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褚一貫的窮
2024-04-30 00:35:12
作者: 知閒閒
回到北大營,褚驕陽就把房勇才、段正信和幾個營長都叫到了議事廳。
先把房勇才的調令的事說了下。
因為與鎮南王細作芙姐的關係,房勇才的封州副團練使一職被革。
念在他在封州多年並無過錯,又未透露封州布防圖,故而調任到燕州,在燕州軍內,任職營長。
封州北大營空缺出來的副團練,由顧青安手下的李齊志擔任。
對此,房勇才並無異議。
段正信卻有些憤憤不平,「從副團練變成營長,這讓老房在燕州軍那邊怎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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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混?」褚驕陽冷笑著,斬釘截鐵的回道:「就是我當初入北大營時說過的那四個字,各憑本事。」
房勇才在燕州憑本事活下去,李齊志來北大營,也得憑本事站住腳。
褚驕陽又交代了一下最近城內城外布防的事後,剛要說自己去接親一事,營門的小兵就過來稟報,說青州李齊志來了。
「屎沒到,先占坑,也不顛顛自己的屎能不能填滿這個坑。」段正信冷聲哼著。
房勇才在旁推了他下,讓他先別說話了。
褚驕陽這會兒的臉色已經算不上好,別再觸她的霉頭了。
不多時,李齊志就隨著小兵進了議事廳。
褚驕陽給在場幾人做了介紹後,李齊志把顧青安的書信,交給了她。
顧青安在信中寫到,他聽聞褚驕陽任和親副使,需要離開封州一段時日,就讓李齊志提前入封州報導,如果封州有需要他協助的地方,褚驕陽儘管開口。
至於李齊志,顧青安則懇請褚驕陽,希望她能夠不計前嫌,可以好好歷練他一番。
此外還寫道,聖人恩准,他的爹娘今年可以回青州過年,因此請褚驕陽見到雲行時,代他轉達謝意。
問過李齊志在青州主要負責的軍務後,褚驕陽接著先前的話,把自己去接和親公主的事,和在場的人說了。
看出在場人的憂慮,褚驕陽又把當前的形式給他們分析了一下。
「西金公主在咱們大魏,西金目前不敢亂動,北金那邊,鎮南王折損了多名細作,一時間也不敢有太大的舉動,你們只要謹記,嚴防死守,不貿然追擊便可。」
飲馬鎮現在被她攪成一鍋粥,鎮南王不得不分神去應對這塊。
她在接親的中途,找機會去一趟幽州,和華鎮交代下,鎮南王那邊再多拖個一時半刻,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所以今年秋冬的封州,相對往年來說,並不會太嚴峻。
打發房勇才和李齊志去交接手中的軍務,褚驕陽把段正信叫到了自己的營房。
「段哥,李齊志能不能在北大營站穩腳,那得看他的本事,但你不能因他,把自己搭進去,不然別怪我不顧念多年同袍情義,不往出撈你。」
軍營欺負新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齊志想要在北大營立足,就得有點真本事,不然別說北大營的兵不服他,就是褚驕陽,都懶得用他。
她不怕段正信給李齊志使絆子,就怕他下手太黑,沒個深淺,再把自己搭進去。
能讓一個團練使寫信,懇請另一個團練使的人,自然與團練使關係非同一般,就像她會為房勇才給燕州張使寫信一樣。
寫的是尋常的問候,可言語間,也透露出自己對房勇才的重視,希望張使如當年帶褚勝陽一般,對房勇才上上心。
但房勇才要是在燕州受了不該受的虧,她也是能舍下舊情,去為房勇才撐腰的。
「我也不是傻子,當年不也沒把你咋樣嘛。」
