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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願做君子的雲行

2024-04-30 00:32:26 作者: 知閒閒

  「沒有,下官怕御史嫌棄礦道噁心。」褚驕陽忙不迭的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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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哪有資格嫌棄雲行,不過是本著能少接觸,就少接觸的想法,把自己和雲行分開。

  當年自己正是因為這張臉,才在眾多身份尊貴的公子哥兒中,選中了他。

  而後又害得他,被世人恥笑。

  壓下心中翻騰的酸澀,褚驕陽從緊裹著小腿的軍靴內,抽出來一把匕首,遞給了雲行。

  「東礦道出口靠近邊境,想必有逃心的重刑犯,會往這邊跑。」

  雲行的溫熱柔軟手掌,似有似無的從手背上划過,讓褚驕陽差點鬆了手。

  緊挨著褚驕陽的虎口,雲行握著匕首,傾身靠近她,低聲問道:

  「你可是換了喜好?」

  不喜我做謙謙君子?

  喜歡我舞刀弄槍了?

  他記得,當年這姑娘攜著一身酒氣,眼中閃著不加掩飾的饞色說道:

  「見到你,我才知道,我軍中的孔儀教過我的:謙謙君子,是什麼意思。」

  他也記得,他告訴過這姑娘,他並無君子之風,也非君子之人。

  可這姑娘固執的環著他的脖子,眼中帶著自信張揚的神色,直言不諱的告訴他:

  「只要有我褚驕陽在,你雲行只做謙謙君子就好,我保你事事無憂。」

  不想他所有的憂,都出自這姑娘。

  察覺雲行身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褚驕陽豁然鬆開手,率先朝東礦道走去。

  守了一年多的礦,今日才得以下礦,雖然知道自己應該把好奇心收好,即使她什麼都不看,工部人的奏摺上,就會不將此事告知天子嗎?

  左右都是要挨罰,怎麼也都要討個甜頭。

  因此,褚驕陽深覺兩隻眼睛加兩隻耳朵的常人標配,對她來說太過不足。

  她應該周身都長滿眼睛,把這礦道每塊石頭的紋路,都記的明明白白。

  並不寬敞的礦道內,除了褚驕陽一行人的腳步聲外,再無其他雜音。

  褚驕陽在礦道的拐彎處停下腳步,抬手把身後的小兵叫了過來。

  「今日工部帶人挖的是西礦道?」

  小兵點頭應了聲是。

  他今日是在礦道處留守的,因此並沒有被困在西礦道內。

  「你馬上出去,通知劉守郡,在西礦道出口加派人手。其餘人,現在就去西礦道支援工部和胡大。」

  一眾兵士離開後,東礦道內,只剩褚驕陽和雲行兩個人。

  「下官失職,未明察,就匆忙下礦,出去後,下官會到封州府衙領罰。」

  因色誤事,大概就是她這樣吧!

  褚驕陽暗罵自己沒出息,竟然再次因為雲行失了判斷!

  拿起礦道壁上的火把,為雲行照亮腳下的路,褚驕陽又道:

  「今日下礦的重刑犯中,有兩個土匪頭子,武功和三位副使不相上下。如果遇到了,下官若是顧及不上御史,還請御史馬上原路返回。」

  雲行落後半步,眉眼落在褚驕陽高高束起的黑髮上。

  三年未見,這姑娘的身子又纖長了些許,這頭黑如綢緞的秀髮也都及腰了。

  嘴角掩著笑,雲行說道:「我還以為阿驕是為了與我獨處,才將人支開的。」

  褚驕陽腳步微頓,壓下心中因「阿驕」二字而泛上來的異樣,繼續向前走著,只是貝齒卻不自覺得咬住了下唇。

  「阿驕是那掛在天邊耀眼得驕陽,而非被藏在金屋的嬌嬌女。」

  當年雲行在耳邊呢喃的話,一字不差的在褚驕陽的腦中迴蕩起來。

  猶如那晨曦古剎的鐘聲,驚了一池的春水。

  察覺到雲行的手落在自己的手旁,褚驕陽借著火把下的陰影,不動聲色的眨了眨眼睛,壓下眼中泛起的波光,而後神色清明的抬頭望向雲行。

  「只有我的夫人,才能代替我做決斷。」

  能決定他走,還是留!

