶著禁軍來到京郊驛站相迎,還帶來了太子妃的乳娘嬤嬤。
說是太子妃擔心赤丹公主初到大魏,有所不適應,便讓自己的乳娘陪著,畢竟老人慣會安撫人。
「赤丹公主可合大公子的心?」趙元愷背著禮部侍郎,當著褚驕陽的面,低聲笑著問雲行。
「民間有換親的習俗,想來皇室也是可以的。」
雲行側目看著與禮部尚書侃侃而談的擦汗明哲,不甚在意的回趙元愷:「趙國公府的嫡女,大概會合西金大皇子的心。」
雲行的話,讓趙元愷的神色瞬間征了下,而後又在須臾間遮了下去。
若是西金大皇子當真求娶大魏女子,宮中的兩位適齡公主和幾個世家待嫁的嫡女、庶女,都有可能被指婚。
不過,這世家中有待嫁女子的,可不止他趙國公府。
若是以身份論之,雲國公府嫡女可比他趙國公府嫡女,要高上一些的。
所以這和親的差事,指不定落在誰家呢。
「大皇子就是有心,怕也沒這個手段,敢和大公子搶我大妹妹。」趙元愷把目光轉向褚驕陽,笑著問道:
「是吧,褚使?」
雲行和趙元愷不說,褚驕陽都忘了,這京都還有趙元愷妹妹,這麼個與雲行關係匪淺的人呢。
「大皇子有沒有這個手段,本使不清楚。」
褚驕陽翻了下自己慣常握劍的手,「但本使倒是有點手段,能捏著某人不敢妄動,趙侍郎要不要猜猜?」
趙元愷輕搖著手中的摺扇,餘光瞥見察罕明哲和禮部尚書,正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便止住了話題,轉而和褚驕陽說道:
「按照我朝律例,褚使手下的兵不能入京都,還請褚使和禁軍交接,而後隨大公子入京都復命。」
此規矩褚驕陽也是知道的,所以並未多言,直接帶著常磊去與禁軍交接任務。
和禁軍副統領交接完後,褚驕陽回到雲行身側,與他同上馬,準備入城。
走了三年零六個月,她再次回到了這裡。
當初走,起因並未全在雲行。
今日回來,起因也並非全因雲行。
但受她這一走一回影響最大的人,卻是雲行。
察覺到自己的腳被雲行輕輕的撞了下,褚驕陽轉臉去看他。
「有我呢,別擔心。」雲行用極低的聲音,一字一詞慢慢的說著,好似怕褚驕陽聽不清,看不清一般。
褚驕陽含著笑,點了點頭。
她擔心的不是她自己,比起當年雲行在大婚當天面對的一切,她今日入城後所面對的那些事,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她擔心的是雲行。
她的出現,定然會讓那已經塵埃落定的舊事,再次四起。
而這四起的舊事,重傷的依舊是雲行和雲國公府。
但不讓她入京,這是不可能的。
所有唯有收起擔心、膽怯與害怕,鼓起勇氣去面對接下來的事。
竭儘自己所能,為雲行、雲國公府挽回當年被自己踩落的臉面與尊嚴。
因為來者是西金皇子和公主,雖有禁軍沿途設立路障,但路障外,還是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
路旁兩側的酒樓茶舍上,也都站滿了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
一開始人們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身材魁偉的察罕明哲身上,隨著新鮮感的消失,他們發現了身穿軍服的褚驕陽。
在看到她身側的雲行,一些人猛地驚呼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像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一般,眼中帶著驚慌,左右瞄著,看有沒有人聽到自己剛才的話。
