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低賤的褚不配
2024-04-30 00:34:04
作者: 知閒閒
領隊口中的圓臉書童,別說褚驕陽,就是常磊,都想到了是雲行身邊的長川。
常磊見褚驕陽臉色太過嚴肅,就急著問領隊,人怎麼樣了?
那領隊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常磊見狀,直接伸手去抓領隊,不想被褚驕陽給攔住了。
「褚爺?」
「活著呢。」
去往飲馬鎮的兩條路,皆有北大營的人巡防,如果雲行遭遇不幸,長川定會給她傳信,並帶著雲行返程。
如今她沒得到信兒,那麼人定然是活著的,只是活成什麼樣,就不知道了。
褚驕陽翻身上了馬,策馬急奔回到營地。
找到趙德英,她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我要去飲馬鎮,兩天後返回。巡防的事,就交給趙哥了。」
「雲御史怎麼了?」
褚驕陽不能出封州的禁令,他是知道的。
此時褚驕陽直言要去飲馬鎮,他馬上就猜到,應該是事關雲行。
「去瞧瞧,求個心安。」褚驕陽嘴角扯了個笑,「有勞趙哥了。」
「去吧,這兒有我,不用擔心。」趙德英把馬鞍上的酒袋拿下來,掛到褚驕陽的馬鞍上,「阿凝就給我帶了兩袋酒,我還一口沒喝呢,悠著點來。」
褚驕陽點頭致謝,揚鞭策馬朝飲馬鎮方向疾奔而去。
她能淡定的和常磊說人還活著,能笑著和趙德英說去求個心安。
可轉身離了他們的視線後,臉上的緊張之色,再也遮掩不住。
她一定要親眼見到,才會安心。
無暇留意廣袤的草甸,無暇理會被馬蹄驚起的秋蟲,褚驕陽雙耳中充斥的,皆是那呼嘯而過的疾風之音。
踏著漸漸升起的啟明星,她進了飲馬鎮的地界。
以前在幽州時,礙於領兵的身份,不好擅入這裡。
因此她很多次立馬在飲馬鎮的邊緣,心中偷偷盤算著,怎麼才能悄悄把這三不管之地弄到手。
不想此時,她就這般堂而皇之的進來了。
謹慎得躲過鎮上稀稀拉拉早起的各形各色之人,褚驕陽摸到了飲馬鎮上最大的客棧。
翻身潛入客棧後院,她直奔馬廄走去。
馬廄內,在幾匹黑亮的高頭大馬中,褚驕陽一眼就找到了雲行的馬。
在馬廄外的陰角等了不多時,抱著馬草的長川,就出現在了褚驕陽的視線內。
以前在京都時,褚驕陽聽雲行說過,他那馬的性子獨,除了他之外,只有長川能接近。
當時她心中還暗笑話他,啥人養啥馬。
今日卻要謝謝這獨性子的馬,讓能她守株待兔的等來長川。
輕敲了下馬廄的圍欄。
長川耳廓動了下,機警地朝馬廄的角落望去。
見到一臉血腥的褚驕陽,長川驚得那彎彎的眉眼,瞪的比十五的月亮還圓。
左右看了下,並無別人後,急忙來到褚驕陽近前,壓低聲音問道:「褚使受傷了?」
「沒有,雲行怎麼樣了?」褚驕陽抬手擦了臉,結果因為時間太久,狼血早已經乾涸了。
長川眼睛眨了下,回道:「大公子一宿未睡。」
褚驕陽直接問了雲行的所在後,閃身進了客房。
找到雲行的房間,站在門外遲疑了一瞬後,她輕輕的把房門推開一道縫隙,側身閃了進去。
剛進房間,褚驕陽就察覺出來不對了。
房間內除了兩道截然不同的氣息外,還有一道刺鼻的藥味,都沒能掩住的濃厚香薰味。
雲行和他身邊的人,皆沒有薰香的喜好。
「我長妹又因為你,被罰跪祠堂了。」
一道虛弱的男聲傳進了褚驕陽的耳中。
緊接著,褚驕陽察覺到,那氣息平穩的人,似乎是站起來了。
「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那道虛弱男聲的主人,沉聲質問著。
「褚驕陽。」
褚驕陽一驚,那氣息平穩之人,竟是雲行。
聽聲音,她斷定雲行並未受傷。
隨即,輕輕的拉開身後的房門,想要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
結果那道虛弱男聲的話,讓褚驕陽的腳步一頓。
