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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我也挺滿意自己的眼光

2024-04-30 00:34:55 作者: 知閒閒

  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夜,褚驕陽還是按照慣常的時辰,起了床。

  只是總覺得腦袋糊成了一鍋粥。

  無奈下打了桶冷水,把腦袋直接扎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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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使,你……」正端著水盆過來找褚驕陽的汲珠,看到這一幕,饒是再鎮定,也還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褚驕陽把頭從冷水中抬起來,摸了把順臉往下淌的水,問汲珠怎麼起來的這麼早。

  「大公子告訴過奴婢,您平日習慣卯時初起身。奴婢手腳慢,沒來得及給您準備洗漱用的水,請褚使責罰。」

  汲珠說完,就跪在了地上。

  用衣擺擦了下手,褚驕陽把汲珠拎了起來 ,「在軍中都是自己管自己,我習慣了,和你沒關係。」

  說完,褚驕陽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後,又回過身,「我的衣服在哪個房間?」

  「回褚使,主屋和大公子的房間都有您的衣衫和軍服。」

  褚驕陽點了點頭,看汲珠愣愣的站在那裡,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汲珠小心翼翼的回道:「奴婢準備了早飯,褚使在官舍用早飯嗎?」

  褚驕陽的習慣、喜好,雲行走之前,都特意交代過她,可是褚驕陽一日都沒回官舍住過。

  今天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還沒服侍明白。

  所以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吃,我先去換個衣服。」

  回了雲行的房間,打開柜子,看著自己和雲行的衣服放在一處,褚驕陽覺得大概自己是個爺們。

  應是她娶雲行,而不是雲行娶她。

  後宅的這些事,她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就連自己的軍服,何時被雲行帶回官舍的,她都沒什麼印象了。

  換好衣服,去了餐廳,看著桌子上各色的小菜,和給自己布菜的汲珠。

  褚驕陽心中直打鼓。

  當年要是沒有那場變故,她順利的嫁入雲國公府,這些繁瑣的後宅之事,她該如何應對。

  難道她服侍雲行爹娘用飯時,還能眼一橫,腰一掐,無所謂的說道:

