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狼狽為奸是什麼意思
2024-04-30 00:33:46
作者: 知閒閒
那日,褚驕陽將雲行從北大營送走後,就直接帶著段正信,開始重新對邊境進行布防。
一連在邊境風餐露宿的奔波了幾日後,褚驕陽剛回到北大營,尚未來得及喝口水,就看到蘇文俊灰頭土臉的出現在議事廳外。
好好的一個俊朗公子哥兒,此時全然失了往日的風采。
「褚使能不能給我安排個熟悉礦道的人啊。」蘇文俊一臉喪氣的看著褚驕陽。
李啟瑟亂開礦道,弄得地下烏糟糟的,蘇文俊這剛接手,沒個熟悉礦道的人帶著,走哪,哪碰壁。
最後碰得他一肚子氣,直接跑來找褚驕陽。
褚驕陽命小兵給蘇文俊打來盆清水,讓他先把臉上的灰塵洗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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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下過礦道的人手本就不多,恰巧這兩日他們都在忙著審訊和邊境布防的事,一時間我也找不到熟悉礦道的人。」
看著蘇文俊白淨面頰上的幾道淺淺的劃痕,褚驕陽有些難為的解釋了一番。
因為先前聖旨的原因,她手下下過礦的人就哪幾個,這會兒又恰好都調去邊境了。
一時間,她還真找不出熟悉礦道的人給蘇文俊用。
蘇文俊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這個事情。
「早知道,我就不該把那些沒用的東西都攆回京都,留下個吃白飯的,給我帶路也好。」
看著和雲行眉間有兩分相似的蘇文俊,褚驕陽忽得想起了雲行,「雲御史對這個礦道也比較熟悉。」
「你別開玩笑了,我表哥的潔癖,他親娘都受不了。」蘇文俊把毛巾沾了水,邊擦著身上的灰塵,邊嘟囔這:「我表哥勘山定脈再厲害,可他沾不得灰,下不了礦,這有什麼用啊!」
隨即像是為了肯定自己的說法一般,蘇文俊又補了一句,「他能下礦,我就和你一樣,戒酒一年。」
「蘇侍郎慎言。」褚驕陽讓人又給蘇文俊換了盆乾淨的水。
蘇文俊完全沒理會褚驕陽的話,自顧自的說道:
「蘇雲兩個國公府,加起來一共五個子女,結果四個是鋸嘴葫蘆,就我這麼個口齒伶俐的,還總被你們嫌棄。」
褚驕陽冷眼看著蘇文俊,心道:你這不是口齒伶俐,你這是廢話連篇。
要說口齒伶俐,蘇文俊可比雲行、雲若這對兄妹差遠了。
這對兄妹常常隨便一句話,就能噎得她半晌無法言語,卻又讓她無法生氣。
「雲御史入封州第一天,就下了礦,走的是東礦道,在西礦道出口也經歷了一場小動亂,還見了血。」
褚驕陽給蘇文俊倒了一杯白蘿蔔山楂水,「這水還行,不比酒差。」
「行,你們倆用實際行動讓我領悟了一個成語。」蘇文俊把毛巾扔到盆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意味深長的看著褚驕陽,「褚使可知道狼狽為奸?」
「本使讀書甚少,不知道。」
褚驕陽面對蘇文俊時,總比對著雲行時,要不自覺的放鬆一些。
大概是因為出嫁的頭一晚,那場酒吧。
雖然蘇文俊說因為喜歡褚驕陽的性格,想和她做個酒友。但褚驕陽知道,蘇文俊是給她去撐場子的。
她固然得償所願嫁了自己一眼就中意的雲行,但沒有娘家人,沒有閨中密友,沒有軍中兄弟。
這場婚禮的熱鬧,從始至終,都與她無關。
她只是一個獨自待嫁的新娘。
