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脫了褲子不能舉

  顧青安一行人和劉昌宏父女見禮後，顧青川的爹娘先是告罪，說自己對顧青川管教不當，讓他做出這等有違禮制的事。

  見劉昌宏和劉瑤並沒有表態，顧二夫人堆著笑說道：

  「我知道這事對阿瑤不公平，可這畢竟是兩家多年的情義，阿瑤也心心念念等了川兒這麼多年，我們作為長輩的，總該是要成全孩子們的。」

  劉昌宏聞言，把手中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面上那點客氣已經全無。

  「各家孩子，各家成全。今日把婚約退了，你們顧家是娶親還是納妾，與我們劉家再無干係。」

  顧二夫人忙再次賠禮，然後給顧青川使了個眼神，讓他趕緊去哄劉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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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劉瑤應下這婚事，劉昌宏的話，並不重要。

  畢竟劉昌宏對劉瑤很是嬌慣。

  顧青川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站起身，面上帶著愧疚的哄著劉瑤。

  「阿瑤妹妹，你我是自幼定下的婚約，我知道阿瑤妹妹對我的情義，我不也忍心慢待阿瑤妹妹分毫，總想著能給你準備一份獨一無二的聘禮，讓你風光大嫁。」

  偷瞄了眼顧青安，顧青川帶著淡淡的哀怨，說道：「可是我官職低微，這聘禮自然籌辦的就慢了些。但我從沒有想過要放棄與阿瑤妹妹的婚約，也不敢負了阿瑤妹妹對我的情義。」

  顧青川情真意切的廢話話，讓褚驕陽渾身反酸水。

  「顧公子這喜當娘親的聘禮，確實是獨一無二。」劉瑤笑盈盈的看著顧青川，「只不過我劉瑤，不稀罕當別人的娘親。」

  說完，劉瑤直接讓婢女把顧青川的庚帖送了過去。

  「阿瑤，川兒年歲也不小了，你又未過門，他與滿嵐有這事，也是人之常情。再說了，哪個男人沒個三妻四妾的。咱們女人，不該如此計較的。」

  顧二夫人以過來人的身份，和藹的勸著劉瑤。

  劉瑤微微點頭，並未反駁她，只是站起身，朝顧青安淺淺的施了一禮，「小女子失禮，冒昧問顧使一句，顧使可有妾室，外室，或者相好之人？」

  在場的人，顯然對劉瑤突來的問話，沒有準備，一愣後，把目光聚在了顧青安身上。

  褚驕陽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那雙鳳眼中，比旁人多了一絲的戲謔之意。

  這看戲的好事，有時候並不能置身事外。

  「皆無。」顧青安沉聲道。

  劉瑤的話很明顯，顧青安比顧青川年長許多，也沒有妻子，卻可孑然一身。

  那他顧青川已有未婚妻，還搞出這種破爛事，與年歲和她未過門有關嗎？

  顧二夫人看了眼顧青安，不敢反駁。

  劉瑤謝過顧青安後，再次坐下來，緩緩開口說道。

  「我偏要計較他這人之常情，我偏不想喜當他人娘親，該怎麼辦呢？」

  女子善妒是大忌，顧二夫人一家子，都沒想到劉瑤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番話來。

  「你不嫁川兒，日後嫁到別人家，一樣也是給妾室的孩子當娘親的，與其如此，不如嫁給川兒，看在多年婚約上，顧家不會因為你這善妒的話，而慢待你的。」

  顧二夫人抓住劉瑤的話，不願再好聲哄著她。

  畢竟劉瑤的話，已經給自己扣上了善妒的不好名聲。

  日後再想嫁人，婆家也是會挑揀的。

  「顧二夫人如此說，我倒想問一下，我的孩子，是不是也可稱我未來夫君一聲爹？」劉瑤神色緩和的問著顧二夫人。

  顧二夫人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褚驕陽低頭抿嘴偷笑，這顧家二房三口人捏在一起，也扛不住劉瑤這張軟綿綿的嘴。

  看來她倒真的不用太過擔心了。

  在抬頭側臉去看劉瑤時，目光順帶掃過了對面的顧青安。

  只見他那一直沒什麼多餘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笑，而那眼睛，也分毫沒有避諱的看著劉瑤。

