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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再扒一次也可以

2024-04-30 00:33:38 作者: 知閒閒

  雲行回身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錦盒。

  「我曾說過,不問三年前的緣由,因此今日及往後,也依舊不會逼問於你,當年為何會給我留下一紙休書。」

  褚驕陽看著雲行遞到自己近前的錦盒,不是很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這是阿若親手做的。」

  聽聞是雲若做的,褚驕陽心生好奇,接過錦盒並打開了。

  錦盒裡是疊的整整齊齊的四件衣領,樣式與顏色,和她現在所用的相似,只是布料不太一樣。

  「這是醒骨紗,用這個做衣領,脖頸不會太悶熱。」雲行解釋道。

  醒骨紗,褚驕陽略有耳聞,是朝中也難得的貢品。

  據說是用芭蕉莖絲與蠶絲合織而成,一年也沒有幾匹,朝中權貴,也只能看看,並不能穿戴。

  「有勞御史及雲小姐費心了。」褚驕陽把錦盒蓋好,遞還給雲行,「太過貴重,下官不能收。」

  

  「阿驕忘了那日在營房內,我說過的話嗎?」

  那晚營房中,雲行的話,褚驕陽不僅記憶猶新,雲行當時扣在她腰則指尖的溫熱亦在,她怎麼會忘。

  「下官並未折辱自己。」褚驕陽固執的托著錦盒,平聲回道:「只是如此私相授受,於雲御史名聲不好。」

  說完,褚驕陽把懷中用素帕包著的玉佩取了出來,放到錦盒上,想要一併還給雲行。

  「名聲與我何干?與阿驕何干?」

  雲行把被素帕抱著的玉佩拎出來,放入錦盒內,「這玉佩,當年是與婚書一同交到阿驕手中的,阿驕莫要厚此薄彼。」

  「下官明日就將婚書還給御史。」

  當年那婚書本是她托人送回寧古州,給兄長褚勝陽和小阿嫂報喜的,卻不想婚書未到,絕密戰報先至。

  她離開京都時,日夜兼程的把這婚書攔住了。

  曾經那個似父似兄的褚勝陽,不配看她和雲行的婚書。

  如今她和雲行已經再無夫妻關係,這婚書不該留在她這兒了。

  「好,待北斗回南面時,阿驕來還我吧。」

  雲行應的爽快,可這時間約的,卻把褚驕陽噎的半晌沒法應話。

  緩了口氣,褚驕陽半是無奈半是懇求的說道:「御史莫要為難下官。」

  太陽和月亮同出在一片天上,是可能的,但是讓北斗星辰移至南方,怕是這方天地倒置,也不能有此景象吧。

  「如此,就是為難嗎?」

  雲行接過褚驕陽手中的錦盒,隨手放在窗台上。

  「阿驕與蘇文俊說,把我衣衫扒了的時候,並不覺為難,是嗎?」

  褚驕陽驚慌一愣,尚在想自己什麼時候和蘇文俊說過這種沒有矜持,且露骨的話時,雲行卻已經棲身上前,一手扶著她的脖頸,一手攬著腰。

  直接把她抵在了窗戶與門之間的那面窄牆上。

  慌亂間,褚驕陽急忙脫口而出,「那晚的事,我沒和他說。」

  嘴角微動,雲行的薄唇,貼在褚驕陽面頰上,一張一合的拂著那道淡淡疤痕,輕聲說道:「今晚的事,阿驕可以和蘇文俊說。」

  不知是慌亂間,丟了心肝的緣故,還是被雲行壓著的緣故,褚驕陽此時只覺自己腦袋充血,面頰滾燙,嗓子如同被人掐住一般,很難呼吸。

  至於她想問雲行,今晚的事,是什麼事,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想要推開雲行的那雙手,最終也沒能抬起來。