段正信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還得感謝段哥當年手下留情唄。」褚驕陽停下手中的筆,看著段正信。
「他李齊志不是我褚驕陽,段哥別把用在我身上的那些下三濫手段,往他身上招呼,萬一過頭了,顧青安來找我算帳,我可不保你。」
當年她出入封州,平完七十一處土匪窩,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
結果回到北大營,自己的營房內,半夜不是爬進來毒蛇,就是跑進來野狼。
後來,還出現過被扒得一乾二淨的白臉小倌兒。
見這些對她並沒有什麼用,段正信就開始安排人,在她從府衙回北大營的路上,安排各種戲碼。
臭泥爛糞,雞肉狗血,癩蛤蟆蜈蚣蟑螂,只要他能想到的,就沒有不往她身上潑的。
那段時日,褚驕陽覺得最難的不是整治封州漏洞百出的布防,而是怎麼把段正信這無聊的黑手,一下子掐死。
最後,她拎著幾十隻黃鼠狼和癩蛤蟆,坐在段正信營房的床上,當著他的面,活著扒皮剔骨去內臟。
一刀一刀剁成肉餡,包成餃子,邀請他一起吃。
最後,戰場上斬敵無數的老爺們,被血淋淋蹬著腿慘叫著,通身沒皮的黃鼠狼和癩蛤蟆下的差點尿褲子。
更是被褚驕陽一口一個餃子,噁心的嘩嘩大吐,此後許久都見不得肉腥。
從那以後,段正信算是不再折騰她了。
因此褚驕陽怕段正信再把那些爛招和李齊志玩一遍。
玩輸了,丟的是她北大營的人,地頭蛇白做了。
玩贏了,丟得也是她北大營的人,用這種手段欺負外來的人,臉上有什麼光。
所以她臨走前,不得不好好的敲打一番段正信。
「我知道了,保證正大光明的難為他。」段正信聽褚驕陽提起以前的事,有些不好意了。
見段正信正經的應了自己,褚驕陽又繼續動筆,將寫了一半的書信給寫完了。
房勇才和李齊志交接完手上的軍務時,天已經黑了。
褚驕陽把寫好的信給了房勇才。
「這封信房哥到了燕州,幫我轉交給張使,明日我就不送房哥了。」
房勇才把信收好,抱拳回道:「老房在燕州等著褚爺。」
「那就辛苦房哥了。」
房勇才能說出這樣的話,褚驕陽一點都不意外。
三個副使中,房勇才的心思最活泛,她也和房勇才提及過自己日後要劍指幽寧二州的想法,所以房勇才很容易猜出他被調往燕州的用意。
燕州軍內,褚驕陽需要有自己的人。
而他就是被褚驕陽送進去,籠絡燕州軍的人。
「我這到了燕州,需要打點的地方也不少。如今褚爺升了四品,是不是該還錢了啊?」房勇才嬉皮笑臉的問道。
「等我升二品大員的時候吧,現在窮。」
房勇才撇了撇嘴,賊笑道:「褚爺哪裡是現在窮,分明是一貫窮得理所應當,窮得理直氣壯。」
褚驕陽笑而不語的扔給房勇才一塊令牌後,大步流星的去了旁邊常年不見光的營房。
人家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她從十七歲領幽州軍防,成為副團練使,再到現在的封州團練使,也做五年官了。
十萬兩雪花銀不僅沒攢下,就連渾身上下僅有的十五兩雪花銀,也在幾個時辰前,被她花沒了。
房勇才說她一貫得窮,也沒什麼毛病。
被褚驕陽逃了債的房勇才,看著手中先前收監時,交回去的封州副團練使「房」字令牌,不由得失聲苦笑。
守了這麼多年的地方,就這麼離開了。
唯一能帶走的,也只有這個不能再示於人前的令牌了。
剛把令牌收拾好,營門的小兵就跑過來和他說,營門處有人找。
房勇才這人雖然和氣愛說笑,但除了軍中的同袍,平時在封州並沒什麼朋友,因此他一時也猜不出來找他的人是誰。
「小兄弟找我什麼事?」來到營門處,房勇才朝等在那裡的侍從抱拳問道。
侍從雙手遞上一個錢袋,「小得是大公子的侍從,奉大公子命,來給房爺餞行。」
「什麼意思?」房勇才掂了下錢袋,比當初褚驕陽從他身上搜颳走的,要多了很多,「妻債夫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