  「來而不往非禮也，顧青川準備了多年，給我下了這喜當娘親的聘禮，那我也該準備兩年，為自己備一份嫁妝，讓顧青川喜當爹爹，讓顧二夫人喜當祖母。」

  在場除了褚驕陽和顧青安，包括劉昌宏在內，都被劉瑤的話驚掉了下巴。

  「你，你，不知廉恥。」

  顧青川一副自己被帶了綠帽的嘴臉，直接奔著劉瑤而去。

  褚驕陽站起身，去擋顧青川的手，不想被顧青安早了一步。

  「堂哥，你放開我，這種蕩婦，不能慣著。」顧青川扯不出自己的手，就抬腿去踹劉瑤。

  劉瑤一躲不躲的坐在那裡，不知是被嚇得不會動了，還是心中本就不懼怕，懶得動。

  褚驕陽二話沒有，抬腳就給了顧青川肚子一下。

  顧青川的爹娘見兒子挨打，自然得上前攔著。

  只是還未走到身前，就被顧青安給呵住了。

  「你他娘的脫褲子造娃，是人之常情，我家阿瑤只不過嘴講講理，就是蕩婦？」褚驕陽扯住顧青川的衣領子，冷笑道：

  「不知道的，還當你們顧家男人多潔身自好呢，都是爛泥溝子裡的蛆，裝什麼高潔。」

  攥著顧青川手腕的顧青安，輕聲咳了下。

  這顧家的男人，可不止顧青川一個，別城門失火，連帶著池魚。

  褚驕陽朝顧青安扯了下唇角，「今天褚爺事多，不想和你們浪費時間掰扯道理，一句話，不退婚，我就把顧青川打到脫了褲子不能舉。」

  顧二夫人氣得吼道：「那就讓劉瑤守活寡吧！」

  「活寡？顧二夫人想多了，既然不能辦人事，那我家阿瑤還留著他當過年擺設嗎？屆時是和離，還是休夫，給你們自己選。」

  顧二夫人被褚驕陽氣得語塞，只得看著顧青安，責問道：「川兒是你堂弟，你就這麼由著她們欺負？」

  「自己管不住的東西，留著確實沒什麼用。」顧青安鬆了手，看向劉瑤，「劉小姐不必顧忌人言，此事本就是顧青川之錯，今日劉小姐留他一命就行。」

  「斷子絕孫，顧家也不找我嗎？」劉瑤站起身，雙眸坦蕩的看著顧青安。

  顧青安短笑了下，「劉小姐不要忘了，我顧家並非只有他一個男兒。此事與我顧家無關，當然不會找劉小姐說算。至於二房，要是找劉小姐，劉小姐隨心處置就行，只要不出人命，我顧青安都會為劉小姐把事壓下去。」

  劉瑤謝過顧青安，從婢女手中接過托盤，走到顧青川面前，柔聲細語的說道：

  「我有一千一萬句道理，讓你們啞口無言，可是如今我覺得，這樣太過自降身份。還我庚帖，你們走人，不還，就留下子孫根。」

  顧青川一家原本以為顧青安念在同宗的份上，總不能看著他們如此被人羞辱。

  不想顧青安不僅沒阻攔，還直言會幫劉瑤善後，不由得心生退意。

  畢竟他們二房是需要仰仗顧青安的鼻息而活的。

  顧二夫人也顧不得再和褚驕陽與劉瑤爭論，直接從懷中掏出劉瑤的庚帖，惡狠狠的扔到了托盤上。

  褚驕陽見劉瑤的庚帖到手，就鬆開了顧青川的衣領。

  嫌棄得撫了撫手，褚驕陽冷聲道：

  「忍著你們這麼多年，是看在姻親的份上。如今關係已斷，我可就沒什麼好脾氣了，日後說話自己掂量著點。」

  顧青川剛想回嘴，看到顧青安陰沉的臉，忙縮了脖子不敢做聲。

  劉瑤從袖中取出火摺子，看都沒看自己的庚帖一眼，直接在托盤內給點著了。

  「阿瑤。」一直由著劉瑤和褚驕陽鬧的劉昌宏，終是忍不住的出了聲。

  把自己庚帖燒了，就如同自斷髮一樣，皆是不祥之舉。

  「不過一張紙，爹爹不用惋惜。」

  劉昌宏聽劉瑤這樣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退婚的事已經解決，又加之顧家二房欺人太甚，劉昌宏原本留他們吃頓便飯的想法，也都打消了。

  直接讓褚驕陽幫他代為送客。

  顧青安在離開封州府衙前，問道：

  「不知褚使的北大營，能否給顧某留碗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