  雲行微微抬起頭,讓自己的唇與褚驕陽的臉,拉開一道細小的空隙。

  可即便如此,褚驕陽依舊覺得自己的臉頰,有著一波接一波的炙熱拂過。

  「夫君不要,要相好的,阿驕總是給我驚喜。」

  雲行的話,一下子點醒了褚驕陽先前的疑惑。

  忍著身上的不適,褚驕陽嗡聲說道:「我沒有扒你的衣服。」

  「阿驕忘了?」

  鬆開錮著褚驕陽腰的手,雲行握住她垂在身側那不再冰冷的手,引著她一路摸到自己的腰帶扣,「再扒一次,也可以。」

  褚驕陽的指尖微顫著,扣著雲行的腰帶。

  許久後,緩緩合上眼皮,攤手成掌,扶在雲行的腰帶上。

  「找你夫人去。」

  說完,褚驕陽手掌用力,把雲行從自己的身上推開。

  「好。」

  雲行低笑著應道,隨後把窗台上的錦盒拿起,再次遞到褚驕陽面前,「等我離開封州時,阿驕同婚書,錢袋再一併還我吧。」

  褚驕陽接過錦盒,一言不發轉身推門而出。

  順著記憶,找到馬廄,將朔風牽出來,褚驕陽正準備悄悄離開時,長川提著燈籠,端著碗,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褚使,藥煎好了。」

  褚驕陽眉頭微蹙,目光從藥碗移到長川的臉,而後掃過內院,心下瞭然了。

  不是自己嘴苦,是那飯菜放了消火氣的藥。

  接過藥碗,屏氣一口把藥喝淨,褚驕陽將碗還給長川。

  「主屋已經整理好了,褚使今晚在官舍留宿嗎?」長川恭敬的問道。

  褚驕陽遲疑了下,「不了,還有軍務。」

  長川沒有再多話,提著燈籠,一路將褚驕陽送至官舍外。

  「讓雲御史搬回主屋吧。」

  先前的怪感,褚驕陽此時找到了緣由。

  她下意識的以為雲行會在主屋等她,卻不想被汲珠帶到了東廂房。

  而此時長川的話,讓她明白了,雲行將主屋給她空了出來,屈尊住在了廂房內。

  離開官舍,褚驕陽沒有去找劉瑤,是直接驅馬離城,回了北大營。

  一連在劉瑤那邊住了多日,再回到北大營時,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回自己的營房,還是去旁邊那間久不見光的營房。

  火頭兵得知褚驕陽回營,急忙的下了碗面,送入到了營房。

  看著那碗面,褚驕陽鬆了口氣,邁步回了自己的營房。

  本不想吃,可想到火頭兵半夜起來給她做面的心意,就強撐著吃了大半碗。

  吃完後,胃中的脹痛讓她坐立不安,最後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

  看著杯中淺褐色的水,褚驕陽先是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這水的氣味,與剛剛在官舍雲行給她倒的那杯水很相似。

  淺淺的嘗了口,褚驕陽把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她要多愛惜自己,要結結實實的活著,至少不能比鎮南王先倒下。

  然後親自從鎮南王的手中奪回幽寧二州,並向他的背叛,討要個說法。

  胃中的脹痛還未緩解,段正信急促喚她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拎起佩劍,褚驕陽起身朝營房外走去,卻不想段正信快她一步,直接推門進來了。

  反手將門關上,段正信低聲說道:「細作確定了。」

  褚驕陽反問:「跑了?」

  若非如此,以段正信的急性子,不把人抓到,是不會跑回來找她匯報此事的。

  「沒有。」段正信急聲回道,而後似是氣不過一般,咒罵的說道:「他娘的,怎麼會是那個娘們!」

  褚驕陽握著佩劍的手,微微的顫了下。

  盯了這麼久,她一直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所以,一直沒有和北大營的其他人講起,只是安排他們暗中去查。

  如今事實已確認,就由不得她心生憐惜與軟弱。

  拇指搓著劍柄,褚驕陽沉默了一瞬,「房哥呢?」

  「老趙陪著喝酒呢。」

  「就她一個?」

  段正信點了點頭,「已經把城內摸查完了,沒有同夥。」

  褚驕陽沉思片刻後,吩咐常磊去二龍山通知金千千。

  讓她帶人,去城外農戶和牧民中摸查北金細作。

  之後,又讓趙德英的親兵,去給他傳話,告訴他別把房勇才喝大了。

  段正信這次沒有出言頂撞褚驕陽用金千千的安排。

  他也清楚,北大營將士身上的軍氣太重,很容易被認出來。

  反倒是金千千那幫人,混入農戶中查訪細作,要比他們容易一些。

  一切安排妥當,褚驕陽又喝了一杯消食養胃的溫水後,拎著佩劍,出了營房。

  「走,帶上兄弟,去芙春樓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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