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討好雲御史
2024-04-30 00:32:49
作者: 知閒閒
在青州驛站接上邵漳,褚驕陽片刻未停留,直接返回了封州。
入封州境,接應她的,不是劉昌宏那亂顫的鬍子,而是猴急的常磊。
原來常磊接到金千千的信兒,就急忙帶兵來了邊界,等著接人。
結果看到平日耀武揚威的朔風,背上坐著的是雲行,常磊不由得目瞪口呆,再一次忘了自己目的了。
直接出聲詢問雲行,他家褚爺在哪裡。
「常小兄弟,你家褚爺做嬌羞娘呢。」囚車內的邵漳戲謔的看著常磊。
「我家褚爺本就是女子,用你多嘴,草!」常磊脖子一梗,「打不過我家褚爺,就嚼老婆舌,都不如個好娘們,你個癟犢子玩意!」
說完還覺不解氣,抬手又抽了囚車一馬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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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本欲下車的褚驕陽,可聽到常磊的話,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這孩子,刀槍棍棒耍的一般,軍中那些二流子的話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一樣都是近身跟著的人,看看人家雲行身邊的長川,不論說話還是做事,都那般的妥帖謹慎。
難道這真的是守啥人學啥人?
看來自己日後真得多加留意點,別把這孩子帶得流里流氣的。
推開車門,褚驕陽下了馬車。
看到楞在馬上的常磊,褚驕陽抬手在他面前打了個指響,「喂,魂丟了。」
「褚爺真好看。」常磊撓了撓後腦勺,「我還是頭一次見褚爺沒穿軍服呢。」
以前他覺得他家褚爺穿軍服比旁人好看,但為啥好看,他又說不出來。
後來軍中那些老男人偷偷和他說,那是因為他家褚爺是習武的女子,穿軍服不僅腰身挺拔俊秀,也比他們男人前凸後翹,有型得多。
與褚驕陽平日穿的男款軍服不同的是,她此時身上的,是正經女式騎服。
更貼合女子的身形,乾淨利落中透著女子身軀的妙曼柔美之感。
「一身皮而已,瞧你這沒出息的樣。」
褚驕陽面上不以為意,但餘光卻若有若無的,掃過端坐在朔風背上的雲行。
閒話完,褚驕陽安排常磊與押送邵漳的青州軍做交接,並提醒他不要忘了慣例。
常磊偷看了眼雲行,有些難為情的輕拉了一下褚驕陽的袖子,示意她往旁邊走點。
隨著常磊走了幾步後,褚驕陽問道:「什麼事?」
「褚爺,我出來的匆忙,沒帶銀錢。」
褚驕陽手撐著額頭,無奈的嘆息,這孩子做事,怎麼這樣靠不住啊。
若不是她的親兵,她當真想把帶常磊的人拎出來臭罵一頓。
知道來邊境接人,卻不知道帶銀錢。
雖說沒有明文規定,要給幫忙押送邵漳的青州兵士點心意。
但這也是不成文的約定,不能讓人家白忙一趟的。
「那你是來幹啥的!」褚驕陽低聲喝問道。
「劉守郡讓我告訴褚爺,工部的人打算把塌礦的事推到褚爺頭上。劉守郡說,讓褚爺……」
常磊瞄了眼褚驕陽的神色,有些訕訕,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事辦不明白,話還學不明白嗎?」
褚驕陽見常磊吞吞吐吐的樣子,氣得直接抬手就狠狠地拍了他腦袋一下。
拍完,又有點後悔,這孩子腦子本來就不靈光,她這麼個拍法,別再給拍的更傻了。
常磊咽了下口水,挺直腰板,字正腔圓的回道:「劉守郡說了,讓褚爺一定討好雲御……」
後面的話尚未來得及說出口,他的嘴就被褚驕陽被捂上了。
常磊支支吾吾好一會,也沒掙脫褚驕陽的手,最後沒辦法,只好伸手指了指褚驕陽的身後。
褚驕陽沒有回頭,但從常磊瞪圓的眼睛中,早已看到了雲行的身影。
