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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雲行不肯入封州

2024-04-30 00:34:41 作者: 知閒閒

  褚驕陽安頓完蘇文俊,就帶著人開始全城盤查,找丟失的圖紙。

  一時間,封州城內人人皆知,銅礦的圖紙遺失了,因此人人自危。

  這個東西,那可是要命的。

  一旦和自己沾上邊兒,小命不保不說,再被安上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那一家老小也都跟著完蛋了。

  看被褚驕陽攪得雞飛狗跳,孩哭人抱怨的封州城,劉守郡無奈下,連夜讓人把她喊回了府衙。

  「你故意弄得滿城皆知,到底想幹什麼!」

  

  劉守郡這幾天,被那些因為查祖宗八代耽誤了嫁娶,而堵著府衙大門要說法的人,磨得好脾氣完無。

  見到褚驕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年過半百的臉,沒比那燒了多年的鍋底,白多少。

  「老爹眼光真毒,我這點小伎倆逃不過老爹的慧眼。」

  褚驕陽急忙好言好語的,給劉昌宏順著毛。

  畢竟還要靠他,幫自己收拾那個查祖宗八代的爛攤子。

  「別和我扯這些沒用的,這事什麼時候能壓下去?」劉昌宏手指狠狠的敲著桌子,「秋收呢,秋收呢!」

  這麼鬧下去,那些農戶哪還有心思秋收。

  一場霜降下來,糧食都廢到地里了。

  到時候吃什麼,喝什麼,拿什麼交賦稅!

  沒有賦稅,明年拿什麼給她養兵。

  到底年輕,做事顧頭不顧尾的。

  「明天一定抓到人,保證讓大家過個好節,然後我再派北大營的人,幫農戶收拾秋,幫牧戶打秋草。」褚驕陽爽快的立了軍令狀。

  「明天記得和阿瑤早點回來過節。」

  說完,劉昌宏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褚驕陽趕緊去處理。

  褚驕陽沒來封州前,那些土匪把他折磨的團團轉。

  這褚驕陽來了後,土匪是沒了,可他依舊被折磨。

  摸了摸自己泛白的鬢角,劉昌宏暗嘆,幸虧這封州山高皇帝遠,他不用日日站大殿,被聖人和太子折磨。

  禍害完劉昌宏的褚驕陽,溜溜達達的走到城門,出示了自己的令牌,回了北大營。

  這圖紙已經丟了一天了,即使是找回來,也不敢用了。

  保不齊那偷了圖紙的人,早已經謄抄了多份,分散的傳了出去。

  她把蘇文俊送回官舍後,就讓汲珠守在他房外,看著他趕緊修改圖紙。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她要用這份圖紙,再攪一下城中的水,摸一下北金和西金的人。

  因此,她又大張旗鼓的點了一千人,持著火把,開始在城外挨家挨戶的盤查。

  攪得所有村子雞鳴狗吠了一夜後,褚驕陽才把放出去的人統統收回。

  並將幾個有嫌疑的人,交給了胡大,讓他帶回大獄按程序嚴加盤查。

  「褚爺,長川來了。」常磊一路小跑的找到褚驕陽。

  「你高興個什麼勁兒?」看著常磊那合不攏的嘴,褚驕陽打笑的問道。

  「我替褚爺高興。」

  褚驕陽哼一聲,把毛巾扔到臉盆里,轉身朝衣櫃走去,「讓長川在議事廳等我一會兒。」

  長川在議事廳等了許久,也不見褚驕陽過來,便有些著急的問常磊,褚驕陽是不是有事在忙。

  「褚爺大概是在換衣服呢,快來了。」常磊大咧咧的說道。

  長川哦了一聲後,眼睛依舊不停的往外張望著,心中暗暗猜測著:

  這麼久了,別說換一套衣服了,就是五八套也該換完了。

  難道是大公子給褚使準備的衣衫太多了,褚使挑花眼了?

