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會越來越好的

  成家離劉家不遠，一個村子裡，哪怕是一個村北一個村東也不過個把小時的路程。

  可自從成春蘭嫁給劉東後，成家就像是消失了一樣，跟春蘭斷絕了所有聯繫。

  春蘭這些年受的苦，不是沒想過回娘家，可成父對她的死活不聞不問。

  回去了兩三次，成父和弟弟成偉根本不怎麼搭理春蘭。

  成家只有李雲一個人是對春蘭真心的。

  「蘭兒啊，我苦命的蘭兒。」李雲握著成春蘭滿是細密傷口的手，心疼的眼淚直流。

  「村子裡這兩天都在討論你和香香的事，我擔心你，可你爸卻不讓我過來……」

  「今天吃飯我多給他倒了一杯酒，他吃醉了我才能過來看看你。我的兒啊……」

  李雲是個身材嬌小的婦女，比成春蘭都要矮半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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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春蘭的父親欺軟怕硬，時常拿李雲撒氣。李雲過的日子，並不比春蘭好多少。

  成春蘭日子難過，李雲不是不心疼，是有心無力，在成家站不住腳。

  望著自己的母親，成春蘭這幾天的心酸和委屈終於傾瀉而下。

  所有的堅強都在李雲的眼淚下分崩解析，兩母女抱在一起抹著眼淚。

  「媽你快別哭了，你好不容易才能來見見我。」

  「是我當初看錯了人，嫁了頭畜生……」

  「媽你放心，劉東對我不好，也不同意離婚。可我也不會任他揉捏，我在劉家日子沒你想的難過，倒是你……」

  成春蘭半真半假地說著，好讓自己母親不要擔心。

  母親的日子已經很難過了，不能再操心她的事。

  「要好好保重身體，我爸，他脾氣不好，你躲著點他，別讓他再欺壓你了。」

  李雲點點頭，沒有再哭了，只是眼睛還泛紅。

  成父和成偉兩個人都是酗酒好賭，時常輸了錢回來給李雲找事，動不動就非打即罵。

  這些事李雲都自己咽了下去，沒有告訴春蘭。

  母女兩都默契得只報喜事，不說難處。

  兩人在老槐樹下坐著說了會兒話就不得不分開了，春蘭還要趕回去做飯。

  李雲依依不捨地拉著春蘭的手，走的時候又是熱淚盈眶，一步三回頭。

  成春蘭抹了抹口袋裡磨得發毛的錢，突然叫住了李雲，「娘！」

  「這裡有五十塊錢，是我今天幹活得來的。你拿去買點好吃的，補補身子。」

  「這不行，你……」李雲推脫著不肯要。

  成春蘭卻強硬地塞到了自己母親的口袋裡，態度堅決得很，「快拿著！我身上還有錢，我給你你就用！」

  李雲拗不過女兒，無奈收下錢回去了。

  成春蘭望著自己母親佝僂的背影，心中一暖，收拾好情緒接著往家裡走。

  回到劉家，成春蘭環顧了一圈，見劉東還沒有回來，才鬆了一口氣。

  正要去廚房做飯，宋林卻突然出現在春蘭身後，嚇了春蘭一跳。

  「你今天去哪了？」

  「鬼鬼祟祟，一定有問題！」

  宋林把成春蘭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懷疑成春蘭是不是出去偷男人去了。

  可見成春蘭渾身灰撲撲，頭髮也亂得很，不像是出去見人的樣子。

  「啊？我，我今天一天都在家裡，下午天氣好，睡了個覺。」

  成春蘭穩住表情，淡定地說著。

  「我呸！」宋林一口口水吐在地上，表情鄙夷，「你哄鬼呢！」

  「我把房子翻了個遍都不見你人影，親眼看著你從大門回來的！」

  本來沒覺得怎麼樣，可成春蘭這樣遮遮掩掩，讓宋林越來越懷疑。

  見瞞不下去，春蘭只好跟宋林老實坦白了一切。

  當聽到成春蘭去工地幹活，宋林整個人都蹦了起來，氣急敗壞地罵成春蘭不檢點。

  怎麼能跟一群男人一起幹活呢？

  「好哇，東子前腳剛走，你就跑出去丟人現眼，看東子回來不打死你……」

  宋林一臉得意，已經能夠想像得出來劉東回來是什麼場景了。

  讓這賤人分房睡，不給她生孫子，活活打死才好呢！

  成春蘭聽到這裡，臉色有些發白。

  不行，她絕對不可以讓劉東知道她去工地幹活。

  情急之下，春蘭拉著宋林的手，哭的泣不成聲，「媽，求你不要說出去，饒了我吧」

  「我只是看著家裡錢不夠，想去干點活貼補家用。」

  「我在工地幹活只干半天，只要媽你不說，東子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宋林扒拉開成春蘭的手，絲毫不在意，「饒了你？我憑什麼要幫你說話，騙我自己的兒子？」

  打一頓才好呢！宋林年輕的時候也是被自己婆婆教訓過不少，現在能夠看到成春蘭被欺負，心裡就莫名的舒坦。

  「媽今天打麻將手氣不好吧？輸錢了？」

  春蘭眼珠子轉了轉，緩緩說著，「只要你不告訴東子，我就把幹活的錢都給您打牌。」

  「我力氣小幹不了重活，又只干半天，工地只給我開三十的工資。媽你拿走二十吧，也能夠您打圈麻將了。」

  宋林本來還一臉不耐煩，聽到錢兩個字，眼睛直閃光。

  三十呀，雖然不多，可一個月也是小一千了。

  宋林心裡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突然咳嗽了幾聲。

  「行，要我給你瞞著也行，不過我要你把30全部給我才行。」

  「這……」成春蘭假裝為難的樣子，思考了好久才勉強同意。

  成春蘭早就知道宋林多疑，又貪婪無度，才把五十說成三十，好打消宋林的猜疑。

  留下二十，也算能存點錢了。

  宋林聽到成春蘭同意，心裡高興得很，表面卻是不耐煩地催促著成春蘭去煮飯。

  有了宋林打掩護，成春蘭倒是更好瞞著劉東出去幹活了。

  劉東夜裡回來，什麼都沒有發現，吃了飯就去洗漱休息去了。

  一旁蹲在地上給女兒餵飯的春蘭勾了勾嘴角，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咿咿呀呀……啊，啊……」

  香香依舊把飯吃得到處都是，流著鼻涕，揮著飯勺。

  成春蘭細心的給香香擦乾淨了臉，抱著女兒的臉親了一口。

  放心吧，媽媽會努力。

  不用靠別人，以後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