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中老樹終化形，萬般因果恐沾身

  深夜。

  作為之前天地異象的始作俑者，柳白感受著意識中的太初道身，心裡驚喜不已。

  所謂太初，就是指宇宙誕生的第二個階段——由無垠虛無的宇宙演化產生的先天一炁。

  先天一炁無形無質，比盤古開天前的鴻矇混沌還要早得多。

  宇宙誕生之後最先演化出的便是先天一炁，而後才有太始、太素、太極，之後演化為鴻矇混沌。

  可以說，天地萬物皆是由先天一炁演化出來的。

  柳白所獲得的太初道體便是由先天一炁煉化而成。

  「就來看看這太初道體究竟怎麼樣吧。」

  

  柳白飽含期待地放出太初道體。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柳樹中邁步而出。

  雪衣無暇，皎潔若月！

  一縷縷白霧瀰漫，身邊環繞著三千道韻。

  這一具無暇肉身正是柳白的太初道體，此刻他的意識還在大柳樹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肉身的樣子。

  太初道體給他的感覺只有四個字——絕代風華。

  代入感瞬間就上來了！

  下面只要把本源、法力、意識等等統統轉入太初道體中，化形便算成功了吧？

  在得到太初道體後，關於化形的法門也已經刻入了意識之中。

  柳白也不耽誤，趁著萬籟俱寂時開始化形。

  按照化形法門，他的意識調動法力裹挾著本源進入太初道體中。

  初時進展地很順利，但很快問題便出現了。

  如同汪洋般的法力剛進入道體中，柳白便感覺到肉身幾欲炸裂，將要重新潰散為先天一炁。

  這是柳白萬萬不能接受的。

  他趕緊停止灌輸法力，意識在肉身中遊走。

  很快他就找到了問題所在。

  他的法力實在是太多了。

  太初道體的丹田之內雖然廣闊無邊，神藏、紫府也都結實牢固，但也不能瞬間把那些法力全部接收。

  畢竟那些法力是柳白簽到千萬年一點一點，從水滴匯聚成汪洋，而現在他想把這汪洋直接挪移到太初道體中，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想明白這點，柳白從法力汪洋中分出一條小河，注入到太初道體中。

  果然，肉身欲裂的感覺消失了。

  他慢慢地擴寬「法力之河」，直到肉身欲裂的感覺再次出現時，才急忙收窄了一些。

  感受著法力源源不斷地湧入，柳白心裡有些無奈。

  以這樣的速度，恐怕至少也得幾百上千年才能把法力全部轉移到太初道體中。

  不過千萬年都這麼過來了，上千年算得了什麼？

  總不至於千年內，這不周山便被共工撞斷吧？

  更重要的是，柳白此刻已經算是化形成功了。

  除了法力還留存在柳樹身外，其他的一切都已經轉移到了太初道體之中。

  就像小黃鸝可以自由切換鳥身和妖身一樣，柳白也同時擁有太初道體和柳樹之身，兩個都是本體，可以自由切換。

  ……

  第二天，小黃鸝天還沒亮便從巢中飛了出來，像往常一樣先是對著柳樹拜了一拜，然後便銜著籃子去採摘百花百果。

  柳白目送著她離開，然後在第一縷晨光照在他身上時進行打卡簽到。

  「叮～不周山簽到成功，獎勵九十年法力。」

  「叮～不周山簽到成功，獎勵八十年法力。」

  兩道系統提示同時在柳白的意識中響起。

  緊接著，他便察覺到兩股天地元氣凝鍊而成的法力分別湧入柳樹和太初道體之中，如同雨珠匯入了汪洋。

  嗯？

  一次簽到，雙倍獎勵？

  還是說系統把他的柳樹身和太初道體當成兩個不同的個體了？

  那豈不是說，他可以一邊讓柳樹身在不周山簽到，一邊讓道身去其他地方簽到？

  不過這個方法能不能行，只能以後再驗證了。

  至少在法力轉移完畢之前，柳白是不打算離開的。

  嗯，就先在不周山繼續簽到吧。

  雙倍獎勵，雙倍的快樂。

  這時，谷口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緊接著，數十隻妖精風一樣地闖進山谷，來到大柳樹下。

  為首的正是小黃鸝和花豹。

  只見花豹化作人形，從袖中掏出一個蒲團擺在了大柳樹底下，而小黃鸝則是取出幾個竹籃放在蒲團前面，竹籃裡面全都是她早上採摘的花草漿果。

  「唰」

  人影一閃，朱厭妖神憑空出現在大柳樹下，盤腿坐於蒲團上。

  「拜見師尊。」

  朱厭揮了下袖袍，「坐吧，今日吾傳授你們五行之術。」

  「謝師尊。」

  眾弟子躬身拜謝，各自找位子坐下。

  小黃鸝卻是在拜謝過後，又朝大柳樹拜了一拜。

  朱厭皺了皺眉，卻也沒有說什麼，逕自開始講起五行法術。

  「五行之道，相剋相生，變化無窮……」

  他乃是金仙境的大妖，給這些小妖講道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但見他口若懸河，深入淺出地講解著五行之術，座下的小妖無不聽得如痴如醉。

  柳白也在用心聽講。

  以前，他空有一身法力，對於使用法力的法術卻是知之甚少。

  只能靠自己摸索出來一些驅蟲、祈雨的小術小道。

  這種情況在朱厭到來後才有所改善。

  朱厭喜歡在大柳樹下給弟子傳道授課，柳白也因此學會了很多法術。

  如呼風喚雨、吞雲吐霧等等法術，柳白早已學得通透。

  不過因為沒有化形的緣故，他還從來沒有使用過這些法術。

  柳白也不是白白偷學。

  在朱厭傳道的時候，他總是會搖動枝條，灑下一些蘊含法力的柳絮。

  雖然這點法力對他來說不過只是滄海一粟，但對那些小妖，甚至是朱厭而言都是大有裨益的。

  聽人傳道，給予其法力作為報酬。

  兩不相欠，不沾因果。

  小妖怪或許對自身變化感知得不明顯，但朱厭卻是能清楚地感受到。

  每當這時，他總是感覺心曠神怡，甚至自身法力都在緩慢精進。

  不過他從沒有懷疑這是大柳樹的功勞。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是因為給弟子傳道時，也將自己修煉感悟融會貫通，對法術修行的理解更加精純。

  這也讓他更加重視給弟子們傳道授課，儼然已經將之當成了一條修煉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