酒樓上,一身紅色華服襯得面容白淨嬌俏的趙國公府嫡女趙雅嫻,盯著雲行身旁的褚驕陽,和身旁的人譏諷道:
「還有膽站在大公子身旁,也不怕雲國公夫人撕了她。」
「她有官職在身,又是聖人欽點的接親副使,站在大公子身旁是合規制的。」
趙國公府的二公子趙元懷,輕聲的和趙雅嫻解釋著。
褚驕陽出任接親副使的事,朝中並沒有直接下文書,這事兒還是他們兄長從宮中回來後,他們趙國公府才知道的。
但礙於聖人和太子對褚驕陽的態度,他們趙國公府也不好把這個事宣揚出去。
「合規制又如何,雲國公府還能容她這個粗鄙武將,再進一次?」趙雅嫻起身離了包廂,往外走。
趙元懷忙拎著冪籬追了上去,淺淺的攔了下趙雅嫻,「大妹妹做什麼去?」
「你管我?」趙雅嫻圓亮的杏眼,瞪了下趙元懷。
「不敢。」趙元懷忙低頭解釋道:「只是爹爹和兄長出府前,囑咐我照顧好大妹妹,晚些時候,護送大妹妹入宮,參加宮宴。」
見趙元懷搬出爹爹和兄長,趙雅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冷聲說了句回府更衣後,就帶著人下了樓。
趙元懷聽了趙雅嫻的話,那顆提著的心,總算是稍稍落了地。
他是趙國公府的庶子,雖然是兒子,可在趙雅嫻面前,他還是矮了一分的。
趙國公夫妻這麼多年,生了不少子女,但真正養活的嫡女,就只有趙雅嫻這麼一個。
而趙國公夫人也不是個大度的人,因此這女兒,也被養的跋扈了些。
所以剛才見趙雅嫻氣著離開,他是真的有些害怕。
萬一趙雅嫻在此時生點是非,回家挨訓挨責打的定會是他。
下了樓的趙雅嫻,在侍女扶著上馬車時,恰好與剛要從酒樓門前經過的褚驕陽,打了個照面。
當年褚驕陽在京都時,她在校武場遠遠見過一眼,當時以為她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粗鄙武將,就沒有在意。
褚驕陽和雲行定下婚事後,在宮宴上,她也見過褚驕陽一次,但遠沒有今日讓她的恨意如此濃。
當年對褚驕陽與雲行的婚事,她也心有不滿,但到底年幼,不滿之後也就未曾多想。
可經過這三年,世人對她和雲行之事的吹捧與艷羨下,趙雅嫻此時再看褚驕陽,有得不再是曾經少女懷春之夢被破壞後的遺憾。
而是那兩次被奪夫後,從嫉妒中生出的無盡之恨。
察覺到有人帶著點星的殺意盯著自己看,褚驕陽忽得側過臉,目光循著殺意而去。
看到那與雲行馬車規格相似,掛著「趙國公府」牌子的馬車後,褚驕陽收起了臉上的冷煞。
在與趙雅嫻錯身的瞬間,褚驕陽抬起手,食指與中指併攏,點了下自己的眼角後,那纖長的手指,爽利的落在了自己的腰側。
趙雅嫻那瞪著褚驕陽的杏眼,隨著她的手指,也落在了她的腰上掛著的佩劍上。
看清劍鞘上面獨一無二的捲雲紋白玉劍飾後,趙雅嫻恨得繃住了臉,緊抿著雙唇。
這柄曾經名動京都的望舒劍,竟然還在褚驕陽的手中。
瞥見察罕明哲和趙元愷的目光也轉向自己這邊,趙雅嫻忙低頭遮住臉面進了車內。
一直目送趙雅嫻咬牙吞聲進了馬車的褚驕陽,忽然腳離馬鐙,踹了身旁目不斜視的雲行。
「第二個。」
「大概還有第三個,第四個。」雲行面不改色的說道。
褚驕陽被雲行的話氣的,又給了他一腳,咬著後槽牙說道:「挺招人惦記唄。」
「確實,」雲行掃了眼車窗半關著的趙國公府馬車,伸手扯過朔風的韁繩,把褚驕陽拉進了幾分,「阿驕可要看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