  又等了許久後,褚驕陽才緩步的出現在議事廳的大門口。

  長川看了眼常磊,常磊瞥了下嘴,用口型無聲的說道:「換了,這是乾淨的軍服。」

  褚驕陽也沒客套,直接問長川,雲行在哪裡。

  「回褚使,大公子在封州南邊界。」

  褚驕陽神情瞭然,並沒有太意外,但常磊卻驚呼的問道:

  「雲御史什麼時候過得咱們封州啊?昨晚咱們一夜沒歇,城外跑了個遍,也沒看到雲御史的馬車啊。」

  長川看了眼褚驕陽,見她沒有表示,便開口和常磊解釋了一句。

  雲行與趙元愷離開飲馬鎮後,走的是燕州回京都的路線。

  只不過中途,雲行繞路到青州,然後停在了封州的南邊界。

  常磊還想問長川,為什麼雲行不入封州,看到褚驕陽已經邁步往出走,就急忙跟了上去。

  褚驕陽上馬離開北大營,直奔北城門。

  自北城門而入後,一路驅馬往南城門走去。

  「褚爺高興得都忘了,今天是仲秋節,以為從城內走,會比從城外走近一些,能早點到呢。」

  看著街上川流不息的人,和跑不起來的朔風,常磊低聲和長川嚼著耳朵。

  雖然常磊說的很輕,但還是被褚驕陽聽到了。

  嘴角翹了下後,褚驕陽耐心的控著馬,避免驚到行人。

  勉強穿過人群,走到府衙所在的街上,褚驕陽的馬,終於能跑了起來。

  只是剛跑了沒多遠,又被州軍給攔了下來。

  看著坐在府衙門口拍著大腿,嚎啕大哭的芙春樓老鴇,褚驕陽有些煩躁的問了下原因。

  結果,還是她那查祖宗八代的府令引起的。

  翻身下馬,褚驕陽走了過去。

  「春媽媽這是給誰哭喪呢?需要褚爺我幫一把不?」褚驕陽的手,搭在老鴇的肩上,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我給自己哭喪,褚爺管得著嗎?」

  老鴇繼續拍著大腿,口中念念有詞的。

  說自己這是正經的官妓所,憑什麼收人進來,還要查那麼多。

  誰家好姑娘,沒犯事的姑娘,能到她這裡來。

  府衙下這個令,就是在為難她,成心不讓她為朝廷辦事,這是在逼死她。

  褚驕陽蹲在老鴇面前,耐著性子,把她的話聽了一遍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如此,我就如了春媽媽的願,這就讓人把芙春樓查封了。」

  「我是為朝廷辦事的,你憑什麼查封我。」春媽媽蠻橫的甩開褚驕陽的手。

  「那褚爺我就不是為朝廷辦事的?」

  褚驕陽站起身,朝州軍招了招手,「今兒個褚爺我心情好,去拿點香燭香爐碗啥的,我幫春媽媽點上,沒香火乾哭,也怪可憐的。」

  不多時,州軍就把東西準備齊了,褚驕陽彎腰把香火插在了老鴇面前的香爐碗裡。

  「沒了芙春樓,褚爺我可以上奏朝廷,再開個勝春樓,桃春樓啥的,春媽媽繼續為自己好好哭喪吧,我先走了。」

  讓州軍也都散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妨礙老鴇繼續哭喪後,褚驕陽再次上馬,策馬狂奔的往南城門而去。

  出了南城門,跑了半個時辰,雲行的馬車,出現在褚驕陽的視線里。

  看著馬車前的封州界碑,褚驕陽不由的抿住了雙唇。

  他果然不肯再入封州了。

  咽下心中的苦澀與無奈,褚驕陽猛得勒住了韁繩,沒有再往前走。

  長川和常磊追了上來後,不解的看著褚驕陽。

  一路急不可耐的狂奔而來,怎麼到了近前,竟還不走了?

  褚驕陽抬手指了下,正在雲行馬車旁悠閒吃著草的棗紅色肥馬,和那群站的遠遠的僕從。

  長川心下一驚,這馬不是他們車隊裡的。

  一旁的常磊,在看到馬脖子上的那串火紅的鈴鐺,忙捂上了嘴,把自己馬上要脫口而出的話,給按了回去。

  而後支支吾吾,又有些心虛的說道:「褚爺,可能是誤會吧。」

  「是不是誤會,看看不就不知道了。」

  褚驕陽冷笑了一下後,猛得抽了下朔風的屁股。

  朔風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奔的竄了出去。

  還未到馬車近前,褚驕陽的雙腳就離了馬鐙,直接踏著馬鞍,飛身落在了車轅上。

  隨後抬腳,就把車門毫不留情的踹開了。

  那搭在一處的大紅衣袍和月白色衣衫,闖入了褚驕陽冷清的眉眼中。

  褚驕陽半眯著鳳眼,緩緩的握住了自己身側的望舒劍。

  而後那雙鳳眼,冷冷的從那雙環著雲行脖頸的手上刮過,最後落在了雲行的眉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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