「不知道表嫂明日有沒有空。」蘇文俊嫌棄的又喝了一口水,喚了稱呼,而後嬉笑的看著褚驕陽。
「那得辛苦蘇侍郎回京都問一下。」
蘇文俊眼中閃過一道賊光,「等我回京都,到雲國公府瞧一眼雲家族譜,再來告訴表嫂。」
褚驕陽喝著杯中的水,沒有接蘇文俊的話。
當初沒有休夫一事,大婚第二天,她和雲行敬完雲國公夫婦二人新婦茶,就會在雲家族人的見證下,把自己的名字寫進雲家族譜,與雲行的名字並列而立。
「那褚使明天有空嗎?」蘇文俊鍥而不捨的追問著。
褚驕陽反問道:「蘇侍郎有事?」
「我想舔著俊臉,讓褚使明日帶我下礦走一趟。」
褚驕陽忍住自己要上翻的白眼,求人還能自誇的,蘇文俊是她認識人中的獨一份兒。
不過,自從他來了封州後,她在工部面前的待遇,可謂是天壤之別。
蘇文俊如雲行說的,是不著調了一些,可對她和北大營的將士,都是客客氣氣的。
先前那幾個跟著他下礦的兵士回來後,言談間也全是對蘇文俊好性格的誇讚之詞。
這人與人之間,本該就是投桃報李的。
盤算了一下明日的安排,褚驕陽應了蘇文俊的請求。
「蘇侍郎要在北大營用飯嗎?」
見到了飯口,褚驕陽隨口客氣的問了句,哪知這蘇文俊竟自來熟的反問道:「北大營的飯好吃嗎?」
「雲御史用過北大營的飯。」
蘇文俊一聽雲行在這兒吃過,連聲應下,隨後同褚驕陽去了餐廳。
可看到褚驕陽幫他打回來的飯菜後,忍不住抱怨道:「我表哥開小灶,我吃大灶,官差幾級,這待遇差別不是一般大。」
一個打完飯路過的小兵,仗著自己和蘇文俊臉熟,熱絡的上前解釋道:
「雲御史在這吃的也是大灶,咱們褚爺對蘇侍郎可好著呢,褚爺都沒給雲御史打過飯。」
「小兄弟會說話,等礦道完事,咱們一起喝酒去。」蘇文俊樂呵呵的把自己碗中的肉,都給了這個小兵。
小兵走後,蘇文俊低聲問褚驕陽:「知道我表哥這些不正經的事,我能不能找他要點封口費。」
褚驕陽停下筷子,看了眼蘇文俊,沒有表態。
有膽子,你去雲行面前說。
瞧他在雲行面前的慫樣,褚驕陽就知道蘇文俊只能在她面前過過嘴癮。
嚼了幾口青菜,蘇文俊又絮絮叨叨的說道:
「表哥那塊玉佩,我惦記好久了。他行冠禮時,祖父把祖傳的漢白玉親自雕了『舍予』二字,送給他。我行冠禮時,祖父就只給了我一箱書,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一直不說話的褚驕陽,終於開口問道:「是他常佩戴的那塊玉佩嗎?」
「當然了,有道是君子無故,玉不去身。」蘇文俊摸著自己的下巴,又說道:
「不過和你定親後就沒見表哥戴過了,想來是不喜歡了,回頭我去要這個做封口費,表哥應該能給我。」
緊了緊手中的筷子,褚驕陽沒有應話,低下頭繼續吃著自己碗中的飯菜。
「我先回城中,去找表哥,讓他幫我改一下圖紙。」蘇文俊把碗中的飯菜吃淨,準備離開。
褚驕陽放下自己手中碗筷,起身去送他。
「對了,明天叫上金姑娘唄,聽說二龍山的人也幫忙下過礦,我想多了解一下情況。」
褚驕陽狐疑的看了眼蘇文俊,點頭應下了。
送走蘇文俊,褚驕陽回營房,打開衣櫃,準備拿套乾淨的軍服換洗下,結果手把著櫃門,遲遲沒有再動。
那日從芙春樓回來,她還在想,雲行換的衣衫是從哪裡取來的。
原來他的衣衫一直在她的營房內,而她卻一直不知道。
看著柜子內,疊的整整齊齊的淺色衣衫,褚驕陽方才反應過來,自從雲行在她的營房住過後,她這還是第一次回來。
抬手輕撫過雲行的衣衫,褚驕陽拿起旁邊自己黑色的軍服,離開了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