  雲行接過火把,將褚驕陽的前路照亮。

  褚驕陽別過臉,喉中再次泛起洶湧的苦水,低聲應承道:「恭喜雲御史,喜得溫婉嬌妻。」

  大概只有那些溫婉的大家閨秀,才會被他這樣冷清的人,在外人面前毫無忌諱的提及。

  「她自然是最好的。」雲行側過臉,看著褚驕陽,「只是願意專斷獨行了一些。」

  褚驕陽緊了緊握著佩劍的手,心中一抽一抽的疼得呼吸困難。

  一個專斷獨行的女子,竟然能被他稱為是最好的女子。

  想來,他是十分滿意這位嬌妻的。

  她曾經搶到手的光,終於還是被她親手送去照亮別的女子了。

  「雲御史喜……」

  褚驕陽的話還未說完,便覺腳下一晃。

  來不及多想,褚驕陽直接撲向雲行,用力抱緊雲行的腰,腳下發力,將兩人互換了位置,把雲行抵在了礦道壁上。

  而當時在她身側的雲行,也同時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把人牢牢得護在了懷裡。

  兩人還未來得及因彼此相擁的姿勢而尷尬,頭頂上的礦石隨著晃動,不由分說的落了下來。

  雲行伸手護住褚驕陽的頭,低聲在她耳畔說道:「不怕,很快就過去了。」

  他看到礦道圖紙時,就大致猜出礦道坍塌的原因了。

  逆山勢開礦,但凡那山有點脾氣,就會時不時的動上一動。

  幸好他們所在的這個山是個死心眼的懶惰貨,不然也不會這一年多,才伸個懶腰。

  此時的地動,只是微震,並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輕嗯了一聲,褚驕陽就驚覺,那被她死死抱住的雲行,腳下一動,就將兩人換了位置。

  隨即,她被雲行死死的壓在礦道壁上,一如當年那晚一般,讓她一絲動彈不得。

  「你……」

  褚驕陽悄悄鬆開環著雲行腰的手臂,別過泛紅的臉頰。

  「阿驕當知道,我並非身嬌體弱。」

  「請雲御史自重,御史夫人是知道雲御史行此非君子之舉,難免會傷心。」

  褚驕陽縮胸收腹,想要拉開一絲空隙,好讓她能夠抽身。

  怎奈她不僅長的比尋常女子高挑,那前胸後臀,因常年習武的原因,也比尋常女子更加出挑。

  以至於她如何努力,也都是枉然。

  腳下再次傳來晃動,察覺到雲行身子往後微傾,褚驕陽剛鬆開的手,又扶住了雲行的腰。

  而雲行那護著褚驕陽頭的手,也順著她的髮絲,滑到了她的後頸。

  似是腳下不穩,雲行身子一晃,褚驕陽後頸便被他手上的力道一帶,下顎直接抵在了近在眼前的肩上。

  隨後,褚驕陽耳廓上傳來的陌生又熟悉的廝磨感,接著便是雲行再次棲身壓住她的窒息感和身下被那堅硬所抵住的嬌羞。

  「我是不是正人君子,阿驕可是比我夫人知道的要早。」

  雲行的薄唇停在褚驕陽耳後,低聲說著。

  褚驕陽天天混跡在男人堆的軍營中,在戰場上也是與男人廝殺拼命,可謂是身經百戰。

  但到底是個女子,此時被雲行如此欺壓與逗弄,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還擊。

  強忍著身上的燥熱與不適,褚驕陽努力穩著聲調,說道:

  「大魏世家的大公子,怎麼能不是正人君子,雲大公子說笑了。」

  「那只是旁人言,還需阿驕親自說,才算得真。」

  雲行依舊死死的壓著褚驕陽,不讓她有一絲離開的可能。

  只是原本貼在褚驕陽耳邊的薄唇,卻緩緩的離開了。

  褚驕陽悄悄鬆了口氣,卻見雲行那筆挺的鼻子,已然懸在了她的鼻尖之上,薄唇輕啟:

  「我向來不願做正人君子。」

  看著已經無法盡入她眼的冷峻眉眼,褚驕陽悄悄的咽了下口水,心中忽想,若這礦道再有一分晃動……

  想到此處,褚驕陽腦中轟的一下,頓覺口乾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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