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城內開炮

  午時響暮鼓，本就是一件大事，左右衛出動後，長安城裡的官員與百姓人心惶惶，各府都有派人到安化門查看情況。

  誰料左右衛來的快，去的更快，等各方探查的人聚到安化門時，只能看見滿裘血跡的李逸領著士卒入城，還拖了三門沒人見過的古怪物件。

  李逸此番去龍虎山鬧得沸沸揚揚，悄然回長安的消息，也足夠讓人好奇，此時帶兵入城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本著這樣的心態，李逸從西城轉至東城，招來了無數關注。

  此時的東大街上，來往馬車顯然比往常多了許多，時不時有車簾掀起，關注坊門前的動向。

  墨棄提著人頭率先入坊，眾人便知道大戲即將開場，李逸卻是不慌不忙，讓申淵將幾張圖紙交給兩名連長。

  提前入城的申淵除了向四大家發出警示，更是聚集了御監司的在職人員，將四大家府邸的布置圖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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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淵交了圖紙後道：「司正大人在半月前，就將一些低級軍職的士族之人，關押在御監司，今天都帶過來了，只等監事吩咐！」

  李逸點頭，回首對神火營的兩個連長說道：「不用看的太細，記住位置即可，一會全部炸了！」

  二人立即點頭，李逸夾了一下馬腹繼續道：「走，先去崔家！」

  火炮推行較慢，等所有士卒都進了坊門之後，東大街上來回晃悠的馬車和馬，立刻一改悠閒的舉動，齊齊湧入坊內。

  此時的崔家大廳里，崔老和崔家主正一臉憤慨的望著墨棄送到的人頭。

  崔門郎雖不是什麼大官，但也是崔家的主脈之人，李逸堂而皇之的讓人將首級送來，擺明了不打算談的態度。

  「府院裡的各房都散了沒？」崔老的聲音略顯沙啞，對著匆匆而入的管家問道。

  管家氣喘吁吁的說道：「各院各房…的首飾和物件太多……兩刻時間…怕是搬不完！」

  崔老頓時鬚髮怒張，厲聲喝罵道：「一群蠢貨！這時候還要那黃白之物作甚，留在府里便是，我們帶不走，他李逸難道還敢搶了不成！？」

  崔家主急忙上前扶住崔老，「二叔不必動氣，李逸既然事先通知，想必真要大鬧，也不敢妄出人命，再者崔峼已和盧鴻幾人聯袂入宮求見皇上，應該很快就有人出面阻止李逸。」

  說完又回頭對管家說道：「讓他們不要再拿東西了，所有人從偏門出府院，集中護衛守護！」

  長安一坊之大猶如一城，四大家的府邸何其龐大，說是一府，其實包含了許多房的府邸，比李逸的楓園還要大上兩倍。

  之前申淵來通知時，他們是有足夠時間離開的，但他們不相信李逸真的敢帶兵入長安。

  還有安化門的事，崔家主和崔老是知道的，他們之前還在笑李逸自身難保，誰知一番風雲變幻後，事情的反轉讓他們措手不及。

  崔老撥開家主的手，沉聲道：「曾經我也認為李逸這個人心不夠硬，但這次龍虎山一行，方知他真出手時同樣狠辣。

  崔凱的人頭說明他不會顧忌殺人，之所以通知我們，是給我們以後談判的機會，快讓族人散了，財物一概不帶！我們幾人去正門！」

  崔老說完，深呼幾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老而彌堅的邁步往廳外走去，然而幾步之後又想起來道：「別的可以不帶，聖人像必須保住！讓他們派一些護院抬出去。」

  崔家主皺眉道：「二叔剛才說的有幾分道理，李逸就算真的要大鬧，也不至於入府搶財吧，這樣可比殺人還嚴重！」

  「火器！」崔老沉聲低語了一句，這個秘密普通人不知，不代表他們四大家的高層不知道。

  崔家主面容一整，瞬間反應過來，急忙讓身邊的人去轉移聖像。

  當崔老幾人來到崔府大門時，李逸的馬也正好從街角轉出，冷峻的面龐在染血狐裘的映照下更顯陰寒。

  隨之而出的申淵和御監司司吏們，押著幾個衣衫襤褸的囚人，直接跟著李逸來到大門之外的台階下，一言不發的將幾人踹跪在地上。

  「崔家主，這些人你可認識？」李逸張口寒聲問道，臉上沒有表情浮現。

  崔家主同樣臉若寒霜的看著地上的族中後輩，沉聲問道：「李逸，你私押我族在軍中的子弟，究竟意欲何為？」

  「好一個先聲奪人！」李逸冷笑道：「崔家主可看清了，這是御監司押的人，這些人借職務之便，將完好軍械報廢私藏，已然證據確鑿，按律當斬！」

  崔老忽然打斷李逸道：「這應該由兵部判定，再由刑部執行，你一個伯爵和四品下的武將，應該沒資格斬吧！」

  李逸冷笑道：「你們似乎忘了，我還是御監司的監事，四品以下的職務，無論文武御監司在查證後都有處置權！」

  「你！」崔老被李逸的話堵住了，這兩年張大和武克明配合默契，御監司很少親自動手，讓人一時忘了他們的執行權。

  「家主，救救……」跪在地上的幾人，這時也感受到了性命之憂，慌忙的喊出聲來，然而一旁的申淵和墨棄早就得到李逸的囑咐，直接用刀鞘將幾人敲暈。

  「你要殺他們，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殺了就是，文律中可沒有私藏軍械累及家人這一條吧！李逸，你圍我崔家是何用意！」崔老緩了兩口氣後，再次義正言辭的對李逸喝道。

  崔府外的街角，已聚滿了馬車和人的蹤影，李逸朗聲道：「我出長安時，便被人用軍弩襲殺，隨後御監司也查出，這些正是你們各家的軍中子弟私藏的軍械。

  而我今日回長安，便被門郎以拒馬攔與城外，並勾結道門，對我發動襲殺，最後不僅害了我的士卒，還折損了李府親衛！

  崔老，你是想說，這些都是你們的子弟所為，與你們四大家無關嗎！」

  「崔凱身為門郎，架設拒馬是他分內之事，至於勾結道門，此時他人已死，你空口無憑！」崔家主同樣朗聲與李逸爭辯。

  「我是有證據也好，或是空口無憑也罷，有本事事後你們去大理寺告我，只怕到時候證據拿出來，你們受不起那個結果，但今天，你們四大家的府邸，我滅定了！」

  李逸寒聲說完，抬手肅然道：「兩刻鐘已到，火炮可調校好？」

  兩名連長在李逸說話時，已然讓士卒將火炮架好，並按圖校準炮口，立即大聲回道：「報告爵爺，火炮已準備完畢！」

  「放！」李逸毫不猶豫的將手一揮，三名拿著火把的士卒同時點燃引信。

  三聲嘭響堵住了崔家主欲要脫口的話語，坊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沖天而起的三顆炮彈吸引。