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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需要矜持的褚

2024-04-30 00:32:28 作者: 知閒閒

  礦道內安靜的,只余輕而略急的呼吸纏繞之聲。

  褚驕陽緩緩合上眼皮,壓住自己心中的躁動。

  須臾後鳳目睜開,嘴角微微上翹,「御史不願做君子,下官也不願做善女。」

  猛得抬手鉗住雲行的肩膀,腳下用力,一個轉身,就狠狠地將雲行抵在了礦道岩壁上。

  只是這次,她沒有再與雲行面對面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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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手持劍橫於身前,一手持劍鞘把雲行護在身後,「礦道外是趙德英,礦道內是你褚爺我。」

  褚驕陽替雲行揮開掉落的零星小礦石,朝著火把照不到的陰角揚聲問道:

  「不知道鵬義兄想選哪邊?」

  「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身著囚服,顴骨高凸的李鵬義,手持砍刀走陰角,臉上帶著戲笑,「褚爺要不要和在下嘗一下,這風流鬼的好滋味?」

  褚驕陽冷笑著將手中的劍對準李鵬義,「本使手中的劍,願意成全鵬義的風流鬼之名。」

  李鵬義陰厲的雙眼從褚驕陽手中的佩劍,緩緩移到她身後的雲行身上,笑道:「褚爺這是想讓身後的俊俏公子哥兒見血?」

  褚驕陽心下一緊,雲行是個從未經歷過戰亂與血腥的清貴公子。

  她也從沒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殺戮過。

  當年他觀戰的那場比武,也不過是點到為止的切磋。

  但入封州後的她,只要拔劍必會見血,必會不計後果的廝殺,不然她又怎麼能壓得住北大營的將士,鎮得住這動亂的封州!

  「阿驕本就不該是善女。」

  褚驕陽和李鵬義尚未反應過來雲行話中的意思,他就已經把手中的火把熄了。

  本就不怎麼明亮的礦道,瞬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隨著雲行後退的腳步,褚驕陽腳下生風,手中佩劍直奔李鵬義面門刺去。

  被她稱為武功不在三位副使之下的李鵬義,也第一在時間提刀擋劍並反擊。

  褚驕陽的劍法是從槍法演變而來的,因此除了凌厲,還有槍法的霸道。

  雲行冷清的雙眸隨著刀光劍影快速移動,手中的匕首伴著細微的利器割肉聲,抽出又塞回,塞回又抽出,最後還是入了鞘。

  從那團糾纏在一起的刀光劍影中,雲行看得出來,利劍的壓制越發的明顯,鈍刀的反抗越發勢弱。

  「褚爺當真不介意,在翩翩情郎面前如此血腥彪悍?」

  李鵬義胸口挨了褚驕陽一記重腳,吐出口中血水,再次提刀朝褚驕陽砍殺過去。

  只是那刀臨近褚驕陽肩膀時,忽得換了方向。

  「本使向來喜歡血腥。」褚驕陽回手把望舒劍擲出,打斷他劫持雲行的動作。

  雲行則借李鵬義回身擋掉望舒劍的空隙,悄無聲息的換了位置,使自己遠離了他的攻擊範圍。

  褚驕陽棲身上前,以掌為刃,招招打到李鵬義的要害之處。

  「不知道褚爺的情郎在床上,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眼力見。」

  李鵬義慌亂得招架著褚驕陽的攻勢,嘴上還不忘繼續調戲著。

  「不知道打架要專心嗎?」褚驕陽腳尖微動,將地上的佩劍挑起,回落到手中。

  「既然不知道,褚爺今日我再教你一回!」

  手挽劍花,褚驕陽抬腿踢飛李鵬義手中的砍刀,隨後一劍挑斷他的右手手筋。

  「褚爺我的調教費不貴,不過再有下次,就要加雙倍了。」

  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劍和淌著血的右手,李鵬義嘴上扯著笑,「廢了我的武功,褚爺可是要養我?」