  「不就吃個飯嗎,自己的手不夠用嗎,至於這麼多講究嗎?」

  當年她會如何做,她不得而知。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

  既然自己再次做了選擇,這些她不習慣的事情,也只能慢慢去適應。

  雲行能為她試著拋開固守了二十多年的禮數,她又怎麼不能為雲行去做點改變。

  總不能讓雲行事事遷就於她。

  為了雲行,這雲國公府,她還是得再進一次的。

  沉沉的鬆了口氣,褚驕陽像模像樣的端起碗筷,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飯。

  耐著性子吃完早飯,褚驕陽又去看了蘇文俊。

  屋子裡的酒氣味還沒散去,人也睡的死死的。

  叮囑汲珠記得給他煮醒酒湯,再給他煮點軟爛的粥,褚驕陽動身去了封州府衙。

  劉瑤昨晚在褚驕陽走後,就和劉昌宏說了顧青安要帶顧青川來的事。

  劉昌宏最後也和她確定了心意,見她堅定的要退婚,就把顧青川的庚帖找了出來,交給了她。

  所以今日褚驕陽一進府衙,就看到劉昌宏半憂半喜的正襟危坐的等著她。

  「老爹,拎不清的人又不是我,你這幅神情看著我,我有點怕。」褚驕陽站在書房門口,沒敢進屋。

  「你拎得清?大過節的把封州攪成一鍋粥,把蘇國公府二公子灌的不省人事,你還想讓我咋個好神色看你?」

  昨天因為過節,再加上聽說褚驕陽被蘇文俊打了,他縱使一肚子氣,也沒對她發出來。

  今天節過完了,蘇文俊也被她灌成了爛泥,劉昌宏終於找到機會,和褚驕陽好生說道說道了。

  「老爹消消氣,這封州日後會越來越亂的,通商一開,往來的人就多了,咱們爺倆得提前適應一下。」

  褚驕陽話中的意思,劉昌宏是知道的。

  通商一開,朝廷倒是收益了,可他和褚驕陽卻是壓力突增。

  光是往來人口的盤查,就需要耗費很多的兵力。

  「行了,你那點小心眼子我還不知道,等通商定下來,我會上書幫你要兵的。」

  「老爹就是疼我。」褚驕陽快步進了書房,給劉昌宏倒了半杯熱茶。

  她北大營兩萬兵,劉昌宏手中三千州軍,勉強夠維繫邊關安危的。

  但要是想動兵,這點人就捉襟見肘了。

  至於燕州和青州,雖然她志在必得,但終究不是自己帶出來的兵,用起來怎麼有些手生。

  所以她想借著通商的由頭,給自己擴充兵馬。

  今天的正事是劉瑤與顧青川的婚事,因此褚驕陽也沒和劉守郡在增兵的事上探討太多。

  簡單的詢問了劉昌宏對劉瑤婚事的想法後,褚驕陽回北大營處理完政務,就帶著一隊親兵,去了封州南境。

  到碑處沒多久,顧青安一行人也到了。

  顧青川前來見禮,褚驕陽眼皮都沒撩直接驅馬走了。

  以前她總覺得人不可貌相,可是現在覺得,這長相,偶爾還是能說明一些問題的。

  比如這顧青川,長得確實俊,可那副左瞄右瞟的桃花眼,就讓她心生厭惡,再加上那張不安分的臉,更是讓她懶得多說一句話。

  想著反正已經要斷了關係,她覺得也沒必要再維持什麼臉面了。

  「堂哥,她什麼意思!」顧青川騎著馬,跟在顧青安旁邊,不滿的埋怨著。

  「掂量著什麼時候打斷你的腿合適。」

  如果他妹妹的未婚夫做出這樣的事,夫家又如此恬不知恥,他定先上門把人腿打斷再說。

  哪能這般好脾氣的前來迎他們。

  顧青安抽了下身下的馬,與褚驕陽齊頭並進。

  「昨日有勞顧使了。」褚驕陽微微頷首,和顧青安言謝。

  「不過是順路而已,顧某也沒做什麼,反倒是還請雲御史幫了個忙。」

  褚驕陽側臉看著顧青安,沒有問,只是靜靜的等著他的下話。

  他既然能說,便證明他想說。

  片刻後,顧青安沉聲把自己托雲行的事,和褚驕陽說了。

  垂著眼角,褚驕陽淺笑不語。

  雖然顧青安沒有把前因後果說給她,但她也能猜出來。

  定是雲行先給他開了口,才讓他有這番試探。

  而雲行這樣做,是在為她試探顧青安,是在為她拉幫手。

  一個不願捲入權利漩渦的人,如今卻在用自己的辦法,幫她做著儘可能多的事。

  這男人真得是一點一點的逼著她,逼她再也無法生出把他捨棄的心。

  既然雲行都開始給自己搭路了,她自己也不能縮而不前,因此褚驕陽問道:

  「顧使在青州,可有查到什麼可疑的女人了嗎?」

  「查到一個,待劉家小姐和顧某堂弟的婚事處理完,顧某到褚使北大營,再和褚使細談,不知褚使可願讓顧某一探北大營的雄姿?」

  他雖與褚勝陽並肩而戰,但與褚驕陽並無交集。

  她是褚勝陽的妹妹,他因和褚勝陽舊交,自然會待她有所不同。

  他顧青安也不是白撿來的青州團練使。

  在這種明顯不能勢均力敵的合作上,那就只能以能力論長短。

  治軍管兵,是可以窺見將領能力的一二的。

  「只要顧使不怕聖人像當年那般猜忌,你與我結黨營私,我北大營的門隨時都可為顧使打開。」

  褚驕陽說的隨意,但「當年」二字,還是讓顧青安一愣。

  隨後爽利的笑道:「雲御史倒是什麼都不瞞著褚使。」

  聽了顧青安的話,褚驕陽確定了,他也知道當年那樁未成的婚事的,便再次開口說道:

  「我兄長倒是願意瞞著我,所以離開他的眼皮,我就把自己給嫁了。」

  「褚兄當年說,你若知道這事,定會和他鬧翻,到時候指不定做出什麼不可意料之事。」

  顧青安頓了一下,聲音忽得變得沉了許多:

  「不過你這夫君嫁的確實很不錯,褚兄如果知道的話,也會很滿意。」

  說話間,褚驕陽帶著顧青安一行通過南城門,來到了封州府衙門外。

  「我也挺滿意自己的眼光的。」褚驕陽下馬,回頭看了眼跟在他們身後的顧青川,冷笑道:

  「不似有的人,把自己的死魚眼當成慧眼,以為識的都是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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