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合作共存

  天上人間的菜做的極好，當初宮裡的廚師來學習炒菜之後，皇上還給留下了三位御廚。

  雖說接觸炒菜的時間相同，但御廚就是御廚，見識與功底不是民間伙夫可以相比的，長安城的天上人間，比各州分店的味道都要好。

  各位家主卻有些食不知味，沒辦法，心裡裝著事，哪來的心思吃飯。

  要不是李逸一杯接一杯的勸酒，他們不得不吃些飯菜壓一壓酒，怕是連筷子也懶得動。

  李逸不是什麼海量，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平日裡很少喝酒，今天之所以喝的痛快，是因為第一杯酒入口，李逸就知道甄闊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自己上樓前要的是三十度酒，這個度數以當前的體質和酒量，李逸明白自己能喝三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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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甄闊給的卻是十度清酒，其餘人上的都是五十度白酒，在白瓷杯里看不出什麼區別。

  李逸開始不知道四樓的布置，怕別人坐的近了看出來，現在倒是放心的暢飲起來，苦的是這些家主只能忍著胃裡的翻滾陪他。

  酒過三巡，除了李逸臉上的微紅是用內勁憋出來的，其餘人皆是面色潮紅，有些家主醉的目光都有些迷糊。

  李逸覺得差不多了，讓人撤了酒菜，為首的五位家主雖說腦子有些暈乎乎的，但也知道李逸要談正事了。

  李逸好整以暇的開口道：「感謝各位家主信任李某人，特意從各地匯聚到長安，可見諸位皆是誠心與我合作，願意與我一起，將天工開物里的技藝傳播天下。」

  當日四家答應李逸的談判條件，並不是因為煉鐵合作，而是因為李逸說了，願意將天工開物上的所有技藝拿出來教給各家。

  聽到李逸放低了姿態，連本侯都不自稱了，諸位家主在酒精的驅使下，也放下了幾分戒備。

  崔家主開口，發現舌頭不知何時似乎有些腫脹的感覺，但為了交流，只能緩緩道：「侯爺言重了，我們既然聚集一堂，自然是信任你的人品，合作一事自然是真心的。

  只是這天工開物一書，多次聽侯爺提起，我們誰都沒見過，能否請侯爺拿出來讓我等先睹為快，然後再商量如何合作。」

  氣定神閒的李逸呵呵一笑，幾位家主還以為他不高興了，鄭老祭酒在旁邊柔聲道：「李逸你不要誤會，我們的意思是想先看看天書，才能知道自己有沒有實力合作而已。」

  「無妨！」李逸坦然道：「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事先就準備好了，特意抄了一份給諸位觀賞，來啊！」

  語落，一列酒樓的服務員走進大廳，陸逍遙從一旁剛送上來的箱子裡拿出一疊對開紙，分別發了下去，由服務員一人一張拿著，整齊的站在廳內。

  眾人定睛望去，發現紙上赫然畫滿了圖案，是各種各樣的奇特物件，乍然一看，都是沒見過的東西。

  還有一些小畫，似乎是一組組製造的流程，各家家主們幾乎同時想上前觀看，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腳有點虛浮的感覺，有幾個乾脆站不穩又坐了回去。

  人在酒精的影響下，記憶會很虛假，自己感覺能記的深刻，但酒後總是模模糊糊的回憶不全，李逸知道這個道理，任他們觀看。

  「這些是天工開物里的造物篇記載的工匠技藝，一共百餘種，包括現在做出來的玻璃、造紙、陶瓷、磚瓦等，除了火藥，我已全部抄錄，諸位可先看看。」

  至於火藥為什麼沒有，李逸不說，各位家主也不會問，道理大家都懂，沒必要費這個口舌。

  「這是陶瓷的燒制過程？好像和我家工匠的方法不一樣啊！」

  「這種煉鐵怎麼可能一爐成水？這得多高的溫度，不可能吧！」

  ……一群人很快被紙上的內容吸引，感覺自己酒意都下了幾分，看到自己懂的東西和紙上的似是而非，情不自禁的開始討論。

  忽然一個家主提高了聲音，「這是三錠紡車？怎麼和我們用的不一樣？莫非我家先祖傳下來的圖有誤？這不可能！」

  剛才在席間已通了姓名，李逸抬目看去，發現是河內郡的張家家主，走過去一看，發現他看的正是腳踏三錠紡車的圖紙。

  「張家主，這是腳踏三錠紡車，比手搖三錠紡車的產量更大，也更有效，長安錦繡樓如今都是用的就是這個。」

  張家是以紡織為主業，作為家主，必然通曉其中的關鍵，張家主誠懇道：「侯爺，此物可傳我張家否？」

  李逸點頭，朗聲道：「不僅張家可傳，所有世家皆可學可用，但一家只允許在一郡之地生產和售賣，而且要教導郡內一些州的百姓學習，不可藏私！其他技藝亦是如此。」

  李逸此話一出，其他想問技藝的家主反而沉默下去。

  就像張家主一樣，聽到前面的可傳，那是相當興奮，但聽到後面要傳給百姓，頓時收了笑容。

  「張家不僅可學紡車和紡布技藝，還可學煉鐵、煉鋼、玻璃等所有技藝，唯一的要求就是，只限於河內郡內生產和售賣。這個條件必須寫在合作契書上，由朝廷監管。」

  李逸不管他們臉色如何，一口氣將要求說完，環視眾人道：「各位可有意見？」

  家主們左顧右盼，俱都面面相覷，稍後便低聲議論起來，李逸淡然一笑，並不著急的坐回椅上，讓陸逍遙將紙張全部收回，等著他們商議。

  良久之後，聚在一起的家主們散開，依舊由五姓家主為代表，坐到上座與李逸交談，四位老者則是在主位旁壓陣。

  「李侯爺。」開口的是王家家主，李逸是伯爵的時候，他們還可以直呼其名，如今升了侯爵，代表他有了真正的貴族身份，畢竟各家的先祖，都不一定是侯爵。

  李逸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王家主直言道：「技藝互通，這在士族各家之間本就正常，畢竟大家都是名門，相互扶持是應該的。

  如今侯爺年紀尚不到二十，日後爵位再升是必然之事，多年以開枝散葉，也定會成為一方大族，所以與侯爺合作對我們來說是遲早的事。

  但侯爺讓我們與民分利，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且不說這些技藝他們能不能學會，單說這種先人聖賢的技藝，讓普通人學去，是不是…？」

  「是不是污了聖賢名聲？」李逸揮手打斷王家主的話，「不妨先聽我說完合作後利益的分配，到時各位還以為自己高人一等的話，再說這話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