  「雖然我這長臉比不上褚爺的情郎,但活好,包讓褚爺滿……」

  李鵬義的話沒說完,就被襲面而來的強光打斷了。

  雲行將火把抵到李鵬義的面前,略微歪著頭,避過灼熱的火把,把被褚驕陽割的遍體鱗傷的李鵬義,細細打量了一番。

  「別看。」褚驕陽低聲說道。

  「好。」

  雲行從諫如流的,把目光從滿是血跡的李鵬義身上移到褚驕陽的臉上。

  「別看我。」

  雲行再次輕聲應了好後,不再去看褚驕陽臉上的血跡。

  褚驕陽一手持劍壓著李鵬義,一手去扯他的腰帶。

  李鵬義賊笑的朝雲行吹了聲口哨,「想不到褚爺,竟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

  「鵬義兄不想給?」褚驕陽壞笑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嗖得一下,李鵬義的腰帶被褚驕陽蠻橫的扯了下來。

  「褚爺矜持點,你的情郎可看著呢。」

  李鵬義對於自己褲子掉了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只顧臉上挑著眉繼續調戲著褚驕陽。

  褚驕陽拎著李鵬義的腰帶,悄悄側目去看雲行。

  卻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褚驕陽不由得抿了下唇,想到自己三年前的不良舊事,她都無法為自己現在的行為辯解了。

  雲行倒是面色坦然的上前,從褚驕陽手中抽出腰帶,「阿驕對旁的男人,是該矜持點。」

  把火把遞給褚驕陽,雲行鉗住李鵬義的手腕,準備用腰帶把他雙手捆起來。

  結果這李鵬義手上突然發力,想要再次劫持他。

  「蚍蜉撼樹!」

  輕輕的往回一扯,李鵬義竟踉踉蹌蹌的往前邁了步子,脖子也被沒有一絲閃躲的望舒劍,割出了一道口子。

  「褚爺可單手伏狼,這沒得一身好力氣,還真沒法把褚爺壓在身下好生伺候呢。」

  話剛說完,李鵬義就覺小腹生疼。

  忍著五臟六腑移位的痛,李鵬義咧嘴看著褚驕陽,「褚爺這是心疼了?」

  「是褚爺的腳,想疼你了。」

  說完,褚驕陽抬腳直接把他從雲行的手中踹飛了。

  舌長嘴臭,是要付出代價的。

  雲行的力氣,褚驕陽早有領教,也正是如此才會沒有阻攔他。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李鵬義,褚驕陽將佩劍歸鞘,問雲行:「走哪邊會近一些?」

  雲行接過火把,將礦道兩側照了一下,「東面出口近一些,但西面能頂住嗎?」

  這個礦道內,就只有李鵬義一人,那另外一個土匪頭子,必定是在西面礦道內。

  西礦道先是坍塌,後又經歷餘震,雖然派過去的人多,但有沒有意外發生,誰也無法斷定。

  「原路返回。」

  褚驕陽攥住李鵬義手腕上的腰帶,往上一提,將人從地上拎了起來。

  「褚使想這樣帶我出去?」李鵬義穩住身子,壞笑的看著自己光著的下身,「這對褚爺的名聲可不好啊。」

  褚驕陽嘴角噙著冷笑,狠狠的薅住李鵬義衣領,「要是有比封州女煞神更不好的名聲,褚爺我定當敲鑼打鼓的歡迎。」

  戲謔的鳳眼掃過李鵬義下身,褚驕陽譏笑道:

  「短粗彎,不忍直視,也不知道鵬義兄有什麼好值得沾沾自喜的。」

  李鵬義的眼睛在褚驕陽和雲行的身上晃了一個來回,大笑道:「看來褚爺是見過討喜的了?」

  「想留著舌頭吃飯,就管好自己的嘴,褚爺我封州大獄的刑房,最近挺無聊的。」

  褚驕陽再次扯住李鵬義手上的腰帶,大步流星的帶著人,往入口疾行。

  李鵬義歪嘴看著雲行,挑眉一笑,而後不再言語。

  封州大獄的刑房,他這輩子是真的不想進第二次。

  不是刑罰難捱,而是褚驕陽這個瘋子,什麼陰招都使得出來。

  當年沒傷他一分筋骨,卻讓他活生生的體會了九次,什麼瀕臨死亡,卻怎麼都死不了的無力感。

  三人一路無話的疾行著,只是剛剛走到礦道口,李鵬義忽然咣當一下,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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