「褚使的錢袋,落在我車上了。」
看著雲行手中的黑色錢袋,褚驕陽嘴角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鬆開捂著常磊嘴的手,同雲行道了謝。
把手在衣擺上擦了擦,拿起錢袋遞給了常磊。
「褚爺身無分文的,居然還有錢袋?」常磊拿著錢袋翻看了一遍,口無遮攔的嘟囔著。
他家褚爺每月的俸祿,基本一分不留,都讓人幫忙捎到燕州去了。
天天吃軍營,住軍營的,哪裡用得著錢袋這種高雅的俗物。
「滾去幹活!」褚驕陽朝常磊屁股就是一腳,把人給踹走了。
低著眼皮,看著雲行的衣擺,褚驕陽輕聲問道:「雲御史在封州待多久?」
「褚使想讓我待多久?」
「下官失言。」褚驕陽抬起眼帘,看著雲行接著說道:「下官先行回府衙一趟,多謝御史一路上的照拂。」
說完,褚驕陽直接朝自己的馬走去。
「過了仲秋節,就要返回京都。」雲行三步並做兩步,來到褚驕陽身側。
褚驕陽腳步微頓卻未停,同時也未應聲,直到上了自己的馬後,才開口道:「下個月發了俸祿,下官再歸還御史的錢袋。」
「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這姑娘問他何時走,竟是為了還錢。
雲行笑著將手中的馬鞭遞給了褚驕陽,「到府衙記得先上藥。」
褚驕陽俯身貼近雲行,輕聲說道:「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擦著雲行的手背,接過馬鞭,褚驕陽直起身,策馬離開封州邊境,直奔府衙。
在府衙門口下了馬,將朔風拴在馬樁上,褚驕陽大步流星來到州府書房,還未進屋,就聽到劉昌宏正在那裡為她據理力爭。
本就低厚的中年男音,此時帶著明顯的嘶啞與疲憊。
想來她這劉老爹,也是連軸轉了十幾個時辰了。
這會兒,還得為她的事,與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工部人扯皮。
「女人不詳?」褚驕陽推開書房的門,看著屋子裡工部的人,驚詫的問道:「難道李侍郎是從男人的肚皮里爬出來的?」
工部幾人正是得了風聲,雲行和褚驕陽出了封州,去抓逃犯,他們才打定注意,要趁著人不在,把髒水趕緊潑上去。
結果沒想到髒水剛裝好,還沒來得及潑,人就回來了。
「這是兩碼事,褚使怎麼能混為一談。」李啟瑟偷瞄了幾眼外面,沒有看到雲行的身影,剛剛提起的心,又落回了一半。
他們欺壓褚驕陽和劉昌宏習慣了,因此覺得這次也沒什麼太難的。
「是嗎?」褚驕陽給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後,冷聲問道:「李侍郎是不是覺得,我褚驕陽就是個面人,你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以前她面,是因為她需要任人捏扁搓圓,需要讓聖人知道,她把自己的刺都拔乾淨了,是一條忠心的瘋狗。
可去青州的路上,雲行的話,點醒了她。
太子把雲行送到封州,除了提醒她,繼續做個忠心的瘋狗外,也是在告訴她,瘋狗不能只看家護院。
所以她這條瘋狗,可以試著呲牙伸爪子了。
「褚驕陽,你不要信口胡說,我等都是按照聖人手諭辦事,我們與你之間,絕非徇私。」李啟瑟抱拳朝京都方向一拜後,繼續說道:
「聖人有手諭,褚使及北大營三位副使不得下礦,昨日褚使下礦,已是抗旨不尊。」
「呵,呵,呵……」
褚驕陽輕笑著,給劉昌宏和自己各搬了把椅子,而後大大咧咧的坐到工部眾人面前。
將深紫色暗紋女式騎服衣擺一撩,褚驕陽的右腳裸搭在了左膝蓋上。
手中佩劍橫在腿上,下巴微抬,那驕若艷陽的面上,鳳目中精光流轉。
劉昌宏雖然覺得,褚驕陽這吊兒郎當的樣子有些不妥,但想到這一年多受的窩囊氣,也一撩衣擺,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