「一個上不得台面的低賤武將,也配是你雲國公府嫡長子的理由?也配是我趙國公府嫡女的絆腳石?」
褚驕陽原本推著門的手,緊握成拳。
配與不配,她褚驕陽憑的是實力,而不是門楣。
輕輕的將門合上,褚驕陽邁步往內間走去。
剛走到屏風處,就傳來了雲行那冷寒的聲音。
「我雲行眼中,最不缺的就是過如江之鯽的高門貴女,趙公子不必自覺金貴,與我談及門第身份。」
看到雲行從隔斷後走出來,見到自己時,眼中閃過的驚與憂,褚驕陽壞笑著撇了下嘴角。
毫不猶豫的勾住雲行的腰帶,把人扯到近前,「那被野狼啃的,是趙國公府的公子?」
雲行眼中帶笑,溫聲說道:「正是戶部侍郎趙元愷。」
「你是誰?」趙元愷虛弱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喝問。
褚驕陽沒有應聲,把手從雲行的腰帶中抽出,直奔內室,不想被雲行牽住了手腕。
回過頭,褚驕陽冷目凝視著雲行:「我不配問一下嗎?」
五指微松,雲行的手順著褚驕陽的手背滑下去,握住她的手掌,把人往回帶了下。
攬著褚驕陽的腰,雲行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他沒穿衣服。」
攏住雲行的耳朵,褚驕陽悶聲回道:「你穿了就行。」
抽回自己的手,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內室。
趙元愷半靠在床頭上,上半身除了綁著紗布的地方外,並未用衣物遮掩。
腰上,搭著一條薄被,修長的大白腿和腳上,也沒有任何衣物。
蔑視的瞥著褚驕陽,趙元愷用虛弱的聲音,冷冷的嘲諷道:「不知廉恥的下九流賤民,也配提我趙國公府的名號。」
「野狼倒是講究,沒啃了趙公子的這雙慧眼。」
褚驕陽走到床前,冷笑著抽出望舒劍,去挑他腰間的薄被。
趙元愷驚慌的按住被子,一時也不知道是氣急還是羞澀,連連說了好幾個「你」,也沒把話說全了。
「本使只是想讓趙公子親身體會一下,這柄把啃了趙公子的野狼開腸破肚的劍,配不配剖了趙公子。」
趙元愷的眼睛動了動,定住心神,反問道:「你是褚驕陽?」
能以「本使」自稱的,皆是武將任職的團練使。
大魏有武將官職的女人,只有褚驕陽一人。
三年前,在京都,他是見過褚驕陽的。
只是褚驕陽剛才來的太過突然,加之她微亂的頭髮,臉上乾涸的血跡,讓趙元愷一時間沒有心思去細細打量眼前的邋遢女人。
此時聽她自稱「本使」,身上又穿著軍服,而手中所持的佩劍,他也認了出來。
「本使正是趙公子口中,那個不配成為趙國公府嫡女絆腳石的,大魏封州團練使,褚驕陽。」
褚驕陽的劍,沒有再去挑那薄被,卻大大咧咧的搭在了床邊。
趙元愷的眼睛在褚驕陽和雲行的身上探了個來回,忽而笑道:「本公子三年前,欠了褚使一個謝。」
居高臨下的俯視這趙元愷,褚驕陽眼皮淺淺的撩了一下,卻沒有識趣的開口追問。
她清楚,這個謝不外乎就是她與雲行的婚事,因此定然不會是什麼好謝。
一旁的雲行走到褚驕陽身側,接過她手中的望舒劍,直接朝床里側划去。
趙元愷看著把自己腿遮住的薄被,譏笑道:「想不到本公子竟還能勞駕大公子給蓋被,只是大公子的誠意太過敷衍了吧。」
「太髒。」雲行把劍尖在床幔上擦了一下後,送回褚驕陽腰間的劍鞘內。
「這個滿身血污,在大婚當天休了大公子,讓大公子成為天下人笑料的女人,就不髒?」
「我的事,與你有關?」
雲行冷漠的看了眼趙元愷,握住褚驕陽的手,「回房休息吧。」
「早知道趙公子的嘴巴如此閒不住,本使就應該把那腸子流了一地的野狼帶過來,放在這床上,陪趙公子閒聊一番。」
說完後,褚驕陽轉身隨雲行往外走。
她本不想就這樣離開,可是如果她不離開,雲行勢必得陪著她留在這裡。
她不想雲行被趙元愷羞辱。
趙元愷看著褚驕陽和雲行的背影,連連笑了起來,「大公子與前妻這般不知廉恥的苟合行徑,置我趙國公府臉面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